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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阵呜呜咽咽响起,由浅到深的身影从这株草中慢吞吞地走出来,是个瘦的稍有点干巴的男子。顶着一头干枯的乱糟糟的头发,外加肿的像两核桃似的眼睛,不长的短打下支楞着两条细伶伶的腿。
刘喜之看到他的形象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一个男人一副西子捧心的样子,似是你说话大点声,他就要给你表演个原地去世助助兴,顿时一阵鸡皮疙瘩爬满胳膊。虽则刘喜之也不怕他死一死的,可也不能让他碰瓷。他觉得最近总有人想要碰瓷自己,可他没有证据。
两个人半天没说话,男子一直忘我的抽泣,还一咏三叹,眼看要到天荒地老。刘喜之不得不开口,“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男子听他说话,终于从看不见眼睛的眼缝里透出可怜的眼神,“不行吗?”
刘喜之立马表现出“是的,不行,不可以”的表情,意图让他停止哭泣。
没成想男子倒也痛快,一个转身,再转过来竟变成相貌相似的女子,接着意犹未尽的哭天抹泪。偏偏这一个瘦小的女子,眼泪扑簌簌从脸上划下来,油然一种楚楚可怜的味道。
可刘喜之只想翻了大白眼,他是要让他别哭了,不是男子不能哭的意思。
而且“你怎么还忽男忽女呢?”刘喜之心里想着,也问了。
“我……我是棵草……没有,没有固定…是男是女”男子抽噎着开口。
“你到底在哭什么,歇一会吧。”刘喜之叹口气。递给他一杯水,让他喝点缓缓。他觉得男子看上去枯槁的模样或许就是哭的,本来就不是丰盈的款,还像开闸的堤坝,流个没完,能不枯吗!
“我……我也不想哭……额……我太害怕了。”他端着水轻轻抿一口,还差点呛着。渐渐缓过来后,也不哽咽了,说:“我机缘巧合的化形后,一直没怎么动过,安安分分修炼。可今日却被那人连根挖起,眼看我要丧命如此,我怕的就哭了。”
然后想起什么满脸委屈道,“他还骂我,骂了很久。”
刘喜之“……”
见他可怜巴巴的,还有点避世独处的笨拙感,便问道,“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男子直摇头,“我想回家,可我根本不知道我之前呆的地方在哪里。”
“……”
那你这哭的不冤。
“你不如在我这做个学徒,黄花补血草能止痛、补血、去痈肿,常用在妇人病症的药方中。你不是这种草化形吗,功效应该比之前更强吧,你不如专精妇人科,还能兼职处理个外伤什么的,怎么样?”刘喜之问道,在看他这随时变装的技术,给女士诊病时,就是女子,给男士诊病时,就可以是男子,简直不要太方便。
其实正如之前的石寒水所说,他的医馆刚开业,确实需要一个人帮他打下手。就义诊三天他忙的就像个冒烟的陀螺,只恨自己没长个三头六臂,或者修出个分身。
他的医馆会有些不是人的病患,是真的不是人。要是随便招人来,再给吓出个好歹。所以这棵草就很好,草还没有怎么经过世道人心,还没生出世人的油滑,最主要的是,他便宜啊,要是找其他妖怪,人家没准都能将药铺买下来,谁还会来当个小学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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