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AI替我整顿职场后好像不太对劲了

　　绷了一晚上的神经在这一刻陡然松懈，元楚腿一软，直接向下滑去。621抱着他，坐在包厢门后，让元楚坐在自己腿上。湿热的呼吸喷在耳畔，弥散着浓浓的酒精味，元楚的眼眶一下子通红。621放开他，元楚转身，看见一双更红的眼眶。
　　621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原来我……好像酒量并不行……”

　　元楚的脑袋哪里还能想到为什么AI也会醉酒这件事，紧张的上下查看，反复确定，应该是没出事。
　　621把他的手握住，掌心中的手指还在轻颤，冷汗湿滑。621伸手摸他额角：“主人，您又起烧了。”
　　元楚摇摇头，脱力地伏在621肩上。“对不起……”他声音嘶哑，“对不起……”
　　621轻轻抱住了他，两人胸膛相贴，能听见剧烈的心跳声，好像在破土而出什么。
　　“没事的，主人，已经没事了。”
　　元楚鼻音浓重，轻轻“嗯”了一声。

　　621拍着他的背，在等元楚彻底平复过来，自己也在搜索快速解酒的方法。还好，他目前只是有点行动迟缓，加一点点头重脚轻，应该没有所谓的上脸，也没有一些失态的举动。
　　他想起喝完冰茶后，高天看他的眼神。如果他是旁观的视角，看见高天那么看主人……621眸中冰蓝色碎光微闪，程序数据流飞速迭代，连抱元楚的手劲不自觉地加大了一些。
　　“怎么了？”元楚抬头看他，声音已经哑得不像话。
　　621看他，借着包厢玻璃门微透的灯光，正好能看见元楚湿润的眼睛，还有通红的鼻尖。以AI的视角不带任何感情客观公正的评论，也要承认确实很好看。
　　“您先不要说话了，我带您去医院。”

　　元楚的风衣内里还穿着下午的格子睡衣，锁骨大敞着，泡泡棉的面料又委实保不了多少暖。621一手脱自己的线衫外套，一手脱元楚的风衣，元楚像个棉花娃娃一样被他摆弄，最后看着他把线衫套在自己身上，又重新帮自己风衣穿好。621的手最后按了按元楚胸口：“这样就不会受风了。”
　　他扶元楚起来，推开包厢门向外走。刚走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怯怯的女声：“元高工？”
　　元楚浑身一紧，621微微回头，看向小雅。
　　小雅受惊的眼神看着他，又看着他搂着的那个陌生男人的背影。“今晚……谢谢你。”
　　621微一点头，算是接受了。“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市第一医院的急诊室内，元楚头昏脑涨的被按着做各种检查。值班的小护士们惊讶地看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帅哥，医生倒是毫不客气，一路横眉冷对。621不懂，621乖乖扶着主人。
　　最后开了一大堆药，外加两大瓶点滴。
　　小护士帮元楚扎好针，最后终于鼓起胆子问道：“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帅的双胞胎！你们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啊？”
　　元楚一愣，和621对视一眼。
　　“路过”的医生继续冷哼一声：“一个咳得快死了，一个还一身酒气。再晚送来一会就要发展成肺炎了。”
　　元楚咳得惊天动地。621听懂了，621乖乖挨骂，还拍拍元楚胸口。
　　小护士看得更开心了。

　　深夜的输液室，冷白的灯光下只有他们两个人。621看着点滴下落的速度，把元楚身上的毯子往上盖了盖。元楚蔫蔫的，头发也乱乱的，621突然觉得他像是一朵缺水的玫瑰花。
　　玫瑰花眼皮也烧得红红的，还哑着嗓子问：“你冷吗？”
　　621摇头：“AI不怕冷。”
　　得了吧，你这个AI还会醉酒呢。元楚想吐槽，但是又实在没力气。621问小护士要了纸杯接点热水，小护士人美心善地给了两杯，他揽着元楚的肩膀，一点一点的喂他。热水和润喉片双管齐下，喉咙间的肿痛终于好一点了，元楚才说：“其实今天下午，我本来就想问你……”
　　他说的很慢，621听着，难得打断他：“主人还是先休息吧，有事等病好了再说。”
　　元楚想摇头，奈何脑子像一锅浆糊，只能辛苦嗓子。“我想问你，你应该是有名字的吧？”
　　621一愣，代码又触碰到一个缺失的模块。他笑了笑，眼睛下面鼓起两条饱满的卧蚕：“可能因为主人还没有给我起。”

　　果然。
　　元楚鼻子一酸，自己这个主人真是太不称职了。“那你有喜欢的名字吗？”
　　621认真思考一阵：“主人起的都可以。”
　　元楚苦笑道：“可是我不会起名字。”就连他自己的名字，也是当时塞在襁褓里一起丢在了福利院门口。看着挺有文化也好听。然而有一次在设计院开玩笑说自己是社畜的时候，华图大惊，您这哪里是社畜啊，您每天披星戴月见识过外面社会啥样子吗，您这撑死也就是一个院里的社畜，简称……华胖子闭嘴了，宫粉幽幽抬头补刀，元高工真不愧是院里的好“员工”啊，一个夺么有先知的好名字，二十多年前就预告了现在的牛马命运。

