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月之旅

　　“苏医生，早上好呀！”
　　陈羽莉看到苏乐诚走上前，整理好衣装起身打招呼。
　　“早。”
　　苏乐诚微笑回应。
　　接待完病人，苏乐诚给苏云飞发消息，让苏云飞回家前买点菜。
　　苏云飞还是已读不回。
　　“苏医生你下个月要出差考察？”
　　“名单上没有李医生你吗？”
　　“没有我的名额。”
　　“那你可就无聊咯。”
　　苏乐诚调侃着李盈。
　　“唉！”
　　李盈怀念起跟小柒聊天的日子，对她的离世又再次感到惋惜。
　　“别人我都不熟，就跟你苏医生熟得很。”
　　不知道为什么，李盈总是感觉陈羽莉不喜欢她，聊不上几句就尴尬起来。
　　时间一晃而过，大家都下班了。
　　苏乐诚把车停好，全然不顾周围有没有危险，自顾自地走着。
　　快到他家楼下，突然被一股力量拽进小巷子里。
　　“嘘！”
　　第一时间那个人捂住了苏乐诚的嘴。
　　他挣扎片刻，看清了这人。
　　是他弟！
　　“唔…”
　　苏云飞还在买菜回家的路上，看到有人跟踪苏乐诚，快步上前走到苏乐诚身后，趁跟踪人不注意，一把拉着他哥进了小巷子。
　　苏云飞慢慢将手放下。
　　“你干什么，怎么在这？”
　　“刚买完菜。”
　　苏云飞提着菜给苏乐诚看。
　　两人挨得太近，苏乐诚只能偏过头看去。
　　“你最近，是不是在躲我？”
　　苏乐诚说完之后头回正，两人视线相交，苏云飞俯视他哥。
　　“没有。”
　　说着苏云飞眼神回避，偏向右边。
　　苏乐诚看出来撒谎但没有点破。
　　“什么时候回去，要一直在这？”
　　“再等等。”
　　“等什么？”
　　苏云飞闭嘴不答，苏乐诚一忍再忍。
　　“你能不能告诉我，别什么都不说，难道我，连关心你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苏云飞还是无动于衷。
　　“既然你什么都不说，我也没必要再养你了，你长大了，可以独立生活了！”
　　见苏云飞还是没有什么表情，苏乐诚忍不住，爆发出来。
　　“你滚吧，别再回我家了，滚啊！”
　　苏乐诚被气走了，留苏云飞一个人在巷子里。
　　苏云飞脑海里闪过无数句“滚啊！”，再也支撑不住，蹲坐在地。
　　手里的蔬菜随着苏云飞松手，从袋子里滚了出来。
　　这段时间，他对苏乐诚确实有了不该有的情感，一直埋藏在心底，他怎么可能说出来呢！
　　“哥，对不起！”
　　黑漆漆的房间里，陈羽莉又写起了日记。
　　“就差一点…我就知道你家在哪了！”
　　陈羽莉在心里暗骂破坏她计划的人。
　　苏云飞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苏乐诚不禁有些担心，但细想他弟已经是成年人，并且又是有事不告诉他，担心也就减少了许多。
　　看着冰箱寥寥无几的菜，以前都是他弟买好菜，他来做。
　　习惯真是可怕。
　　盛饭时多盛出一碗，做菜也是两个人的份量。
　　吃过饭后，苏乐诚对苏云飞的房间有些好奇。
　　每次苏乐诚靠近他弟的房间，他弟就会紧张，虽然表现不明显，但还是瞒不过他。
　　门把手轻轻转动，门没锁。
　　进去打开房间里的灯，苏乐诚被吓坏了。
　　他一动不动，就盯着墙上的画。
　　中间一幅画，是那天苏云飞所谓的“作业”。
　　满墙全都是关于苏乐诚的，在浴室，在房间里，不同角度。
　　苏乐诚看不下去，冲出房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关门的刹那间，苏乐诚腿软了，顺着门滑坐在地。
　　苏云飞房间带给苏乐诚的冲击太大，一时间还没缓过来。
　　他不敢相信，不断地自我怀疑，他弟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到了苏乐诚出差考察的日子。
　　说是出差，就是去省里。
　　考察省里最好的精神病院，看他们是怎么管理那些病人的。
　　“这就是我们的食堂，我们安排他们如何进餐，进行错峰吃饭的方式，对拥挤问题有了很大的改善……”
　　病人们差不多都吃完饭了，渐渐的人在减少。
　　赵杏林看到了苏乐诚，被唤起来残酷的记忆，下一秒，她冲向苏乐诚。
　　看到苏乐诚就像看到恶魔一样。
　　“啊！”
　　赵杏林抓起苏乐诚胸前的钢笔，拔掉笔帽，直直往苏乐诚脖子上刺去。
　　一连串的动作让人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血喷涌而出时，有人出来阻止，控制住赵杏林。
　　苏乐诚捂住伤口，赵杏林还想冲上来，一直在尝试挣脱控制。
　　“呃…呃…”
　　像在无声怒吼一般的声音，从赵杏林嘴里发出。
