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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唇上温热的触感传来,枕山挣扎起来,却被人按住了,整个人都被按在怀里。熟悉的感觉,是戚妄,枕山停止挣扎,温顺地由他抱着。他被渡了一口真气,识海回来了一个消失很久的黑团子。
不知过了多久,枕山感觉快呼吸不过来了,戚妄才松开他,继而又向枕山道歉,“我担心你,抱歉,下次不会这样了。”
“我睡了多久?”枕山靠在戚妄的身上喘着气,脸上泛起潮红。
“两天,我们先出去。”戚妄对这个地方实在没有什么好感,若说得上的话,只有厌恶。
“我的伞。”枕山小声说,“我摸不到它。”
戚妄往竹屋扫了一眼,在门口立着一把白色染着红的伞,他走过去拿了过来,递给枕山。
“谢谢。”枕山接过伞,戚妄等他脸上的红晕消散后才拉着他的手出去。
一打开门便是清凉的风,带着潮湿的味道,应该是刚下过雨的。
“槐安!”祝安喊道,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你知不知道,你旁边那位人都差点为了你把这个竹屋拆了。”
敫遇附和道:“没错,我们还被鞭策着去开这座竹屋,就差炸了,而且还与那条蛇妖打了好几个来回。”
蔺颖也小声附和,因为太过于怕戚妄了一直缩在祝安后面:“是这样的。”
“是吗?”枕山问戚妄,戚妄干咳两声,“是这样。”
“我挺高兴的,谢谢你们的关心。”枕山说,眉眼弯弯,仿若春雪消融,“我们接下来去哪呢?”
“落松剑。”
“我们也要去抢吗?”敫遇觉得这是一个棘手的事,更何况他们还被宋宧盯上了。
戚妄是这么说的:“槐安没有剑。”
枕山摇头,“用不了。”
“那也不能便宜他们,”戚妄哼道,目光挪到那三个颜色各异的人以及……一条蛇身上,虽然这条蛇与自己不对付,也有可能留在这里,“你们可以不去。”
“要去。”他们对未知永远是充满好奇的,敫遇咬牙切齿道,“经常被静水宗打压得我都快香消玉殒了。”
“我就是去凑个热闹。”
“我害怕。”
戚妄顿时觉得不带他们也挺好的,不过话说出去了自然不能收回,“那带路吧。”
“啊?”他们把目光放到祝安身上,在场的只有祝安是内门弟子,就很离谱。
祝安不好意思地挠头:“你们别看我啊,我只是一个混日子的。”
枕山笑出了声,“随遇而安吧。”
“听你的。”
“槐安,你不去那个清潭疗伤吗?”
“我不适合。”
“那接下来的路我们保护你!”祝安保证道。
戚妄道:“你还是先有能力护自己再说护别人。”
他们整顿一下便要出发了,大蛇太大容易被人发现,是一个显眼的存在,留在这地方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大蛇偏偏不想离开枕山。
“你想跟我走?”枕山有些惊讶,他们不过才认识几天,明白他不舍的心情,枕山又问,“你能变小一点吗?我就带着你走。”
大蛇听话地变小了,乖巧地缠在枕山的手腕上,冰凉的感觉,枕山有觉得不舒服,就是戚妄脸色不太好,黑团子就毫不犹豫地出卖了戚妄的心情。
“乖啦。”枕山捏捏戚妄的手指,戚妄这才被顺毛。
“要给他取个什么样的名字呢?”枕山思考,他不知道怎么叫他呢。
“这么黑,就叫他黑芝麻。”
枕山:“……行。”
没眼看……
后面三人都没眼看,那两天他们可没少受罪,现在看来,他只是缺爱了,没错,缺少槐安的爱。
秘境之外。
百色道人看着水镜,总觉得宋宧遇见的那个人有一种熟悉感,偏偏水镜听不见声音,便传音给宋宧:“宋宧,你刚刚遇见的那人,可知道是谁?”
那边的宋宧静默一会,“弟子不知。”
“为何要放走他们?”
“弟子知错。”宋宧回道,“等出了秘境,弟子自会领罪受罚。”
“罢了,拿到落松剑即可。”百色道人支着头,总有一些奇怪的地方。
追魂宫,白月阁,魔修,妖兽一行奇异组合的人,实属怪异。追魂宫与白月阁多年不合,若不是忌惮静水宗,早就大打出手了。
宋宧是在鬼沼林再次遇见枕山的,他坐在石头上逗弄着手腕上的蛇,在等着什么人。几天过去了,枕山看上去更弱不禁风了。宋宧抿唇,关闭了师父放在身上的留影石。
手腕上的蛇发出“嘶嘶”的声音。
“是祝安吗?”枕山疑惑,“不是刚走没一会?”
宋宧没有说话,静静地看向枕山,他来了有一会了,特意发出声音枕山才听见,按照以往,枕山早发现了,他的修为究竟跌到了什么境界?眼上的白绫刺痛着宋宧的眼睛,什么时候看不见的?
