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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偷跑接盘嫂子
“……医生,我感觉很糟糕。”
格里塔将自己塞进浴缸中。
他的肌肤白皙却又如将死之人有着灰蓝色的阴影,密密麻麻的青紫淤痕遍布他赤裸的肢体,格里塔低垂着睫毛,他对自己的惨状视若无睹,一手捧着电话听筒,一手死死地扣着自己大腿处的软肉。
他的指甲深深地陷入皮肤,指缘处的血色尽褪。
“有人想要伤害我。”
他的语气飘忽,仿若叹息,那幽暗的声音透过蓝色交缠的电线传递到了听筒的另一端。
“为什么你会产生这种想法?”
马尔科姆坐姿端正地坐在沙发边缘,他神情严肃,如临大敌,面前摊开着一本崭新的笔记,手上正笔耕不辍记录着。
似乎是这个问题有些刁钻,电话那头的格里塔并没有回答。
马尔科姆听到了他低低的抽噎声。
电话那端的格里塔在颤抖。
觉察到了格里塔的痛苦,马尔科姆放下钢笔,目光怜惜,语气变得更加温和。
“没事的,格里塔,深呼吸,不要害怕,我在这里,我在陪着你。”
像是被马尔科姆的话触动,格里塔死死咬着嘴唇的牙齿缓缓卸去力道,他的身体依旧在颤抖,却不似方才一般,抖得那么厉害了。
格里塔没有回应医生,他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打量四周,偌大的浴室里听不到第二个人的呼吸声,暖色的光辉自天花板流泻而下,照亮了房间的每个角落。
格里塔屏住呼吸寸寸巡视着房间,他听到了耳边细细的电流声,也听到了血液在肌肤下流动的声音,以及某人低沉的喘息声——
又出现了!!!
格里塔的呼吸倏地变得急促,他黑色的瞳孔骤缩,眼底写满了惊恐,整个人瞬间被无形的钢钉钉在原地,他的脸颊抽搐,睫毛不停地抖动,一张漂亮的脸蛋被惊惶与恐惧浸透。
格里塔的肩膀有千斤之重,他无法移动头颅,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有一双眼珠如惊弓之鸟般在眼皮下打转。
有人、有人在看着他——
格里塔清晰而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
他想要躲避、想要把那人揪出来、想要破口大骂、想要跪地求饶……
纷杂的思绪化作割裂的刀片,剐蹭着格里塔头颅中的血肉,致使他头痛欲裂,叫苦不迭。
但最终,格里塔什么都没做,他呆愣在原地,灵魂已经与身体分离。
“医生、马姆医生、”
格里塔的嘴唇嗫嚅,发出气音。
“我可以感受到他。”
[化身精神:13-Re(99)(-12)]
在身体主人窥视不到的地方,一个狰狞恐怖的牙印,深刻地烙印在格里塔白皙脆弱的后颈上。
略长的黑发凌乱地遮掩着那不为人知的罪恶,恶魔的暴行一向做得隐蔽,而现在,一双蓝色的眼睛却透过墙壁,正死死地盯着那宣泄着主权的痕迹。
男人用力地咬住自己的食指关节,以此来发泄自己心底那突然萌生的负面情绪。
他喘着粗气,雄性特有的荷尔蒙充斥在狭窄的墙壁夹层中,它们狂躁又愤怒。
男人紧盯着那牙印,恨不得用眼神将那块碍眼的肉剜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想要杀害某人的欲望在胸膛中不断膨胀……
砰——
身侧传来一声巨响。
格里塔的魂灵被那声响惊扰瞬间归位,桎梏着他的无形枷锁也陡然消失,格里塔重新拿回了身体的掌控权,然而他保持着动作,眼神空洞地直视着前方。
电话那头的马尔科姆还在追问。
“他?他是谁?格里塔,告诉我,你感受到了谁?”
许是许久得不到格里塔的回应,马尔科姆的语气变得急迫,他本人也干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从茶几上抓起了车钥匙,顾不得暴露的风险,随时都准备赶去格里塔的身边。
“和我说话,格里塔!”
“你现在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有什么人在你附近吗?”
“格里塔,拜托,请和我说话,我想要帮助你!”
