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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
有这么好的事?应晚声很怀疑,问:“什么资源?”
姜海虹:“张巍导演的新电影,《天衣无缝》。”
应晚声:“……”
张巍导演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那几乎是行业里的标杆式的人物,执导的作品把国内外的电影节奖项拿了个遍,应晚声还没进入这个圈子的时候,就在看他的电影了,几乎能算作他的粉丝。
应晚声几乎被这句话砸懵了,一阵恍惚的不真实感油然而生。
“您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姜海虹轻哂:“现在大家工作都很忙,谁有工夫跟你开玩笑?”
“那您怎么会看上我?”应晚声心道,以他的咖位,拿到《长安月下》的饼都够呛,怎么够得上张巍导演的电影呢?
这简直像是月薪两千八的人一下子中了五百万大奖,跨度太大了,当然难以置信。
“你的演技还可以,外形也符合那个角色。”姜海虹说,“怎么,你以为张巍导演的电影也会像《长安月下》那种古偶剧一样,选角看流量咖位和资方意见?”
确实,张巍的电影,从不用流量明星,但演过他的片子的人,后来大多都成了巨星。别的电影电视剧需要流量明星来吸引观众,而他的电影却可以为演员带来流量,自己造出流量明星。
姜海虹又说:“再说,我也只是把你推过去试镜,到底能不能选上,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这么说应晚声就有些实感了。
“给句准话,你去么?”
应晚声没有犹豫:“当然去,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挂了电话,应晚声推开阳台的窗户,吹了好一会儿夜风,才冷静下来。然后,他翻出了陈然的电话,拨了过去。
陈然听到这个消息也是觉得很魔幻:“你说什么?谁的电影?”
“张巍啊。”
陈然倒抽一口冷气,他手下带过的所有艺人还没有拿到过这么好的资源的,他不禁道:“听上去可真像杀猪盘。”
“……”
陈然:“你确定打电话给你的是那个副导?”
应晚声无语:“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傻子?”
陈然想了想:“我持保留意见。”
毕竟恋爱脑嘛,在他看来,恋爱脑都挺傻的。
应晚声:“滚。”
开过玩笑,陈然正经起来,提出疑问:“不过,这个副导要邀请你试镜,怎么不联系我,而是直接联系你呢?”
这流程不对吧。怎么他这经纪人反被艺人通知工作安排了,资源完全是艺人自己联系争取的,那要他干什么吃的?
应晚声怼回去:“觉得你不靠谱吧,看你给我接的都是什么资源。”
陈然:“……”
应晚声适应够了,开始得意起来:“我就说当时试镜的时候那个副导一直盯着我看,不是吹牛吧?哎呀,肯定是很欣赏我,那个剧没办法定我,惋惜极了,所以才推荐我去……喂,喂?”
电话那头的陈然翻了个白眼,不想听他逼逼,直接挂了电话。
“唉,真是没礼貌的家伙。”应晚声蛐蛐两句,摇了摇头,也不气馁,回屋和温星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你确定吗?肯定吗?是张巍导演?是那个张巍导演?”温星也很震惊,一脸“不会是坑爹的吧”的表情。
“耍我有什么好处吗?”应晚声说,“我又不买保健品。”
他的手机就在这时“叮”的一声,收到一条消息,正是姜海虹发给他的试镜时间地点和内容。
“去试试看又不吃亏。”
他永远这么乐观,温星不由得也被感染,想起被电话打断之前在聊的话题,温星笑着说:“看来,你的运气已经来了。”
*
试镜的时间就在三天之后。
姜海虹把剧本发了过来。应晚声要试的角色也是个小配角,不过配角也没关系,这可是张巍的电影啊,就算是跑龙套他也愿意。
《天衣无缝》是一部犯罪悬疑片,讲述一个被冤枉的犯人逃出监狱,决定自己执行正义的故事。应晚声要试的角色是看守男主角的狱警之一。
这个狱警整体戏份不多,连名字都没有设定,只有一场重头戏,就是在主角逃出监狱前,被狱警殴打的戏份。
坏人?那应晚声演得也是得心应手啊。
他试完了那场戏,也没立刻走,而是留下来看了看后面的人是怎么演的,怎么说呢,交流学习嘛。
配角的试镜全部结束了,下面才是主演。
张巍的戏一向精益求精,在选角上,配角和主演同样重要,不分上下。
应晚声在旁边看了几个来试主角的,忍不住说:“我比他们演得好多了。”
他这句话是自言自语,音量也不高,可不知怎么的,偏偏被听到了,那个坐在中间的人立刻扭过头来看他。那人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大清脸,但想来肯定是张巍无疑了。
“你说什么?”
