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不忘

作者:墨色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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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0 章


      “已经写完了,呆会去我家拿?”商贯中又仔细的嗅,身体微微向后靠,放松的倚在椅子上。

      其实不然他是想看看张默的腺体,没有缘由不知缘由,就是想看就是好奇,所以他就看了。

      让他有点意外的是,张默的阻隔贴和他的是同一个品牌,只是张默的是黑色的,他的是天蓝色白色小熊。

      有种下意识的冲动,本能驱使好奇心,想要伸手去掀开张默的阻隔贴,再认真的一嗅一嗅,他应该就能知道是什么味道。

      他爷爷给他夹了一块儿鸡肉,即使再怎么好奇,再怎么想手贱商贯中都又坐正身体继续吃饭。

      “下个星期一上学的时候,等我。”张默说。

      “你不是去我家吗?”

      “唉呀,没时间。”张默吐出鸡骨。

      “那你怎么敢跟我爷爷担保?”商贯中吃完最后的米饭,老头子给他勺了一碗汤。

      用纸巾随意的擦了擦手,张默饱得惬意,懒洋洋的斜眼看他。“老头儿的想法没那么长久,过个一两天就会忘掉。”

      “哦,是吗?”商贯中体贴的点了一下头,话风一转直接捅出来。“爷爷?呆会直接让张默跟咱们回家吧,他七门成绩才过250,我想现在就给他复习。”

      张默把骨头吐出来,略带戏谑又警告的看着他,黑眼瞳仁特别深邃。“吃你的饭,信不信我一掌把你打晕?”

      “张默!!”老头子低声呵一声。

      “诶。”

      “待会你就收拾你的东西过去。”老头子对他说了一声,然后又转身跟商老爷子继续说话。

      “我们都吃饱了,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商贯中说完眼眸含笑的站起来,揄掫的挑衅。“怎么不敢吗?”

      张默看着他低声冷冷说。“闭嘴!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说完拇指把各个指关节按压一遍,咔咔作响。

      “怎么了?”老头子斜眼过来。

      “爷爷你看他凶我。”商贯中立刻委屈的说,低垂着眼角线是有那么点儿楚楚可怜。

      看的张默火气更加旺盛,他正想不爽的开口,老头子马上指着楼梯口。“把你那点儿家当挪个窝。”

      “也就拿几件衣服就可以,我那什么都有。”商老爷子压下老头子的手。“我们继续说,让他俩上去收拾。”

      商贯中偷偷斜眼看张默,压住声音镇定的开口。“万一阿默打我,怎么办?”

      “放心,这小子没这个胆子。”老头子拍着胸脯。“他要是敢把你怎么着,我用警棍抽他。”

      商贯中点头,笑着说。“那我就不上去,阿默把衣服和学习资料拿下来吧,我们今天晚上就可以开始复习。”

      张默没动。

      “我觉得悬,范家那小子不怎么说就脾气太耿直………很大概率……”老头子一边说一边不忘扭过头说。“上去啊!”

      “我喝完这碗汤可不可以?”张默撇了撇嘴,不怎么爽的开口。

      商贯中心情不错,他尝了尝蒸鸡,味儿厚重有点儿咸,不过鸡肉香。

      张默喝完汤才慢慢的上楼,有点儿不情不愿,商贯中一边喝汤一边用余光看着他上楼的身影。

      忍不住极轻的扬起嘴角。

      大角扭着身体穿过桌底蹲在他面前,狗嘴裂开露出舌头,哈哈的笑着。

      商贯中摸了一下他的头,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打量大角,看它油光水滑的厚毛发,把最后一口汤也咽下肚子,盯着他瞪大的湛蓝的眼珠子,蹲下身去抱住它,紧紧的贴着它即使有厚重皮毛还能感觉到温度的身体。

      大角哈着气,喉咙咕噜咕噜的叫,抬起他那比一般狗还要大的爪子,推了一下他的胸口。

      商贯中没有接触过狗,大角之于他而言是新鲜的事物,这只不一样又贴近于狼的犬类,再看他那透着愚蠢清澈的眼睛,那脑袋瓜子就和主人一样简单透明化,一猜就不用多动脑筋去思考它到底想的是什么,不费劲的东西很难不让人想要心生贴近。

