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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
——(59)——
谁能预知爱的花期
绽放时我哪也不去
花开一瞬间为爱沉醉一世间
——
梅柚的自述内容在三年后才被我知晓,那时我们已毕业,双双就职于F市某国际高中,他任化学老师,我任英语老师。
每日备课上课批改作业的生活相当充实,但久而久之,也无可避免变得枯燥乏味的结局。
为了润滑按部就班到近乎生锈的生活,使其焕发新的绚烂色彩,我萌生了记录自己“引以为傲”的甜蜜爱恋的念头。
得空我便书写于笔记本,待初稿完成再整理修改成电子版。或许我的确对此事投入了过多的精力,在一定程度上忽略了梅柚,导致他心生颇多“怨念”。
某一日,他臭着脸坐到我旁边,一瞬不瞬地盯着摊开的笔记本。我不习惯这般,只好搁笔暂停书写,不自在地问他是为何。
他捧过我的脸,垂着凤眼,咕叽咕叽亲我嘴巴两下,干巴巴道:“在写什么?”
我被逗笑,无奈道:“写我们的故事。”
他眼中闪过几抹微光,闹着要看。我自然是不给的,尚未完成的“作品”就如同婚礼前仍在打扮的新娘。即使新郎如何的迫切,新娘也是万般不许来看的。
经过多年的相处,我们早已无比熟悉。虽是面无表情,我亦知晓他内心正委屈翻腾。于是,给他另一个选择——提供第二视角,以参与到这部“恋爱の记录”的制作中。
待他书写完成,我颇为震惊,原来背地里还发生过那么多的事情。天可怜见,他竟忍心瞒着我,除了我问到的,其余半点不曾透露。
看在他这么爱我的份上,我停笔一晚,与他窝在沙发里消磨时间,投屏播放着百看不腻的《怦然心动》。每当角色说到有关心动的台词,我便微微抬头,凑到他耳边,轻声复述与他听:
“I flipped.”
“She started up with the goo-goo eyes again.”
“That boy is lost in love land.”
……
明明我在十分正经地表白,他却轻易地不正经起来,化身成为欲望的使徒,肆意亵渎他所谓的神明,真是罪孽深重、可恶至极。
电影一遍播完又自动轮播一遍,仿若永不停歇的心动与欢好。片尾曲响起时,罪徒拥抱着他的神明,恢复信徒的姿态,虔诚亲吻神明的脚背,却被神明狠狠踹了一记胸膛。
第二天,劳累过度的我窝在床上,蔫蔫着半点不想起床。
梅柚端着早餐进来,将餐盘搁在床头,坐在床沿,双手拢着我侧脸,俯身额头相贴感知体温,半晌过后柔声道:“有点烫,低烧。”
俗话说:迟来的温柔,狗都不要!我从鼻子里挤出一个“哼”字,以示浅浅搭理。
梅柚轻吻我的脸颊,明知故问:“生气啦?”
我倒也不是真生气,但有恃无恐,遂控诉道:“你太凶了。”跟以往半点都不一样,全然不听指挥。
梅柚假惺惺地表示歉意:“我检讨。”又为自己的罪行辩解:“没忍住。”
我震惊:…O.O…,这这这,结合他的接吻风格,所以很凶凶才是本性?以往DO时的“温柔以上、凶凶未满”竟然是忍让克制的结果?我娇娇的小_ _还能不能安稳度日了?!
但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身体的异样和疲倦使人懒怠,又使人迫切地寻找依赖。我蹭蹭梅柚的额头,软声道:“陪我睡会儿。”
他低声“嗯”一声,同时手伸进口袋里摸索,摸到一个东西后,用哄人的语气道:“先上药。”
上药,是一件令人抗拒又令人无法抗拒的事情,前者出于心理,后者出于生理。
但不上药后果很严重,不仅会痛痛、会肿肿,还会超级羞耻地走不好路——即使细微,明眼人总一眼看穿。
大人暂且不提,现在的小孩子,尤其是女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实践没几个字,理论倒是厚如巨著。每次梅柚跟我“正常”互动,她们齐刷刷目光灼灼,犹如火眼金睛扫射,看得我心中发慌。
直到某次我无意间看到,一位学生不小心夹在练习册里上交来的“同人文”,我才知道,发慌就对了。我和梅柚的关系究竟如何,在她们眼中一点不重要,她们可以自行脑补起因经过,并的得出与事实无比接近的结果——Our English teacher and chemistry teacher are lovers.
文中细致地分析了我们的外貌、身高、体重、性格以及气质,揣摩了我们表面互动下的深层含义,综合了梅柚经常给我带早餐以及偶尔替我代早自习的实际情况,得出谁攻谁受的结论,并附赠了几辆“女高中生yy牌”豪车——多么令人surprise。
她们是如此的善于观察,让我这个老师情何以堪。仅仅是代课她们就能开180的车速,若是步履踉跄,怕是已经向外太空发射运载火箭了。
“呜!”梅柚这个臭家伙,见我分神,摁压揉搓了一块不得了的地方,惊得我灵魂差点出窍。
他转动着手指,游刃有余地,似乎在把玩心爱的物件,又施施然问道:“想什么?”
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好好问我也就答了,但他这竟般卑鄙,扰得我反骨陡然横竖。于是,我一边可劲儿夹住那乱动的手指,一边咬着嘴唇死活不肯不出声,内心咆哮着真想把他一脚踹死!
