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公子和聊斋的适配度

作者:蓝白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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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谢青打飞几个反抗很弱的贼人,堪称畅通无阻的来到了谢兴面前,过程顺利的让谢青产生了一丝不真实感。

      他抓住谢兴手臂,余光则始终注意着屋顶。

      佟姓老者突然拔足狂奔的反常行为,自然也被他尽收眼底。

      事有反常必做妖。

      谢青担心是屋顶另一面有歹人攀援上去,才惹得老者奔逃,他当即拎起谢兴,提气一跃,就带着人上了房。

      等上了屋顶,他前后左右查看一周,确定无事,才放下心。

      “郎君?”

      谢青催促,现在可以走了吧。

      没有主家在此,失了可以挟持的人质,贼人绝不敢久留。要知道谢府所在可不是荒郊野地,这里是城中富庶地,离府衙也不甚远,这么大的动静深夜传的远,左右肯定已经惊动房,再拖延下去,等到官兵到了,哪还跑得了。

      谢知又轻轻咳了一声,他示意谢青回头看。

      不明所以却还是听话回头的谢青,在自己身侧看到了一根木头。

      只有一根双手合拢粗细,树皮已经刨去,表面打磨光滑的木头,竖在他身侧。

      而他刚捞出来的兴老爷则不见踪影。

      回想起之前提气跃起时,手中重量确实不像一个成年男子。

      谢青少见的冒出一脑袋问号。

      他下意识伸手,想把木头提起来估估重,不料手刚伸出去,那根木头忽然没站稳一样往后栽倒,立刻咕噜噜顺着屋檐滚落到了院中,继而砸出沉闷的响声。

      而随着“嘭”的一声,眼前像是水幕破开,院中情景比之先前大不相同。

      谢青眼中,双方乱战的画面没了,随着一声声砸落在地的闷响,院中横七竖八堆着的全是木头,火啊人啊的全都没了。

      院中一时寂静。

      这会儿才有守夜巡逻的人听到动静,急匆匆赶来查看。

      十数人进了院,先是被满地木头惊了下,想不通大半夜的谁会把木头搬来这里,又是谁有这么大气力,能避开他们做到这样的事。

      正犹疑不定间,有人忽而抬头看到屋顶上站着两个人。

      等不及分辨那两人是谁,巡逻的守卫先拔出刀来,大喝一声。

      “谁在上面,下来!”

      这守卫嗓门洪亮,气沉丹田,大半夜里猛地出声,不亚于平地里响个惊雷。

      谢知正要解释的话被打断,他摸摸耳朵,只得先下去,以免出现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场面。

      等两人下到地面,火把灯笼一照,守卫们顿时愣住。原以为捉到了狂徒,谁想捉到了本家少爷。

      “这,这深更半夜的,七少爷怎的上了房?”

      谢知无奈一笑,他理了理身上外衣,指使这守卫先去他住的院落说一声:

      “说来话长。你且先去知会我院中人一声,就说是今日来的客人使的戏法,让他们不要惊慌,暂去歇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不迟。”

      客人,戏法?

      守卫知道傍晚谢知带回来一个老头,其还和自家老爷相谈甚欢,难道竟是不怀好意之辈吗?

      想归想,谢知不说,他也不敢多问,只抱拳领命去了。

      这边闹出的动静有些大,谢兴不可能还安然睡着,这边谢知刚指使完人跑腿,那边谢兴就差人来问发生了什么。

      “劳叔父起身,我当亲去说明情况。”

      这样奇异的事若是过夜再说,没有听到第一耳故事的谢兴绝对要“不高兴”,此等无伤大雅的小爱好,谢知自要满足叔父。

      谢兴睡前饮了些酒,睡得正熟时被吵醒,坐在床头迷迷瞪瞪的回不过神,听到下人回禀说是七少爷到了,才打起精神来。

      “觉明怎么来了,我听下人说屋前一地木头,又是怎么回事?”

      谢知过来就是要和他说这件事,于是从自己听到“走水”的喊声,起床查看说起。

      “你院中走水了?”

      谢兴打断侄儿的话,他腾的起身拉住谢知上下打量,追问道:“可有伤着,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

      “叔父不必忧心,家丁丫鬟们看到的火苗子其实是佟老丈使的戏法,我见他身侧跟着一丈红布,红布舞动时就有人喊叫火起,其实并未有火。”

      “哦,这么说,竟是位异人了?”

      谢兴放下心来,不由笑道:“觉明有仙缘呢!”