      在云海的小区里,家属院也有许多人养动物,梁程尹就非常喜欢猫,看见猫就走不动路,他对动物是不讨厌也不喜欢,可以看见,但绝不会上手去抚摸。可内心深处却觉得动物都是麻烦的存在,他们会制造许多的意外,而带来的开心仅仅是很小的某一个时刻。

      他一直觉得狗是很麻烦的东西,伺候吃饭拉撒,没一样是不需要人付出足够的精力和耐心,但是他看见大角的第一眼就想要去贴近。

      这很容易让他想起芦苇荡里夜幕之下转头的那双湛蓝眼睛…………旁边逆光的少年…………

      他又抱了抱大角,抬头往楼梯看去,张默还没有下来,可能还在二楼无声的发泄怨气。

      大角有60斤重,他和一般的哈士奇好像不一样,骨骼非常大,不像纯种反而更趋于混血,是什么混血暂时不清楚,得问张默才知道。

      他拖起八个月就快九个月的大角,稳了稳身体走去长藤椅那边坐下,摸着它的毛发摸着它比一般狗还要大的耳朵。“你主人什么时候下来,是不是还在抱着枕头在那哭?”

      “你是叫大角,张默为什么起这个名字?”

      “唉哟!它还给你抱呢,这操心玩意儿,拿他肚子给我垫腿都得给我吠两声。”老头子看见他抱起大角,忍不住骂咧出来。

      商贯中低头冲他耳朵轻轻的叫。“你是不是喜欢我呀?大角。”

      大角耳朵轻微耸动,喉咙里咕噜噜的发声,默不作声。一双眼睛却四下滴溜溜的去转,瞧着就不是个安生的主儿。

      在商贯中怀里呆了三分钟它自己就一下跃出去,翘拉着尾巴跑上二楼。

      张默上二楼后坐在沙发上,烦的不行。

      昂头看着上面雪白的天花板,张默发呆许久都没有动作。

      带什么呢?书?在学校。

      衣服?哦,随便塞几件进书包就行。

      还得带上碟片,还有枕头呢,要不被子也带上?还有鞋子……

      张默想着想着就烦了,这么笼统的想一下一大堆东西都得搬家,哪是老头子说的那几句几件,不搬吧去到那边又不习惯,搬吧,回来他又睡不着自己的枕头和被子,真是麻烦,而且麻烦的还在楼下不要命的催促。

      不去吧,又罗里吧嗦,而且罗里吧嗦最后他还是得妥协。

      最后只是随便的收拾了几件衣服鞋子和运动套装,他拢共没背过几次的黑色帆布包和一个袋子就装完。

      他正收拾东西,爪子和木质地板扒拉的声音响起,他还没有回过神,大角欢快的跑过来,也没刹住速度一狗脸砸在他腿上,这个冲击让张默弯了弯腿。

      几乎是刹那间他一下子呆怔。

      大角怎么办?

      对啊,大角怎么办?

      张默低头瞅它,大角精神抖擞的双腿交叉原地踏步,昂头吠叫,瞧那个兴奋劲,今天晚上不把劲儿发泄完谁都睡不着。

      留它在家,自己不舍又不敢,老头子老是出去溜鸟哪有时间顾得上大角,而且自己也不想大角离开身边,带过去?带过去的话…………那就真的是搬家了。

      张默走下楼梯迎面撞上向上走上来的商贯中,他就这么默默的看着他,商贯中带着飘绿珠子的那只手扶着木质护栏,珠子和木头碰撞发出沉重的嗡鸣。

      商贯中只能抬头看着俯视他的张默,微微笑一笑。“我还以为需要我上去帮你熄熄火,你才肯下来。”

      “我又不是火炬。”张默走下来,商贯中转头也下楼梯。

      “我要带大角过去,不然我不过去。”张默的声音横劈进两老头已经聊的情绪高涨的话题里。

      “随便你。”老头儿忙里空闲插了句话。

      商贯中把大角的狗粮狗碗和一些罐头带上,神情良好的说。“那张爷爷,爷爷。我和阿默就先回去了。”

      “哦,张默你起码得给我考个60分。”老头子冲他说。“好好跟贯中学习,别老是想着步我后尘,世上无捷径。现在不是以前,你怎么着文科都得过得去。”

