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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藏日记9
运动会如期举行,学校在开展运动会之前,还组织了动员大会。
清晨,天刚蒙蒙亮,全校师生被组织站在操场上集合。
“每年一届的冬季运动会是我校多年以来的传统,是同学们的一次盛会,在这个冬季让我们用热情击败寒冷,用青春释放活力…”
洛中的校长站在上面用着洛镇当地的方言念着手中的稿子,站在人群中的展榄因为太冷只露了一个脸出来,即使周围嘈杂,她站着也是昏昏欲睡的模样。
因为不参加任何项目,她被王小维拉去拉拉队,给要参赛的运动员助力。
拉拉队成员大部分都是女生。
前面的邓妍是三班的文艺委员,她被王小维任命为拉拉队队长。她正在和倪小红商量着,怎样给那些运动员们加油打气。
“跳拉拉操?”
不行,展榄都能想到自己拿着俩大金花球,在那扭动着身子的模样。
“这年头谁还跳拉拉操呀。”
倪小红笑着说。
“那我们去打印几张牌子,在同学们参赛的时候,举起来为他们呐喊?”
“这个可以有。”
“好,那就这么办了。”
她俩最后又说了啥,展榄实在没听清了,她困得不行,如果不是有学生会检查,她觉得她可以站着睡一觉。
解散后,她的腿都站麻了。
也不知道那些学校领导人是怎么想的,一个运动会都要找好几个人来轮番念稿子,校长过了是老师代表,老师代表过了又是学生代表,本来以为到这儿就没有了,教导主任说趁着大家都在这,又讲了不久的话。
整个下来两个多小时。
她穿梭在人群中,余思思和龚佐去拿下节政治要考的卷子去了。她只能自己一个人回教室了,如大梦初醒般。
“嘶。”
她撞到一个人了,正想要说,谁呀。
抬起头来一看,陈列。
他不是一般不来这种集会吗?
“头挺硬。”
他捂着自己胸口笑的百无一害。
展榄睨了他一眼,幼稚。
“你怎么来了。”
“今儿来晚了。走门口就遇上了老邓,本来不来的,他把我带下来了。”
“站了多久。”
“半个小时吧。”
就知道。
“然后呢。”
“跑了,和陈锋几个找了个地儿打了会篮球。”
“你胆儿可真大。周主任刚还上台讲说不让人在大型集会的时候打篮球呢。”
“害,没事。”
“放心吧,我命大。”
“不跑,然后学你站那昏昏欲睡俩小时吗?”
展榄:“…..”
该死的陈列,亏我前几天还担心他耳鸣不来上学呢。
“那啥,这周五爷爷叫你来拿药。”
“记得来拿啊。”
“我看你就是前几天没有按时喝药,所以耳鸣又复发了。”
“你怎么跟我奶奶似的。”
他脸上有一些些不好意思。
*
拉拉队加油的牌子被邓妍给发下来了。
在把牌子给展榄发下来的时候,还对她说了句,“我们要写一个代表三班运动健儿的稿子,就交给你来写啦。”
“哦,好。”
“不过,陈列的语文也还不错,为什么不让他写?”
邓妍支支吾吾的说,“陈列也是运动员,交给他…来写,不太好吧。”
她的眼神有些飘忽,时不时会看向他,又怕正在做题的陈列突然抬起头。
“哦,知道了。”
并不只是知道为什么不让陈列写的原因,她还知道了原来邓妍跟她一样。
都怀揣着少女的心思。
他真的很好,好到每一个跟他接触的人都会觉得他还不错。
“怎么了。”他压着嗓音。
“想把我拖下水,没成功,伤心啦。”他停下手中的笔,转过来看着展榄,幸灾乐祸的说。
得了吧,谁伤心就是狗。
他听到了,不过他应该不会理解我当时的心情。
遇见跟自己一样的人,不是志同道合的喜悦,而是怕她抢走了心里的珍藏的这颗糖。
“你不懂。”
“嗯,不懂。”
他又转了过去写他的题。
看着他这张好看的脸,展榄心中突然有些伤感,行吧,她是狗。
淡蓝色的窗帘被风拉扯,被风吸附,被风亲吻。
时间在这个时候过得很慢,上课铃声被无限拉长,光影间,嘈杂的教室里,堆积着的满是书的桌子,并肩坐着的两个人。
一个十六岁的少女侧头看着一旁正在写字的少年。
心里的某个地方默默的开出了花。
*
运动会时期,洛中全校停课三天。
所有班级都必须在操场上看比赛,第一天是运动会开幕式,每个班级都会形成一个方阵,从主席台前面走过。
陈锋拿着班旗从前面走去,后面的同学们会喊着口号,“三班三班,一块金砖”,这口号是邓宇想的。
说实话,真的很土。但陈锋他们压根想不到更好的。
伴随着主席台上念稿子的声音。
“接下来的班级,就是我们青春活力的高二三班了。这是一群拥有着梦想的少年们,他们的誓词是,以活力注青春,以青春展现运动。”
“三班三班,一块金砖。看那一列列一字队形,是面向成功的道路。他们敢于梦想敢于拼搏。”
“赛场上如疾风奔跑,永远做自己的主角。”
“是他们班运动健儿的口号。”
…… ……
念到这里的时候,展榄微微抬头看向左前方拿着他们班口号横幅的陈列,他身影欣长,周边的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愿你赛场上如疾风奔跑,做着自己的主角。
谁都不知道,这是她写给陈列的。
前面的那些听听就过去了,这句才是重点。
她没见过陈列跑步,从没。陈列打篮球她倒是见过几次,那阵仗可大,周边围着的全是小妹妹们。
但他不常打。
他跑起来会是什么样的呢?