情急之下,马尔科姆完全忘记了伪装自己的声音,可此时进行着通话的两位当事人,谁都没发现这件事情。
身后的墙壁中传来横冲直撞的轰鸣声,格里塔全然不管,他的嘴角微微抽动,瞳孔失焦,面色惨白如纸,整个人宛如一具提线木偶,没有一丝属于自己的灵气。
“布拉姆斯、我需要布拉姆斯……”
他呢喃着,那声音透过听筒传递给马尔科姆,致使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僵在原地。
“格里塔,你在说什么?”
马尔科姆轻声开口,却再也得不到格里塔的回应。
嘟嘟嘟……
黑色的听筒如垃圾般被随手抛弃,缠绕在格里塔胳膊上的线圈在抵达极限距离之后,勒刮着那薄匀的皮肉,一点点脱离。
格里塔的身影与墙壁中的轰鸣一同从浴室中消失。
今夜注定难熬。
灰白色的圆月高悬天际,这是难得无云的夜晚,寒气逼人的月光被玻璃分割,切成畸形的菱块,投影在地板上、高床上。
深红色的丝绸床单如酒液般泼洒在那一隅阴暗中,在这坟茔般死寂的房间中,一条如石塑般滑腻莹白的腿静静悬垂在床侧。
格里塔埃文斯侧伏在大床上,月华摩梭着他瘦削窈窕的身线,从脚踝攀爬到他的脖颈。
这个人的身体,看不见丝毫起伏,如同一具冰冷的尸体。于是月光惋惜地抚摸他如玉般的侧颜,直到时光游走,它温吞地来到他的面颊,惊愕地驻足在他冰川般通透干净的墨色眼眸中。
格里塔埃文斯睁着眼睛。
他依旧存活着,然而他的气息微弱,仿佛已与这栋腐朽的房子合为一体,他是它的一部分。
格里塔注视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
从浴室出来后,他几乎就一直躺在这里。 为什么说是几乎,因为格里塔也不能确定。
他再次短暂地失去了意识,或者说,失去了记忆,他想不起在浴室中发生的事情,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离开浴室,他只是模糊地记得自己似乎是在给什么人打电话……
对了,电话。
格里塔的眼珠颤抖了一瞬。
被雾霭层层遮掩的记忆,在此刻一点复苏。
格里塔的睫毛如蝶翅般震颤,过了不知多久,他嘴唇微启,吐出一口气。
浴室的大门敞开着。
格里塔站在门外,月光匍匐在他的脚下,他的脚踝精致苍白,蔓延着淡紫色的脉络,宛如大颗的瓷白睡莲,泛着冷润滑腻的光泽。
他的视线自蝶翅般的睫毛下探出,颤颤巍巍、不堪重负,轻飘飘地扫视整个房间,最终视线定格在那台被随意丢弃在地上的黑色座机上。
格里塔捡起了座机,并顺势坐在了浴缸的边缘处,那是个危险的姿势,他清瘦的脊背如花茎般挺得笔直,漂亮矜持却又摇摇欲坠。
格里塔侧过脸,视线落在浴缸底部那张皱巴巴的蓝色宣传册上。
圆盘按键被依次拖动,之后一个号码被播出。
分明是深夜的时间,电话却被一秒接通,仿佛对面的人正苦守在座机旁苦等这通来电。 格里塔低垂着头颅,任由黑发遮挡自己的神情。
有些事情超出了掌控。
S14冷漠地注视着自己大腿处的条状瘀痕,虽然他所知道的,关于这个世界未来线的记忆被模糊了,但是作为全知全能的执法者,他依旧可以透过化身,对当前的命运进行判断,感知其是否产生了偏离。
S14当前的裁定是——尚未偏离。
继续控制化身演绎,这个世界就可以顺利运转,然而S14仍感到某些异常,那似乎是细微的,不影响大局的,不过S14仍决定做些什么。
“格里塔先生?”
