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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设局
“若思!”
柳若思听到声响,猛得抬头,这才发现陆准正站在她身边。
“你什么时候来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常规操作。”
陆准这时竟还有心思开玩笑,但随即又严肃起来:
“他们那边找到了我们的隐藏点,同志们被迫转移
“那怎么办?现在……”
“我们需要找一个容身之所,等这段风波过了再说。”
“我可以做什么吗?”
柳若思把琴放好,看着他。
“你……算了,我亲自去和赵老板说吧。”
“他?”
苦笑浮上柳若思的脸庞,
“一口一个大人军官的,恨不得跪下去,你不怕他把你们全卖了?”
陆准有些疑惑的抓了抓头发:
“赵老板其实……
他欲言又止。
“陆哥,韩志远他怎么……在那些人里头,他不会……随了他们了吧?”
“你见到志远了?”
柳若思点点头。
陆准转头看了看四周,见周围无人,才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
“他已经打进敌人内部,现在可以给我们传递内部消息。”
他并没有多提这件事,转头又道,
“还有几个女同志,不方便一齐搬来,还麻烦你帮个忙,收容两个。”
“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不过一道住一下。”
陆准还想说什么,挠了挠头,嗫嚅了半晌,才开口:
“……只是……我担心连累了你……”
柳若思有意回避了他的目光,背过身去收拾东西,声音却不轻不重地悠悠传来:
“我可不怕连累。生在江南,长在江南,倒被人拐来了这塞北,孑然一身,可还有什么连累?”
她拿起一支笛子,举在手中,看着看着微微一笑:
“他还说过要赎我出去呢……”
陆准的心感到一阵毫无来由的刺痛,他咬了咬下嘴唇,声音带上了连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颤
有,无所谓无的,他还有更大的事要去做,就不能有太多牵挂……
什么又是牵挂呢?
陆准加快脚步。还有父影和其他民他们等着他把经是第四去呢
气温在一度一度的升,春天终于打破严寒的屏障降临到了这个小城,日历一页页的翻,距离标记的那个日子越来越近了。
即将起身的那一天下的了雨,先是淅淅沥沥,而后肆无忌惮的大了。毫不留情的打落在刚长出的叶片上。
3月26日,警察厅开始全面设置了围剿计划。
3月30日,汪丘亲自到特务科,检查相关工作完成情况。
4月1日夜,行动正式开始。
天色暗下来,整座城的灯却都没有亮,路灯栖息在黑暗里只能看见一道道细长高挑的身影。
一寸月光也没有。
雨又开始下,疯狂地席卷每一片土地,风吹起地上还未完全腐烂的叶子,高高扬起,又被天玩弄似的无情丢下。
江雪这几天没怎么见到过韩志远,一是因为忙,二是因为那家伙近日来去无踪。
“你不要乱跑,这几天城里不安分。”
她说。
“我知道。”
“我4月18日要结婚了。”
“嗯。”
这段对话发生过的二天后,受江雪之命暗中“保护”韩志远的官思渡过来报告:
“江科长,韩先生这两天都在街上逛,又去了酒楼喝酒,有时候是醉着回来的……”
江雪勾了勾唇角:
“这才像他的作风……”
她沉吟片刻,吩咐道,
“明天找个借口,让他待着,别出警察厅的大门。”
“是。”
第二天,是4月2日。
夜里,江雪上车时向大楼那过看了一眼,韩志远所住的房间窗帘半掩,灯光坠下,成了这片黑夜里唯一的亮色。
她笑了一下,迈步上车,看了一眼表,沉声道:
“出发。”
七八辆纯黑汽车驶出,飞速地溶在黑夜中。
车辆在道路上飞速行驶,路上行人纷纷避而远之。
城北郊区里有一片芽屋中亮了灯,已有军队将其团团围了,在夜中只能见到密密的人墙,屋中黯淡的灯光也被挡的几乎看不到了。
“来晚了,倒让他们的人抢了先。”
江雪皱皱眉,神情中掠过一抹遗憾。
一推开车门,风裹挟着暴雨迎面打来,杜预忙着来打伞,江雪却直接走入雨中。
“这雨有什么好遮的,没那么娇气。”
只一瞬,雨便将她披散的长发打湿了,零散地披在肩上。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照亮一切。
江雪大步走过去,向着早已站在一边的七团司令点点头。
周围的树木无言立着。
几个人影在不远处的树林中一闪,匿入夜色。
江雪没有继续等下去,猛得抬起手,一声枪响撕裂寂静,士兵们的包围圈在一寸寸缩小,最后他们拥进芽屋,脚步将地上泥水踏得飞溅。
“出来!快出来!”