      怨种小张默带上大角的窝没有说话直接顺着门缝溜出去,大角也跟着一同挤出去,商贯中笑了笑才跟着出去。

      某些时刻,张默还是带着这个年纪应有的幼稚和倔强。

      从密不透光的榕树林里出来,天上的月亮洒下柔光照亮前进的路,两边的路灯明明是三年前新修却已经有点儿区于老旧形态,灯光也只能照那么三米之内的地方,远不如有月亮洒下的光来的明亮。

      张默忍不住极轻的啧一声,建家属院的款项都不知道进谁的肚兜里。

      商贯中慢慢走到他旁边,大角在榕树林路口踌躇着脚,焦虑不安的徘徊,想要前进又守着那条张默划定的线,看着远去的小窝忍不住暴躁的冲着安静的四周吠叫两声。

      商贯中回头,大角还在那儿叫,那栋棕色瓦片小洋楼在黑夜中还寂静的耸立在那儿

      张默打了两下响指,清脆的响声下大角才收住声音兴奋的一跃一跃蹦蹦跳跳像个卡壳的导弹奔到前头。

      商贯中忍不住笑起来,疏离的面目有点温柔,张默斜眼看他,不出声不作声,默默的。

      难怪赖五当初那么肯定,他随手指的那栋棕色小洋楼就是张默的家,而赖五又认识张默,自然而然就知道那是张默的家。

      随手一指就指中赖五最讨厌的人的家。

      而遇见张默则是意外之中的幸运。

      他清了清嗓音才收敛面部表情,张默才转开眼珠子看着前头撒欢儿跑的大角。

      他们进家,大角屁颠屁颠的跟进来,一路顺着楼梯上去,上到二楼后明显陌生的环境让大角就有点儿紧张和隐隐的兴奋。

      商贯中把自己旁边的房间打开,按开灯光的开关。“你就睡在这里,我就在你旁边。”

      然后他又带着张默走到大厅绿植旁边的一角。“浴室和洗手间在这里,毛巾,牙刷,牙膏之类的,蓝色的是你的,沐浴露,洗发水一起用,你不介意吧?”

      张默往浴室瞧了一眼,摇摇头。“不介意,不过我现在想洗澡。”

      “嗯。”商贯中点头。

      张默的黑色背包放在荔枝木长椅上,他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就进浴室。

      浴室靠近门那边有马桶和洗盥盘,黑色大理石旁放了几瓶洁面乳和一些不知名的护肤品,墙上挂着的金色储物架有两个马克杯,一个蓝色,一个白色,下边挂着四条毛巾,也是蓝和白。

      他先刷了牙然后撒尿才进后边儿用磨砂玻璃隔出来的浴室,沐浴露不是他常用的品牌而且是薄荷味的,他不是很喜欢,不过洗完后感觉身体蛮干净和清爽的。

      走出来时,商贯中正坐在荔枝木红漆长椅上,这个时候他的规矩就又显现出来,腰部挺直两腿并着,两只手肘下压着一个米白色的流苏枕,两手并拢着,里面倒着些许狗粮。

      大角双脚搭在他的膝盖上,吃不着后着急的后腿都给劈叉,那没见过世面的急促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苛待狗呢。

      张默赤着脚站在红色地毯上,一边用蓝色新毛巾擦拭头发上的水珠,他头发挺短的,随意的擦拭几下过一个钟头就会干掉。

      等大角把最后一粒狗粮都吃进肚子,商贯中才扯过纸巾擦拭狗粮屑,他抬头看张默。

      张默也正在看着他,他穿着宽松的黑色T恤和灰色短裤。

      “我先洗个澡,今天就早点休息,你也没带书回来,我们从下个星期一开始学习,你从明天开始教我一些简单的防身术。”商贯中站起来,回到他的房间里。

      “那你为什么不星期一说?”

      “我爷爷不在你会答应吗?”商贯中经过他身边说。“而且也可以让你和大角适应一下。”

      张默撇了撇嘴。

      要不是两老头同时发力他确实不会来,而他也只会过耳即忘,哪能想到老头子为了能在八卦党里稳住地位把他这个亲孙子给一下子轰出去。

      张默感叹了一下戏剧性的人生就收住情绪,打了个响指。“走!回房间睡觉!”