      “该是为这把短剑才有此遭。”

      谢知把老者赠予的短剑放在桌上,示意叔父去看。

      “我听其话中意思,老丈是想为此剑寻个新主人,又怕所托非人,才有这场考验。只是不知怎的,那戏法在我这里不起效用?”

      “阿青说他看到院中家丁和歹人争斗,我却只瞧见满院木头撞来撞去,许是瞧见我面色有异,老丈问起,这才…”

      “觉明便都如实说了?”

      谢兴忍俊不禁,代入了一下自己,觉得有些尴尬,不过只要面皮够厚,其实也不当什么,毕竟除了那一个例外,其他人是实打实都被骗过去了的。

      “这,总不好虚言相欺。”

      谢知点头,他当时已经很委婉了,奈何不是每个人都如他叔父一般…心性豁达。

      “之后人莫不是跑了吧?”谢兴有所猜测。

      “之后老丈离去,至今未归。”

      此位异人不是个厚面皮的,谢兴由是下了论断,又找来人吩咐道。

      “你们且去瞧瞧老先生带来的那头驴子还在不在,再使人去看看偏院堆着的木头还在原处吗?”

      听谢知说起不知院中木头是从哪摄取来的,当找寻主人家归还。

      谢兴就想起他近日想要翻修偏院,所以在那边堆积了很多木料,只是谢知突然过来,未免府中吵闹,才推迟动工。

      “听起来像是偏院堆着的木头,一会儿人回来就知晓了。”

      一旁谢青静静听着两人问答,想起来时路上的事,开口道:“之前半路上遇到的那个骑驴老者,曾向郎君眉间点指,郎君能识破戏法,会不会与此有关?”

      “有可能。”谢知想起薛城隍请酒时所言,又道,“也可能有薛大人请酒的缘故在,下次得见,可以问询一二。”

      薛大人?谢青正在想是哪个薛大人,就听到他家郎君说。

      “还未与阿青说起薛大人。阿青还记得窎桥村土地吗,那位无辜被牵连名声的大人,因为政绩突出,已经升为县中城隍了,此前受其相邀,前去城隍庙中做客,薛大人盛情,有美酒相待,其曾言酒有妙处,可强人五感,使耳目通明。”

      谢青眼睛睁大,感觉自己错过了很多。

      他一回想,脱口道:“是那次回府,郎君自午后睡到第二日晨起的时候?”

      “不错,正是那次梦中做客。”

      谢青把怀里长剑抱得更紧,为难道:“郎君身侧怎能没有人侍候,下次再有离魂之事,青愿随同前往!”

      “好,待我问过薛大人,若是可行,当召你同行。”

      谢知也已经习惯有谢青在身侧,所以并未出言反对,况且一个是带两个也是带。

      这边事情说完,等不多时,刚刚前去查看事项的人回来禀报。

      牲口棚里那头健硕的毛驴果然没了,客房里,佟姓老者也不见踪影,偏院里堆着的木头少了一部分,经过对比正是院中滚落的那些。

      “能隔空搬运,也是神仙手段了。”

      谢兴感慨。佟姓老者身型单薄瘦弱,没人觉得那些木头是他一根根辛苦搬来正院的。

      “老丈临行前,曾言此剑蒙尘已去,日后当明珠生光。”

      记起老者临行之言,谢知心中微动,他将短剑出鞘,置于眼前细看。

      只见剑身细长,寒意扑面,上面有雪亮华光闪过,生生将室内烛火之光压下,他信手一挥,有剑气自上吐出三寸,斜斜向下没入地面,上好的青石地面,立时无声的裂开一道口子,锋利之处,简直世所罕见。

      “好一把利器!”

      如谢知这样不会武的人看了都喜欢,他翻覆把玩数下,又将剑递与谢兴把玩,最后短剑交与了谢青。

      “这把剑日后就跟着阿青吧,也算是宝剑配英雄!”

