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和宿敌同居了

　　你和五条悟一人啃着一个喜久福往高专外走时，你说：“抱歉。”
　　五条悟戴着墨镜：“为什么？”
　　“害你从仙台跑回来，还被训斥了。”
　　“才没有，”五条悟说，“澪会出手帮猪野，我也很感激哦。”

　　层层叠叠的树影下，他轻轻弯起嘴角。
　　“听猪野说起你的术式，他超崇拜的，”五条悟说，“好嫉妒呐——明明我这个最强才是常常能见到的前辈嘛，他却好像更崇拜你。”
　　你笑起来：“原本这就不是一年级学生可以轻易拔除的等级，他打不过也很正常嘛。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高层偏偏派他和伊地知去？又不是普通的二级或者三级咒灵，这种一级交给两个没有独立完成过任务的一年级学生，未免也太草率了一点吧。”
　　五条悟吃完他那颗喜久福，把包装纸折起来，随手放回袋子里去了。
　　“确实哦，”他说，“我会多留意的。”

　　“既然是提前回来，明天是不是暂时没有任务？”
　　“嗯，怎么了？”
　　“觉得你难得可以休息嘛，”你说，“你之前说的pop-up的蛋饼店前几天都结束了也没来得及去，不过我有找到他们的做法。要试试吗？”
　　“做法吗？”五条悟盯着你看了三秒，“你不会是用那个金色的眼睛偷看到人家厨房怎么做的吧——”

　　“……”
　　“不会吧澪！”
　　“……”
　　“我很感动哦。”
　　“……我闲的时候是会用术式到处乱看的啦！”你说，“才不是因为你！”
　　“我一定会在文案说明的！‘有人为了五条悟大帅哥说过想吃蛋饼特意用术式学了‘这种的。”
　　“那那个人也会某天用术式偷走你的手机更新你的360度全方位丑照的。”
　　“丑照这种东西会和五条悟先生的脸搭边吗？”

　　好吧不会。
　　于是你很愤怒地决定取消做蛋饼这项活动。

　　“话说澪，你现在成为我的绯闻对象了诶，”五条悟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然后把屏幕翻过来给你看，“喏，伊地知上周在下面评论了‘原来是川下前辈做的’，虽然他很快就删掉了，可你也知道我的关注度嘛——超多人来问我的。”
　　“比如？”

　　五条悟直接把手机递给你了。
　　他扬着下巴，看起来有点骄傲。

　　你点开第一条。备注是“冥冥”。
　　“‘川下同学’是？”
　　五条悟回复：“冥冥小姐愿意给我打一百万的话我可以考虑告诉你哦。”
　　冥冥回复：“ok啊，感觉我反手卖给咒术新闻的话会挣更多呢。”
　　五条悟回复一个省略号。

　　第二条，备注是“庵歌姬”。你见过她的留言的。
　　“你这种人还会有人给你做舒芙蕾吗？”
　　五条悟回复：“超——好吃的哦。”外加一个超欠揍的表情。

　　第三条，硝子给他发了一个问号。
　　五条悟回以一个问号。

　　下面还有好多条五条悟没有回复的。

　　“……”你把手机递回去，“很受欢迎嘛五条君。”
　　“哇，现在是我——一个超受欢迎的最强咒术师大帅哥——被别人以为疑似有女朋友了诶——当然会有超多人关注！”
　　“虽然是绯闻，不过也不是丢人的那一类吧，”你又撕开一个大福的包装纸，“我也挺漂亮的。”
　　“话虽如此，他们也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嘛，”五条悟说，“而且你怎么看起来完全没有受宠若惊的觉悟啊！”
　　“谢谢。”
　　“啊？”
　　“‘这里是川下，五条君刚刚承认我漂亮’，我等下要先在主页更新一张自拍，然后去‘舒芙蕾一号’下面这么评论。”
　　“那刚才和老师讲那么多完全就白费了啊！这完全！”五条悟也拿了第二个大福，“是相当于在公开给全球的咒术界啊！”

　　明明应该是在说公开你的存在，但是莫名其妙地，他喊出来这瞬间，更像是在说公开恋情。
　　你沉默下来，然后偏头摸了摸耳垂。
　　五条悟似乎也后知后觉，于是往反方向偏开脸了。

　　“晚上要去——”
　　“那以后——”

　　你们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下来。
　　“晚上什么？”你问他。
　　“要去六本木吃烧鸟吗？”他问。
　　“好啊。”
　　“你刚刚想说什么？”他又问。

　　“以后，”你想起他对夜蛾说的“我会负责”，“就拜托了。”
　　“放心吧，”五条悟看向天际线，在他的视野尽头，或许是东京那一边，“我这几个月反复想，咒术界的高层已经从根部烂掉了，我想要重塑咒术界。”
　　“‘重塑’吗？”
　　“嗯，”五条悟说，“等到一切都是不一样的样子，澪再做回咒术师。”

