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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殿外,一身着紫甲,手持宽刀的四旬壮汉——名为赤摩,正挥刀砍杀着门内弟子。周围,多数紫衣,和门派弟子缠斗一团。
那赤摩双手举刀,砍向面前倒地的凌风弟子。顾北风双脚离剑,灵气一挥,长剑飞挡在弟子面前,接下了宽刀。弟子见状,连忙爬起,跑到了殿内。
赤摩看见那长剑,回头盯着从空中落下的顾北风。怒道:“小子!你是这青白剑穗的主人?”
“是又如何?”
“是!那就留下命来!不是,也给我死!”说罢,一个爆冲,带着浓烈杀气,砍向顾北风。
顾北风挥手召回佩剑,催着灵气护身,反手挡下。长剑被冲击震得颤动,他还从未遇到,能将他剑,震鸣之人。此人比昨日斩杀的头目要强太多。
壮汉道:“小子,就用你的血,祭奠命丧你剑下的我儿!”单脚一踏,振出霸道劲气,将周围十米,除顾北风外,尽数震倒。
顾北风见此,心中暗想,不可在此跟他打斗,以免伤及弟子。
故意道:“要对凌风派赶尽杀绝之人,胸口中剑,已是便宜他。”
赤摩听罢,双眼通红,身上煞气更浓烈了。顾北风飞身向外,将壮汉引出了门派。
另一边,凌风派的珍宝阁。
师祖凌风华和儿子凌晨,阻止着,衣着紫袍的蒙面老者。也不知那老者何修为,分明打不过二人,可就是抓不住他,身形诡异,滑似泥鳅。
紫袍老者,手上拿的,是凌风派至宝——麒麟之翼。若此物被抢走,门派定会元气大伤,争斗间,紫袍老者还是趁机溜走,二人紧追其后。
同时,夜傀紫衣不断攻山,随着麒麟之翼的消失。凌风弟子灵气吸收缓慢,逐渐失势。死伤过半时,江嫣儿,带江家一众杀上山,平了攻势,救下了剩余弟子。
江嫣儿没见苏云萧等人,决定暂时守在凌风派,等门派权重之人归来,再回江家。
时间前推,攻山之前。深夜,凌风派群峰对面,山崖处。黑紫长袍面对悬崖,双手背于身后,眺望群峰。流风,带着墨发翩起,银色细帘,遮了下脸。
他微微仰头,深吸了气,缓缓道:“明日,把江家丫头支走。引凌风华二弟子,入赤摩儿子院落,通报赤磨,杀他儿的是凌风派。”
身后暗林间,紫衣两手抱拳,回复道:“是,主公!”犹豫了片刻,悄声问道:“敢问……主公何时回傀府……府中众人盼着……”
没等那人说完,他便打断了“多日没罚,开始管起我了?”
那人神色慌张“属下知错,任务完成,回浆炎池自罚十日。”
他一手横在身侧,挥了挥,示意那人退下。紫衣单膝跪地,双手抱了拳,起身融入黑暗。
长袍望着夜峰里的一处光亮,出了神。
又是一阵劲风,掀起半边银链,月光洒在他清冷恬俊的脸上。
距离,凌风派遇袭,已过了数日。
师祖和顾北风等人,一直没有音讯,怕是凶多吉少。加之麒麟之翼消失,弟子修炼受阻,张泽也不会执掌门派,有些弟子觉门派振兴无望,自行离去了。
苏云萧和张泽回山,江嫣儿就留了些银两,匆匆回江家禀报夜傀行动。
门派所剩钱粮,只够用半月。门派没落,家师死伤,其余门派至今无人前来帮衬,弟子想报仇,却修炼艰难,已难稳人心。一弟子带头,说先下山回家,减少门派负担,等门派好转,传唤必回。
张泽也没阻拦,于是弟子都走光了。只剩下张泽、林长和苏云萧了。
师祖的朝露峰,和青竹林许是太过偏远,并未受到波及。张泽和林长,搬去了朝露峰,而苏云萧还是回了顾北风的院子。
张泽那日问他:“云萧,你不回去吗?”
苏云萧眼神空灵,木纳道:“我,还不知道,再说吧。”
在他看来,那丧命的同门,都是因他而死,他若早些端了夜傀巢穴,也不会发生这些。他得去继续找寻线,既然夜傀先出了手,说不定就离凌风派不远。
江家那边,跟丢了九儿,冒出来珑仙门。目前唯一,只有回去成婚,才能重新接上线索。若只是干等,还没找到巢穴,其余门派,怕早被逐个灭掉了。
江嫣儿回江家前,苏云萧已拜托她,暗中寻找顾北风和师祖等人下落。
入夜,苏云萧收拾着行李,拿起玉牌时,忽然开口道:“系统,这玉牌究竟是什么?”
【系统暂无记载】
“之前玉牌显示,凌烟风华血光漫天,分明是这次预言!”
