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侦探又在用科学糊弄

　　没有证据？
　　白如尔莞尔一笑。
　　不怕。没有证据制造证据！

　　陈晨晨：“制造证据这种行为我们一般叫做‘作伪证’。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白如尔赶紧微笑：“警官，我说的是‘另辟蹊径’。”

　　案件调查至今，现实世界唯一的嫌疑人是王真。
　　证据却全来自于鬼语。
　　重案组迄今为止对王真的所有怀疑都基于他深夜举报王玄感和白如尔两人疑似从事违法交易并尾随二人至警局——连间接证据都算不上。
　　“我们楚队顺着王真这条线查，想抓出另一个强.奸犯，暂时没有收获。”陈晨晨只能将王真身上可能有别的命案的消息作为最新情报汇报。“但要怎么说呢？”

　　经验丰富的白如尔赶紧支招：问就是有线人，线人身份需要保密；再问就是线人是看热闹的一群小阿姨，传说中村口的情报大队，她们顺口一说，但你认真听了，因为你不放过任何线索。
　　陈晨晨竖起大拇指。

　　白如尔：“无他，唯口熟尔。”

　　“说来还有一件奇怪的事。”王玄感说起昨晚的男鬼还有自己的推测。
　　回应他的是陈晨晨吼得撕心裂肺的声音：“模仿杀人？你怀疑是模仿杀人！？犯人是在拍什么又长又臭的推理剧吗？如今什么元素都有了吧！？这案子还有完没完啊！连尸体都没有！推测根本用不了啊！”

　　王玄感眉梢一扬：“是你让我和白如尔同学帮忙的。如尔同学告诉过你灵魂记忆有残缺，也不可能上法庭做证据。所以的确只有推测。你看不上，我和如尔同学不参加了。”
　　“咳，话没说完。推测用不了是我的无能。”能屈能伸是所有打工人必备的能力。

　　王玄感：“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我建议你还是申请个强制开挖令？”

　　“真的会被投诉的……”
　　现在的住客是一对八十高龄的老夫妇，儿子孙子都在国外，能安慰他们的只有一只小白狗。强制挖掘？如果被别有用心之人放上网，“滥用公权”，“孤寡老人”，“暴力拆迁”——随便哪个都能霸占热一。单是想想陈晨晨都打了个寒颤。
　　他回队伍，先汇报王真身上可能有命案的事，再旁敲侧击提点杀人凶手手法那么完美，会不会之前有别的受害者。
　　总能想到办法。

　　“陈晨晨说得没错。所以我们怎么调查?如尔同学。”
　　白如尔本来打算让小雪带上新出现的灵魂晓云一起去住户那处托梦。但住户年龄太大，万一把他们吓出心脏病怎么办？要不在埋尸地放上一根骨头吸引狗去挖？

　　王玄感：“晓云说她的尸体埋在距离地面大概一米五的位置，上面盖着水泥，什么样的勇敢狗狗能不辱使命‘不小心’挖出人体残骸？”
　　白如尔：“十只哈士奇？”
　　王玄感：“他家养的是吉娃娃。你可能需要一百只。”

　　一度沉默。

　　王玄感：“要不我试一试钞能力？”
　　白如尔：“少爷，听说你家别墅一平米二十万万，但这个小区一平米八万，作为裤兜里只有金主大大给的五万块钱的一平米都买不起的穷人，我认为两个别墅区属于同一个等级、他们不一定看得上你的钱。何况挖出来后不能不报警，报警后我们该怎么解释？鬼托梦？”

　　“他们应该很思念远方的儿子和孙子，要不写一封信说地下埋着孙子给爷爷奶奶的生日礼物？”
　　似乎可行。“但太残忍了。何况我们不知道他们家的具体情况。亲情牌不能乱打。”

　　计划卒。
　　两人寻思从死者身上想办法。
　　晓云蹲地抱头：【我，我和他恋爱，结果被下药杀了抛尸——运尸的车子一年前就被当做废品处理成铁皮了……我遇害是在森林，不是他家……我孤儿，没人报警……】

　　又是死路。

　　“如尔。”
　　呼唤声仙气飘飘。

　　飘然而来的是个道士，道袍精致——某游戏道长的cosplay服。
　　头发是真的。细眉笑眼，高鼻薄唇，分明长了一双笑眼，却给人一种不可僭越的冷酷。浮尘一甩。道士对白如尔行礼。

　　白如尔下意识回礼。

　　道士缓缓道：“如尔。前世一别，迄今已有二十四年。今生你我二人终得相见。你是与我有九生九世约定的妻子，而此番是你我的第九世，现在让我们开始走流程恋爱结婚生子吧。”

　　哈？
　　哈？！
　　这从天而降的神经病是谁啊？

　　白如尔垫脚张望，摄像机呢？偷拍的人呢？“你们这些自媒体怎么能为了流量做这种事呢？万一哪个未成年小姑娘相信了怎么办？有没有道德啊！”
　　再看道士：“年纪轻轻，勾搭女人也就罢了，能不能找个合理的借口？”