通话接通后,格里塔还没开口,听筒中便传来了男人担忧的嗓音。
“你还好吗?有受伤吗?我很担心你、”他急切地宣泄着自己的情感,任何人都能感知到他的不安与躁动。
格里塔静静听着,他如雕塑般一动不动,姣好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中,他极为平静,好似一滩死水,封闭了所有的情绪和气息。
与他的沉默形成鲜明的对比,电话那端,只与他进行过一次通话的心理咨询医生的态度就有些耐人寻味。
一股脑将自己的担忧表述出来,长时间没有得到对方回复,电话那端的马尔科姆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过于迫切。
这不应该是“马姆科特”医生该有的反应。
于是在短暂的沉默后,他立刻为自己找补:“埃文斯先生,下午电话您突然断线,考虑到一些极端案例,我一直担心您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没什么说服力。
不过S14不在乎。
他尽心尽力地扮演一位精神濒临崩溃的受害者,对马尔科姆表现出的所有漏洞视而不见——以格里塔现在的精神水平,他也不可能发现。
格里塔只是沉默着,他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久久不能回神。
他不说话,马尔科姆也就不敢开口。
相较于格里塔此刻死水般的平静,马尔科姆的心绪就如同暴风雨之夜,在万顷海水上飘摇的渔船。
他担忧着格里塔,记挂着他可能遇到的麻烦,又为自己的谎言感到羞愧,害怕格里塔可能透过他刚才的失误,揭穿他的谎言。
时间慢慢流逝,格里塔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他麻木的神情被一股巨大的悲伤所击垮,眼眶快速凝出泪水,他怔忡地注视的虚空一点,瞳孔并未聚焦。
“……医生,我好像疯了。”
甫一开口,说出来的话就让马尔科姆夹紧了眉毛。
“埃文斯先生,为什么您会产生这种想法?”马尔科姆斟酌着自己的用词。
“是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了吗?”
他以正常人的逻辑去询问格里塔,注定得不到答复。
漫长的沉默撬开了格里塔的嘴巴,这个被神秘力量折磨的可怜人,凭借求生的本能,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下,向外界释放出求救信号,可要他仔细的、乃至详细地表述自己所遭遇的事件,他的大脑只能是一片空白。
“我应该是疯了、”
格里塔继续说道。他甚至换了个肯定的说法。
“医生,我常常能够听到奇怪的声音,有人在和我说话,他、它想要我去做一些事情……”
格里塔所说的这件事,完全出乎马尔科姆的意料。
“什么事情?”马尔科姆补充道“那个人想要你做什么?”
“……”
马尔科姆的追问如凿子般猛地刺入格里塔的大脑,他的询问引导格里塔想起了那些被施加暗示、刻意遗忘掉的记忆,然而这样的行为背离了恶魔的初衷,恶魔的力量再次苏醒,深埋心底的恐惧被唤醒,眨眼间,格里塔就唇色苍白,额头渗出了冷汗。
“我、我不能……不、”
他语无伦次地喘息,神情痛苦无比。
眼下发生的一切无比熟悉,格里塔的喘息带上了哭音,他缓缓弯下腰,死死地摁住自己的胃,舌根泛起苦味,压抑着自己生理性的呕吐欲。
那时也是这样,不同的是,他是坐在心理医生面前,带着满身的伤痕,眼睛哭得红肿不堪。
“医生,我该怎么办,我不能再忍受了,我要死了。”
“科尔、科尔不同意分手,等他从监狱里出来,这次我真的会被打死的。”
坐在他对面的女医生有着漂亮的褐色长发,她竭力安抚着格里塔的情绪。
“埃文斯先生,您担心的那些情况不会发生的,法庭已经对科尔怀特先生下达了人身限制令,即使他出狱,也无法出现在您身边100米范围内,您是安全的。"
可她格里塔却听不进她的安抚。
他抱着头崩溃地哭泣。
“不、那种东西根本没法阻止他,他会一直跟着我的,我知道!我知道!”
“他不会放过我的,无论我逃去哪里!”
“我可以感受到他、他就在这里!我感受到了,门口!他就在门口、不!不——”
身体无意识地痉挛,格里塔强迫自己从那段痛苦的记忆中抽身,三叉神经阵阵抽痛,记忆中残留的幻痛袭上身体,格里塔再也压抑不住,他绷紧了脊背,痛苦地干呕,然而他一天一夜都未进食,空荡荡的胃中什么也吐不出来。
马尔科姆没能听到他干呕的声音,老式电话的收音并不算好。
擦掉嘴边的透明胃液,格里塔抚了抚自己的面颊,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他疲惫又绝望地抬起头,看着四周英式的装潢,格里塔闭了闭眼睛。
“……医生、”
他重新开口,嗓音嘶哑。
“我有着中度抑郁症、中度焦虑症、还有被害妄想症的病历,不知道我的病情是不是又加重了……我想是加重了,我需要一些药物,您能为我开一张药单吗?”
