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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是嫩蝶
“丫头,方才进去的就是药女吧?”庆叔压着嗓音问道。
玉宙够着脖子盯紧江家的门:“没猜错的话,应该是。”
“齐家什么意思?派个婆子把人送到江家就不管了?要不你再推算一下,这里头都有些什么事儿?”
玉宙黑线,她又不是神算子。
不过鉴于庆叔是个既是大厨又是长辈,出于尊重,基本的推理可以试试看:“反正能看出来两家地位不平等,齐家确实有点狂妄,好像都不是很在意这事……”
她话还没说完,庆叔就粗眉倒竖,一脸怒容:“这里的人个个都不把风驰放在眼里!哼,等风驰立稳脚跟,看看这些地头蛇们还敢这般狂妄不?”
玉宙私心觉得这个过程可能会比较漫长,尤其是在县衙目前人手个位数的情况下。
怕庆叔气坏身体,玉宙安抚他:“我也就是随便猜猜啦,也有可能齐家只是单纯想撇清关系而已。”
庆叔还是生气:“这怎么撇清关系,人女郎可是在他家走的!”
“齐家有动作,就证明药女确实关键,而最开始这个药女就是江引儿从娘家带过去的,而齐家现在把她送回来了,到时候只要辩驳一句,他们毫不知情,那责任肯定小很多不是?”
看看庆叔依旧愤愤不平的神色,玉宙顿了顿,又继续说:“不过也不能完全撇清关系,在事发后第一时间就将关键证人送走,怎么看也不是无辜的样子。再加上两家的地位悬殊,谁是主谋还真不好说。”
庆叔满意了一点:“你说得对!咱们不能放过他们!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听你的!”
玉宙在心里无奈叹气,烦,就说做实事好难!
她搓了搓手:“现在既然找到了药女,如果不做点什么,变数肯定大。庆叔,你说咱俩能充当捕快吗?”
“什么意思?”
“就直接进去抓人算了。”想了想又补充,“不过我没有武功,抓人的活还是得指望庆叔。”
庆叔低头看了看自己不大便利的右腿:“我尽力,但若是把人放跑了怎么办?”
玉宙果断给他底气:“那就可以光明正大把江家人抓起来了,然后发通缉令或者悬赏令抓药女!反正就是把这个事情过明路,后面县衙的主动权就大很多!”
庆叔一下子底气足了很多:“那怎么抓,你说,我照做!”
“先搞清楚江家的门户设置吧,这里是不是算后门?”
“是。前门朝东,那边巷子更宽。”
“嗯……”玉宙略作思索,“那这样,庆叔你在后门,我去前门。我们一起敲门,不,捶门,同时再叫门,越大声越好,尽量引更多人来围观,这样他们逃脱的概率也更小。就算逃了,咱也有证人。”
庆叔的眼神越发明亮,坚定点头:“好!”
玉宙站起了身:“那我先去前门了,庆叔你数三十个数,不管我到没到,你都开始捶门!”
“嗯!”
玉宙小跑着往前门冲,刚到门口,气还没喘匀,果然就听见了“哐哐哐”的砸门声遥遥传来。
“江家窝藏罪犯!我等奉命前来捉拿!”
“江家窝藏罪犯!我等奉命前来捉拿!”
“江家窝藏罪犯!我等奉命前来捉拿!”
庆叔和琥珀姑姑不愧是俩夫妻,真要吼起来,嗓门一点不比他老婆逊色。
雄浑粗犷的嗓音配上砸门声,隔着点距离都震慑力极强,更别提对于心里有鬼的屋内人了。
哈哈,焦虑死了吧,坏蛋们?
等等我让你们更焦虑!
玉宙怕力气不够,手脚并用地砸起了前门,由于还有点喘,就精简了一下台词:“开门!抓逃犯!开门!抓逃犯!”
越砸越解气,要不是场合不对,她一定要喊出来雪姨的经典砸门台词:
姓江的,开门呐!我知道你在家!别躲在里面不出声!你有本事藏犯人!你有本事开门呐!
江家人确实躲在里面没出声,但如玉宙所想,隔壁几户也的确开了门,就是出来的不是老就是小,看来壮丁都去干活了。
好在随着前后门两人共同的持续输出,主道上也陆续有人围了过来。
玉宙见时候到了,换了台词。
“药女,你从齐府出来时,我已经看到了你的长相,如果你不想被发通缉令,一辈子过不安生,你就出来自首!
“你跟江引儿无冤无仇,我相信你不是故意要害她!如果你够明智,就赶紧出来,尽快把背后指使交代出来!不然你迟早有一天被人灭口!
“要么一辈子提防着被抓被杀,要么现在自首,让县令大人从轻处罚,你自己选吧!”
这话的作用应该挺大,屋内很快传来一阵哐里哐当的乱动静,外加闷哼声、低叱声。
玉宙肃着脸退开一步,转向身后看热闹的人群,扬声道:“各位,事态紧急!谁能帮我把门撞开,县衙有赏!”
