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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凯夜总会虽是汇龙旗下，但作为汇龙早期开设的娱乐场所，其地点并不在东城区，而是在更加热闹的八里山路。
眼下刚过四点，虽然还不到夜总会的营业时间，但员工们已经开始做准备工作了，陈冰和宋成栋一前一后进了大门，正遇上一个穿西装的光头男人。
“诶两位，我们这还没开门……哟！宋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那光头一见跟在陈冰后面的宋成栋，登时一个激灵，连声音都响亮起来，
“宋哥！这可真是好久不见！您今天是为了什么事，咱要不开个包厢好好聊……”
宋成栋没理会对方这套虚词，直接打断道：
“行了王强，别整这些没用的，这位是刑警大队的陈队长，他有事要问你。”
这个叫王强的男人一听陈冰的身份，先是一愣，随即又是一阵恭维，
“哎呦，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那这位陈……陈哥，您是想问点什么？”
陈冰虽然干了多年刑警，但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称呼他，忍不住笑了一下，说道：
“叫我陈警官就行，我们是想找一个在你们这工作的服务生，叫赵建刚。”
“赵建刚？有！有这么个人！诶小张啊，把两位队长请去会客厅，拿个果盘儿！再把负责VIP包厢的赵建刚叫过来！”
王强说完，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年轻人就跑了过来，但还没来的及招呼就被宋成栋拦下，
“不用了，我们也不耽误你，就带我们找一下赵建刚就行。”
说罢宋成栋也不等王强回应，抬脚就往楼上走，那王强无奈，只好跟在后面。
三人绕了几圈，来到了员工更衣室，王强先跑了进去，没一会儿就把一个高个子男人带了出来，
“宋哥，陈队长，这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那王强介绍完，又迟疑了一下，低声问向宋成栋，
“那个……宋哥，什么事啊？这小子不会犯事了吧？”
宋成栋闻言笑笑，伸手拍了一下王强的胳膊，
“没什么事，有个案子想找他了解一下情况，希望你们配合。”
“配合！绝对配合，来小赵，你快和两位队长好好聊。”
宋成栋一看这王强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便朝陈冰眨了下眼，转身引着王强往另一边走去，陈冰看着宋成栋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还真是不让我吃亏……”
“呃，陈……陈队长？您说什么？”
陈冰收回视线，对赵建刚开门见山道：
“你和张小豪很熟吧？”
本来赵建刚还有些紧张，不知道刑警队的队长找他是为了什么，但一听“张小豪”的名字，瞬间松了口气，转而换成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
“哦小豪啊，算是熟吧。”
“算是？可我听他女朋友王玲玲说你们俩走得很近，你知道他最近赚钱了吗？”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赵建刚的脸色更加难看，
“走得近？走得近他自己一个人发财不带我？哼……但您也别说，那种钱说不定就该人家赚，也不嫌磕碜……”
陈冰越听越不明白，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您去问问，这儿的人谁不知道他张小豪抱上杨副总的大腿了，也真是奇了怪了，杨副总还真就吃他那套，每次来这玩都让张小豪来伺候，真不知道看上这小子啥了。”
“杨副总，你说的是杨文德？”
赵建刚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深吸了一口，
“对，他哥不是老总嘛，我们就叫他副总……但张小豪最近的确攀上杨文德这个高枝儿了，不然他哪来这么多钱，上次还给我显摆，说杨副总要让他去管码头，切，牛不死他！”
