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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欢
不是想好了,要放纵一回吗?
谢陵这样想着,下一刻,眼前暗了下来,夜九冰凉的唇与他贴在一处,谢陵觉得有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在耳畔回旋。
夜九紧闭着眼,谢陵整个被他捞到腿上,过了少顷夜九才开始动作,那丁点铁锈味被谢陵探得,心下好笑,却很快被夜九凶狠的吻法打乱了思绪。
渐渐的,谢陵缓过劲来,从夜九的动作中看出点视死如归的架势,只是就怕再这样下去,先死的得是谢陵。
“够…够了……”谢陵含混地吐出几个字,嗓音哑得不成样子。
夜九被他的声音惊到,瞬间找回了理智,格外僵硬地退开些。
谢陵努力忽略掉大腿外侧的灼热,喘.息着把自己塞回夜九怀里,坏心眼地将唇边津液全都蹭到对方衣服上,然后略直起身换了位置再次靠好。
夜九察觉到自身变化,几乎难堪地想将人推开,可这人是谢陵,他既不敢,又不舍得。
谢陵听着耳边“嘭嘭”扰人的心跳,顿了顿才说:“现下只你我二人,是我逼你同我偷.欢,别怕。”
“……”夜九眼皮子一跳,开口时嗓音低沉,“是属下……”
谢陵:“嗯?”
夜九闭了闭眼:“色迷心窍,冒犯主上,请主上责罚。”
谢陵勾唇笑了声:“哦,那就罚你去寻些不伤身的春.药,下回我找你偷.欢前,你自己提前服下,那之后无论再做什么,都不算你冒犯了。”
夜九被他这番无赖之词堵得说不出话来。
谢陵知道他内心煎熬,却半分不肯让步,喟叹一声,低声命令:“阿九,抱紧我吧。”
夜九手臂收紧,两人紧密相贴。
谢陵的脸埋在他胸前,没过多久又沉沉睡去。
马车一路缓慢行至侯府,夜九低声吩咐车夫直接驾车到东苑外,然后把谢陵裹严实抱下了车。
这一日,谢陵用膳时将夜九强留下来,两人如寻常夫妻那样吃了顿饭,之后谢陵要出门听曲,又点了夜九跟着,好似又回到了原先夜九贴身护卫的时候。
听完戏后两人又在街上转了转,谢陵骂了会儿戏里那个妻妾成群却披着套风流外衣的公子哥,话里有很明显的嘲弄之意。
回府的路上,谢陵手上把玩着一只刚买来的小香包,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我上回说准你去私库里挑件兵器,怎么一直没见你用过?”
夜九步子一顿:“主子的兵器贵重,属下不敢轻易磕碰。”
谢陵有些后悔没乘马车过来,否则现在就能将人好好惩治一番了。
“夜九,”他咽下后面一堆没用的话,转而说道,“你知不知道男子之间做那种事是有些疼的,来日你与人成婚,难道也要因为不想让人疼便永远不做那事吗?”
