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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义卖
“你派人请爷来,就是为了和爷大眼瞪小眼吗?”四爷难得冷幽默道。林怡摇摇头,“你是知道的,我不是武怡然,但我如今占了她的身体,就得为她照顾她的家人。我重新修改了一本武功秘籍,你这次南巡能帮我带给武家吗?”原主如果和武家人关系不好,她自然不会管武家,但她在原主记忆里发现她在武家很受宠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和同胞兄长武启欣兄妹感情也很好。
武启欣没有读书的天份,走的是武举的路子,而这武功秘籍能让他走的更远。
“可以,你放心,如果武启欣可堪造就,爷会举荐他为御前侍卫。如果不行也会为他在八旗中找份差事。”四爷心中对武怡然也有一份愧疚,如今照顾一下她的家人也算是弥补。
“谢谢!”不管四爷出于什么原因,都当得起她这声谢。毕竟四爷是实实在在的帮了她的忙。
“这次江浙会发生水患,皇上到时会派你去处理,四爷可以先准备好。”这也是她请四爷来的原因之一,这件事处理的好了,可以在皇上面前露脸,为以后积累更多的资本,而且以四爷的心性能力也能救助更多的百姓。“好。”四爷点头,心中有些沉重,这次水患不知又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卖儿卖女。“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筹备钱粮?”只靠朝廷的赈灾钱粮显然是不够的,如今国库空虚,户部库银都被宗室百官借走。“四爷到时可以以皇上的名义举办一场义卖,如果能说服皇上拿出自己的亲笔书画作为拍卖品那就更好了。”相信到时候江浙的那些豪门望族不管是为名还是为利都一定会积极掏银子。
四爷眼睛一亮,看向林怡的眼神充满赞赏。林怡的这个套路在现代很常见,但在清朝确实很新颖。
经过半个月的赶路圣驾在十月十六日午时到达山东曲阜,傍晚圣驾刚安顿好,便收到了江浙水患的加急文书。皇上抽不出身,便命四爷和十三爷前去赈灾。
江浙这次水患严重波及到了宿迁、山阳、高邮、泰州等七个县城。四爷和十三爷一路快马加鞭,两天后终于到了杭州府衙,却见门囗没人守着,一行人直接走进府衙。却发现不仅门口没人,整个府衙都不见一人。四爷走出府衙问路人后才知道杭州巡抚朱轼带着所有人去受灾最严重的钱塘赈灾去了。一个时辰后四爷和十三爷等人赶到钱塘,到了地方后,四爷一行人看到流民数不胜数,这些灾民衣着单衣,面色枯黄,周边全是倒塌的房屋和毁坏的农田,官府的人正在不远处的粥棚施粥。领头的正是杭州巡抚朱轼。正在此时朱轼抬头看见了四爷一行人,他急忙过来,想要请安,四爷对他摆摆手。随后自己也加入其中为百姓施粥。一天下来四爷已经累的站不稳了,而一旁的朱轼依旧活力满满,四爷不禁对此人印象大好,这说明朱轼已经习惯这种工作强度,而不是作秀,可见此人务实且爱民如子。
到了傍晚朱轼请四爷和十三爷到家吃饭,让自己女儿去做饭,饭
菜端上来,分别是烧肉皮、炒腊肉、拌干笋、煮粉丝。朱轼解释道“请两位爷恕罪,这已经是臣能拿出最好的了。”如今灾情严重,比起许多百姓只能吃树皮,他们还能有这样的吃食已经很幸福了。“无妨,能有这些就很好了。”四爷并不觉得不好,他一向崇尚简朴。而且如今灾情严重,朱轼真拿出山珍海味来招待他,他才会不满。回去的路上四爷感慨的对十三爷说道“如果这天底下的官员都是朱大人这样的就好了。”十三爷闻言点头。如今吏治败坏,贪官横行,如朱轼这样的清官已经不多了。接下来四爷和十三爷先后到宿迁,高邮等地赈灾,最后来到泰州。泰州云华领着大大小小的官员在府衙门口迎接四爷和十三爷,两位爷见此眉头一皱,却也不便多说,这样的情况才是正常的,如朱轼那样的才是特例。
四爷走进府衙对云华道“如今泰州灾情如何,百姓可安顿好了?”“请四爷放心,下官已经命人在城外搭建粥棚施粥,只是泰州府偏远不富裕,府衙钱粮不多,如今已经快见底了。”“嗯,爷知道了。”这在四爷的意料之中,受灾的几个地方属泰州府最穷困,所以四爷才会最后到这里。