我只是利用他帮我上药罢了,毕竟小不忍则乱大谋,绝对不是贪图一时的爽利,绝对不是上一秒红衰翠减、水流花谢,下一秒又有如枯木逢春、雨后春笋,不自量力地以为再来一回可行。
这就起我无论多少次,都对上药心有抵触的原因,清醒着透支的痛爽实在销魂。
半纵半求地闹了一回,我实在顶不住了,搂着梅柚安心入睡,直至日上三竿才再次醒来。
梅柚拥紧我,不让我起床,但我惦记着故事的书写,说什么也不肯再睡。已经“浪费”了一个晚上和一个早晨,再不记录,好不容易想起的细节又该从指缝溜走。
最后,我趴在床上书写,梅柚在一旁慵懒地陪伴。当然,他很自觉地不偷窥文字,只自己玩一些无聊的小游戏。比如捏捏我这里那里,数数我五分钟内纠结了几次,做做俯卧撑仰卧起坐……甚至唱起了古早歌曲:老婆老婆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我忍俊不禁,内心无比充实,仿佛填塞了整个宇宙的棉花。回味半晌,继续下次写道:
“不急,要暴露也是我来暴露,轮不到TA做妖。”我摸摸梅柚的头发,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上班喽,男朋友~,今天是许嵩的《千百度》诶。”
……
——(60)——
你在小桥边的叹息
初次遇见时的心悸
任往事去如烟遇见你已是永远
——
他说:“我会,也不急。”紧接着用实际行动扮演一种名为“亲亲怪”的生物。
我笑着躲开,不为其他,就为看他微怔的神态——好傻噢。哈哈哈,真有意思。
大概是被我这么一闹,他亲不下去嘴了,只能好笑地看着我。那十分无奈的样子,像是在纵容自家不能打骂的可爱“熊”孩子。
夜晚,为生活拼搏的梅柚再次坐上驻唱的高脚转椅。清吧无主灯,小霓虹灯有韵律地投射五彩光影。光影偶尔扫过梅柚,留下一瞬间的斑斓。若将这个场景捕捉,并恰如其分地呈现于纸面,便是令人难以忘却的倾唱印象。
人们总会对美好的事物有着难以抑制的心动,而过剩的心动便成了占有欲,导致最美的花朵往往不在花园而在收藏柜。更有甚者,过剩的占有欲演变成了破坏欲,导致最珍贵的宝物往往不现存于世而只在口口相传中或文字记载里。
心动,占有欲,破坏欲,三者的顺向转变是那么的自然,自然到无法抵抗。或许这是一个事关人性的难题,轻易得不出子丑寅卯,但可以肯定的是,不同的处境一定有着不同的心境。
譬如,我暂时拥有梅柚,所以心安理得地沉浸在恋爱的甜蜜中。我是扑通扑通心动的,是理直气壮占有的。而暗恋梅柚的人呢?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亲亲我我,又何尝不是一种酷刑。
“酷刑”带来的苦痛在一定程度上足以摧毁一个人的理智,进而促使占有欲变质,腐烂成为破坏欲。当破坏欲冲出躯壳落于实践时,真实的破坏就此诞生。
我在想,那个曝光我的人是否是被破坏欲控制,故而实施了破坏的“伤患”。使用伤患一词并非出于同情,而是出于人之常情。
通常的,我们总低估人的恶意,又高估人的善意。恶性事件发生时,我们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这么坏,因为我们的底层逻辑是,一个人不太好但也不至于太坏。
或许,TA就是一个不太好但也不至于太坏的人,普普通通且寻寻常常,只是一时不慎,误入歧途。像进行调解一样,给TA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是否比一上来便“铁血执法”来得有收益?
“叩叩”,两下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入眼是一只男人的手,五指松弛微支,修长有力,浅麦色的皮肤在黯淡冷光下显出冷白,衬得微微凸起的青筋愈发蜿蜒曲折。
“精心雕刻的大理石手像”十个字霸道地闯入脑海,又顺着神经爬进心底,再混入血液流遍全身,激起一阵汹涌的欲念——想一下一下,一寸一寸,慢慢地把玩。
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我覆住梅柚的手,拉他过来,两人肩并肩挨着坐,大小不一的两只手手同样零距离。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清吧太吵闹,梅柚凑偏头凑近了问道。
我轻轻摇头,略微抬高声音回答:“在想怎么温和地处理偷拍的事。”
他就着我的杯子喝一口精酿,沉默半晌,问道:“有思路了么?”
优越的下颌线,修长的脖颈,凸出的喉结,以及因吞咽而滚动喉结的动作,共同构成一副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在它的猛烈冲击下,我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差点不知今夕何夕。
得不到回复的他偏头用眼神询问,我咻然回神,藏起仅自己可知的尴尬,纵容愈发滚烫的爱欲驰骋于血肉间。
有诗曾言: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如今,我深刻地共情了诗中的帝王,美人在前,是真的不想干正事儿!
我凑到梅柚耳边,低声问道:“暂时不提供答案可以么?”见他点头,继而轻轻勾住他小拇指,加问道:“那先做点其他事情可以么?”
他小拇指猛地勾一下,面带些许不解。我笑着倾身,更加凑近他,嘴唇几乎触碰耳垂,挑逗道:“我带了身份证,跟我去开房可以么?”