起初没人动,还有人私语:“她是县衙的人?怎么是个丫头片子?”
“后门那儿还有个汉子呢,这新县官没带什么人来,县衙如今缺人也正常。”
“不对呀,她是玉仙客吧?昨儿我在公堂外看见了,给那个做工的洗清冤屈似乎就是她!”
“我也在,的确就是她!”
玉仙客的名头一出来,人群的态度立马变了,很快就有几个人站出来。
“玉仙客,我来帮你撞门!”
“我也来!”
古代的木质门经不起几下撞,很快就被撞开,众人一看清里面的景象,都吓了一跳。
一个妇人正跪在另一名妇人的身上,用一根绳索勒着对方的脖子,后者趴在地上,无措地抓挠着脖颈处的绳索,脸涨成了猪肝色,眼睛舌头都有种往外冒的趋势了。
有人喃喃道:“江家娘子这是疯了?”
“放开!”玉宙快跑过去,顺着惯性,一膝盖顶到行凶妇人,即江母的背上,将对方撞得向前趴去,后者手中的力道就自然松懈了下来。
玉宙又一把拽住江母的手腕,将绳子从她手中夺下来,再狠狠将她推向另一边的地上。
等江母侧翻在地后,玉宙才扶起地上的药女,取下她脖颈上的绳索。
摸了摸她的颈子和鼻息,还好药女还能自主呼吸,就是脉搏的跳动快得吓死人。
玉宙不敢大意,转头向门口的人群喊道:“麻烦谁再帮我找个大夫过来,谢谢!”
看到有人转身出了门,玉宙才又嘱咐药女:“你先好好休息一下。”
然后拿过绳子蹲下,想将江母的双手反绑起来。
江母被玉宙推倒后就开始掩面哭泣,玉宙绑她的手时,她也乖顺得没有一点反抗。
她双眼含泪看向玉宙:“大人明察,我是在为我的女儿报仇……这个坏女人,我本意是要她照顾我女儿……可她竟然私自作乱!”
药女气还没喘匀,喉咙部位应该也受了伤,说不出话来,被这话气得嗓子里直嗬嗬。
玉宙闷不做声,专注研究着绳子。
艾玛,这手要怎么绑才挣不开啊,姐们儿不会怎么办?
她虽然从前做农活时给小牛小羊捆过草料,但那种捆法没什么讲究,完全不适用于当下的情况。
而且她现在也没有判断标准,总不能问犯人“你试试能不能挣开”吧?
好在围观人群里有人看出了她的窘境,有位中年女子走上前来:“玉仙客,要不我教你怎么绑绳结?”
玉宙赶忙让出位子:“不用教了,劳烦你帮我绑,然后再把她绑到……这个柜子上吧。”
那女子果然是个能人,三下五除二就弄好了。
玉宙跟她道了谢之后,又看向地上的药女:“到了这种地步,你应该不会逃跑了吧?”
药女流泪猛摇头。
“好的,那你先在这里看着她,等一下大夫会来帮你治伤的。”
药女又点点头。
玉宙这才与江母对话:“以你的体格,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制住药女的。你家里肯定还有别人在,是男人还是女人呢?又躲在什么地方呢?我去后门找帮手来找找看好不好?”
江母悲戚的神色骤变,她猛然睁大眼睛,拼命挣扎起来,幅度之大,甚至带着大柜子都往前移动了几分。
“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别人!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玉宙冷静地摇摇头,直视她的眼睛:“不是的,你肯定有共犯。”
说罢转身就往内间走,江母越发凄厉的叫声在她身后响彻整个屋子:“没有!你回来!没有别人!”
真是蠢得令人意外,难道她意识不到这就是自爆么?
玉宙一路跑到后院,给仍在敲门的庆叔开了门。
庆叔一脸震惊:“丫头,你怎么从里面出来了?”
“晚点再说这个,江家要杀人灭口,现在我们去找江夫人的共犯。”
庆叔几乎是无条件配合玉宙,也不多问:“好,哪里找?”
玉宙朝四周努努嘴:“就这几间房里。”
两人又关上后门,商定由庆叔负责进屋找,玉宙在房门口守着,以免对方逃跑。
不过很快玉宙就发现自己想多了,因为江家的父子三人不止都在家,而且根本就没有躲藏的意思。
江父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甚至庆叔进了他的房中都“没醒”,玉宙在门口望一眼情况,干脆也走了进去:“不醒更好,直接找根绳子绑起来吧。”
庆叔点点头:“好主意,我找找。”
但他还没开始翻找,床上就传来幽幽的咳嗽声,以及“虚弱”的气声:“你们是谁?怎的在我房中?”
玉宙咽下冒到喉咙口的那句“安是嫩蝶”,走到床边俯视着床上的人,讽刺说道:“你家死了人,我们是来查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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