户部拨下来的钱粮已经用在前几个灾区,甚至都不够,所以四爷打算了解完泰州的灾情后便举办义卖,筹备钱粮。“你把这些请贴送给泰州附近的豪门望族,爷三日后要举办义卖。”不仅是泰州,四爷还给这一路经过的县城都发放了请贴。“义卖?是下官这就让人送去。”云华接过请贴,转身离去。来到府衙门口打开请贴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各种拍卖品,其中皇上的亲笔书画都有三副在上面。
三天前
四爷带着几个侍卫连夜赶往扬州面见皇上,此时皇上已经离开山东到了扬州。
“皇上,四爷在外求见。”“老四回来了?他不是在赈灾吗?宣他进来。”皇上有些疑惑,心中沉思江浙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臣恭请皇阿玛圣安。”四爷跪下请安道。“起来吧,江浙那边可是出问题了?”皇上知道若不是出大问题了四爷不可能连夜赶回来。“儿臣有个不情自请,请皇阿玛答应。”四爷并未起身,而是接着请求道。“哦,说来听听看。”“儿臣这一路赈灾看到的流民数不胜数,洪水淹没了百姓的房屋和田地,百姓流离失所,衣不蔽体,许多人只能吃树皮充饥,朝廷拨下的钱粮已经不够了,儿臣斗胆请皇阿玛赐下几副亲笔字画用以参加义卖。”四爷声音沉重的道。“义卖?”皇上重复了一遍。随既看向四爷道“好,你的请求朕应了,李德全取三副字画给老四。”“儿臣谢皇阿玛恩典。”“起来吧,朕就只有一个要求,一定要把百姓安置好。不要让百姓生出乱子来。”皇上语气慎重的道。“请皇阿玛放心,儿臣一定会把百姓安置好。”“你的能力,朕还是放心的,义卖这个想法很不错,字画拿着,朕就不多留你了。”康熙示意李德全把字画给四爷。“谢皇阿玛夸奖,儿臣告退。”四爷说完便大步向外走去。
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趋名逐利乃是人之常情。随着请贴发出,有皇上有亲笔字画要拍卖的消息传出。一时间不断有车马来到泰州,有富甲一方的豪商,有当地名门望族,还有文人士子。很快泰州大大小小的客栈都住满了从四面八方来的人。
“快看,海宁陈家到了。”随着一声惊呼声响起。周围百姓纷纷看去。
只见二十余名骑士护着一辆带着海宁陈家族徽的马车疾驰而来,“让开,都让开。”为首的骑士高声呼喝着。
“这位兄台可否请教一下海宁陈家是何来历?”一名青衣士子问着最先开囗的那人。“你不是江南人吧?”虽是疑问,但这人却十分肯定,随后解释道“海宁陈家是苏杭六大百年书香世家之一,代代都有人在朝为官,听说与当今内阁首辅陈廷敬大人是同一个祖宗。”“原来如此,多谢兄台解惑,在下是北方人,来江南游学,刚到江南便说了这次义卖,便来到泰州。”青衣士子拱手一礼道。“快看,顾半城也来了。”一名来自福州的士子惊呼道。不等周围人问起,这位福州士子便接着说道“顾半城是福州顾家家主,本名顾忻,只因顾家家财百万,号称可抵半个福州城的财富,因此被人称为顾半城,同是顾家也是江浙福建一带十大海商之一,传承三百余年,势力惊人,族人过万。”随着这名士子的话落,一行五十余名骑士快马而来,为首的骑士正是顾家家主顾忻。
接下来江浙福建一带的十大海商,扬州八大盐商,苏杭六大世家的其余家族也纷纷到来,这些家族随行护卫少则二十余人,多则百余人,各个势力惊人让周围百姓士子纷纷大开眼界。尤其是八大盐商之首的李家带着两百余人的车队,车队中有着大量粮食,可谓有备而来,势在必得。不仅百姓们觉得大开眼界,就连四爷和十三爷听着手下人的汇报,都纷纷惊讶的皱眉。虽然早就知道江南富裕,是朝廷的税收重地。但也没想这些豪商大族,势力如此惊人,这些护卫个个都是三流境界的好手,别觉得三流好手不算什么,要知道连四爷和十三爷的护卫都不全是三流好手,三流好手已经很不错了,二流高手可不多见,连皇宫中都没有多少,一流高手就更少。而且随着这些天的了解,十大海商,八大盐商一个个最少都有家财百万,多的如李家有上千万之巨。如此有钱有势连四爷这个皇子都有所不如。而且族人众多在当地说话比官府还有用,族规比朝廷律法更有权威,什么叫皇权不下县,这一次四爷和十三爷才算是真正明白了。
四爷比十三爷想的更多,林怡给他出这个主意除了筹备钱粮,还有其它深意吗?她知不知道这些豪商大族的情况?林怡当然知道这些豪商大族的情况,明朝之所以灭亡除了遇到小冰河各种天灾不断,可以说有一大半就是毁在这些人手里,大明后期朝中党争激烈,这些人为了各自的利益,互相倾轧不顾一切最终导致李自成起义成为压倒大明的最后一根线。所谓的东林党、浙党、宣党、齐党、楚党就是这些豪商大族在朝中的代言人,所谓的党争其实就是这些豪商大族的利益之争。