一晚一千块的酒店房间,透露着几分用金钱堆砌而来的迎合与讨好。某些胶质物件更是完备,大中小特小齐全,原味草莓味薄荷味……口感缤纷。
合上储藏避子工具的抽屉,我拢拢白色睡袍,盘腿坐在情侣大床中间,听着浴室传出的哗哗水声,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那个在清吧里,热血上头、公然引诱的文·大□□·荔已经是past tense,present tense的是文·小怂包·荔。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或者,等下单纯盖被子聊聊天?
然而,梅柚不给我太多纠结的时间,洗浴吹头发拢共只花费不到十五分钟。他围着同款白色浴袍,均匀迈步,向我走来,视线掠过我头顶时微蹙眉,沉声道:“不吹头发容易着凉。”
没好意思吐露自己因纠结而没心情吹头发的丢人事迹,我无师自通地摆出全身心依赖的姿态,信口胡诌:“必须是等你帮我吹。”
他转身拿来吹风机,捏着插头连接床头的插座。吹风机吹出温暖的气流,呼呼运作声响于耳边,这本是极具寻常的经历,却因穿梭于发间的手非自己而属“那个他”变得新奇又暧昧。
手指插入发间,撩动拨弄,发丝随之乱颤。暖风带走附着的水汽,一条条的湿漉漉逐渐变成一根根的干燥蓬松。
我暗戳戳地调整盘腿姿势,试图掩盖某处异常的隆起。真的是奇了怪了,以往也没这么……把持不住。
“好了。”低哑的声音在吹风机停止的瞬间紧跟着传来,无比清晰又无比惊心。脑袋不太清楚的我,差点脱口而出:没好,还没准备好!
紧急刹车,将到嘴边的话吞回肚子里,我优雅翻身,掀开被子,窝进去,只留脑袋露在外面,眼眸盛满整个梅柚,道:“谢谢你。”
他扬眉轻笑,偏肉的嘴唇勾出愉悦的弧度,像是在揶揄我上一秒理直气壮要求吹头发下一秒装乖的矛盾行径。
但比起他的揶揄,我更在意的是,仰视的视角显得他愈发肩宽腿长。要是我躺在他下方,应该会被一整个严严实实的包住叭?
好,好刺激噢!
——(61)——
山盟海誓你身如沙从指间流去
天若有义为何相遇却吝惜相聚
——
那一边,梅柚,关灯,掀被子,躺好,一气呵成。这一边,我大气也不敢喘:OMG,盖盖盖被子聊天的环节终于要来了么?
厚重的窗帘将窗外的光线尽数隔绝。熄灯后,房间一片黢黑,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视线被剥夺时听觉变得异常敏锐,我听闻两个同样急促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此起彼伏。
虽然设想过此情此景,但真实经历时依然难为情。恍惚间忆起一个多月前,为见梅柚而特意返回洗头吹头的场景。那时他与我对面不相识,今夜,他已成为为我吹头之人。
人生的剧情似乎就是这般,充满未知又充满着戏剧般的巧合。但是转念一想,这戏剧般的巧合里有至少一半由我汲汲经营而来,又深感必然——都是我应得的。
心上人,如天边云月,美丽动人又难以企及。有心人,伐木造梯,节节向上,终将云月抱个满怀。
我的云月,我的心上人,不在天边而在枕边,这是多么今人喜不自胜的事情。常言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任何理由,都不能让美妙的夜晚被纠结与害羞浪费。
手掌在被窝里移动,缓慢如蜗牛,以无名指—中指—食指—无名指的顺序一下前进半厘米。然而我手臂伸直了,甚至扇形扫荡也不能触及梅柚分毫——该死的超级大床,坏我好事!
所以,要怎么挪动身体才显得足够优雅?基于以下情境:挪动的时候,不仅被子窸窸窣窣响,床也会细微的嘎吱嘎吱叫。我硬着头皮挪动,三十秒挪一下,一分钟过去了,大约前进二十公分。
就在我即将完成新一轮三十秒计时的时候,身边的人蓦然翻身,长臂拦腰一捞,将我紧紧纳入怀中。
“噗通噗通噗通……”
“噗通噗通噗通……”
胸膛相贴,两道同样剧烈的心跳打了个照面,再无处隐藏。
梅柚先声夺人:“这是你想要的么?”
他滚烫的怀抱使人头晕目眩,我贪恋地抱紧些,又蹭蹭他脖颈,故意反问道:“你觉得呢?”
置于我腰间的手掌僵硬一瞬,继而缓慢摩挲……手的主人才开口:“我觉得,浴袍太碍事。”
呜,臭梅柚,怎么这么会!
但输人不输阵,越被撩到我就越反骨……含糊道:“那就扔了吧。”
……
黑暗在此刻加剧了内心的难以名状的不安,我五指揪住梅柚的头发,阻止他的行为。
他的动作停止半秒,疑惑的声线里带有几丝威胁:“嗯?”
我心肝乱颤,解释道:“开灯。”我想看清梅柚,看他的神情、他的动作,以确定这是真实而非幻境。
他松口,打开床头小夜灯。暖黄灯光倾洒,照亮他异常发红的嘴唇。我想我的一定不比他好多少,甚至比他更红,于是不禁感到好笑。
“笑什么?”梅柚俯身,与我额头相贴。
这是一个相当取悦人姿势,很亲昵,很有安全感。我□□他耳垂,笑道:“我把你嘴巴亲(月中)了。”
听罢,他垂着凤眸,盯住我嘴唇,讲悄悄话般用气声说道:“没关系,可以更(月中)一点。”
可恶啊,佳人们,谁懂啊,被二十岁的成年人狠狠地萌到了。
我乐不可支,笑两下,抬起下巴,嘬(口勿)他嘴唇两口,揶揄道:“够不够(月中)?”
