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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轮流转
秦勒奈耗了一天,从艳阳到黄昏到夜幕,确实想不出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美艳女子。
但此时,阿官已经想清楚了:勒索,找我不是更方便?
当回家看到大壮房间亮灯时,心中所有猜测都得到应证——诈骗犯,无耻的诈骗犯!
阿官走到房前,克制地敲门。没一会儿,门就开了。
“哟,放学了。”
阿官直直看他三秒,转身就要走。秦勒奈眼疾手快,捂着嘴把他揽回来,按到了椅子上。
“让开,我要告诉沈婶,你这个诈骗犯!”阿官气得脖子都泛红了。
秦勒奈撑着椅背圈着阿官:“那我就告诉你妈。”
“告诉什么?”
“你旷课打架谈恋爱。”
“我没有!”
秦勒奈挑了下眉:“我说有就有,你看你妈信谁。”
阿官咬牙:“你到底想干嘛?”
“很明显,拿回我的东西。”
阿官垂下头: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当时为什么要和他说手链在我妈哪儿?!
当时也不知道对方是匹大野狼,是真的野……
门外传来人声:“少爷,您在里面吗?”
阿官抬头:“在,怎么了?”
“夫人找您?”
“我妈……啊!”阿官猛起身,然后撞到了秦勒奈肩膀。
“少爷,您怎么了?”
“玩儿呢。”秦勒奈好笑道,说着摸了摸阿官额头。
“嘶……我马上去。”阿官拍开他的手,瞪他一眼后离开房间。
“妈?”阿官到客厅时,他妈已经打开电视。
“司机你带回的?”女人盯着电视道。
“我……”
阿官刚开口,女人打断道:“以后少往家里捡人。”
“……”
“听到没?”
“……听到了。”
他还以为他妈叫他表明,谈话的语气和内容会有所改变,事实证明,他妈是个坚定的人。
“还不走?”
阿官心里有点堵,背书包上楼,洗完澡坐到书桌前已经快十点。拿起笔,心里又通畅许多。
坚定,多好的品质,老妈坚定我才坚定啊。坚定才能每天完成作业,要不该被罚站了……
阿官边写边胡思乱想。他以此填充内心,好让它不会因过于通畅而空洞,没有真实感。
他一直写到泛上困意,抬头从窗外往下看,大壮房间亮着灯。他以为自己眼花了,慢半拍想起那是秦勒奈。
烦死了,想安静上个学怎么这么难!
阿官恹恹起来收拾东西,关灯躺上床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但凡是个正常妈,秦勒奈的话都构不成威胁,但阿官妈她“不正常”。阿官的事,她信不信不重要,她只会觉得烦。
阿官最怕招她烦。
怎么办呢?这个讨厌的人,怎么缠着我不放了……我想拿回手链我好后悔,但我不敢和我妈开口,她根本不想和我说话……怎么办啊怎么办啊……阿官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他又迷迷糊糊起床,迷迷糊糊上车,迷迷糊糊被送到学校,下了车才想起自己忘了大事。
“千万别惹我妈,你东西的事我会想办法。”阿官扒着车窗,清醒道。
“终于睡醒了?”秦勒奈淡淡道。
“听到没有?”
秦勒奈懒得搭理,按下升窗,微笑着和阿官挥挥手:“好好上课,放学来接你。”
风水轮流转,这下换阿官毫无办法了。
靠你我还用这样?
秦勒奈一路飞驰,连挟持的话都想好了。但事情的发展往往令人惊喜,回到家他见到了大壮。
真可谓针尖对麦芒。
大壮一看是他,肉眼可见的火气往外冒。他走向秦勒奈,同时动了动脖颈。
秦勒奈迎上,边走边脱外套扔到一边。
这架他早想打了。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你个社会渣子敢混进少爷家!”大壮压在秦勒奈身上吼道。
秦勒奈翻上去,笑得轻蔑,对着大壮脸就是一拳:“变聪明了啊。”
“草!”大壮咳嗽两声,掐上秦勒奈脖子,“看俺不打死你!”
沈婶听到声儿跑出来,吓了一跳,急到:“你们怎么打起来了……别打了秦先生……”
大壮听了一拳挥到秦勒奈脸上:“秦先生?先生!草!”
下人们都跑出来,没一个敢上去拉,沈婶直跺脚:“别打了大壮,大壮!”
秦勒奈盯着他:“你名字倒是搭你,蛮人。”
大壮怒了,停了三秒,举起手就要来拳狠的。这时,几声清脆声响,让他一惊。
他回头:完蛋。
“谁他妈再给我吵。”女人声音不大不小,只是冷得掉冰渣。
大壮赶忙起来,向女人欠身:“夫人……”
秦勒奈拍拍裤子回头,然后呼吸一滞——阿官他妈手里拿着……菜刀!
他妈真会砍人?
秦勒奈也不敢闹腾了,老实在大壮旁边站好。
“不想干都他妈滚。”
院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低着头。好一会儿,女人没再说什么,提着刀回了主楼。
“吓我一身汗。”
“这两人怎么回事,左边儿那个新来的?”