　　如果自己是因为名字而注定要为工作累生累死的话，是不是621就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元楚烧的稀里糊涂，没头没脑突然说：“不然你就叫摸鱼吧？”
　　621：“？”
　　AI眨眨眼，AI不太确定。“是这个吗？”他点了点耳骨钉，元楚看见面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透明电子屏。上面浮现了一行字：【请问您确定将您的专属工作仿生人昵称命名为[莫渝]吗？是请点击“确定”，不是请点击“再想想”。】

　　渝，改变。
　　莫渝。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元楚突然想到这句诗。

　　见他呆愣楞的看着，621笑笑：“那就是这个了？”
　　元楚低低“嗯”一声，伸出没挂点滴的那只手，点了“确定”。

　　不过为什么是昵称呢？不能是大名吗？

　　两大瓶点滴终于挂完，元楚昏昏沉沉，621也不打算叫醒他，轻轻抱起，小护士贴心地帮他开门。医院大门口冷风吹来，元楚缩了一下，621侧过身给他避风。
　　“你对你兄弟真好。”小护士脸红红的说。
　　621低头看一眼元楚，“嗯，因为我主人对我好。”
　　小护士：“？？？”
　　网约车到，两人乘车离去，留下一脸崩坏的小护士深夜凌乱中。

　　崩坏的还有上水云锦小区的门岗，门岗一脸懵地看晚上出门两遍的业主终于回来了，不仅回来了怀里还抱着一个男人。男人脸埋在业主怀里看不清长相，但是看身材的的确确就是像业主一样的高个大长腿啊。
　　这怎么像抱小姑娘一样抱着。
　　怪腻歪的。

　　直到回到家，621把元楚放在他下午就收拾好的暖和的被窝里。楼下餐桌上的晚饭也一口没动，沙发上的毯子倒是被揉成了梅干菜。
　　回想起在快活林包厢里看见的那双惊慌的眼睛，621神色一暗，还是让主人担心了。
　　元楚安静的躺着，眉头微蹙。621不知道，在自己没有到来的日日夜夜，主人是不是生病了就这样强撑着，在漆黑的梦境里一个人孤独的走。
　　他的手背上还有点滴留的针眼，像一颗小小的朱砂痣，621看着，最终握在了手掌心。

　　元楚一夜无梦，再睁开眼时，阳台的窗帘漏出一线明亮的日光。喉咙终于不疼了，胸口也没有拉风箱的滞涩感。元楚一动，发现左手被握着，再一看，621——不，自己应该习惯叫他莫渝，这个仿生人趴在床头边安静的睡着，自己的视角刚好能看见他软乎乎的脑袋顶。
　　元楚看着，便转过身，用自由的右手摸了一把。
　　“嗯？”621迷迷糊糊的抬头，“主人您醒了。”
　　元楚：“……你以后，不要叫我主人了吧。”
　　621眨眨眼，“那叫什么？”

　　元楚脸突然一红：“你想叫什么？”
　　621想了想，诚实道：“我想叫主人。”
　　元楚沉默了。

　　621伸手摸他额头：“怎么退烧了脸还这么红？”
　　元楚大囧，缩进被子里当乌龟。乌龟有点不死心，还是小声说：“直接喊我名字就行。”
　　621点头，又问：“您不觉得冒犯吗？”
　　元楚：“也不要用’您’了！”
　　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有点莫名其妙的坚持，621似懂非懂，621只是觉得主人对他真是太好了。

　　元楚没说两句话又开始咳，621扶他起来准备吃药。元楚一眼看见床头柜上的小碗，碗里泡着一根棉签。“这是什么？”
　　“昨晚您……”621顿了一下，立即改口道：“你烧着的时候，嘴巴很干。用蜂蜜水定时抹一抹，这样不会开裂。”
　　元楚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巴软软，还是甜的。

　　他突然问：“你们AI，会被传染感冒吗？”
　　“设定上不会。”
　　想到昨晚他醉得眼眶红红，元楚心里上就打鼓。“真的不会吗？”
　　“醉酒在某种程度上不会影响工作，但是生病会。”621诚实说，“我的程序显示，为了工作的顺利开展，我们在初始设定时，就砍去了生病的模块。”

　　……这什么周扒皮程序？
　　元楚在心里吐槽，嘴巴动动，想说什么又移开了视线。
　　“怎么了？”
　　“既然不会被传染感冒的话，”元楚低着头，有点不自然的说，“你以后就上床睡吧，我不打呼，这床一米五的，勉强比沙发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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