他不言,并用实际行动回答——不够。
碍事的两件浴袍被甩出被窝,轻声落于地毯之上,一件笼罩另外一件,几乎严丝合缝、密不可分。
超级大床上不见人影,只见一处可疑的隆起……偶尔有一只白皙清瘦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指尖透着加深的粉色,却又很快被一只麦色的大掌包裹,藏起来似的收进被窝里。
……
不上不下的感觉是一种折磨。我耐着性子忍一会儿,最终放弃并要求换个更方便的姿势,却被他拒绝。
“为,为什么……?”我纳闷。
他隐忍道:“会忍不住做很过分的事。”
我心下好笑,除了现在必不可能进行的本打垒,还能有什么更过分的事情?于是,放任道:“没事。”
……
午夜时分,灯影摇晃。
……
山之巅,有飞流直下。
……
有人伏在我身上,哄道:“荔荔,别睁眼。”
沉浸在余味里的人自然没有心思思考他话里的背后含义,只继续闭眼,急促呼吸着,一副身心依赖的模样。
……
梅柚飞快抽来纸巾,擦拭身下人满面的痕迹,而后(口勿)去眼尾摇摇欲坠的泪珠,心疼道:“不哭不哭,是我不好。”
我内心咆哮,梅柚我rì你大爷。要知道他说的过分的事情是这样,谁TM会上赶着说“没事”啊?
……不能张嘴更不能大骂,害怕吃进去。心头的气、急、悔只能另寻出路,于是“眼汗”接二连三的窜出。
许久以后,梅柚才把我哄得差不多,也仅仅是差不多,因为我还是好气,好气,好气。虽然最主要是气自己,但不妨碍我把气撒到梅柚头上。
我深吸一口气,用浓重的鼻音颐指气使:“你,躺下。”
梅柚听话地躺下,双手枕在后脑勺,有些无辜又有些纵容地看着我。
本打算以牙还牙,但真见他躺下,目光灼灼,又觉得无比羞耻——烦死了!
我放弃以牙还牙,扑到他身上,在他脖子上狠狠嘬,检查四五次,直到印子红到发紫才停止,威胁道:“不准穿高领,不准遮!”
他忍笑道:“好。”
我:“……”笑屁啊笑。
他,qiao!
——(62)——
万里迢迢江水未曾能把我阻拦
万里澎湃江山只需我转念一闪
万里光阴我归心似箭
万里星河命运误我不认输该如何
如何
——
九点半。
我陡然惊醒,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有好几个柳晓峰的电话——OMG,三四节是老乡的英语课!
因为柳晓峰用闽南语捣乱,老师将我连坐,列为重点关照对象,并扬言,老乡见老乡,一定要我俩两眼泪汪汪。
梅柚却像是醒了很久,搂紧我,清醒问道:“怎么了?”
我蹭蹭他胸膛,忍不住可怜兮兮道:“9点55上课。”
他轻轻□□我后脖,安慰道:“赶紧打车回去,大概迟到半节课,没关系。”
一阵兵荒马乱以后,我顺利抵达教室。才一到门口,老乡&英语老师便一眼扫过来,随之而来的是全班几十双视线
我挺直腰杆,气势十足地道歉:“I did not mean to.”
老师推了推黑框眼镜,平淡道:“Come in.”
飞速坐到柳晓峰帮我预留的位置,翻开他帮我带来的我的英语书,而后向他竖起大拇指。
柳晓峰挑眉,一脸“小问题”的神情。看在他解我燃眉之急的份上,暂且不嫌弃他的油腻。
课堂一如既往,只是在最后十分钟时,增添了一点新内容。
老师问道:“Can anyone share with me his or her favorite movie?”
一个穿粉色衣服的女同学被点到,她笑道:“Maybe, I told sunset about you which is a Thai TV series that is not long, but the story and graphics are very exciting, just like a movie.”?
顿时,班上响起低低的讨论声,密密麻麻,如同蝗虫过境。柳晓峰担忧地看向我,我轻轻摇头,示意无事。
她坚定地继续道:“Love, regardless of gender. I wish all lovers to love without worldly prejudice, including the two teenagers in Phuket who wow my summer.”?
听罢,老师嘴角上扬,似乎无比欣慰,环视全班,问道:“Does anyone disagree?”
班上同学纷纷摇头:“No.”
我愈发觉得温暖,抬头看向老师,他正好也看向我。他温柔包容地笑着,或许能读懂我的满心感激。
宿舍。
柳晓峰急不可耐地问道:“荔枝,你想怎么处理?”
我瘫在椅子上,悠悠道:“大事化小。”
他惊讶:“What?这不像你。”
我解释:“就,先礼后兵,懂?”
于是乎,他一脸便秘,我:“滚!”