沈婶走到秦勒奈和大壮面前,一脸严肃:“你俩跟我过来。”
往侧楼走的路上,秦勒奈小声道:“一会儿敢乱说,你就完了。
大壮:“那必然你先完。”
“我有你们少爷把柄。”秦勒奈现在已经把胡编乱造运用得炉火纯青。
大壮不屑道:“俺凭什么相信你。”
“行啊,你说吧。在我弄死你家少爷前,一定大大美言你。”
“你……”
“我什么?少对我指手画脚,我不高兴就让你家少爷哭。”秦勒奈盯着大壮道。
大壮咬牙,悻悻闭了嘴。
胡说八道有时真管用,特别是对付头脑简单的人。秦勒奈知道大壮一定会信,因为关于他混进阿官家,没有比胁迫更好的解释了。
事实上,他确实胁迫了。大壮能想到这茬,但他想不到胁迫的理由也可以编嘛。
他看上去就很老实,是沈婶说的理想求职者。
秦勒奈从前也很老实,做慈善被怀疑总废老大口舌解释,因为同情弱者总被骗。
现在看,人还是滑头一点儿更自在。
“你们为什么打架。”关上门,沈婶问。
“……”
“说话。”
秦勒奈:“还能因为什么?嫉妒啊。”
大壮看向秦勒奈,满脸疑惑。
“嫉妒?嫉妒什么?”沈婶问。
“我和狗……少爷亲近,他嫉妒。”
他说完,房间陷入沉默。
沈婶:什么跟什么?
大壮:等着,早晚打死你。
沈婶看大壮:“是吗大壮?”
大壮脸憋得通红,不吱声。
沈婶深吸口气,问秦勒奈:“你几岁?”
“二十六。”
她又问大壮:“你几岁?”
“二十七。”
“你俩好意思吗?”
“……”
“这种事我不想看到第二遍,如果再有,请你们离开。还有,”沈婶道,“不要好奇夫人不要打扰夫人不要招惹夫人,菜刀看到了吗?它不长眼!”
“她为什么拿着菜刀?”秦勒奈问。
沈婶瞪他一眼:“大壮耳朵不好,你也不好?”
秦勒奈闭了嘴,等沈婶走后,和大壮出了侧楼。
“喂,你们夫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秦勒奈想着开口道。
大壮:“你才有问题。”
两人又走了会儿,秦勒奈开口:“我来拿回我的东西,希望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大壮:“话痨。”
“不用嫉妒我,我对你家少爷没兴趣。”
大壮:“神经病。”
他说完,快步走了。
一上午,秦勒奈和大壮没再说一句话。可讽刺的是,即使相看两厌,中午也还得坐同辆车去接阿官。
车要拐进桃花路时,一路摆脸的大壮叫停。
“干嘛停这儿?”秦勒奈问。
大壮开门:“说了你也不懂。”
秦勒奈懒得搭理,倒是省事了。他开窗通风,不一会儿听见下课铃响。
多么熟悉。秦勒奈想,不知道倪小小发现我跳槽没?
面前光被挡住,秦勒奈睁眼,是阿官。他刚解门锁,阿官和大壮去了后排。
秦勒奈:……狗崽子。
一路上,阿官对大壮叽叽喳喳。一会儿说说同学,一会儿说说老师,一会儿又问问他的脸。
“疼吗?”阿官问。
“不疼。”
“回去我给你涂药吧。”
“谢谢少爷。”
“谁打的,有好好教训他吗?”
秦勒奈脑抽:“喂,我脸上也有伤。”
阿官终于看向他:“所以呢?你打的,还是你被好好教训了。”
“你……”秦勒奈被呛得说不出话,觉得路都变扭曲了。
后视镜里大壮笑得“谄媚”:“少爷,今天太阳真不错。”
阿官:“哦,我们今天学了波粒二象性。”
“什么是波粒……二象性?”大壮问。
“波粒二象性就是……”
阿官正说着,秦勒奈气急攻心,挑衅道:“说了你能听懂吗?蛮人。”
“你说谁蛮人?!”
“谁是就说谁啊。”
“你再说一遍……”
阿官一脸懵,两人就这样吵起来。正好红灯,大壮不听波粒二象性了,秦勒奈车也不开了。
“别吵了……别……”
绿灯亮了,两人根本没消停的趋势。后面车不断鸣笛,阿官却拉不开两人。
行,你们吵,我走。
阿官背着书包下车,走向人行道。好半天,两人才发现少了人,大壮要下车,一辆轿车从门旁横穿而过。
“往前开开!少爷在那儿!”大壮急道。
这时候再捣乱就不道德了,秦勒奈照做,但放学流量大,车行得慢。
大壮朝路边喊:“少爷,你去哪儿?快回来!”
阿官听到了,然后拐进了园林小道。
大壮狠锤一下坐垫:“都怪你,少爷都生气了。”
“少给我扣帽子。”
“你……”
两人作势又要吵,突然从小道传来一声:“大壮!”
大壮捕捉到快弥散的声音,立马慌张起来:“少爷,少爷怎么了?!”
他开门,回头看秦勒奈既然在解安全带:“你开车!少爷又没喊你!”
“我……”
话没出口,大壮已经快跑到路边。秦勒奈莫名地无所适从,把解开的安全带又插回槽里。
“咔嗒”一声,好像把他本要说的话生生截断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截。
阿官确实没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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