　　你一直不是真的排斥咒术师这个身份本身。他一直知道的。

　　“重塑”咒术界，这个愿望放在任何别人身上都太过虚妄了。但因为是五条悟——
　　“好。”你说。
　　你就愿意相信他。

　　-

　　因为有夜蛾的默许，偶尔五条悟会把搭档的辅助监督换成伊地知，方便你一起前往现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五条悟每次在你出手时都毫不吝啬他的夸奖，总之尽管你怀疑五条悟的夸奖有至少百分之三十都是因为想要鼓励你继续替他工作，你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帮忙了。

　　后来，偶尔在五条悟不在东京的时候，你也会和伊地知一起跑一些现场。在一些相对低级的咒术师无法解决问题的时候，还可以在场外用术式不着痕迹地帮一点忙。

　　你就是这么认识津田健一的。

　　那孩子才十四岁，据五条悟说，是少见的一般人家庭中出生的显现出极高咒术天赋的人。他原本出生在东京，是偶尔去京都修学旅行的途中遇到了咒灵，虽然只是三级的普通咒灵，但危命时候，津田竟然自己觉醒了术式，拔除了咒灵。那之后，他就被京都校的乐言寺校长看中并留在身边，想要培养至可以进入高专的年纪，再入学京都校。
　　津田就在乐言寺手下练习了一段时间，在八月底已经认证了二级咒术师。不过，就在乐言寺提出让他准备半年后入学京都校的时候，他的母亲忽然生病，津田因此提出搬回东京，由入学京都校转为入学东京校。

　　“老师就让我来看看嘛，但不会妨碍你们工作哦，”五条悟戴着小圆墨镜走在你和伊地知身边的时候说，“这孩子或许以后会成为很厉害的人。”

　　你看向他，想起他说的“重塑”咒术界。或许“重塑”并不需要阴谋与战争；新生的希望是最平和却最彻底的办法。
　　你看，五条悟没有毁灭日本，就是很靠谱的证明。

　　津田来的时候背了一把黑色的弓，他神色平静，嘴唇抿成一条绷紧的直线，完全不像是一年前还是普通国中生的样子。和伊地知沟通完里面咒灵的等级和受困者情况后，他非常冷静地将目光转向了五条悟。
　　“请问，”声音还处在变声期，但整个语调都是波澜不惊的，“您是五条悟前辈吗。”
　　“啊，是哦。”五条悟插着兜。
　　“好的，我明白了，”津田说，“您愿意来我非常荣幸。我会好好表现的。”

　　然后，他微微向你颔首，就背着弓走进了帐中。

　　“呀，真是信念感很强的小大人呢，”五条悟看着他的背影评价道，“和我认识的一个小孩还真有点像。”
　　“悟也没比他大很多吧，”你说，“什么小孩？”
　　“说起来你是还没见过，之后新年的时候把他和他姐姐接来好了，”五条悟说，“总之是和这位津田同学很相似的类型，虽然话很少，但超有自己的想法的。”
　　“说起这个，”伊地知说，“夜蛾老师说，乐言寺校长那边似乎认为，津田同学的术式就是依靠他的信念得来的。他那把弓没有实体的箭，就是因为他的术式是‘信念之箭’，可以依靠空想指定在弓上的箭的数量和杀伤力，弓本身只存在定义方向的作用。津田同学自己说过，当时修学旅行时面对咒灵，也是幻想自己手中真的有武器，然后，尽管没有真的出现武器化形，他隔空挥出的剑和刀，都对咒灵造成了伤害。”
　　“是这样吗。”五条悟说。
　　他垂下眼睛，你就知道你们此刻在想同一件事：

　　只要将他的“信念”继续训练下去，加上经年累月咒力的提升，津田或许真的会成为新一代首屈一指的咒术师。

　　伊地知暗念口号，降下“帐”。而你和五条悟就近找了一处街边的石凳坐下，密切关注帐内的情形。

　　这一次的咒灵，高专评判等级为二级，出生地点是一家建筑公司，按照目前数据显示，有四个以上成人被困。

　　津田是非常谨慎的类型。他将弓握在手里，观察四面的同时缓步前进。
　　他很快就见到了那咒灵。它是巨婴形状，通体青红，全身肥肉横生，不断如婴儿一般哭闹，却仅是坐姿也足足有三米高。
　　津田迅速站定，提肘拉弓。然而，就在这时，那咒灵似乎感受到了津田的气息，它忽然抬头，哭声骤然停住，天花板立时因它后脑的撞击而碎裂，露出里面断裂的电线。下一秒，它以足以震飞整个东京的乌鸦的声音嚎叫起来，帐外的人亦隐感目眩，津田则直接松弦跪下，用双手捂住耳朵。
　　你有点担心地想要起身，却被五条悟拉住手腕。
　　“再等等。”他说。