躺在床上本该睡午觉,但此刻没有一丝睡觉的想法。一则,总感觉屁股缝、腿缝里有东西,怪怪的。二则,还没检查梅柚今日的穿着。
「草力力力:草莓,拍我看看。」
五分钟后。
「MY MY:图片」
「MY MY:刚在写作业。」
「草力力力:没人大惊小怪叭?」——把图片放大缩小放大看了好几回,才心满意足。
「MY MY:一颗太少,他们没多想。」
「草力力力:……」——excuse me?
「MY MY:下次多留几颗。」
「草力力力:睡了。」
傍晚,图书馆宁静祥和,夕阳透过玻璃窗,照射着生机勃勃的绿萝,投下长长的透明质感的影子。
我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掐掉绿萝叶片边缘的黄色部分,并思考着如何将拍摄者引出来。
小红书怕是行不通的,毕竟对方权限拉满,主打一个只出不进。校园表白墙,还有一点机会。对方既然有在上面投稿,说不定也有将其作为信息获取的主要渠道。
死马当活马医,我编辑消息实名投稿:
求助,写真集不小心搞丢了,外观如图(图片我随便找的),里面是我和我对象最新的合照,如果有菩萨捡到或看到请联系我,重金感谢!!!
三天后,嫌疑小红书账户有动静:下午四点,小皮球。
我一看时间,15:45,眉头一皱。小皮球又是什么意思?默念两声小皮球,小小“爱莎公主”的样子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是了,小皮球指的是上次约会的那个公园,对方也是在那里偷拍的曝光图片。
我打车前往,抵达指定的公园凉亭出时,已经是16:25。
木构凉亭空无一人,只满盛树影与清风。我若有所思地走进去,四处观察,并在最靠近入口处的柱子旁发现一小个铁盒。
坐在靠椅上,慢慢将铁盒打开,一个U盘和一张纸条显露。纸条用宋体白纸黑字打印着:你钟意他,他钟意你。
简简单单八个字,显尽落寞……就像那句歌词: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不能有姓名。
微风,拂面而过,轻叹,随风而逝。我不知晓TA姓甚名甚,也无心再追究孰是孰非。
抬眼,石壁下,一株腊梅,花开正艳,清香四溢,轻黄映日华?。
心情低落地晃到一點點,看到梅柚的一瞬间情绪高涨一丁点,但一想到不能抱抱他,甚至不能痛快的聊天,便又是一阵低落。
佳人们,谁懂啊,老攻太穷又太勤劳,是真的很痛啊!
于是,心被cut up的我刁难式点单,面无表情道:“茶冻黄梅柚子遇冰沙,去冰,谢谢。”
梅柚凤眸凝视:“冰沙无法去冰,且这款已经下架。”
我不依:“可是我想现在喝。”
梅柚:“不如黄梅多多绿,也是酸甜口。”
我:“不要绿,我都绿到不能再绿了。”
头顶天降巨锅的梅柚:“……”,沉默半晌,声线里夹着温柔与无奈:“先坐,待会儿给你。”
我坐在位置上,无聊点进小红书,意外发现TA已经将账号注销,干净得仿若不曾出现过……
不多时,梅柚端上来一杯,纯牛奶,加热的。
我拧眉无言,心情很差。他无视并笑道:“冷天喝热牛奶,爸爸再也不用担心你的肚子。”
我抿一口热牛奶,温热液体下肚,确实通体舒畅不少,同时腹诽道:下班以后,林被(方言,你爹我、老子)就让你知道知道,谁才是爸爸。
幻想他叫我爸爸,嘿嘿,有点爽!
——(63)——
曾经走进爱的传说
它说真爱不会错过
他终究会回来告诉你他还爱着
——
然,梅柚又岂会轻易喊我爸爸,必得徐徐图之。故,在他喊我爸爸之前,另一件爽事来临。
前段时间参加的大学生英语竞赛成绩公布,文荔的大名在一等奖之列,柳晓峰的大名苟在三等奖,连续两年均如此。
——不愧是我,文荔!不愧是他,柳晓峰!