三日一晃而过,义卖在泰州首富钱来家中宅院举办,而钱来也担任拍卖师,负责拍卖。“感谢各位远道而来,废话不多说,直接开始。”说完一拍手,一名粉衣婢女手持托盘走上来,钱来掀开红绸拿出一件上等羊脂白玉雕成的佛像,“这件佛像由上等羊脂玉加著名大师魏东来雕琢而成底价五千两,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百两。”这佛像便是钱来义捐的,按他的说法他也是泰州人,应该为泰州出一份力。这番话说完泰州知府云华便微笑点头,显然很满意钱来的上道。而后泰州其它豪绅也纷纷慷慨解囊,拿出宝物参与义卖。泰州府上上下下的官员也纷纷拿出自己的字画参与义卖,就连四爷和十三爷也各拿出一副画出来义卖。不管如何,这些字画如果能换来钱粮安置百姓,那么就是值得的。
“五千五百两。”“五千六百两。“六千两。”很快这佛像便以八千两的高价卖出。接下来又拍卖了十几件物品,其中便包括知府云华,知州武柱国等人的字画,这些字画纷纷被泰州豪绅高价拍下来。
“各位,接下来要拍卖的是四贝勒的傲雪寒梅图,底价一千两,每一次加价不得少于五十两。”“一千二百两。”“一千五百两,”“两千两。”“五千两。”这话一出,众人纷纷看去。就连四爷和十三爷也不例外。毕竟五千两实在高出这副画的价值太多了。就算是底价一千两都是看在四爷皇子的身份了。原来是八大盐商中排名最后的白家家主白皓。这位是个精明人,皇上的字画只有三幅,僧多粥少,以他白家的财力很难和其它家族相争,如此还不如退一步,选择四爷和十三爷的字画。聪明人不只他一个,其他人也纷纷出价竟拍。毕竟这些豪商大族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把皇上或皇子的字画带回家中充实家族底蕴。你想想看如果把皇上或皇子的字画挂在家中,到时不管是宴请宾客也好,还是朋友小聚看到这字画,档次是不是马上就不一样了,所以这些人都势在必得。马上就有人喊道“六千两。”“七千两。“八千两。”“一万两。”“五万两”最后这幅画被白皓以五万两的高价拍到手。听到五万两四爷都恨不得当场再画一幅来拍卖,不过衡量了一下四爷还是忍住了这冲动。这也让四爷更加明白了这些豪商是真有百万之富啊!就为了附庸风雅就砸了整整五万两银子啊!要知道亲王的年俸也不过才一万两啊!“接下来是十三爷的竹石图,底价一千两,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十两。”“一万两。”六大世家之一的赵家家主赵信道“五万两。”这是八大盐商中排在第七名的孙家家主孙泉。其它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再加价,他们都在等皇上的字画。
“接下来,就是本次拍卖的三件压轴品。”听到这里所有人都精神一振。“皇上他老人家仿董其昌的山静日长,底价一万两,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千两。”“十万两。”八大盐商之首的李家家主李安一口喊出十万两意图吓退其他人。可惜了他的算盘打错了。“十二万两。”顾家顾半城紧接着道。“十三万两。”海宁陈家家主陈明杰道。“十五万两。”十大海商之首的林家家主林宇也不甘示弱的道。“十六万两。“十七万两,“十八万两。”“十九万两。“二十万两。”接下来八大盐商,十大海商,六大家族纷纷竟价。听得其他来参与义卖的人,目瞪口呆。我去,这些家伙这么有钱吗?这也太有钱,太夸张了,太不把银子当银子了。别说他们四爷和十三爷都被这种豪气给震住了。最后这幅字帖被李家以五十万两银子加一千石粮食拿下。毕竟现在因为水患,泰州最缺的就是粮食,而银子还要花出去,才能买来粮食。所以四爷做主拍给了李家。而剩下的两幅画也分别以六十万两的天价被海商之首的林家林宇和顾家顾忻拍下。。这次义卖总共收获一百九十二万三千一百两银子加一千石粮食。拿到银子后,四爷一边让人去买粮,一边给皇上写了一封歌功颂德的奏折言皇阿玛是如何的得人心,下面的人是如何仰慕皇上威德以致三幅字画拍卖出了古今未有的天价。没办法四爷这次风头出的有点大,只能把功劳推给皇上,以免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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