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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听到这话,去年末的前尘往事浮现,感到无辜被拉下水的我多少有些心虚。侧头看了眼季朗,他毫无反应,步子都没停,甚至还不耐烦地催促了我一声,“走快点。”
我讷讷不敢抗辩,如他所愿地加快步伐,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我操你他妈的,你这是朝老子示威吗?”
不知是不是季朗毫不理会的无视态度,再度惹恼了许树。他大喝一声,几个快步追了上来,上手又要打出一拳,却被季朗一个闪身躲开了。失了一机后,许树的嘴里依旧不依不饶。
“你说她跟我们不是一类人,老子忍下了。现在你又跟她混一起,这算什么?明目张胆玩双标?把当老子什么了?”
下意识地,觉得许树话里的人是暗指我。于是,惶恐不安中连带着尴尬,开口就想要替季朗辩解,“不是,你误会了,季朗跟我就是同学。你不要……”
“你跟他说得着什么,快点走。”季朗冷言冷语地打断了我的话,看也不看许树更加难堪的表情,推了我一下继续走。
“妈的,季朗,老子跟你没完。”
后面的人拦住还欲动手的许树,让他的愤怒无处发泄,只能化为狂躁地叫嚣。
“许树,你别这样,是我喜欢季朗,你难为他也没用。”
“依然,你别再惹事了。要不是你,他俩也不至于打起来。”
“都走开,老子谁也不因为,老子就是看他不爽。”
……
走了老远,纷纷扰扰的话才渐渐消失。我如芒在刺的后脊背,也慢慢放松下来,方注意到季朗不太正常的走姿,“季朗,你脚怎么了?受伤了?”
“大概是刚才我躲许树的偷袭时,不小心踢到了大门,踢得脚背估计青了。”
“我看下。”
季朗一脸惊奇和不自在,“你看什么?”
“你的脚。”
“没什么好看的,肿两天自己就好了。”
“我看一下,我爸是医生,教过我一些基础的医护知识。”
看我如此坚持,季朗犹豫了几秒,还是乖乖选择听从了。等他将袜子从脚上艰难地褪下,露出肿得老高的脚步时,表情也有些意外。估计他自己都没想到,刚一会儿就肿成了这个样子。
我小心地观察了下,又用手指轻轻地在上面按压几处,心底有了几分把握。
“好像没有骨折,但我也只是略懂,不能完全排除。最好还是去趟医院吧,拍个片子确定一下。”
“那,行吧!”
事后据季朗事说,确实没有骨折,就是轻微骨裂。但跟人打一架,别人只皮外伤,而他成了骨裂,说起来总不难么风光。因着这个原因,校门口遇上季朗,他还特地带我过去,专门指给我“罪魁祸首”。也果不意外,看见厚重的大鉄门底下,缺了小小的一角。
“过来看。就这个地方。当时顾不上,现在才发现是给踢断了一截。”
我先是很配合地惊叹了声,而后闷声发笑,“天啊,难怪会骨裂呢?”
“你是在笑话我吗?”
“没有啊!你这么厉害,铁门都能踢断,我不敢。”
大概是我眼里及话里的笑意,实在藏不住,季朗淡淡地撇了我下,“笑就笑吧,也就这一次。”
“对对对……”
那时,季朗是不自知幼稚的。而我,是不自知爱意的。
如今,摸着大门的那块缺角,我笑着笑着便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跟个疯子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苦甜自尝。
翌日天将清明时,我才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躲过了父母,关上房门,躺倒床上沉沉地睡去。怀着无限期待,渴望于梦中再会一会,日思夜想的那个少年。
然而很可惜,还没来得及和季朗说上话,一阵强烈的敲门声,就强制将我从梦境里拉了出来。黑着脸翻身下床,重重地打开房门,看见的却是面有急色的陆临清,和他身后我那我神情不虞的父母。
“蔓蔓,对不起,昨天我不是故意失约的。”
“恩,知道了。”
显然陆临清没想到,他冒着未来岳父母的怒火而特意送来的道歉,会遭到我如此轻描淡写地对待。一时间,神色有些茫然,犹犹豫豫地问道,“那你,不,那我们的婚礼还能照常举行吗?”
“啊,应该是吧!”
这下连带我的父母,都感到不可思议,“蔓蔓,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陆临清连个正经的解释都没有,就这么放过去了?”
听到爸爸言辞凝重的问话,我只好慎重地又考虑了下,最终还是决定向陆临清要个解释,也能让父母心里更舒坦,“那,临清,你还是解释一下,昨天上午的事情吧!”
我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气氛郑重而严肃。我与陆临清各占踞一侧,我的父母则坐阵当中,边听着陆临清的解释,边不间断地朝两旁散发着冷气。
“昨天晚上,不,是前天晚上,我在酒店招待了一个客户。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然后我又喝多了,醉的不省人事。所以下属就作主替我开了一间房,让我直接休息在那了。
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所以耽误去婚庆公司。叔叔阿姨、蔓蔓,事实就是这样,而我也真的很抱歉。但我绝对不是故意的,请你们一定要原谅我。”
对于陆临清的这些解释,我的父母不置可否,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后,方才质问道,“临清,你的这些话,觉得我们能信几分?昨天你在婚庆公司也是这么说的!但叔叔我还是那个问题,就算是你喝多了,你的手机又怎么回事?
我跟你父母,轮番打你的电话,都是被挂断的。这个你怎么解释?总不可能是无人操作吧!我和你阿姨,现在就想问清楚,你昨天到底和谁在一起?”
陆临清张了张嘴,吐不出只言片语。看得出他有隐瞒,可也不愿撒谎,所以说不出任何理由,只能又一次沉默地低下了头。
我原想给陆临清一次机会的,可没想到他把握得一塌糊涂。最后,我清了清嗓子,决定大胆出马问出关键所在,“你昨天,和人发生关系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陆临清竭力否认,那样子看上去的确无辜极了,“蔓蔓,你了解的。我可能有所隐瞒,但一定不会对你说谎的。这也是我们之间能走在现在的默契,不是吗?”
我弯了弯嘴角,点头表示认同。
“临清,你说得没错。我们之间各有隐秘,彼此也会留有空间。但,既然是两个人的婚姻,忠诚一定是基础,绝不允许背叛。现在我也只问你一句话,你做到了吗?”
“我做到了,而且我以后也会一直做到。相信我,蔓蔓!”
凭着此前累积的忠直印象,我选择相信陆临清。然后很快我也得出结论,既然他还如我所预料那般,我又有什么可抓着不放的呢?
“好,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以后谁也不会再提了。”
“蔓蔓!”
母亲出口一声疾声厉呵,恨其不争对我斥责道,“你不要把结婚当儿戏。”
“妈妈,我没有。我相信临清,他也值得我的相信。”
面对我油盐不进的坚持,母亲急得顾不得形象地站起身来,朝着我大喝,“可我们不相信!今天他喝醉了,明天他出差了,后天又有别的借口。这么不负责任的一个人,这么不能坦白的一个人,你跟他在一起,怎么过得好,怎么会幸福?”
听到这里,我忍着心头泛起的苦涩,低沉沉地说道,“幸不幸福,其实不那么重要的,妈妈。只要我的心,在婚姻里自在不受拘束。只要我们是彼此最忠臣的伴侣,就够了,真的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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