十一月份举行的大学生英语竞赛与三四月份的不同,后者四平八稳,而前者更为灵活多变,材料、题目、选项,甚至题型都往往出人意料,因而具有更明显的交流娱乐性质。
联合主办方开通微博账号,与官网同步发布相关事宜与赛事结果。此处,网友可获悉按等级归类的获奖名单,获奖者的荣誉不被藏掖为个人隐私。
有细心的福建网友扒出并贴出文荔一骑绝尘的历史战绩,本意是单纯的佩服与仰慕,不曾想,一时间讨论者众。
起初评论区一片和谐,有的直接夸赞文荔优异,有的调侃文荔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有的自嘲开玩笑。直到某个网友发表“大论”,打破轻松与安宁——
网友ETMT先是表示不屑,只要常年训练,谁做不到?再暗讽文荔崇洋媚外,外语竞赛倒是参加得很勤快。进而由个人延伸到集体,打出文化自信的tag,将连同英语学习在内的外语学习贬低得一文不值。最后呼吁国人要重视传统文化,要继承和弘扬优秀传统文化,使这块世界文明长河里的璀璨瑰宝得以永续发展。
看到最后一段,正在喷的、准备喷的、还没喷的:“………………”
——尬住了,全都尬住了。
身处冲浪前线的柳晓峰抓耳挠腮,苦着脸思考如何才能在深刻反驳这位“ETMT大哥”的偏颇言论的同时,优雅地维护其拳拳赤子之心。
令人意外的是,一篇有理有据的反驳帖子横空出世。其速度之快宛若静候已久,只待此刻公之于众。该帖写道: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衰。闭目塞听、傲慢自大引发的历史悲剧,必不能在今日之家国重演。
泱泱华夏,兴衰更替间,分久合、合久分,历经河清海晏的繁荣也遭受兵戈抢攘的苦难。反思不难发现,开放是国家繁荣发展的必由之路。自我陶醉,脱离时代发展潮流,必将在先进科技的碾压下沦为历史的尘埃。
作为个体当如何开放?语言文字互通乃开放进行之开始。若语言不通,谈何交流沟通,若文字不通,谈何记载流传。有语言文字互通的基础,方能更好的推动开放的更深入发展。否则就如同浩繁卷帙前的文盲,有心无力、扒耳搔腮、束手无策。
作为个体当如何开放?坚定民族立场,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对待外来文化,鲁迅先生曾言:运用脑髓,放出眼光,自己拿来,“拿来”之后或使用,或存放,或毁灭;对待中华传统文化,当如是,做到古为今用,洋为中用,推陈出新。
作为个体当如何开放?在助力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的同时,坚守中国立场,掌握本国与他国语言文字之间的转换,讲好中国故事,传播中华文化。
由此可见,若秉持开放态度,定然不会通过贬低他国文化(语言)、抬高本国文化的偏颇方式,在文化自信已成风尚的当下,自以为前沿高尚地呼吁国人重视传统文化、继承和弘扬优秀传统文化。
或许,名称为ETMT的网友确实应当好好反思一下,为何允许作为成熟个体的自己发表如此“假、大、空”的言论。
柳晓峰看完,目瞪口呆,拍手称快,继而光速转赞评并截图分享给不知道身在何处的文荔。
文荔,也就是我,此刻正在广场中央、梅柚身边,迎着冬日寒风悠闲地欣赏跨江大桥、高楼灯火、江面波光、往来沙船构成的动人夜色。
梅柚抱着手机捣鼓,久久不言。难得见他如此,我不忍心打扰,只放松着漫无目的地四处闲看。
广场中央,几个五六岁的小朋友被冬装包裹,像长了四肢的拟人卡通圆球,仰着被冻得红扑扑的脸蛋,兴高采烈地盯着半空中的塑料竹蜻蜓。塑料竹蜻蜓上升—停滞—下降,虚空划出类似于抛物线轨迹,如同小朋友们起伏的期待。
稍远处的“最佳打卡点”总不得空闲,你来我往,好生热闹。引人注目的是,一位身着粉色羽绒服黑色长裙的年轻女子,从容地摆出各种pose,笑容明艳,活力十足。她的同伴,黑色毛呢大衣配深蓝色牛仔裤加上一双黑色皮靴,熟稔地歪来歪去寻找最佳角度。
老年人又在做什么呢?遗憾的是,老年人很少,只偶有几个经过,并不驻足停留。或许,12月份的晚风终究是冷了些。
有人扯弄我耳垂,我下意识偏头,见梅柚凤眸专注,遂调笑道:“被我迷倒了?”
他眸光微闪,直白承认:“是。”
花言巧语的臭男人,我一边暗自吐槽,一边心花怒放,好甜好甜,梅柚,我的小甜甜。
此时,手机传来细微震动,打开发现是柳晓峰的图片信息,将图片内容看完才知道,原来我在发觉自己被“批评”前就已经被天神一般的“好心人”拖离了风暴中心。
“牛啊,喔擦!”我不禁感叹,并亮给梅柚看,“看这里,为何允许作为成熟个体的自己发表这种言论,不就是在吐槽对方不成熟,哈哈,骂到我心坎上了。我看这个ETMT就是extremist的缩写吧,个人言语这么偏激极端,像个看问题只看到表面的idiot。”
梅柚没有附和我的吐槽,只问道:“这个反驳的帖子写得怎么样?”
我脸上闪过一瞬间“我刚不是说过了么”的神情,又情景再现道:“牛啊,喔擦!”
他微怔半晌,而后笑弯眼眸,我便跟着笑,笑得舒心畅快。有人为自己驳斥,真是一种难得的幸运!
笑完才想起挖掘细节,我盯着“好心人”以黄色菜花为内容的头像仔细揣摩:“这个人,有点东西啊,会不会是,某个植物爱好者?”
梅柚:“怎么说?”
我:“就……算了,还是先识别一下。”
识别结果为:白菜(学名:Brassica pekinensis Rupr.),十字花科芸薹属植物,素有“菜中之王”的美称……鲜黄色,花瓣倒卵形;种子球形,棕色……
我感觉好笑:“白菜的花么?那跟你有点缘分捏。”
梅柚点头,悠然道:“确实。”
见他这副模样,我突然来了好奇心,问道:“你为什么拿白菜做微信头像?”
他回答:“亲手种的,特别可爱。”说着还盯着我的嘴巴看,搞得像是在说别的一些东西可爱一样。
我移开目光,看向远处,并扯上外套衣领,将鼻子以下的脸部遮挡。
他,一个巧言令色的臭男人。
——(64)——
然而我的故事也许在另一部传说
努力越多他的手却离我更远了
——
“批评与驳斥”事件热度略高,作为受益方,学生英语竞赛官方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宣传自己的大好机会,从善如流地时隔5年再次贴出少年文荔接受采访时的视频——
主持人:“哈喽,大家好,今天接受我们采访的是第xx届中学生英语竞赛一等奖获得者之一的文荔,文荔你好,来跟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
眉眼青涩的文荔故作沉稳道:“大家好,我是文荔,今年16岁,正在上高一,很荣幸能参与本次的采访活动。”
主持人:“文荔在这一届的竞赛中成绩非常优异,能不能跟大家分享一下,你平时是如何学习英语的?”
