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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话说,苏家颜值基因确实不差,苏明承本就长得人模狗样的,这捯饬完了后更加人模狗样了。姜列九不动声色地从头到脚瞅了他一番,心里暗戳戳把他吐槽了八万遍吧,名字里带个“承”的能是什么好东西?(温馨提示:这里是小说,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比如,现实世界里她的亲爹姜大乘。
苏颜月倒真的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若说她像花,姜列九觉得她是蔷薇花。蔷薇花总是挂满枝头,明丽热烈,心思活络,一株便能侵了人全部的眼。
而苏冬九也生得美,可她那双眼向来带着哀怨,又惯独自一人,周身布满了生人勿近的气息。姜列九给苏冬九这副躯体带来了温度,于是,整个人添了几分柔和之意。再者,姜烈九还没和这个世界熟络起来,且听力欠佳,与人接触时,眼里常会掺着几丝懵懂困惑,让人不自觉对她蒙生或多或少的怜爱之情。
临出发前,已经换好衣服的姜列九正跨出屋门,赵三叔端着一套新衣裳现身了。
显眼的大红色。这红太正了,被周遭朴素的环境一衬,看起来招摇极了。姜列九凝眉,心想着她才不会穿这身,韩秋仙陷害人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九小姐,你得穿这身去那个什么春聚了。”赵三叔小心翼翼地,对待衣服比对待眼前的人恭敬。
“我已经换好衣裳。这大红的,我不喜欢。你拿回去吧。”
“这可使不得,这套衣服是宫里头的人送的,说是你须得……须得穿着去。”赵三叔的表情严肃至极,“快去换上吧,可别为了件衣裳,让府里上下老小不得安宁。”
盯着他看的姜列九往前抻抻下巴,“你说这衣服是宫里送来的?”她寻思着,春聚应该是有这样的规矩,皇家为了笼络文武百官,送点精致的衣服,有理有据,合情合理。
“正是。”
姜列九只得回屋把身上的衣服换了去。
人靠衣装马靠鞍,一身红的姜列九和苏颜月站在一块儿,前者浑身散着大小姐的气派,而后者被压了去,那明丽劲儿顿时不余多少。
一行三人,不知情的准会猜成一主二仆。
苏颜月从小到大的吃穿用度皆比苏冬九讲究,这冷不丁颠倒过来,她心里着实有点不舒索,倒不是嫉妒,而是习惯了被偏爱。
苏明承阴阳怪气地来了句,“穿着龙袍也不像太子,戴着金钗也不像格格。”他知道苏冬九有耳疾,便在苏颜月眼前毫不避讳地开口道。
苏颜月扯了弟弟的袖子,“闭嘴。”
姜列九没注意他说了什么,但看那样子定是说这身大红衣裳呢。她扬起嘴角,对着苏明承,“要不你来穿?”
“你有病吧?我穿女装?”苏明承瞪着眼睛,嗷嚎着。
姜列九一点都不生气,还笑意盈盈的,“你不晓得吧,男人穿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回头你试试,说不准就爱上了呢!”
“我看你真的有病!”
姜列九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可不是嘛?你这么想让全天下知道我有病啊,今天你可是有了绝好的机会,千万别错过了。”
苏颜月眉头一皱,厉声道,“苏明承,从现在开始,不许说一个字。”
“凭什么?”姜明承不服气地小声嗡嗡,跟刚才冲着姜列九那嗷嗷的劲儿,判若两人。
“你再说?”苏颜月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苏明承撇撇嘴,“不说就不说。”亲生的姐姐威力就是不一般吶。
去春聚的路上,拉车的马突然受了惊,尥蹶子。好在马夫是个经验老道的手儿,不一会儿就安抚好了马儿。
马车飞颠的时候,姜列九牢牢把住了窗沿木。她留意到没反应过来的苏颜月,眼看着头就要撞到车内壁,于是她赶紧松手跪了下来,用手护住了苏颜月的后脑勺。姜列九的力气不足,没能把苏颜月拉向自己,吃痛一呼——她的手夹在苏颜月的后脑勺和车内壁之间。虽然力气不足,但这出手相助缓冲了大半那撞击的力道,苏颜月的脑袋免遭一难。
待马车稳了下来,苏颜月才坐直了。
姜列九也坐回了位子,甩着手,一边吹着气,一边嘶嘶嘶,确实疼。
“刚才谢谢你。”苏颜月咬了咬嘴唇。她早就觉得苏冬九反常,不符合以前的行事做派,这会儿这种感觉更甚。
苏明承只顾着护自己,此时脸上浮现出几丝愧色——堂堂男子居然没保护好弱女子,他如此想。他只得硬着头皮开口,“刚你帮了我姐,谢了。”
出手完全是出于本能反应。当下那个情况,一般人都会选择宁可自己手遭点罪,也不会让别人的脑袋开花。姜列九还没缓过来,一边抖着左手一边疾速回了“不用”两字,然后继续嘶嘶着。
苏颜月一把扯过了姜列九的手。姜列九本能地往回抽。
“别动,你知道我懂医术的。让我看看你伤到骨头没?”说着,她便捏起了姜列九的手。
姜列九实在忍不住,疼得龇牙咧嘴,“啊啊,你轻点。”
苏颜月放下心来,抬眼看着姜列九,“还好,骨头没事。不过,你的手眼见着要肿起来了,会持续几天。得用一些消肿止疼的药。春聚之地必然有大夫,一会儿到了,我们看看去。”
姜列九点头,把手收回来。
他们来得不算早,等到的时候,已有欢声笑语从见心阁传出来。见心阁正是春聚之地。
姜列九没想到,自己距离门口几步远的时候,便被楼里正出来的人给嘲讽了。
“怎么?这是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穿得这么招摇过市,不会又想着勾引哪个哥哥吧?”
