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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30】
早上醒来时,浑身无力,头疼的要死。
我扶着栏杆站起来,环顾四周。
还是在1楼楼梯间。
而我手头上的手机无法使用,也没有办法告诉邹遥凶手是个女人。
只能前往家电厂。
…
1点20分左右,我听到了敲门声——路白的妈妈开开了门。
“阿姨好,我来看看路白。”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我没有刻意地去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白白在卧室里,好像睡着了,你去看看吧。”
叶倾走进来,脚步很轻,关上房门的时候一声不响。她坐在桌旁,似乎从包里掏出来一些东西,放桌上,撕开包装袋。
应该是那包软糖。
我仰躺在床上,尽量不让自己的心跳得那么快,大拇指在暗处用力摩挲着食指指尖。
我不知道她在摆弄什么,过了一会,她坐在床边,伸出手抚摸着我的脸庞。
“她是不是知道你睡眠很深?”我问路白。
“嗯。”
她离我很近,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的鼻息。她笑了一声,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扒开我的嘴唇。
下一秒,她贴上了我的唇瓣。
我几乎是不可察觉地颤了一下。
她口里含着那颗糖,用舌尖送到我嘴里,往深处递进———我不能让她送进去!
我装作自己喘不过气,胸脯开始剧烈起伏。
她以为我要醒,立刻直起身。
我趁机把她送进去的糖与舌底下的糖互换位置,咽了下去。
她看到我咽下去,放心地坐到一旁,没再发出动静。
我甚至不敢咽口水,如果她把毒抹在糖的表面…那就彻底无法挽回了。
下午1:45。
上午喝了太多,很快就想上厕所,起身后看到叶倾在我眼皮子底下平静地吃糖,我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
内心阴暗的人,看上去却是天真无邪。
我找了个借口,跑去卫生间,吐出来那颗糖在掌心,看了一眼。
上面有一个很小很小的针眼,我想她应该是将砒霜放进水里,再拿针管注射进去的。
幸好,我并没有将含有砒霜的液体挤压出来。
我扔进马桶,冲了下去,洗了洗手,回到卧室。
我不自觉地看向她的包———那一瓶水里,可能全都是毒。
女孩眉眼弯弯,笑着看我,一如既往与我交流,我只觉得这笑越来越瘆人。
与她闲聊的这段时间,空气十分焦灼。
【31】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她,我松了口气。
坐在餐桌旁吃零食时,我看着眼前这个年近30的女人,竟也顺眼了许多。
———好吧,但是我这样的行为,可能还是激怒了她。
她冲到我身边,把我手里的饼干扔了出去,碎渣撒了一地,指着我吼道:“给你做了饭也不吃?给你脸了是不是?”
我有些无奈,摊了摊手:“你不给你家小孩吃么?”
女子的话被噎住了,绷着嘴角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只好骂别的事情:“让你吃饭还不乐意?让你这样的人在我们家真是晦气。”
这句话引发了我的兴趣,因为路白在发抖:“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还用我说你?从小就吃药,花钱,家里都快养不起你,你个白眼狼不知好歹,不生育后代就算了,还他妈喜欢女的!”那个女人越说越上头,喋喋不休。
我挑眉,有了兴趣,问路白:“你可没跟我说你喜欢女生。这下我知道为什么叶倾有胆量直接跟你嘴对嘴了。”
“邹遥,我并不知道2022年,人们的思想都怎么样了。”
我愣了一下,对,现在是2015年。
那个女人还在说,我打断了她:“你怎么去定义一个正常人?”
大概是憋太久,想耍耍嘴皮子。
“和男人生育,当然是正常的。”
“如果你指的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只能跟男人结婚,生育后代,那么我觉得在2015年,世界上已经有试管婴儿这种科技了。”
女人没说话,只是瞪着我,眼里充满了愤怒。
“你眼中的正常只是人类的一大部分群体去定义,去接受了这样的行为。”我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了,转身打开大门,走了出去,“我觉得,这世界根本不存在所谓的正常,或许在很多年后,另一种生物群体见了我们,也不会觉得我们是正常的。”
那个女人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指着我道:“你一个年纪比我小的,怎么敢去教唆我?”