      房间的格局很简单,一张双人床,一个床头柜一个衣柜。被子枕头都是绸缎深蓝色,头顶的灯是圆形,不怎么亮有点儿昏暗,窗帘是厚重的灰色外面的任何灯光都洒不进来,好像外面遮住落地窗也是灰色的窗帘。

      张默没什么想法只想睡觉,利索的将大角的窝摆在房间一角,踹他屁股让他进窝里睡觉。

      他躺下关灯,被子枕头都散发着薰衣草的味道,除了洗发水和沐浴露他还从来没闻过有香味儿的其他用品,老头是一年才洗一次被子,而被子散发出来的是阳光的味道,冬天盖在身上暖烘烘的,不一会儿就出汗。

      这个丝绸被子盖在身上冰冰凉凉又轻飘飘,不是熟悉的窝再困他也睡不着,大角好像也一样,安静的房间里能听到他喉咙里发出的咕咕声和磨牙,时间持续了十几分钟后张默彻底恼了。

      他昂头在黑暗中瞪着大角,大角那双湛蓝的眼珠子终于在黑暗中发挥作用,蓝澄澄的回瞪他,睡不着的用爪子划拉他自己的窝,即使是在张默的视线下也稀稀索索的不间断。

      “大角!睡觉!”

      大角呜呜咽咽的发出抗议不满,然后才委委屈屈的趴在窝里,声音是没那么大声但还是窸窸窣窣的顽强不断。

      他揉了一下眼睛,无声叹一口气后转过身去,这个陌生到完全没有任何印象的地方,别说大角,他也适应不了。

      转身又平躺又转身,连续不断的动来动去,他愣是把睡意搞得一点儿都没有,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无声的发愣。

      明天干嘛?

      哦,明天要教人呢,他也当了一回老师。

      一星期一次的电影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呢。

      范良庆也没说有什么新片。

      诶,可能已经被李叔给揍了,能不能出门都是个悬念。

      张默又翻了个身,外面隐约传来声音,是很模糊的脚步声和关门声。

      他闭上眼睛似睡非睡的状态下朦朦胧胧的感觉非常难受,一瞬间大脑串通一道电流闪过,检讨!对!检讨!张默猛然张开眼睛,没有哪一刻大脑是比这时候清醒,要是星期一没检讨方文艳说不定就冲他大开杀戒。

      等待他的也将会是十八罗汉的念诵。

      他翻身下床,摸黑出去,大角睁着眼睛看着关上了门,动动狗腿又转换了个位置。

      张默拎了拎T恤领口才敲门,过一分钟门才打开,他推门进去,商贯中已经走到落地窗前,商贯中的房间很明显就不一样,床放在右边,床旁放着个沙漏式带灯光又可以做床头柜的落地灯,床上用品是灰色,地上铺着一层墨白色的地毯,衣柜是镶嵌进墙里,落地窗对着床,落地窗的旁边放着写字桌,写字桌上有台电脑,现在是关机状态。

      商贯中一边对着电话那头说话,一边用眼睛看向张默。

      张默静站一分钟,然后就不客气的推开桌子前的椅子坐下,桌上的东西摆放的非常整齐干净,笔记本摊开上面写着许多看不懂的英文单词。

      他也没兴趣去翻大学霸的东西,无非都是一些晦涩难懂的资料。

      张默一边听一边觉得挺神奇的,爱情和喜欢真的是可以改变一个人,但是他还没遇见到,所以他理解不了异地恋,也理解不了在一起,更加理解不了相互依偎和喜欢,因为他至今没对任何一个人产生过这样有悖科学的所谓的一见钟情。

      所以听着他耐心的不厌其烦的不停重复同一句话和温柔的嗓音,内心只有一句话。

      原来人真的就那么神奇,有两副面孔。

      张默看着书桌上的沙漏在不停的流逝,他又用手指把沙漏给翻了个面,商贯中看他一眼又继续和电话里的人说话。

      十五分钟后商贯中才通话结束。

      “每天你都给女朋友打电话?”

      商贯中没有第一时间反驳,也没有承认,他和梁程尹算是吧,不过就是等两个人再长大一些,然后是一个正式告白的时间。

      “你这样儿话费不少吧?”张默手搭桌上撑着脑袋,好奇的问。“怎么聊天的?不会把话说完的吗?”

      “话费还可以,说完就挂断了。”商贯中挂断电话后走过来然后把手机放在桌面上。“你找我是来有什么事儿?睡不着?还是大角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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