马尔科姆假装心理医生,本意是想以陌生人的身份和格里塔聊天,想要了解格里塔的状态,开解他的心情,是以,他完全没想到自己见格里塔的隐私。
中度抑郁症、中度焦虑症,还有被害妄想症。
马尔科姆在心中念叨这这些病症,他心中的怜惜更甚,这下子格里塔的敏感和胆小,全部有了解释,马尔科姆甚至想起了他对自己的防备,这下子埋藏在马尔科姆心底最后一丝的芥蒂也消失了。
我得好好照顾格里塔。
他心想。
下定了决心,马尔科姆缓缓开口。
“埃文斯先生,您的状况我已经了解了,我认为当前阶段,暂时不需要药物介入……所有的神经类药物都有不可避免的副作用,也会贸然给你开药,效果会适得其反。”
马尔科姆说话半真半假。
他自然是不可能给格里塔开药方的,毕竟他并没有医生执照,药店可不认他开出的药方,同时,他也想以医生的身份再多和格里塔沟通交流,他想要了解格里塔的过往,想要知道他那些心理疾病的成因。
"也许您愿意抽出时间,每天聊聊您的烦心事,相信一定会对您的病情有所帮助。”
他的话说的冠冕堂皇,格里塔愣怔地眨巴眼睛,想不出反驳的理由。
毕竟是医生,医生的判断总是要比他好的——格里塔这样想着,沉默片刻,他轻轻应了一声。
“请问,咨询时间是……”
马尔科姆没想到格里塔会这么轻易答应,他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避免叫听筒那边的格里塔听出,看了眼钟表,故作冷静。
“什么时间都行,办公室24小时值班。”
“……好的。”
于是自那天之后,格里塔就开始与“马姆科特”医生保持联系。
对方不愧是专业出身,只是每天与他聊天,就让格里塔的状态变好了不少。
格里塔庆幸自己没有一意孤行,要求医生为自己开药方,其实他并不喜欢吃药,只是如果吃药能够让自己不再痛苦,那么无论多少药剂他都会闭眼吞下。
虽然马姆医生是男性,但是意外格里塔并不排斥他,他长久地与马姆医生联系,不知不觉就在电话中把自己的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马尔科姆例行来庄园送生活物资的这天。
格里塔在电话中表达过自己对马尔科姆的看法,马姆医生的建议是,希望他能够敞开心扉,接纳自己的同事。
“埃文斯先生,你需要一个朋友。”马姆医生如此说道。
格里塔很信任马姆医生,虽然此前他对马尔科姆有着诸多猜忌,然而在马姆医生的劝解下,也消散得七七八八。
他确实需要一个朋友。
格里塔决定采纳马姆医生的意见,并尝试接纳马尔姆克。 于是今天他早早就等在门边,并生疏地对着从驾驶位走出的马尔科姆道了声早安。
马尔科姆愣了一下,之后便露出笑容。
“早上好,格里塔。”
他将一箱箱物资搬去仓库,期间格里塔想要帮忙,却被马尔科姆拦住。
于是格里塔作罢,为了释放友善信号,他转身去厨房接了一杯冰水。
恰巧这时马尔科姆搬着一大箱番薯进来,那箱子过于高,遮挡了马尔科姆的视线,格里塔只好放下手上的东西,前去帮忙。
透明的玻璃杯孤零零地立在桌上,格里塔与马尔科姆来去匆匆的身影被弧面的杯身扭曲,不多时,仓库的东西终于全部整理好,格里塔步履匆匆回到厨房,端起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水杯离开。
后门门廊下,马尔科姆将格里塔递来的水一饮而尽。
第一次受到格里塔如此照顾,马尔科姆脸上的笑意完全止不住,他那张本就俊朗的脸皮透出一股神气。
“格里塔,最近我会出差一段时间,下次见面,我有些东西带给你。”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并为下次见面预留了惊喜。
格里塔虽然依旧不适应他的热情,但挂念着马姆医生的医嘱,还是点了点头,只不过兴致不高。
目送马尔科姆离开,格里塔捧着水杯回到了厨房,站在水槽前清洗水杯,白色的泡沫充盈在杯中,他完全没看见那隐藏在杯底的星点白色颗粒。
清点完库存之后,格里塔照例回房间拨打了马姆医生的电话,可奇怪的是,向来都是秒接电话的马姆医生这次却让格里塔等了很久。
嘟嘟嘟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达到格里塔的耳边,在那漫长的等待中,格里塔眉眼间的轻松之色被消磨得一干二净。
不知不觉格里塔重新啃咬起了指甲,他听着忙音,执拗地盯着地板,不知过了多久,格里塔挂断了电话,他僵硬着身体、行尸走肉般走出寝室,在左脚即将踏出房门时,身后陡然响起了一串电话铃声。
格里塔空洞的眼睛陡然亮起,他飞似地转身冲回了寝室,一把接起了电话。
“马姆医生!”
