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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子和糖(修)
“各地都有游神文化,其中海安区和沿昂区是游神文化,发展最鼎盛的地区。游神时间都为过年至元宵期间,是一种贺岁习俗。”
江镜手指一下又一下敲着桌面,口中读着沿昂处理局发送来的资料,“……人们抬着神像出行,让神像接受祝福、香火膜拜,保佑人们平安……”
林佳楠笔尖在纸上乱画,这是他的个人习惯,偏爱笔尖摩擦纸面的手感,和细微声响,他说,这样能让他思维清晰。
“这种正面的民俗信仰并不是祸乱的范畴,”林佳楠手中的笔越来越重,笔触在纸上压出重痕,“游神时间为过年期间,如今才九月底,沿昂区居民不可能从现在开始就进行大规模的准备及宣传,其中一定有引导存在。”
沈雪昭双手交叠,撑着下颌,眼眸微微眯起,含情目成了一条窄缝,黑色瞳孔是锐利的光,“不管怎么样,背后的人想做什么,一定有迹可循,只要去查,一定能查出来。距离过年还有半年的时间,足够我们有所准备。”
江镜揉着疲惫的眼,声音还是那样有条不紊,“正面的民俗信仰,先前已经有过龙王的例子,大家不能疏忽任何一种危险可能。”
“民俗异闻处理局是先驱,是唯一的防线,任何危险都要被我们先行扼杀。”
“请始终保持敏锐。”
“网络部随时观察沿昂区任何情况,分析部轮班休息,保证二十四小时有人待命。后勤部准备收容室,接收人鱼。沈雪昭继续休假,明日等待结果,是否分配工作。”江镜站起身,挥了挥手,“散会。”
沈雪昭和安和泽一同走出会议室,协商如何安置人鱼。
安和泽通知部门成员,清扫、腾空一间水生祸乱收容室,放满水,准备接收人鱼。
同时,沈雪昭带着收容所工作人员驱车来到厂房,进行人鱼运输工作。
人鱼蜷在鱼缸中,睁着冰蓝色的眼睛看他们,并没有产生惧生现象,只有略微的警惕。
或许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
两米多长的鱼尾在见到沈雪昭的时候变成偏粉色调,宽大的尾鳍愉悦轻拍,泛起水花。
工作人员隔着老远,兴致勃勃看着这个祸乱。
“沈队,他的鱼尾变色了?”工作人员好奇问道。
“嗯。”沈雪昭点头,“根据我短暂的观察,他的鱼尾会根据当前心情变幻颜色。”
“哦哦。”工作人员感慨道:“很纯的小说设定味。”
“那他现在是什么心情呢?”工作人员又问。
“应该是开心。”沈雪昭回忆道:“目前为止,我只见过出现黑色、红色、蓝色、粉色。”
“根据观察,蓝色是他鱼尾的本来颜色,黑色是迷茫,红色是愤怒,粉色是开心。”
工作人员点头,再次肯定说道:“确实是很纯的小说设定味。”
沈雪昭站在鱼缸旁,人鱼乖顺仰头,一头打卷的发丝一绺一绺粘在一起,他伸手抚摸人鱼的发丝,人鱼脸颊贴着他的手臂,鼻尖翕动,像猫一样,嗅着他的味道。
“饿、饿……饿。”他说。
“等会。”沈雪昭垂眸说道。
他指挥工作人员将车辆行驶进来,打开后车门。
考虑目前人鱼只接触过他一个人,所以沈雪昭否决了工作人员一同帮忙搬鱼缸的提议。
他一个人扛起鱼缸,搬进车厢内,之后坐进车厢。
应急灯很亮,白刺刺的,晃着眼睛,轰鸣声沉闷传进来,车辆开始行驶。
一个小时后,人鱼被运输到收容所,放进临时准备的封闭鱼缸中。
鱼缸采用特殊材质制造,确保能抗住人鱼的攻击。即便如此,门外还会有人二十四小时轮班看守,并且沈雪昭要在收容室内与人鱼长时间共处一室。
研究所所长章扬已经在里面等候,带着三个同行人员,近距离观察着人鱼这个新奇的生物。
关于人鱼的传闻记载清晰,最广泛的是海的女儿,貌似流传中除了塞壬,大多都是女性人鱼的故事。
章扬手中握着纸笔,身后的同行人员端着相机。
“沈队,请问你能给人鱼喂食吗?关于人鱼的事情半小时前江局长已经发送给我,其中提到你和人鱼的相处模式。”章扬说:“我想看看。”
沈雪昭点头,通过爬梯,站在未封闭的鱼缸顶端,他手中拿着一只海鱼。
人鱼两米多长的鱼尾一圈又一圈卷起,细密鱼鳞层层叠叠,在阳光下好似掺杂金粉,闪烁着跳跃的碎光。劲瘦的腰部线条流畅、完美,再往上是宽厚的肩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好似古老冰川藏进眼眶之中。