　　赵杏林不仅认知障碍越来越严重，语言功能也退化了，完全变得不像人。
　　仅仅只见过不到五次的苏乐诚，在赵杏林认知里他就是恶魔，害得她家破人亡的恶魔。
　　苏乐诚很快被送去急诊就医。
　　医生说没伤到大动脉，就是失血过多，苏乐诚需要养几天。
　　领导知道后给苏乐诚放了几天假，让他在医院里好好休养。
　　苏云飞听说后，立刻赶到医院。
　　当苏乐诚出手术室，回到病房，苏云飞一直跟着，他到病房外等待，踌躇不安。
　　他害怕他哥赶他走。
　　最终他还是进去了。
　　“来了？”
　　“嗯。”
　　“过得怎么样？”
　　“…还好”
　　不好！苏云飞回忆了这几天的生活。
　　“哦对了，你那个作业怎么样了？”
　　“哪个？”
　　“画我…那个。”
　　“…及格了。”
　　“你又骗我！”
　　“……”
　　“我都知道了，你偷拍…我。”
　　碍于在医院，苏乐诚的声音渐渐放小。
　　“哥，你进我房间了？”
　　“对，我进了，如果我不进，我还被你蒙在鼓里！”
　　“我…”
　　“可不可以让我帮你摆脱，不被不好的情绪所控制？”
　　“哥？”
　　“回来吧阿飞！”
　　苏乐诚住院期间，魏征程来看过他。
　　“这是？”
　　“我弟弟。”
　　“你好。”
　　苏云飞出于礼貌，跟魏征程握手。
　　“给你带了点水果，别嫌弃。”
　　“谢谢。”
　　“我还有事，先走了，小屁孩，照顾好你哥。”
　　“……”
　　“怎么了？”
　　“他是谁？”
　　“魏征程，负责袁志宇案子的。”
　　“你们怎么这么熟？”
　　“去警局次数多了，再就是我生日那天，他请我吃饭来着。”
　　原来是魏征程。
　　苏云飞回过神来，看着他哥打完点滴，去按铃叫护士。
　　苏乐诚恢复的不错，引流管拔掉后，他可以下床走动了。
　　之前都是他弟照顾他，现在他可以自己去卫生间，自己去按铃叫护士。
　　过几天苏乐诚出院了，李盈赶在出院前见到了他。
　　“恢复的不错啊，你的假期还有两天呢，再好好休息休息吧。”
　　“嗯。”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没有！”
　　苏乐诚跟苏云飞异口同声道。
　　“…好。”
　　苏云飞开车载着他哥，心情特殊复杂，掺杂着太多太多不能说的。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开车呢。”
　　“放心吧，我有驾照。”
　　苏云飞学习能力很强，一个暑假就搞定了驾照。
　　明媚的阳光正好从侧边照来。
　　“你开的挺稳的。”
　　苏云飞听到他哥夸他，心头一紧。
　　风轻轻一吹，像撩动琴弦一般，将两人的发丝带入风中。
　　没一会儿到家了，两人又尴尬起来。
　　“…你吃饭吗？我给你做。”
　　“好…我帮你。”
　　“你…偷拍的…有备份吗？”
　　“没有！我只是想画你。”
　　“为什么想…画我？”
　　“可以缓解我的情绪，画你的时候…不好的情绪就会忘掉。”
　　“那还好…不好！偷拍是不对的！”
　　“…哥，你说你要帮我，还作数吗？”
　　“作数…但…”
　　“哥？”
　　“你想画的时候，你就…你就…叫我！”
　　“不能偷拍了吗？”
　　苏云飞一脸正经地问他哥。
　　“不能！”
　　苏乐诚双耳红彤彤的，捏一下就要滴出血来。
　　苏乐诚打开了布满灰尘的投影仪，苏云飞拉上窗帘。
　　久违单独相处的两人，选了一部《怦然心动》。
　　平时在各自的房间里，互不打扰。
　　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坐下了谈心，当然要多相处一会儿，了解一下彼此的喜好。
　　影片讲的是青梅竹马的爱情故事。
　　男主一家不怎么喜欢女主一家，但他的爷爷很欣赏女主。
　　爷爷跟女主谈心，女主也认清了男主的品行，爷爷又跟男主谈心，男主对女主的偏见变少了，开始正视女主，为她栽种树苗。
　　青春期对爱情的懵懂，或许长大之后在某一天幡然醒悟。
　　以湖水为背景，桥上的男孩摆好姿势。
　　“三、二、一，好！”
　　相机快门声响起，对面的人物定格在那一刻。
　　“谢谢你来做我的模特。”
　　摄影师走到男孩身边，查看着刚拍的照片。
　　“不客气。”
　　身穿哈尼族服饰的男孩对摄影师摆摆手。
　　“加个联系方式吧，有需要还得麻烦你。”
　　“好，你可以叫我雁塔。”
　　“我叫卢樊朝。”
　　微风徐徐，夏季很快到来，树荫下乘凉的游客，都集中在一块，显得拍照的两人尤其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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