他欣喜地开口,电话那头却没人说话。
老式的电话并没有查看来电人的功能,格里塔意识到自己可能接错了电话,却依旧抱着侥幸心理。
“……马姆、医生?”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语气变轻了不少。
过了几秒,格里塔听到了电话那头的人说话了。
“马姆医生休假了。”
那是一个极其低沉的嗓音,声音磁性中带着些许生涩,似乎心情非常愉悦,他的尾音带着笑意,只听声音,性感得要命。
得到这么个答复,格里塔愣住了。
“休假?马姆医生休假了?为什么他没有提前告诉我?”
格里塔本能地不相信这个答案。
而恶魔则选择在这最好的节点,趁虚而入。
“你只是他的一个普通患者,为什么医生需要通知你,他自己的生活安排?”
它附在格里塔耳边低声开口,扰乱着他的思维。
格里塔僵在了原地,无力反驳。
短暂的沉默后偶,他喃喃开口。
“但是、我的疗程还没结束……”
“你向医生支付了相应的报酬了吗?”
“……没”
格里塔这话回答得艰难。
他又很快振作起来。
“但是我有钱,我可以付钱!”
“如果医生需要你的钱,那么他就会开口,但是他没有,所以——”
恶魔嗤笑一声,击碎格里塔全部的希望。
“认清现实吧,格里塔。”
“你只是一个频繁骚扰马姆医生的患者,马姆医生烦透你了,这就为什么,他建议你找个朋友。”
那声音带着慢慢的恶意,它慢条斯理地开口。
“你是麻烦,他迫不及待想要甩掉你。”
看着格里塔脸上崩溃至极的表情,通体黑色的恶魔垂涎地舔了舔自己的尖牙,它眯着眼睛,如叹息般,给予格里塔最后一击。
“格里塔,没人爱你。”
[化身精神-1]
[化身精神-1]
[化身精神-1]
[化身精神-1]
[化身精神-1]
受马姆医生影响回涨的精神值瞬间暴跌,格里塔面色惨白,目光惶然,满脸绝望。
[化身精神:9-Re(99)(-16)]
猩红的舌头舔舐着格里塔秀气的耳廓,恶魔在格里塔的身后紧紧地拥抱着他,它的身体高大且畸形,黑瘦魁梧的身体如荆棘的牢笼,它得意地收拢枝条般的手指,不叫自己怀中的美味逃跑。
突然——
“马姆医生休假,他的病人由我接手。”
黑色的听筒中陡然传出这样的话。
恶魔的动作一顿。
而格里塔也被这突然的变故吸引去了注意力。
“……什么?”
他啜泣着小声开口。
电话那头的男人继续开口。
“格里塔,我知道你,马姆医生把你转交给我了,现在由我照顾你。”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格里塔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吸了吸鼻子,注意点却是在——
“……我、我被马姆医生,转交给您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语气笃定。
“嗯。”
于是,格里塔在短暂的恍惚之后,重新露出了笑容。
“好,我听马姆医生的话。”
[化身精神+1]
[化身精神:10-Re(99)(-15)]
察觉到格里塔心情的变化,恶魔紧盯着格里塔手中的话筒,露出了不爽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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