文荔:“说到底还是要多看多记,单词和词组是最基本的积累,再多读多开口培养出语感,这样结合具体语境时就能够比较高概率的猜对陌生词汇的含义。”
主持人:“明白了,文荔学习英语的tip是,多看多记多读多开口。”
……
主持人:“不知不觉我们才采访到此已接近尾声,只剩最后一个问题尚未得到答案。本次竞赛中,文荔在作文中写道:色彩是奇观,传统色更是绝伦。在文荔看来,我们该如何理解这句话?”
文荔思考片刻道:“自然界中的各种色彩,以客观存在的形式点缀我们的星球,它们组成了无数奇观,比如,翡翠色的溪流,透白色的雪山,弥山亘野的缤纷花海。但传统色在美好自然色的基础上多出几分人工制取的因素,更加纷繁多样,更加融入日常、贴近生活,可以说是人类智慧的结晶。”
……
周六晚,清吧。
小小甜端来一杯常温的船长60海里。60海里度数比40海里高,在10度左右。她说完请慢用后闲聊似的问道:“最近都不见你点歌耶。”
我满足她的好奇心,半真半假编造道:“最近没有太想听的歌,梅柚唱什么就听什么的感觉也很不错。”实际上是因为梅柚是我的了,得空就能让他唱。在我耳边唱,只唱予我一人听。
小小甜点头,一脸了然的神情,而后笑容灿烂地转身离开。
快五百毫升的10度的精酿全然下肚,产生的迷幻感有点重,醉倒不至于,就是思维和动作仿佛开了0.75倍速,有些迟缓。
梅柚结束一天的“工作”,来到我身边,摸摸我额头,道:“上头了?”
我摇头,困困的,想睡觉,于是把电动车钥匙摸出来给他,示意他把我送回宿舍。
他看了钥匙半晌,才开口道:“不会骑。”
好像是诶,当初他也因为这个理由拒绝的佟丝婵的方案。想到这儿,我收回钥匙,缓慢道:“那就,开房吧。”
酒壮怂人胆。一点酒精上头,平时羞耻不敢做的事情被我落实。
浴室里,水流滑过周身。镜子里,左边是我,右边是梅柚。
我记得,进门时,我想亲吻他,于是亲吻了他。
……
衣物褪去,水流倾洒。
……
许久后,我蹭蹭梅柚肩头,抱怨道:“好累了,爱困喽,要睡觉。”
他说:“荔荔,睡吧。”
时间嘀嗒流逝,在我几乎睡着的迷蒙时刻,有人对我说:“荔荔,嘴巴张开。”
真是亲亲怪,我都快睡着了还要接晚安吻。事实是,他怕我口渴喉咙痛,喂我喝水和润喉糖。
但是我不喜欢梅子牌的润喉糖。
于是乎,我睁开眼睛,含着糖与他亲吻,渐渐的,糖都被吃掉了。
(审儿,下午好,俺是真的累了,喉咙哑了是真的要喝水和润喉糖。)
笑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愧是我,文荔大shake bee!
关掉小夜灯,我们窝在被子里,拥抱抵足,呼吸相闻。画面看似温馨甜蜜,我心里的算盘却打得噼里啪啦响——下次,必要报复他。
过分如他,都是他自找的!
——(65)
华哥?:
“这是你的人生,你只要做一些能让自己幸福的事就够了。”
“你喜欢谁都可以,这并不奇怪。”
——
今天是12月24日,今夜是为平安夜。国人欢度圣诞这个“洋人节日”的年岁不算短,往往节日前几日过节的氛围就已十分浓郁。
圣诞节是基督教纪念耶稣诞生的重要节日,主要在十九世纪中叶传播到亚洲,节日里人们常互赠礼物,举行欢宴,并以圣诞老人、圣诞树等增添节日气氛。
如今,圣诞节在我国的火爆程度不亚于其他西方国家。是因为我们喜欢过圣诞么?不,我们只是总热衷于找个由头热闹热闹生活而已。
在爱恋的人怀里醒来是相当美妙的经历,尤其是在对方有颜又有身材的情况下。若此刻开灯,必是满目的活色生香,争先恐后地填塞心房。若非某些昨晚相当羞耻的记忆探头捣乱,那情那景堪称人生一绝。
说来也是奇怪,酒精上头乏力爱困,睡醒时间却反而更早。打开手机一看,清晨5:21,户外仍是黑乎乎一片。
户外黑乎乎,室内黑乎乎,但我的眼眸亮晶晶。想摁开关开小夜灯,又怕梅柚被起身的声响吵醒或者被突然的强光照醒,于是我另辟蹊径,打开手机手电筒。
手电筒正对天花板,暖白的光线散射在空间里,如月光般薄薄倾洒,不强烈但足够看清身边人的睡颜。
梅柚属浓颜系帅哥,棱角分明,长眉高鼻梁,本英俊到咄咄逼人,却偏偏生了双多情凤眸与性感肉□□,柔和去近半成的尖锐侵略性,于矛盾中给人以古典惊艳之感。
我一边叹着我男朋友真帅,一边疑惑,为什么有人会觉得薄唇好看捏(没有说薄唇不好的意思)?那么大一张脸上长着一张薄薄的唇,五官比例不是很失调么?当然啦,或许是我理解错了薄唇的含义,可能TA们所说的薄唇和我以为的薄唇不是同样的薄厚程度。
伸出食指,虚虚地描摹梅柚五官的每一个线条,来来回回,一遍又一遍……最后轻轻点在他嘴唇之上,感受柔软弹韧的温度。
其实,我对他的了解并不算深入,主要集中于他的现在,而对他的过去知之甚少,譬如,小初高在哪里上学,家里做什么营生,亲戚关系是否复杂,父母情感状况如何,等等的琐碎却能从侧面生动体现人物形象的信息。
但就他目前展现的积极向上、艰苦奋斗的精神状态和生活态度来看,他的家庭教育相当成功,他的世界观塑造相当全面。
这,就够了!毕竟和我在一起的现在的以及未来的梅柚,而非曾经的、过去的梅柚。至于那些未知的过往,随缘就好,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
想通以后,我关掉手机手电筒,调整到舒服的姿势,额头挨着梅柚,一枕黑甜余 ?。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Oh what fun it is to ride in a one-horse open sleigh
……
自窗外传来的圣诞歌曲《Jingle Bells》,将我拖出虚拟的梦境回归现实的生活。本想吐槽一下谁这么讨厌大清早扰民,结果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十点过。
All right,Mea culpa(=my fault).
