满地尽黄昏

作者:小舟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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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凶宅江府2


      江邺准备上床睡觉,被许淮谙拦住:“等等,你睡床,我睡哪?”
      江邺扫了眼地面,又把视线转到许淮谙身上:“我多给你要了张被褥,房间里没有榻,你打地铺。”
      许淮谙被气笑了:“凭什么你睡床我打地铺?”
      江邺和他说着话,人已经躺到了床上,慢慢悠悠的盖上被子:“因为我先占到的床,先到先得懂吗?”
      许淮谙一骨碌钻进了江邺的被窝,惊的江邺猛坐起来:“你干什么,有病啊!”
      许淮谙在床上托着腮看他:“请自便。”
      江邺认输,无语的下床抱着被褥铺在地上,许淮谙嘴角扬起了一抹胜利的微笑。
      许淮谙开玩笑似的问了一句:“你睡觉不说梦话,不打呼噜,不梦游吧?”
      江邺铺好被褥,躺进被窝的一瞬,宽松的里衣露出肩颈处的疤,只一瞬,许淮谙嘴角的笑容就僵住了,他曾经……到底经历过什么?

      苏沉舟把江邺整个人按在水力,脸上噙着笑,又疯又狠,不一会儿就掐着江邺的脖子把他提出来,江邺呛了很多水,边咳边喘着粗气。
      江邺瘫在地上,水牢本就阴森,更何况他只穿了一件单衣,连空气都弥漫着阴湿寒冷的味道,他瑟缩不已,牙齿不停的在打颤。
      苏沉舟拿来一个很重的铁球用链子拴在江邺脚上,把铁球踹进了水池里,江邺连带着坠了进去。
      水池在水牢内,虽然不深,但也有好几米,溺死一个人,足够了。
      江邺的四肢百骸无一不冷,被沉重的铁球往下拖拽着。
      不行,我不能死,父兄的仇还没有报,我所受之辱还没有还,我不能死在这里。
      江邺突然睁开双眼,拼命挣扎着往上游去,奈何脚上的锁链捆的结结实实,沉重的下坠感使他无力回天,挣扎不开。
      恐惧与绝望被迅速放大,弥漫开来,此刻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一口水被吸进了鼻腔,清晰的窒息感告诉他,他就是孤立无援的,再怎么挣扎,也逃不掉。
      眼睛酸涩不已,睁了几秒就闭上了,江邺放弃了,他真的不想再坚持了,他不相信这种无尽的折磨会停止,他想父兄,他想自由,他也想好好的活着,可如果真的死了,是不是折磨就可以到头了。
      父兄会不会怪我啊,我还是这么一无是处,连仇都报不了,日日被仇人折磨,还要向他求饶,真是个千古罪人。
      江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救上来的,只记得意识消失前,有一个人游向了他,最可恨的是,那个人给他渡了气,不用想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千斤重的眼皮缓缓睁眼,还是在那个地牢内,只不过已经不在水牢了。