　　津田在原地蹲了一会，咒灵哭声丝毫未减。你几乎可以看清他额头爆起的青筋与紧咬的牙关——如果婴儿哭声不停，他几乎没有可能找到攻击的契机。津田似乎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只见他转向先前掉落在地上的弓箭，然后对着它看定了。
　　一秒，两秒，弓箭不动。
　　第十六秒，弓箭很微小地跳了一下，然后迅速摔回地面了。
　　第二十秒，弓箭缓缓上升。
　　津田就这么双手捂着耳朵，用意念操纵了这个特级咒具。

　　五条悟在你身边笑起来。
　　“很厉害嘛。”他说。

　　第三十秒，弓箭再次落到地上，这骤然的响声使那咒灵的哭声停顿了一瞬，但也只有一瞬，津田双目圆睁，意念先大脑一步反应，用手将那弓箭拾起，放于身前，然后在婴儿继续啼哭前再次捂住耳朵。那弓箭纵然依然在微微晃动，可竟然也没有落回地上！
　　然后，津田很重地闭上眼睛，你看到弓弦被缓缓拉开，直指婴儿心脏的方向——

　　放箭！津田迅速睁开双眼，盯紧婴儿心脏！那婴儿似乎意识到有无形的攻击正在逼近它，开始疯狂扭动，四肢扭曲地挥舞。第一支箭放空了！它的手臂留下青色的血液，但心脏毫发无损。然而，津田并没有气馁，他又看了一眼弓的方向，这一次，是从上至下，弓弦拉满，百余只箭，刹那间万箭齐发！
　　那咒灵果然又有感觉，又停止哭声了。可是，当它回头，没有箭，呼啸而来的声音像一种假象，只能看见眼前年轻咒术师的头发飞舞起来，像有阵龙卷风——

　　那些箭凝聚津田全部咒力，几乎是最放手一击——它发出一种类似新生婴儿的嘤咛声，在津田的视线里，全身出现青黑色的疮口，血液墨汁一样爆开，然后，它一整个向后掀翻倒去。
　　先断裂的是它身后的墙，然后是三米以外的承重柱、承重柱中环形的钢筋。
　　再然后，整层楼都开始坍塌。

　　你迅速起身——这一次五条悟没有拦住你——你默念术式，手心指向津田所在的方向，然后向后一拉！来不及逃脱真实建筑物坍塌的十四岁年轻咒术师就在一秒后被拉回你们身边。

　　尽管他在缓过神后明显认为这个好事是五条悟做的。

　　“非常感谢您，”在坍塌中落得满头灰尘的小孩对五条悟冷酷地鞠了一躬，“果然我现在还是无法处理所有突发情况。以后会记住的。”
　　“呀，其实……”五条悟看向你，得到你带有明显制止意味的眼神后，他放弃告诉津田他真正的救命恩人，“你现在还小，已经超不错了嘛！我超期待你入学以后的表现哦。”
　　“可是到时候前辈就毕业了。”
　　“啊是哦，那要不要为了津田君留在学校当老师呢？”
　　“那我会非常荣幸。”
　　“有津田君这句话，我会认真考虑看看的哦。”
　　“要一起去吃晚饭吗？”你出声问，“你未来的老师五条悟先生刚说要请我们吃寿司哦。”

　　津田拍了拍头上的灰，又朝你们鞠了一躬。
　　“非常感谢您的邀请，不过，我还要去照顾我妈妈，还请各位自便吧。”
　　五条悟说：“那，高专见。”
　　津田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背上自己的弓，朝路口走去了。

　　“真是很好的孩子。”你说。
　　“是啊，”五条悟说，“反应很快，意念控制也超强的。感觉他以后，完全会成为和我齐名的人啊。”
　　“啊啦，那五条君一定要当他老师才可以，”你拍拍五条悟的肩，“这样以后他超过你了，也可以用‘青出于蓝’来挽尊。”
　　“呀即使是你忽然拍我我也会超吓一跳的啊！”五条悟蹦起来，“一直想问，所以你拍得到我，是拿引力把我的无限抵消了吗？”
　　“对啊，”你说，“所以归根结底是把五条君的肩引到我手上来了哦。”
　　“不好，”五条悟说，“不会以后津田同学也‘因为努力地想无下限消失无下限消失所以真的碰到老师了耶’吧！超受打击诶。”
　　“哇如果是以后会和五条悟先生齐名的津田同学的话没准真的会有这一天哦！是身上有无限希望的津田同学嘛！”

　　-

　　身上有无限希望的津田健一同学的尸体在两天以后被发现。就在他妈妈的病房。
　　时间是二零零七年十二月三十一号，跨年夜。他被发现的时候，手里拿着东京咒术高专的入学申请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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