“不许动!”
叫喊声此起彼伏。
江雪揉了揉眉心,还未开口,就只见树林中人影一闪,十来个人冲出来,混入其中。
又一道闪电携狂风而至,雷声还没响,便听到数道枪声齐齐响起,随后几个人的身影就倒了下去。
雷声轰然炸开。
一片混乱。
一时间,倒下的人无数,大部分都在自己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去见了阎王。
“一群废物!”
江雪的声音冰冷,带上几丝嘲讽。
“江……江科,怎么办?”
江雪没有回答,掂了掂手中的枪,上前几步。
抬手,瞄准,开枪。
枪声密密地响着,撕裂雨幕,江雪猛得一闪身,一枚不知从何方而来的子弹从她身侧堪堪擦过,“啪”的一声打入她身后的树干上。
树梢抖了抖,然后无力地耷拉下来,拖在泥水里。
江雪回身,又是一枪,不远处的人群里有一个人应声倒地。
“我们人多!上啊!把他们围起来!”
七团司令吼着。
滂沱大雨中,好几支枪都掉落在了地上,而无人去拾。
这已近乎是一场肉搏了。
那些人似乎并不恋战。
又一阵激烈的枪响过后,如无前来时一样,那几个人再次悄无声息的一闪身,欲藏回树林中去。
“愣着干什么?追!”
江雪一挥手,紧接着,数颗子弹朝着那个方向就齐齐飞过去了。
她闪身,灵巧的绕过地上树桩,身形一动,便也隐入林中。
不远处的一人奔跑的动作一顿,却没有倒下,不过奔逃的迷接慢了许多。
江雪眯眼,遂跟过去,她本就轻巧,走起路来更是一丝声响也没有,穿梭于林中时极为迅捷。
那人倒警觉,在她离他还有几步远时回了头。
江雪看清了,是条脸上带疤的汉子。
他见被人追上了,并不急着逃,一转身,一拳就带了猎猎风声打了过来,江雪侧身避开,腿一勾,反手揪住了他后面的领子,一拽,又迅速松手。
男人却并未被绊倒,也很快刹住脚步,回身打来,招招果断,虽无任何利器,但又致命。
江雪知道,拼气力,她是不可能打得过的。
闪躲之际,她一脚踹在男人膝盖窝处,那人摇晃了一下,没有摔下去,反而伸手一把叩住她的左臂,另一支手顺势便来夺枪。江雪自知挣扎不开,枪口一转便对上他,然而手还未叩动板机,耳边就听到了呼啸而未的风声。她定睛看去,那人动作一转,拳头便直朝自己打来。
江雪在手一偏,枪声响起,她下意识的用右臂去挡。尽管那刚才的一枪准确无误的打左他的胳膊上,可这也仅仅让挥来的拳头少了几丝力度而已,巨大的冲击力让她感到了麻木,随后是酸疼。因为中枪带来的疼痛,那人松开了她,江雪后退几步,动了动右臂,一阵钻心的痛,却应该没有骨折。
退到几步开外的男人看了她一眼,转身欲走,突然,匆匆赶来的警员从后面一把抓住他,将其押到地上。
江雪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会儿,蹲下来,用手枪在他粗糙的脸上拍了拍。尽管喘息着,她的声音却很平稳:
“请同志和我们走一趟,只要顺从,我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那人怒目瞪着她。
“你们几个先把他押回去。”
她站起来,向林子外走,
“抓了几个?”
没有人回答,只能听到耳边哗哗的雨声,江雪停下了脚步,但只是站着,没有回头。
杜预战战兢兢的上前,?了背说道,声音几乎要被大雨淹没:
“江科,就……一个,他们都跑了,并且……还打死了咱们两个弟兄。”
江雪听罢,没有言语,迈步向前,只是走得更快了。
直到上了车,江雪才觉着冷。
虽己是春日,雨水的凉意依旧不散,寒气穿透潮湿的衣衫,一点点深入骨髓。
她拧了拧还在滴水的头发,突然笑了:
“你们倒还知道过来帮我一把,不至于在林子外头愣着,来的可真及时。”
杜预愣了一下,听不出她活里是喜是怒,不敢作声。
“好了,北街这一仗可要好好打了。”
她皱皱眉,凝视着窗外的景色,一言不发。
北街街头围了好些人,密密岑岑,水泄不通。街道两旁的人不刚敢开灯,在黑暗中探头探脑的窥视着。
车门打开,雨点再次打落在她身上。
江雪的目光冷冷的扫视着人群,突然举起了枪。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枪声,围着的人们纷纷让开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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