      许淮谙半夜睡不着,被江邺的梦话吵醒了,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江邺,他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死也死不了……”
      许淮谙把耳朵贴到江邺唇边,只听到了这一句。他试图晃醒江邺:“江邺?”
      江邺眉头紧皱,没有一丝要醒来的意思,许淮谙把手贴到他额头上:“我的妈呀,怎么这么烫,这时候竟然发烧了。”
      许淮谙手脚并用,四肢极不协调的把江邺抱到了床上,费了老大劲。
      他刚想给江邺盖上被子,手就顿住了,他轻手轻脚的掀开江邺的里衣,胸膛上触目惊心的疤痕第一次让许淮谙体会到了什么叫真正的震惊。
      有烙印,鞭痕,烧伤,烫伤,错综的刀伤,还有其他大大小小无法分辨的伤疤,全都印在那个胸膛上。
      许淮谙想伸手去触摸,却又怕惊醒了他,只能慢慢收回手,帮他整理好衣服,盖上被子,他坐在床边许久才把思绪拉回来。
      这到底是经历过怎样的折磨,才会留下来这么多疤,而且这只是一面,其他地方呢,也都像这样吗?
      许淮谙给江邺输了些灵力,但是作用不大,只能大半夜的去把沈书璟喊醒。
      沈书璟:“发烧了,你确定吗?按理来说修仙之人是不会发烧的。”
      许淮谙:“我确定,额头很烫,输灵力没多大用。”
      他没有把看到疤痕的事告诉他们,任何人都不想让自己不堪的一面让朋友知道。
      江昉:“去找店小二,让他带我们去抓点药。”
      沈书璟和江昉去抓药了,许淮谙留下来照顾江邺。
      江邺在被窝里还在发抖:“好冷……”
      许淮谙摸着他的手感受温度:“怎么突然又怎么凉。”
      许淮谙又给他加了一重被子:“江邺,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江邺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嘴里说了些什么,许淮谙凑近也听不太真切。
      许淮谙喂他吃了颗随身携带的养精丹,又继续输了些灵力,江邺好转了不少,起码不再体温不定了,但还是昏迷不醒。
      沈书璟几人空手而归,店小二抱怨道:“早就跟你们说了,这么晚了,哪家药铺还开门呐。”
      店小二走后,江昉给江邺把了把脉:“他刚才还脉象紊乱,现在怎么这么平静了,你给他吃什么了吗?”
      许淮谙:“喂了颗养精丹。”
      沈书璟:“那应该没事了,养精丹是对内外伤都有奇效的灵药,真是昏头了,一个小小的发烧,怎么早没想到。”
      江邺揉着脑袋起身,掀开捂在身上的被子:“你们怎么都在?”
      几人同时转头看向江邺,许淮谙走过去摸江邺额头,被他躲开:“你躲什么,你发烧了,我照顾了你一夜知道吗。”
      江邺自己摸了摸额头:“发烧了?”
      江昉又给他把了次脉:“没什么问题了。”
      沈书璟催促他们赶紧休息,便和江昉回房了。
      江邺看了看床,又看了看地上的被子:“你把我抬上来的?”
      许淮谙:“你还知道呢,以后可得补偿我。”
      江邺掀开被子想下床,被许淮谙拦住:“你病才刚好,下来干什么?”
      江邺:“我睡地铺。”
      这次轮到许淮谙无语了:“你傻是吗,我都把床让给你了,你还往下跑干什么,非得给自己找点罪受。”
      江邺:“那我去喝点水。”
      许淮谙把欲要起身的江邺按回床上:“你坐着别动,我去给你倒。”
      许淮谙把水递给江邺:“本少爷生平第一次照顾人,你就偷着乐吧。”
      江邺喝了两口就给他了:“是你自己要倒的。”说罢盖上被子闭目了。
      许淮谙想再怼他两句,见他无意也只能闭嘴,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许淮谙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眼,脑海里就全是江邺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疤痕。
      第二日,萧沉语看到许淮谙顶着两个黑眼圈,笑出了声:“你是被鬼压床了吗,眼圈这么黑,一整晚都没睡?”
      许淮谙抱怨似的指了指江邺:“你问他,要不是他昨天生病了,我至于照顾他这么久吗?”
      萧沉语问江邺:“你昨天生病了,现在好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许淮谙怼她:“你睡的和死猪一样,天塌了也惊不醒。”
      萧沉语抬脚踹向许淮谙,被他灵活躲过,还朝萧沉语做了个鬼脸。
      沈书璟抓住他俩:“行了说正事,待会去江府,江邺和许淮谙留在这做后援,我们三个先去,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你俩就是我们仨的退路。”
      江邺:“我没意见。”
      许淮谙有点失望:“那我们就一直在客栈等着吗?”
      沈书璟:“如果我们没回来你们再去,回来了就不用了,真出什么事,我会尽量传消息出来。”
      沈书璟三人走后,江邺坐下看书,许淮谙百无聊赖,围着江邺打转。
      许淮谙挪到江邺对面坐下:“那个……我昨晚看到你身上的伤了……”
      江邺猛的抬起头,眼神闪过一丝惊慌失措,问他:“你看到什么了?”
      许淮谙:“就伤疤啊,我只是随口一问,你别放心上,不想说就不说,你也没理由要告诉我。”
      江邺继续低头看书,但不知不觉中眉头已经皱起,和昨晚生病时一般无二。
      许淮谙转过去拍自己的嘴,后悔和江邺提起来这事。
      许淮谙你是真的嘴贱,人家藏起来肯定是不想让人知道,你竟然还当着他的面问他!
      沈书璟三人从后门进了江府,不知为何,正门从里面也打不开。
      踏进破败的江府,荒草没膝,枯叶零落满地,屋檐更是破败不堪,廊檐下挂着若有若无的蛛网,蛛丝随风飘落,窗楣上落满了细碎的灰尘,窗纸破损,在冷风中发出阵阵簌簌的声响。
      萧沉语扇着空气中的灰尘:“这也太破败了吧,得荒废了多少年。”
      江昉绕开脚下的杂草:“这府不算小,先查探一下有没有阵法留下的痕迹。”
      三人沿着小径探查了一遍,并没有发出什么阵法留下来的痕迹。
      沈书璟:“奇了怪了,如果不是阵法,那还有什么能让一群人平白无故的死在这里,尸体又运回自己门派?”
      江昉蹲下拨开杂草:“你们看这里留下的血迹,的确像是新的。”
      沈书璟:“可这也没什么邪祟,作恶手法如此残忍,到底是人是鬼。”
      萧沉语发问:“有没有可能是不人不鬼?”
      沈书璟:“先回去吧,我总感觉待在这里,呼吸有些不顺。”
      萧沉语:“我以为只有我感觉到了呢,跟窒息似的,而且这里的空气好稠,吸起来就像鼻腔里堵了什么东西。”
      江昉:“此地怪异,不宜久留,咱们速走。”