      谢青举剑挥了挥,最后却交还谢知手中。

      “此剑郎君带着,当是防身利器。”

      不等谢知回绝又道:“青惯使长剑,短剑不过是退而之选,还是让它常伴郎君,此物在,青也可稍作安心。”

      谢兴也劝:“觉明就带着吧,你和阿青常在一处,他真要用时,你与他就是,何必推来推去。”

      话说到这里,谢知只好先将剑收起,想着日后找个机会还是要把它给谢青的,这般利器跟着他,怎么不是明珠暗投呢,它的归宿该是当世英豪。

      终是夜深,几人谈性虽浓也不免困倦,于是散去,各自好睡。

      *

      如此在谢兴这里盘桓数日,谢知起了归家的念头。

      他在家中往来书信里,将近日所见所闻详细写了,他母亲因而担忧起来,盼他早日归家。

      谢知正有了远游的心思,须得回去整理行装,早作安排,于是不再久留,带着信去和谢兴请辞。

      谢兴挽留不住,又因为是嫂嫂的来信,母亲召儿子回去天经地义,也没道理拦着,只能拉着谢知的手依依惜别。

      “叔父久居此处,平日不常相见,这次又来去匆匆。”

      谢知说着长叹一声,离别愁绪听的人心头一颤。

      “叔父也舍不得你啊!”

      相比较谢兴情绪外放的多,他闻听此言,双目泪花闪动,一把抱住谢知开始哽咽。

      谢知心虚一瞬,还是回抱住,继续忧愁道:“家中规矩束缚叔父良多,若是叔父在家,你我时常小聚,也是一件乐事。”

      侄儿如此舍不得自己,谢兴听得心中暖意融融,转而更烦家中古板,两相为难,最后在谢知失落的眼神里,他一咬牙,把胸膛拍的怦然有声:

      “叔父同你一起归家,小住几日而已,还怕了他们不成?”

      成功把叔父拐带走,谢知对于自己远游的成功率更多了一分把握。

      到时候他爹他娘他阿兄要是拦着,至少这位叔父肯定是站在自己一边的。

      应该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吧。

      回去的路上不见波折,一行人走走停停,游山玩水似的回到了京中。

      他这个父母宠爱的幺儿多日不在,谢母心尖尖上都是空的,此番他回来,亲近关爱自是不消说。

      知子莫若母,谢知虽然未曾透露,谢母已经看出他有心事,追问之下,谢知方把远游的事和盘托出。

      “什么,远游!”

      谢母立时捂住心口,做不能承受状。

      谢知他娘身体素来康健,少时曾跟随名师习武强身,这些年武艺虽有所荒废,又因为生产伤了根基,可打谢知这种的,三五个依然不在话下。

      但为人子不好当面揭穿娘亲在做戏,只能赶紧扶人坐下,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谢母何尝不知远游增长见闻的好处,只是谢知胎里不足,幼时险些不得活,实在将谢母吓得狠了,待这个小儿子年岁渐长,身体一日好过一日,她看他却还是幼年时猫一样的孱弱。

      眼看母亲要抹泪,吓得谢知不敢再提要走的事,好一通撒娇卖痴,才哄得人开怀。

      唉,长路漫漫,要沉得住啊谢觉明!

      在心里给自己默默打完气,谢知转而去找谢继安。

      谢承任由弟弟委屈巴巴的拉住自己衣袖不放,一面觉得男儿当自强,一面又很是受用,最后得出结论。

      外面的男儿当自强,他弟弟,不必。

      “要出外远游?”

      谢承不做这个恶人,他附和弟弟:“男儿当有凌云志,四下走走也是应当,来日我去母亲处同她说说。”

      然后必是母亲不同意。

      谢知没看清楚他阿兄心里在想什么,却下意识觉着希望渺茫。

      从谢承院中出来,谢知不高兴的摇摇扇子,叫上谢青出门散心。

      庙会快到了,这几日云来寺周边一日热闹过一日,不失为一个去处。

      谢知一路行去,对叫卖的摊子玩物皆不感兴趣,正游兴渐失时,忽听到叫好声响起:

      “十碗了!看,十碗嘞,还在吃!”

      “还有六个饼子呢,也得算上!”

      “乖乖,吃的真多,那身板真看不出来…”

      随声看去,却是一个面摊前围了一圈人,听那喝彩声,像是什么大肚汉吃了十碗面,还添六个饼子。

      好大的饭量,谢知也过去瞧个热闹。

      距离拉近,谢知先是看到桌子上摞起一叠的大陶碗,又看到两只手端起碗,正咕嘟咕嘟喝着碗里的面汤,喝了几口,手的主人放下碗,重又拿起筷子往嘴里塞起面条。

      和之前猜测的大肚汉不同,食量惊人的男子并不肥胖,自然也没有个很大的肚子,他做侠客装扮,即使坐着也能看出劲瘦的身形,近乎埋进面碗里的脸,也是硬朗清俊的。

      耳听围观的人群已经数到第十一碗,谢知也不由跟着饿起来,这面,真有那么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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