最先淡定不住的是苏颜月,可能由于刚被姜列九救了脑袋,正义感从心底喷薄而出,她试图上前理论几句。
姜列九一把挡住了苏颜月,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她正过脸,先是观察了眼前这几个人的装扮——成一色的低调素净穿戴。姜列九立即明了,这种场合不宜高调出风头,给送衣服那人是想让她当众出丑呢。
姜列九睁着无辜的眼,“小九是平民之身,着实不懂规矩,只以为被天家赐来春聚是天大的荣耀与喜事,故穿得喜庆了些。若小九还有机会再来,一定不会这样穿戴。”
“你还想来!想得倒是美。”一开始说话的那人直接说姜列九异想天开,身边同行的人都附和道“想得美”。
姜列九突然指着其中一个穿淡蓝衣服的女子惊呼,“是你吧,是你把衣服送来我们苏家的吧。”
被指着的人先是看向最先说话的那女子懵着摇头,再看向姜列九,“你别诬陷人!那衣服怎会是我送的?”
姜列九定定地看她,歪了歪头,满目疑惑,“不是你吗?我怎记得就是你。”
“定不是她!”领头的女子开口,一派笃定的模样,“她是大家的闺阁女子,不会抛头露脸。”
“那便是这世间相像之人太多了。”姜列九歉意地笑了笑,“这位小姐,抱歉了,大约是我认错了人。”
蓝衣女子自是不服,“大约?你这还不是在疑我?”
“难不成你要报官?那倒是也方便了我,顺便也让官爷查查是谁借着天家的名义给苏家送来衣裳。恰逢今日各官贤之才都在此处,这事查将起来,想必极快。”姜列九盯着她。
为首的女子算是明白了——苏冬九是想把事闹大,这么多官贵子弟在此,若是查不出什么,那传出去,民间必会诟病天家育人不善,若是查出来,天家也必颜面尽失。她迅速掩过慌乱,清了清嗓子,“真是不懂礼数,这点小事,竟敢烦扰他们。”
姜列九郑重说道,“小九并不觉得此为小事。”
“你知道我是谁吗?”她扬了扬下巴,拿着姿态,“我是三公主刘安敏,这事就这么算了。”
姜列九一来便猜到她是公主,也只有公主才会有如此傲娇之态,才敢如此“胡作非为”。她连忙福身,身侧的苏颜月也福了身,身后的苏明承抱拳弯了弯腰。
“小九见过三公主。”姜烈九的脸上恭恭敬敬,心中却道又是跟贺清川有关,这不是男颜祸水是什么?
刘安敏眼睛一亮,把手举得老高,朝着前方招了招,“清川哥哥,你来了!”
姜列九三人往边上退了退,给贺清川他们让出了路。
贺宝姝摇着贺清川的胳膊,满脸兴奋,小声道,“哥,是嫂子。”然后,她看向招着手的刘安敏,“敏敏!”
刘安敏兴冲冲地跑过来,又喊了声“清川哥哥”。
贺宝姝知道刘安敏一直对自己的哥哥有意思,看到她要靠近贺清川,立马插凑到了他们两人中间,一手抬起,搂着刘安敏的肩膀,半推着她往前走,“敏敏,最近读了些什么书啊?有有趣的么?跟我说说嘛。”
刘安敏有点像蠕动的虫,不舍得往前迈步,但又摆脱不了来自宝姝的这股力道。她不怎么耐烦地回道,“书能有什么意思,就读呗。”
贺清川看向低着眼的姜列九。
这种场合,姜列九不想与他产生任何交集,因此她低眼不去看他。
可是,有些人总想一探究竟。
苏颜月想看看,看看在这公主面前,贺清川会如何对待苏冬九。她碰了碰姜列九,用不高不低的近身边的人恰好都能听清的音量,开口道,“姐姐,你这手愈发肿胀了,得赶紧去看大夫上些药才行。”
姜列九看清她的话,无语地微微拧了眉头,把那只见义勇为的手往身后藏了去。“用不着,一会儿便好了。”
贺清川听后,眉毛也拧,拧成了八字,三两步近了姜列九的身,把她藏在身后的手扯了出来。他扯的是她的袖子,怕弄疼她。见着她肿起来的手,他问,“怎么回事?”
“不小心撞了下。”姜列九答。
刚要迈进门却转了身的刘安敏看到这一幕,牙齿都要磨出窟窿来,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比不上这平平无奇的丫头片子?
“撞得可不轻。”贺清川拉着她的袖口又往自己眼前凑了凑。
姜列九尴尬至极,扯不回袖子,只得把手尽量往袖子里缩,“也没破皮,过两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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