      于承望在江府住了两年有余,江律铭深思熟虑,决定让他入赘江家。
      江韫:“爹,你真的同意让我嫁给承望了,你之前不是极力反对,还要把他赶出去吗?”
      江律铭摸着她的脑袋:“反正这世上也没人配得上我宝贝女儿,我左思右想,让他入赘江家,日后你依旧是江家的主人。”
      江韫一语道破:“爹就是舍不得我离开,才答应的吧。”
      江律铭:“鬼丫头,你还知道爹舍不得你。”
      江韫嘿嘿一笑:“我也舍不得爹嘛。”
      江韫起身牵起于承望的手:“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轻薄你了。”
      江律铭轻咳几声,掩饰尴尬:“这么大姑娘了,矜持一点,新郎又不会跑了,再说你爹我还在这儿呢,拿我当空气是吗?”
      江韫松开牵着于承望的手,把江律铭从屋里推了出去:“既然爹都这么说了,那爹就先出去吧,让女儿肤浅一会。”
      江律铭气的脸都绿了:“你成何体统。”说罢甩袖离去。
      于承望看着怀中的江韫,忍不住被逗笑了:“你这样不怕你爹生气?”
      江韫:“我爹从不和我生气,他对我百般迁就,不然你想娶到我,那真是比登天还难。”
      江韫踮起脚,慢慢靠近于承望:“我想亲你很久了,从第一次见你,就想亲你,你知道你不说话时,有多撩人吗……”
      于承望吻上去,堵住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把她抱到床上:“其实这些事,应该是我主动的。”
      于承望这一说,江韫倒还有些害羞了,伸手抵住他压下来的身子:“等一下,再过几日就大婚了,到时再洞房……也不迟。”
      于承望又轻轻吻上去:“都听你的。”

      “啊?”许淮谙听着沈书璟他们陈述查探的消息,无比震惊:“你们就没有其他什么有用的发现吗,比如宅子里有没有尸体和凶手留下来的线索?”
      江邺:“我认为重点在今晚。”
      沈书璟问他:“此话怎讲?”
      江邺:“之前进过凶宅的的那几个官兵半夜都死在了家中,如果你们白天进去了无事,那不管看到了什么,晚上凶手一定会找来。”
      许淮谙:“那我们守株待兔,布下阵法?”
      沈书璟:“守株待兔可以,但我们不知道凶手到底是人是鬼,又不能同时布下两个阵法,所以只能用别的方法埋伏。”
      几人耗费心力终于布置完毕,压鬼的阵法,抓人的陷阱,一应俱全,就等凶手来自投罗网了。
      三更半夜时,许淮谙打着哈欠,差一点就能睡着。
      诡异的事情来了,沈书璟,江昉,萧沉语像是被鬼附身了一般,瞳孔微缩,好像没了意识,突然站起来向客栈外走去。
      许淮谙他们怕惊动了凶手,喊他们:“你们干什么去,一会鬼看见了就跑了。”
      江邺迅速走过来捂住他的嘴,小声道:“不对劲,跟上。”
      许淮谙这才反应过来,他偷偷跑到沈书璟后面想拉住他的手,却抓空了,他亲眼看到自己的手穿过了沈书璟的身体。
      此刻的许淮谙感觉呼吸都已经停止了,他刚想叫出声就被江邺又一次捂住嘴。
      江邺示意他回头看,只见沈书璟,江昉,萧沉语三人的身体都躺在地上,那刚刚过去的又是什么?许淮谙此刻更想尖叫了。
      江邺拉起许淮谙的手偷偷跟出去,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街上的人全都如傀儡一般朝江府的方向走去,准确的说是魂魄,连沈书璟三人也不例外。
      许淮谙被吓到腿软:“这……都是鬼吗?”
      江邺轻轻掐了下他的胳膊:“小点声,先混进去,别离沈书璟他们太远。”
      许淮谙手心出汗,但是抓着江邺的手不仅不松开,反而因为害怕还握的更紧了,江邺意识到后虽然有些嫌弃,但怕他出什么意外,也没有挣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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