他仰起头,张开嘴,叼住那一条海鱼。
野兽是藏不住眼睛里的渴望的。
每一次的喂食,沈雪昭都看得清楚。
人鱼渴望的才不是他手里的鱼肉,而是他的血肉,挨过几次打,知道打不过,才能勉强克制,却又每次都试探地咬住他的手腕。
这是正常,相同祸乱之间就是蚕食、吞噬,沈雪昭有s-33鲛人的血脉,对于人鱼而言,他是佳肴。
但是这点沈雪昭并没有阐述,一旦说出,就会被考量进人鱼的危害中,降低人鱼的留存率。
驯化的第一步,就是先确认地位。
利用恐惧和害怕产生权威,但这样不能让兽完全听话,因此就需要下一步——爱的存在。
鞭打和糖。
人鱼喉结滑动,咽下一口口水,薄唇张开,越来越大,直至嘴角都裂开,上下四排利齿暴露无遗,眼睛直勾勾盯着沈雪昭,余光却渴望地看向那截横在他嘴边的细白手臂。
他的动作很慢,这依旧是在试探,小心翼翼地靠近,利齿触碰那层肌肤,扎穿皮肉,血渗出来,在唇齿间蔓延,那块肉被衔住,人鱼还来不及恶狠狠扯下一块肉来。
工作人员惊呼一声,引起人鱼的警惕心,下口的力道更重了。
“沈队,需要帮忙吗?”几个工作人员焦灼靠近。
“不用。”沈雪昭回答的果断。
他手下用力,扯住人鱼的头发,制止人鱼的行动,被咬住的手臂却还是往人鱼嘴里塞去,人鱼眼睛眯起,凶狠地下咬,牙齿卡进骨头中,鱼尾也变成了愤怒的红色。
他们僵持着,沈雪昭的手愈发用力,人鱼咬合的动作也是如此。
头皮拉扯,脸部皮肉绷紧,眼尾都被拉长,人鱼率先松了口,沈雪昭适当放松力道,一察觉头发上传来的松懈,人鱼再次咬紧,沈雪昭也跟着死拽人鱼的头发。
利齿卡在肉里,被扯得往后撕去,手臂上血淋淋的几个口子,沈雪昭却连痛哼都没发出,他早已习惯疼痛,并学会压抑。
人鱼又松口,沈雪昭跟着松手,可他一松手,人鱼便再次咬下,如此反复,沈雪昭很有耐心。当人鱼第一次先松口时,就意味着这场僵持最后的结果。
人鱼跟着沈雪昭扯着他头发的力道,向后倒去,森寒利齿沾着血与肉,脸上却又好无助的倒下。
沈雪昭彻底松开手,不发一言将伤口怼在人鱼眼前,高扬起手,巴掌重重甩在人鱼脸上。
人鱼被打得偏头,口中发出愤怒地嘶吼,沈雪昭面不改色,一手掐着他的脖颈,限制行动,另一只手恶狠狠扇着他的脸,人鱼鱼尾紧紧缠绕沈雪昭的胸膛,肋骨挤压发出脆响,或许还有几根肋骨断了,沈雪昭置之不理。
收容所的工作人员再次询问是否需要帮助,沈雪昭还没回答,章扬就先抢说道:“别去!都别动!”
不仅仅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更是想看看沈雪昭和人鱼是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几十个巴掌下来,人鱼脑子晕晕乎乎,颤巍巍松开鱼尾,讨好地呜咽,眼睛都变得清澈湿漉,鱼尾泛着求饶的蓝粉色。
沈雪昭将手臂上的伤口再次放在人鱼面前,人鱼伸出细长的舌头去舔,喉咙的呜咽小声而细微。
沈雪昭指了指自己,一字一句说:“听、我、的。”
野兽之间,实力的强弱就代表地位的高低。暴力是见效最快的方式。
章扬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在纸上记录。
有明显的攻击性,这是兽性的表现,在此之前,不知道人鱼是否吃过人,需要更进一步的检查,如果吃过,那么人鱼就不能留了,人类将划入他的食谱中,这对于收容所的工作人员是一种隐藏危险。
而沈雪昭的做法,是很传统的惩罚制度,并不正规,多出现在马戏团中,见效快,但容易受惊及产生心理疾病。后续需要请一个专业驯兽师,或许海豚、虎鲸同类的海洋生物,会有更多的共通性,选人方面也会优先找有驯化过这两类生物的人。
但还是要看后续观察,根据人鱼的性格去选定。
人鱼小弧度点头,又装出那副乖巧模样。
一次的伏低做小并不代表什么,只是在隐忍,一旦察觉到松懈,他就会狠狠咬下一块带血的肉。
沈雪昭没训过狗,可他自信觉得自己是天生的训狗大师。
收容所所长曹莉从s-91的坠龙收容室赶过来,准备进行接下来的体检和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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