陈冰闻言眼神一凌，“码头？什么码头？”
“这谁知道啊，但我估计就是张小豪吹牛，他才跟杨副总认识几天啊，还能让他去看码头……诶不对啊？他这两天都没来上班，不会真调去别地儿吧？”
陈冰没再接话，他谢过赵建刚，转身去找宋成栋。
这会儿宋成栋正在王强办公室里，刚拿到张小豪的工作照和职工简历，见陈冰问完话了，二人便离开了富凯夜总会。
回去的路上，陈冰开车，坐在副驾的宋成栋翻看着从富凯拿到的资料。
“这张小豪的经历还挺丰富，来富凯前是个销售，曾经还干过保安和收银。”
陈冰琢磨了一下，问道：
“要这么说，那张小豪的话也不一定是在吹嘘，毕竟工作能力还行，派他去管码头也合理，只是现在不清楚这个码头在哪，具体是干什么的。”
宋成栋抽出张小豪的工作照，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要只是看上他的工作能力也就算了，就怕是杨文德看上了别的……”
陈冰闻言迅速撇了一眼宋成栋手里的照片，那是张小豪在富凯的员工照，照片中的年轻人长相端正浓眉大眼，一下子就让陈冰想起了“平水厂”案中受害人的画像。
宋成栋捏着照片，手指微微有些泛白，再开口时声音异常低沉，
“如果张小豪真是被杨文德看上了，现在在哪就不好说了……他可是从来不把人留着过夜的……”
陈冰没再说话，只是脚下的油门又踩重了一些，迅速往警局赶去。
……
陈冰和宋成栋一出警队的电梯，就碰上了刚从银行回来的林欢，
“林欢？查得怎么样了”
林欢从包里掏出一摞子纸，冲陈冰说：
“张小豪一个月4000工资还有提成，可他存不住钱，基本上是月月光，但上周突然有一笔6000元的现金存款，另外就是王玲玲报案的前一天，有一家叫文鼎的咨询公司给他汇过一笔3000元的转账。”
陈冰翻了一下张小豪的银行流水，一眼锁定了林欢刚提到的那一笔进账，
“这个文鼎咨询公司查了吗，是做什么的？”
“查了，好像就是一皮包公司，没什么业务。”
陈冰抬眼看向林欢，又问道：
“那和杨文德有关系吗？”
“没有，不仅和杨文德没关系，和汇龙好像也没关系……不过，这都是面上的，要想查内部资料我还得去趟工商局。”
陈冰点点头，又去了警队大厅，此时正值晚饭时间，整个屋里都是一股泡面味，韩栎和王晓光一看陈冰回来了，连忙擦了一下嘴，从电脑里调出了今天下午排查的结果，
“陈队，我们过了一遍叶玲姐给的那个名单，上面十二家公司有三家已经倒闭了，剩下的有两家是省级协作的三甲医院，应该没什么问题……至于其他的都是些美容医院，虽然是私营，但也具备手术资质，是有理由进口那种外科敷料的。”
陈冰表情怔了一下，俯身去看韩栎的电脑屏幕，
“……都具备手术资质？难道就没有一家可疑的？那有没有和汇龙有关系的？”
“没有……”
这下两条线索都走进了死胡同，陈冰无奈地皱了下眉，将手中的银行流水放在韩栎桌上，取下眼镜捏了捏鼻梁，
“那唐辉那边呢，有没有新的发现。”
王晓光低头把最后一口泡面吃完，抻着脖子回复道：
“哦对，唐辉刚才来电话了，说杨军开游艇派对的地方比较偏，周围没有监控摄像头，所以目前还不知道派对结束后张小豪的去向。”
听罢陈冰微微叹了口气，一时间有些焦躁，但就在此时，韩栎却突然“咦”了一声，
“……陈队，这是张小豪的银行账户？”
陈冰看向韩栎，发现对方正在研究那一摞银行流水，马上点了点头，
“对，林欢刚拿回来的，怎么了。”
韩栎迅速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语气瞬间激动了起来，
“我记得名单上有一个叫欧思瑞的美容医院，它的股东之一好像是……对！文鼎国际有限公司，和给张小豪汇钱的文鼎咨询公司是一个名字。”
韩栎话音一落，先前还沉闷无比的气氛登时起了波澜，陈冰将眼镜重新架在鼻梁上，仔细比对了这两处的信息，吩咐道：
“明天一早就去工商局，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两家公司的关联！”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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