“我认为评判一个人不应该用年龄的大小来定义,而是用经历。”
我关上房门,不知怎么的,有些激动。
“你怎么说出来的?这些话?”路白有些惊讶。
“我不知道。”我等着电梯,还有些飘忽不定,“好像是很久以前,我遇到的一个男孩与我说的。”
那个男孩穿着校服,浑身都写满了桀骜不驯,他背朝着阳光,被包裹住了。
这是被埋藏在深处的记忆,这些年是我第一次想起来。
记不起是谁了。
电梯要到时,那个小孩突然跑过来,抱住了我的腿。我知道,她肯定会跟来的,拉着她走了。
【32】
记忆里的人,在某一刻重叠了。
陆迟野还是趴在方向盘上,笑着。
我还来不及问他昨晚究竟去了哪里,对上视线的那一刻,模糊的影子与他对上了。
我愣了一瞬,而小孩的催促使我转移注意力,快步走过马路。
难道从中学时期,我就与他见过?
这次不再有恶心的感觉了。
拉着小孩坐完旋转木马,我想起来,陆迟野要去询问司机的状况,短时间内无法回来。
下午4:00,下起小雨,我拉着小丫头,快步往家里跑去。
天气阴蒙蒙的,明明是傍晚,却黑的很。
哪怕是郊区,在下雨的天气,道路也有些堵塞。路过的车将水溅到了我的裤腿上。
喧闹声让我有些恍惚,雨水模糊了我的双眼,因为没有雨伞,浑身都快湿透了。
正在这时,一个男生与我擦肩而过,撞到肩膀。
我险些没站稳,他也停下来,转头与我说抱歉。
他也没有打伞,看上去很急,还穿着中学的校服。
“不好意思,没事吧?”
“没事…”我抬起头,对上少年的目光,怔住了,“陆,迟野?”
“你认识我?”少年明显对我能说出他的姓名感到惊讶。
“你难道,不应该…?”我一时竟说不出话。
少年显然不想耽误时间,匆忙说道:“不管怎么说,没事就好,我先走了。”说完便往我的反方向跑去。
“等等!”
我的声音埋没在了风雨声中。
而旁边的小孩,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诶…?”
眼镜框上都是雨水,根本看不清路。
我摘下眼镜,想擦一擦镜片,却越来越混乱。
汽车的鸣笛声,雨水落入水坑,疾风刮过树梢———无一不在让我的大脑越来越混乱。
突然,有人从背后靠过来,手帕覆盖住了我的鼻子和嘴。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拼命地想要呼吸。
有迷药!
大量吸入后,我倒了下去。
…
3:50,我到达了司机日程上所写的目的地。
停下车,我并没有走下去,一声不吭地等司机酒醒。
他只喝了1罐多一点,虽然我使了些手段让他睡了会,但应该很快就会睁眼吧。
2分钟后,司机因为睡着睡着头垂下去,快要倒趴下时,终于醒了过来。
他意识清醒后,先是一愣,大概是不知道自己在哪,一看是自己的车上就放了心;又是猛地一睁眼,发现已经到达目的地了,又转过头想睡。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个中年大叔挺有意思:“大叔,醒醒,到地方了。”
“哦…好。”他转头想下车,突然觉得哪里不对,终于看见了我,“你…你是谁?”
“代驾。”我笑着说。
“我也没找代驾啊。”大叔抹了把脸。
“你喝酒,还敢开车?”我从脚底下提上来几罐啤酒。
“这不是喝酒解愁吗,就买了点。”
我递给他一罐,自己也开了罐,问:“什么愁?”
他喝着,看了我一眼,叹息道:“家丑不可外扬,我怎么能跟你说。”
我有些无奈,只好瞎编:“你酒驾被警察发现了,我替你蒙混过关,你还不告诉我真实原因。”
他垂着头,沉默了一会,说:“上个月,我儿子没了。”
我疑惑:“节哀。因为什么?”
“他是个大学老师,去年刚在A大任职,上个月死在了自己家里。”他说着,灌了一口。
我想到了邹遥与我说的那个连续杀人犯。
“为什么非要在今天喝酒?”
“他走了以后,是我第一次回到工作上。这一个月已经习惯每天都喝。”他顿了顿,“反正咱们这也没什么人和车。”
我气笑了:“大叔,我觉得你应该能分清什么是人少车少,什么是没有车和没有人。如果撞到人了,你毁的不仅是你,还是另一个家庭。”
“道理我都懂。”
我们没再说话,车外已经下起了雨。
我看向时间,4:10。
正当我觉得这雨下大了可能回不去时,心里猛地一紧。
我捂住胸口,感受到心脏正在狂跳。
怎么回事。
车窗是紧闭着的,外面的狂风却掀起了我心头上的热浪。
我问大叔:“您有雨伞吗?”
“有,车座底下。”他说着,拿出一把。
我接过,打开车门,回头道:“您放心。我们不会让您的儿子就这么死了的。”
“?”
我撑开伞,顺来了一辆自行车,顶着风在回去的路上奔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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