“你是谁?”枕山问,“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宋宧掩盖住自己原本的声音,又改变了自己的容颜,带着些许疲惫,诚恳地说:“只是路过,见到道友跟我一样落单便多停留了一会。”
“我有同伴,那便祝你找到你的宗门吧。”枕山不想与这人有过多牵扯。
“谢谢。”宋宧扯了扯嘴角,没有离开。
“我的同伴会杀了你的。”枕山好言相劝,毕竟戚妄那个性子摆在那里,又加上恢复了大半的魔力,不是死也会是重伤。
想到戚妄,枕山有些想他了。
说是鬼沼林内有秘宝,虽不如落松剑,但也是宝物,枕山怕拖了戚妄的后腿就拒绝了同去,戚妄只好留下祝安守着自己他就带着另外两个人去寻找了。还怕宋宧他们追过来又加了几道禁制。
但是戚妄忘了,玄阳秘境针对他。
“那你的同伴呢?”
“你要干什么?”枕山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安抚着即将要去咬人的黑芝麻。
“我没有恶意。”宋宧解释,有一种手足无措之感。
枕山冷声道:“请你离开。”
藤蔓从后面飞快地抽了出来,宋宧往后一退,拿出剑斩断陷入狂魔状态的藤蔓。
“宋宧。”枕山叫出了他的名字,“你有什么目的?”
宋宧被点破名字,一边分心斩断藤蔓,恶劣道:“当然是除魔卫道。”
“你若是在等那个蓝衣服的人,已经被我抓了,至于能不能活,全靠他的命了。”
“你……”枕山捂着胸口,心口一阵钝痛,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曾经的三师弟会是这副模样,“你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与魔教勾结,都该杀。”
“你也要杀我吗?”
“你交予师尊定夺。”宋宧敛眸,一手拍到剑上,汹涌的剑意震碎了藤蔓。
师尊,这两个字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见了。
黑芝麻发出嘶哄声,变成巨蛇跟宋宧相斗。
“你收复的东西挺多。”宋宧漫不经心道,话语中带着厌恶。
剑意震得枕山混混沌沌,黑团子紧急呼叫戚妄,不过玄阳秘境跟自己有仇似的,怎么样也感应不到。另一边的祝安听到嘶哄声也急急忙忙赶过来。
“宋宧,你干什么!”祝安骂,提着剑就冲了上去,“你们放着落松剑不去拿就逮着我们打是吧,不要脸!”
“你们只是顺手的事。”宋宧轻蔑道,“勾结魔教,你们以为会有什么好结果?”
祝安虽然说是个内门,内门跟内门是有区别的,没一会,在争鸣剑意中,祝安倒在了枕山的面前,咳出了一口血来。
咽下翻涌的血液,祝安再次提刀向前。又一次次被打落,宋宧犹如逗猫一样,不致死,但好玩。
不过黑芝麻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一记致命伤害,将他打回原型,无力地嘶哄着。血液味弥漫,枕山快步走向那里,将黑芝麻放在手心,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蔓延。
“血的味道……”枕山扶额,心口如裂开一般疼痛,怎么会这样?枕山不禁疑惑。
“待你想起的时候……”
“这灵根可是大好的东西……我的……”
我的什么?枕山想要听清他的话,在破碎中寻找。
黑团子一惊,在识海里叫他:[枕山,枕山!]
“徒儿……”
那是我丢失的记忆吗?枕山有些想哭,整个人呆呆地蹲在那里,谁会帮自己呢?戚妄会告诉他怎么做的吧?他有些想戚妄了,戚妄在哪?鬼沼林腹地。
“槐安!”祝安惊呼,“里面危险……咳咳……”他又被宋宧揍下来了。
“槐安?”宋宧觉得好笑,居高临下地看着祝安,“你想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吗?”
“他叫枕山,我的二师兄。”
“说什么呢!”祝安骂道,“他怎么会是你这种人的二师兄!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任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枕山是那个动杀心的人,宋宧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胸口,血液喷洒出来,他赶紧给自己封脉吞了两颗丹药。白色的衣服上又沾上了血液,只不过,这次是别人的血。
“你很吵。”枕山平静地笑着,抽出了自己的手,甩了甩,“很脏。”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陌生的枕山。
“三师弟。”枕山像是索命的鬼一样,宋宧变了变脸色,这次是换他退步了。
“下一次就是废了你的灵根了。”枕山笑,单手一挥,“滚!”
宋宧连人带剑飞了出去,枕山低着头,像是透过白绫在看祝安。
祝安:大气都不敢喘。
枕山一手提着祝安,一手握着黑芝麻,祝安手里还狼狈地抓着伞和剑,甚至伞比自己都重要。
“扑通”一声,祝安连人带伞又带剑地滚了下来,直直撞到树上才停下。还好没对着自己,不然该废。
“祝安?”敫遇惊呼,不过突然有一种强大的威慑力是怎么回事,要死了。
他们抬头看去,病弱美人怎么上天了,还变得这么可怕。
“他人呢?”枕山冷冷道,旋即想了想,把黑芝麻扔给他们,敫遇赶紧接住,大佬的蛇,要爱护。
“在里面。”蔺颖咽了口口水,“您还有什么事吩咐?”
“照顾好我的东西。”枕山甩下这句话就离开了,他们三人才舒了一口气,拿起灵丹妙药通通喂给黑芝麻。
戚妄总觉得有一种奇怪的压制,不是针对自己,难不成,玄阳秘境改性了?
还未有多的思考,一个人便扑进了自己的怀里,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和警告的意味,“你不能丢下我,哪怕是我让你丢下你都不能丢下我。”
戚妄没有多问,轻轻回抱住了他,“不会丢下,不会有下一次了。”
枕山没有说话,在他的怀里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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