张巍这一声,所有人都朝应晚声看了过来。
“……”应晚声尬住,他是很自信自己的演技,刚才那句话也绝对不是随便乱吹,但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再重复一遍,就实在是很像自卖自夸了。
张巍让下一个试镜的先等等,对应晚声抬了抬下巴:“既然你说你比他们演得好,那你来试试。”
应晚声没有料到还有这个展开。
张巍:“给你三分钟时间准备一下。”
应晚声只怔愣了几秒,就反应了过来。既然如此,就上呗。反正他确实觉得自己演得比刚才那些人好多了啊,这不是正好给了他一个展示的机会吗?
他没在怕的,直接走上前去,说:“不用了,开始吧。”
剧本他是看过的,刚才好几个试镜者又在他面前演过,剧情他早就熟了,台词也不必硬背,念叨了这么几遍,早已记得了。
三分钟够干什么的,只能熟悉一下台词,既然他都背下来了,就不用浪费时间了,不如直接上。
但对面的几位导演、副导演被他这个操作秀得一愣,从来试镜的人都是难免紧张的,这人也太有松弛感了吧,换个角度看,也太狂了。
“行。”张巍也没说什么,“那你开始吧。”
要试的是男主角阿辉劫持了诬陷他的真正的坏人,在天台上和警方对峙争吵的一场戏。这是全剧最后的高潮,戏剧冲突推向顶点,人物的情绪也复杂,大起大落,要全部精准地呈现出来其实并不容易。
应晚声没奔着必定拿下这个角色的心态去演,只是诠释了他是怎么理解这场戏的。
从他的想法来解读,这场戏中,阿辉有愤怒,有不甘,有痛苦挣扎,有对正义的怀疑和不信任,有不顾一切的偏执和疯狂。
陈述自己的冤情,质问代表正义的警方,咒骂陷害自己的仇人,时而平静讽刺,时而大声吼叫。
可他最终把真凶推下了天台,看着他坠落,变成一摊血肉模糊的尸体,那一瞬间,阿辉的心中最主要的情绪并不是大仇得报的痛快,而是有些茫然。
他很长时间都是靠着这个仇恨才咬牙度过,不然早在监狱中被折磨时就一头撞死了,所以当这个仇恨消灭的时候,他一时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做什么。换句话说,他失去了人生的目标。
所以应晚声是那么演的——他先是怔愣,表情变得空白,一滴泪从眼眶滚落,然后才是剧本上写的、快意而扭曲的大笑。
“好的,谢谢你的演出。”张巍公事公办道,“回去等消息吧。”
应晚声:“……”
他以为张巍会做出一番点评,就算是批评,他也乐意听啊,多听听别人意见,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可是张导不开金口,什么也没说。
要是他面对所有人都这样,那也就算了,还能解释为他的习惯就是如此,可是刚才进来的那些试镜者他每个都点评了啊,偏偏现在不说了,让应晚声很难不怀疑他就是在针对自己。
又主动让他试这一段戏,又这个态度,也太奇怪了吧?
就因为这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沉默,应晚声结束了自己的表演,也不好再留下来看别人的了。
他脸皮再厚,这下也觉得尴尬。
回了出租屋,温星正在等他一起吃晚饭,问:“这么去了这么久?”
应晚声把事情跟他说了。
温星有点担心:“这么说来……感觉你没给张导留下什么好印象啊。”
应晚声也觉得是,但他不明白为什么:“我干什么得罪他了么?不就夸了自己一句,他心胸也太狭窄了吧?”
温星:“……”
就是这样才会被讨厌的啊。
应晚声还在喋喋不休:“还是我中学时喜欢过的导演呢,没想到真人是这种性格,真是滤镜碎了一地,他失去我这个粉丝了……”
“停。”温星夹起一块排骨,塞进应晚声嘴里,“祸从口出,我看你本来能拿到那个配角的,现在估计没戏了。”
他建议:“你以后在外面还是少说话吧。”
“……唔。”应晚声甘之如饴地嚼着排骨,“可是我长了嘴就是要说话的啊,我不说话,怎么念台词?”
温星吃着菜摇头。
应晚声想了想,又说:“要我闭嘴,只有一种方法。”
温星抬头看着他。
应晚声等了几秒,不满道:“哥你怎么不问我是什么方法?”
“……”已经预感到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温星微微叹口气,还是没有视而不见,配合他男朋友的表演,问,“什么方法?”
“堵住我的嘴啊。”应晚声黏过来,像只大型犬,图穷匕首见一般地直白道,“亲我。”
他说着让温星亲他,可是温星无动于衷,他就只好凑过去亲他了。
“……喂,吃饭呢。”温星用筷子末端敲了一下他的手背,拒绝道,“一嘴的排骨味,别亲我。”
应晚声哼哼唧唧的不情愿:“排骨味怎么了,这排骨不是你做的么?多香啊……”
温星哭笑不得:“停,你到底吃不吃?”
“……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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