　　道士急了：“如尔，在下并非胡言，你我的确有九世夫妻之约。”

　　白如尔冷笑：“大哥，九辈子你就和我一个人做过？你不腻味我还腻味呢。”

　　王玄感瞪大眼，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他听见了什么？不管是穿道服找前世老婆的男人还是被人当老婆找的白如尔，两人说出的话都一句比一句炸裂。
　　只能叹息：“我常因为不够变态而显得和你们格格不入……”

　　道士指着王玄感：“如尔我妻，你出轨了？”
　　“不是……大哥你脑子有坑吗？！你谁啊？”

　　道士长叹，拱手道：“如尔我妻。是在下唐突了。在下许青白。许仙的许，小青的青，白素贞的白。”
　　白如尔：“这名字像同人圈太太写新白同人时给孩子取的名……许青白，你这样夹着嗓子说话不累吗？”

　　“如尔我妻，在下装得的确有些累。”

　　白如尔肩上的小雪已疯：【好浪漫！好浪漫！电视剧里都才三生三世，五生五世，你们可是九生九世啊！甜疯了！】
　　晓云：【根据我被渣男骗被渣男杀的经验，这男人有问题。难道只有我觉得一点都不甜，反而很可怕？】

　　小雪：【本来就只有你觉得。道长好帅呀！阴阳眼少女配美人道长！天哪，这在小说中就是绝配呀！】

　　白如尔：“谢谢，有被冒犯到。”

　　许青白一脸好奇。“如尔我妻，你在和我说话？”

　　他看不见那些灵魂。

　　一甩浮尘，许青白撩开可以落在前额的两条须须。“哎呀，小姐姐，我们快把程序走了赶紧结婚吧！了却九生九世的约定我们就赶紧离婚，各自另外找一个。”
　　看来这才是他的本性。

　　小雪：【渣男！想过做下九生九世约定的那对神仙眷侣的心情吗？】
　　晓云：【我的眼光怎么会错？哼。】

　　白如尔：“呵呵。”
　　让她想想揍男人先揍哪里。

　　“道长，你是道长吗？快来帮忙，我床下有个女鬼！”一个圆头男人从家中冲了出来，拽着许青白哭喊着求救。

　　白如尔眼睛一亮。
　　抛开圆头男人眼光有问题这件事不谈，圆头男人住在老夫妇的隔壁，他还说他家闹鬼，机会不就来了吗？

　　一步朝前，一把挽住许青白的一条胳膊，白如尔泪眼婆娑：“亲爱的，九生九世后呢？难道我二人就要分别？如尔不要。床下女鬼之事若不管，你我二人又怎么能攒够福气做十世夫妻呢？”

　　许青白：“可我不会驱鬼。况且十世都和你一个人做，我也很烦。”

　　果然是个渣男！
　　这蹬鼻子上脸的……

　　白如尔转换战术：“前八世的夫君，难道你不想看看床下的女鬼？”
　　许青白：“要相信科学。哪里有鬼？”

　　白如尔：“你一个涎着脸开口就是‘九生九世夫妻’的人哪里来的脸否认世上有鬼？”
　　微笑。
　　同圆脸男人说这装道士的是个神经病。
　　但她白如尔真能驱鬼。

　　“你说话太正经了，一定是假的！”圆脸男人丢开白如尔又一把拽住许青白：“真正的能人都是大隐隐于市，看起来又像神经病，又奇奇怪怪，还颠三倒四的。”
　　许青白：“我怀疑你在变着法骂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王玄感递来手机，冲白如尔使眼色：“我录音了。圆脑袋先生，你在骂他，不想这件事被放上网的就快给我钱。”
　　白如尔会意，指着王玄感：“我看见了！你在敲诈他！你快给我钱，不然我把这件事放上网！”

　　这都什么小短剧剧情……

　　圆头男人：“你们这么疯、是因为我不相信你们感觉自尊被侮辱了吧！你们一定有独特之处！”

　　得了。
　　这世界癫成了白如尔不认识的模样。

　　所以他们可以进圆脸男人家抓床下的女鬼了吧？

　　那是必须的。

　　【姐姐，警察。】小雪提醒。

　　是秦筱白，还有陈晨晨口中的楚队楚连云。
　　秦筱白双手用力抓着老夫妇别墅外的栏杆，用力呼吸。抽了抽鼻子：“队长，这家花园往下一米的位置埋着尸体。”
　　楚连云：“闹够了没？走，去下家，去调查与嫌疑人有联系的男人。”

　　“可那个男人身上没有腥味，他没杀过人，王真身上有腥味，腥味的源头在这里。这下面一定有尸体。”

　　“你家才有尸体！”屋主露面，那是一对头发雪白的老夫妇。他们拿起手机，拨通市长热线，投诉。吉娃娃在他们脚边叫得凶神恶煞。

　　白如尔赶紧溜。
　　幸好她没去“制造证据”。

　　秦筱白身上没有“人”的味道，也不是被“鬼”附身，鼻子这么灵，看来的确是警犬成精了。
　　难怪陈晨晨怎么都斗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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