夜九耳朵被冷风吹红了,谢陵这几句话里他不知先反驳那个,只好老老实实全回了一遍:“主子在大街上说这些,不妥。属下……知道一些,不会与人成婚,属下不是喜欢男人。”
“最后这么说就有些矫情了。”谢陵轻声说,“不过我还挺爱听的。”
夜九沉声道:“属下失言。”
谢陵忍笑,一边走一边解下腰间的羊脂玉佩,将小香包换了上去。
他把玉佩递给夜九,说:“拿好了,你担着天大的风险同我贪欢,我也不能亏待了你。”
“……谢主子赏赐。”夜九没明白他怎么就把话题转到这上面来了,但还是顺从地应声。
接下来半个多月,谢陵带着夜九玩遍了誉城,变着法子给夜九送了不少东西,有值钱的珠宝玉器、绫罗绸缎,也有许多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儿。
谢陵满心欢喜地看着夜九,对方全身上下都穿着他亲自置办的衣物,就好像整个人标赏上了他谢陵的印记。
可惜,谢陵一贯想一出是一出,夜九愣是没摸清他此番举动的目的,但不妨碍每日跟在谢陵身边时都心情畅快,虽然夜里总会忐忑不安地睡不好觉。
“阿九……”谢陵黏黏糊糊地喊着人,夜九到窗边软榻上坐好,谢陵挪到他腿上,夜九就低下头去亲他。
谢陵手里的话本子砸在软榻上,夜九无意瞥了一眼,动作略僵了僵,被谢陵咬着唇唤回神。
良久,谢陵顶着红肿的唇若无其事地拾回话本,翻到下一页,上面的绘图更是有些让人脸热。
夜九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伸手将书册合住,掰过谢陵下巴再次覆了上去。
谢陵摸着他的后颈,感觉夜九的唇缓缓离开,慢慢往下,衣襟被扯开,滚烫的吻落在脖颈和肩头。
谢陵觉得身上有些凉,在夜九手臂上抓了一下,对方会意,拽过薄毯将两人身躯盖住。
这些时日,谢陵身边只有夜九一个能近身,夜九对此本该是暗暗庆幸的,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没着落,即便抱着谢陵,他心中也总有若即若离的错觉。
“主子…阿陵…”夜九把人按进怀里,唯有意乱时才顾不上尊卑,几乎恨不能将人融入自己的骨血,永远不得分离。
谢陵胸口传来轻微的痛意,他眼圈泛着红,一手背过去遮住双眼。
层层衣衫被人褪去,谢陵觉得那道灼热的呼吸在往下移。梦中夜九便做过这些,谢陵知道其中滋味,只是私心不爱这样,另一只手便胡乱摸着插.进夜九墨发间将人往回拉。
夜九双目赤红地盯了他一会儿,垂眸又去亲他。谢陵松开手,过了会儿捏着只小盒子往夜九手里塞。
谢陵的眼睛像含了水,还带着撩人的钩子,夜九觉得谢陵在熏香里放了春.药,转念又想,这轮天上月一直都是他肖想着的,所有脏乱的心思都是自他心底见不得人的最深处生出来的。
谢陵声音很轻地说:“你不想跟我……”他凑到夜九耳边说完最后几个字,一双含着情意的眼仿佛一下子望进夜九内心处。
夜九是从九岁起正式跟着谢陵的,那时谢陵五岁,什么都不懂的年纪。
老侯爷让小世子挑自己看中的,谢陵在几十个年纪相仿的人里穿行几轮,最后在小夜九面前停下,稚嫩的嗓音响起:“阿爹,我想要这个哥哥。”
夜九打开小盒子,谢陵被他看了一眼,难得觉得不好意思,把脸埋进了对方怀里。
过了会儿,谢陵咬在夜九肩头,耳朵红得要滴血。夜九轻轻咬着他的耳垂,语气轻得只他一人可闻:“别怕……”
少年夜九脾性比现在还执拗,在暗卫营里没少吃苦头,多亏有夜七帮他,还有老侯爷手下的暗卫前辈们轮流看顾一群小的,所以没闹出过大事。
不过夜九这个名字,其实是被小世子选中后才有的。当时老侯爷让小世子自己给自己的暗卫们取名字,小世子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说:“阿爹,好多人,我取完名字记串了可怎么办?你帮阿陵好不好?”