【超出系统理解范围】
举着玉牌,忽然,又出现了八个字“铮铮岁月,生死之交”
苏云萧道:“系统,又有字了”
【请勿调戏系统,玉牌并无字】
“你真的看了吗?你在我脑袋说话,你看得见吗?”
【系统是传声连接,能监测连接时画面】
“上面写着,铮铮岁月,生死之交”
【没有与之匹配剧情,当下线索已断】【请尽早成婚,连接线索】
“你不说我都知道!找到顾北风我就回去。”
看完玉牌的字后,苏云萧也毫无头绪,只得先去寻顾北风后,立刻回苏家找线索。他虽对丧命同门怀有愧疚,可也不愿被困在此,回不了现世。
收了行李,他连夜下山,到了和江嫣儿约好的驿站。他刚到不久,江嫣儿就只身前来。
苏云萧有些焦急道:“这些时日可有他们三人消息?”
江嫣儿道:“凌云华和凌晨在东边森林没了踪迹,顾北风,被人看见,是往城西悬崖。”
“城西悬崖?那是死路,就没见他返来?”
江嫣儿面色凝重,摇了摇头。
苏云萧沉默了会,问道“可有夜傀消息?”
“暂时没有,夜傀组织藏匿更深了,凌风派出事后,各门派家族都收回了大部分人手,担心夜傀偷袭。”
“这样啊。”
“我近些时日,也要奉命去趟东部,若有凌晨二人消息,就命人带给你。”
“好,谢谢。”
“你我之间,无需客气,此行不知去多久,你若不想回门派,可在这住下。”
“不了,我想去城西看看……”
江嫣儿知道他,放心不下顾北风,紧攥着手中杯盏,终是没说出心中所言。
辞了江嫣儿,苏云萧画了顾北风样貌,去了城西。
苏云萧问了一路,都没人见过画上之人。在城西客栈歇了脚,正跟掌柜商量,想把画挂门口悬赏。
“走走走!哪来要饭的!赶紧滚!”一声急促的呵斥响起。
苏云萧回头,看到店里伙计,驱赶着门口小孩。那小孩身形消瘦,穿着补丁黑衣,头发杂乱,花脸上有颗泪痣。
店伙计说着,就去推搡那小孩。苏云萧收回画,走到伙计旁,拦下了伙计伸出的手。
他蹲下,望着小孩,轻声道:“是想吃饭吗?”
小孩道:“哥哥,我不白吃!我能干活!”
苏云萧微微笑道:“不用,哥哥有钱,饭还是请的起!”回身吩咐伙计,上些快的菜,就带着小孩在角落入座。
小孩指着桌上的画卷问:“哥哥,这是什么?”
“另一个哥哥的画像!”
“他也跟哥哥一样好看吗?我能看看吗?”
苏云萧被他逗笑,单拳遮着嘴“给你看看也无妨。”说罢,将画展在桌上。
小孩看了看,偏着脑袋思考着什么,突然手在脸上蹭了蹭,把灰尘摸在了画上。顾北风脸被涂的有些不好辨认。
店伙计正端着菜来,正好撞见小孩粗鲁行径。担心惹恼了苏云萧,连忙愤道:“你这小子,怎如此不知礼数……”
苏云萧伸手停在半空,伙计见状忙闭了嘴,放下菜,退在不远处候着。
画已经花了,他再就是,可也是不解,还没等他开口问。
“这样就像多了!”小孩满意说着,还不忘在身上擦了擦手。
苏云萧问道:“像什么?”
“哥哥画的人,和乞丐哥哥很是相似,这样,更像一人了!”
“呵呵,乞丐哥哥何人?”
小孩仰着头,食指抵着下巴,思考道:“乞丐哥哥是从水里冒出来的,还背着宝剑!应该是,很厉害的乞丐!”
苏云萧猛的站起,拍着桌子道:“他可是剑上有,三色琉璃青白剑穗?头上编发有串珠?”
小孩惊讶道:“对呀对呀!原来这饰珠和画上一样!”
他拍桌时,那伙计就凑了过来,以为小孩冲撞了他。苏云萧侧目,刚好那伙计在身旁,让伙计立即打包。
伙计打包的功夫,苏云萧看着小孩,问道:“现在,能带我去找,那乞丐哥哥吗?吃的带上去!”
“好呀!有吃的带回去,乞丐哥哥或许会开心,哥哥我们快走吧!”小孩拉起提着食盒的苏云萧,朝东城外去。
刚出客栈,黑云遮了落日的天,屋檐下的水缸,雨水越发密集的扎着眼。
苏云萧随着小孩,来到一小河边,岸边有处破屋。刚进去,灰尘掺着腥臭的刺激气味,直扑面门,苏云萧挥袖,扇散味道。
屋内木梁垮塌,只有墙角一丈宽的地方被遮着。就在那方寸干草上,躺着个,衣着脏乱,蓬散速发之人,雨水溅起,打湿了他半边衣袖。
身边长剑靠在墙上,青白剑穗上,三色琉璃珠,被风撞的轻响。
地上这人——是顾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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