早上开始的项目是一些团队项目,比如接力跑啊,六人七足啊。下午才会开始男子1000米的比赛。
像展榄这种没项目的,就会到每个班级的帐篷底下坐着,将口袋里的葡萄糖,藿香正气液啥的都摆在了桌上。
徐成贵还搬了个大饮水机来。
“大哥,看看,咋样?”
他将饮水机一下放在了帐篷旁边,脸上还憋出了一道红。
“哪来的?”
“老邓叫搬来的。”
“真牛。”展榄竖起了大拇指比了赞。
“看吧,这就是我们班的格局。人家班都是水壶,咱班直接弄饮水机,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徐成贵在旁边说着,又和王小维将水桶给放在了饮水机上面。
“大功告成。”
他俩双手叉腰,站一块像极了黑白双煞。
今天的天气格外好,南方的冬天一般都是以阴天为主,很少能见到像今天一样的大晴天。
天空一览无余。
不得不说学校这日子选得可真好。
展榄手撑在桌上,看着蓝天发着呆。
清澈的天空上面还留有一道被飞机划过的一道白色痕迹。偶尔还会有几只鸟飞过,其中有两只鸟儿似打架,似纠缠,却又好像在热恋。
鸟儿会产生爱情吗?
她突然想起了,白居易的‘在天愿做比翼鸟’。
龚佐参加了六人七足,余思思屁颠屁颠的跑去给他加油送水了。倪小红和王小维也去了加油场地,拿着个牌子和其他几个拉拉队女生大喊三班加油,在这儿都听得到。而她被王小维留在这儿,说是要坚守阵地。
陈列又和他们班几个男生打篮球去了,说如果她有事就去1号篮球场找他。
桌子上有一张纸,她拿着笔在上面胡画,真无聊。
画着画着,不知怎么的就写出了陈列两个字。等到反应过来她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多,都是他的名字。
有弯成花样式的,有用小楷写的端端正正的,有如同草书般的。
她埋着头,沉浸在这片纸上,突然间一阵阴影笼罩了她。
“展榄,干啥呢?”
她抬头一看,是李妍,她剪短头发了。
她赶紧将桌上的纸收了起来,给捏成了团,握在手心中。
“没啥。”
“你怎么来啦。”
“没参加比赛?”
展榄从后面拿了个凳子给李妍,顺势将小纸团给揣进了外套的兜里。
“没有啊,我是后勤。”
“你也是?”
“不然嘞,我坐在这里干嘛。”
展榄回她,李妍笑,露出了一颗小虎牙。
“你剪头发了。”
“嗯。”李妍点头。
李妍以前是留着一头很好看的长头发的,现在剪了,虽然利落但也不像以前这么的好看了。
“剪了干啥啊。”
“以前多好看的。”
李妍又笑了笑,不过这次是抿着唇笑的。
“嫌麻烦,所以剪了。”
其实是她妈妈一定要她剪的,自从学了理,她妈妈对她限制的越来越多了。
稍微细心一点的人,便可以看到她眼中的失落。
“你同桌呢?”李妍问。
她没见过陈列几次,但是自从陈列来了三班,其他班的人也有不少知道他的。
“他在篮球场呢。”
“不来观赛啊?”
“对啊,人觉得没意思。”
“那你觉得有意思吗?”李妍笑笑说。
展榄摇摇头。
“我也觉得没意思。”
“所以你刚刚在写什么?”
李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没写什么,就记一些数学公式啊。”
“真的吗?”
“嗯?”李妍凑近。
“榄榄,说话过点脑子行不,我跟你同桌一年可没看见你记下过啥数学公式,怎么今儿天气好,来记记?”
“啊。”
这该怎么说。
“得了吧,我都看见了,纸上写的是你那社会小同桌的名字吧。”
“嘘。”展榄做了个小声的手势。
“小声点。”
“不准给别人说。”她的脸慢慢变红,一直蔓延到耳根。
“好,不说。”李妍凑近轻声说,“我不会对别人说你喜欢你那小同桌。”
“你还说!”展榄急了。
“说真的,榄榄,好羡慕你啊。”
她轻叹了一声,望去了操场另一边,眼神中流转着惋惜。
羡慕我什么,天天被他说笨吗?
“至少你和他是同桌。”
场上的一处地方,突然欢呼起来,大约是某个人夺得了第一。
那片地方,人声鼎沸,夺奖的人大约是被围起来了,李妍的眼睛一直注视着那块地方。
有流转的太阳光,有一些高兴,但更多的是失落。
展榄看向她,她痴痴的望着那里,想起了以前李妍转文时,她莫名其妙对她说的几句话。
“展榄,你知道吗,我妈其实对我挺好的,是真的很好。可是我还是怪她。”
“喜欢一个人可以不用说出来的,如果说出来的话,那个泡沫就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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