老侯爷听了哈哈大笑,这下小世子不高兴了,鼓着嘴看了他爹好一会儿。小世子可能不知道,那会儿他粉雕玉琢的一小团,扮什么凶狠模样都没半点威慑力,反倒让老侯爷笑得险些岔了气。
最后小世子凶巴巴地说:“哼,不用你了,坏阿爹,我自己也能行。”
这话说得跟给自己鼓劲儿似的,小团子犹豫了一会儿,最后站到少年夜九面前,仰着头说:“今天先取一个。”他歪着身子看看其他几个,有商有量的:“后面每天取一个,不要急,都会取的,全都是我自己取,不用坏阿爹。”
谢陵受不住疼,不自觉就咬出了很深的印子,隐隐尝到了血腥味儿。
夜九那只覆着薄茧的手埋进润湿的温热中,谢陵咬了咬唇,小声嘟囔道:“怎么没想到,梦里的感触都…那样奇怪……我怎么、到最后才察觉到是梦……”
夜九听他喃喃着,在他唇上轻啄几下,怕他不自觉咬破了嘴唇,就勾着他与自己继续亲吻。
小世子取名字也很讲道理,他问少年夜九:“你有喜欢的东西吗?好吃的,好玩的,都可以。”
少年嗓音低沉,恭顺答道:“回世子,属下并无喜爱之物。”
小世子漂亮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大概在疑惑怎么会有人没有自己喜欢的东西。
见状,老侯爷把小团子叫过去说了什么,小世子再回来,奶声奶气地说:“没关系,以后慢慢就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了。嗯…我喜欢夜晚的星星,要不你叫…夜九……”
夜九的手退出来,谢陵又去捉着他的脖子咬,在某个瞬间忽然想起儿时。
他哑着嗓子说:“阿九,你知道我为什么……”他忽然闷哼一声,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继续说话:“我为什么给你……取名为…夜九?”
才开始,夜九不敢动作太大,他一直知道谢陵在以前没跟别人做过什么,只是方才才发现,竟连岑照和徐凛都没真正碰过谢陵,这个认知一下子冲昏了头脑,令他在无法压制的激动中又有些不知所措。
——原来最急色荒唐的,最色胆包天的,是我。
“属下不知,主子,阿陵,阿陵……为什么是九?”
谢陵被他吻住了脖子,稍稍扬着头:“因为我爹说暗卫是以己命护我性命的……九字寓意吉祥,我觉得它意味着圆满……”
小世子只读过一些简单的书,做事全凭心意,给自己的暗卫们取名尽挑寓意好且方便记的字。
只是很久以后,谢陵才觉得这个“夜”字不好。
一场放纵贪欢,谢陵被折腾得沉沉睡去,夜九抱着他,把脸埋进温香之间,只怕这是一场幻梦。
“夜九,你走吧。”
夜九仿佛一脚踩空,猛地睁开眼,谢陵被他带累醒了过来,闭着眼睛在他身上蹭蹭:“做什么梦了,吓成这样?”
原来是梦。
夜九感受着怀中的温暖,沉默了几息才开口:“主子,我梦到…岑大人离开后的一些事。”
谢陵在暗处睁开双眼,他轻轻笑着,眼底却不见半分笑意:“那我们也算心有灵犀,同享过一段梦境。”
“……主子,”夜九轻声说,“夜九永远不会离开。”
尽管知道许多话说出口,却未必都能达成,谢陵还是会为此动容。
动容之外,是怒意,还有恐惧。
夜九对他承诺的话,向来是……拿命去实现的。
谢陵觉得眼睛有些酸了。
“那你可梦到,自己是如何死的?”
夜九没有回答,只是忽然低下头去亲他的眼睛。
这一夜厮混过后,谢陵生了场大病,夜九愧疚地一直跪在他床前。
谢陵恢复意识时,险些又被他气晕过去。
“咳咳咳……”谢陵招手让人上前来,明明极为虚弱,语气却无端有些悚人,“你若这样,往后我便不敢再寻你了。”
夜九抬眼,正对上谢陵沉静无波的双眸。
那双总是带着笑的眼,此刻犹如能摄人魂魄,顷刻间便会摧毁夜九的心志。
夜九慢慢站起了身,谢陵视线跟随着他,轻声道:“吃了什么长到这么高……”
谢陵看着他坐在床沿,侧过身低头看着他。
“好冷,阿九,你上来抱着我,我想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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