梅柚不在床上,或许是在浴室,但几分钟过去,浴室一点动静也无,于是我开口喊道:
“梅柚——”
“梅——柚——”
“Excuse me?”
“Is anyone here?”
看来是出去了,我心中一动,在床上滚两圈,而后自娱自乐地叫唤:
“男朋友~”
“My boyfriend~”
“亲爱的~”
“My honey~”
仗着没人听见,我越叫越欢,甚至盘腿坐直了身子,清清嗓子道:
“老公~”
“老公老公老公~”
“老公,小甜甜~”
……
“老公~老——”开门声陡然响起,我的话音也戛然而止。
梅柚进门关门,靠门板上,一脸莫测,眼眸一眨也不眨地盯住我。
“……”我尬住,强行挽尊道:“叫着玩的哈,就,嗯,好玩。”
“嗯。”他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向我走来,手指上勾着一袋豆浆包子,而后伸出食指戳戳我脑门,用惯常磁性的嗓音温柔道:“刷牙洗脸,吃早饭。”
我如蒙大赦,迅速掀开被子,钻进浴室,同时说道:“确实有点饿。”
镜子映照出一双红得滴血的耳朵和一张烫得可以煎鸡蛋的脸,它们的主人正害臊到恨不得被马桶呼噜呼噜冲走,眼神更是飘忽不定,连与镜子里的自己对视都不敢。
妈的,怎么就这么倒霉,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最见不得人的时候来。叫老公什么的,好像不是Doing时被“强迫”要求地喊叫,就显得特主动特……饥渴诶。
——每一秒都很想死。
推浴室门而出的时候,梅柚正在埋头玩手机,我假装摸脸遮住脸颊,走到桌子边,拿起包子咬下去。
包子是酸菜肉沫馅儿的,很香但有点辣,配上温热的豆浆,体感辣度更上一层楼。吃得人鼻头冒汗,舌头火烧一样烫。
梅柚起身,拿走我手里的包子,正色道:“我的问题,没想到菜包这么辣,不吃了,再去找点别的。”
我欣然同意,并将脸发烫的原因归咎于辣椒头上,“确实辣,辣得我脸都烧起来了。”
途径花店时,门口木桌子上堆放的圣诞苹果盒引人注目。毕竟拥有“平平安安”寓意的礼物,在平安夜这一天格外诱人。
我想买一个送给梅柚,但当着面买入是不能够的,太刻意则显得诚意不足。放飞着思考了好一会而的如何度过今夜,才在某一瞬间突然记起今天周日,依旧是他清吧驻唱的日子。
我问道:“晚上放假么?”。
梅柚答:“不放。”
我难掩失落,干巴道:“哦。”
他:“老板特意说过。今晚的清吧会比以往热闹许多。”
我:“平安夜,唱圣诞歌单?”
他:“倒也不用,热闹一点的就行。”
我想给他佣金,让他请假陪我,但直觉他不会同意。他独立自强的精神内核,是他勤奋行为的铁腕统领。如果我用更高的薪酬利诱他满足我的要求,不仅显得傲慢,更显得轻视。
恋爱,并不意味着双方的时间都属于对方,并不意味着一方可以对另一方的既定安排指手画脚,更不意味着“你不陪我就是不爱我”。人,是互相独立的个体,恋爱并不能改变这一客观事实。
想到这儿,我便觉得不放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山不过来我过去不就好行了。
“我去听!”
“我喜欢你。”
一句告白紧跟着听字的尾音传来,打我个措手不及,原地宕机。要知道,这四个字在我当初告白的时候并没有如期出现,而那时又光顾着亲嘴了,就没空管这“细枝末节”。
此刻,缺席的反馈突然造访,杀伤力不可谓不巨大。
午时风穿透胸膛,我听见了紊乱的心跳,那一刻,疯狗般心动亦如夏日的高树蝉鸣,起此彼伏、永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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