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渡

作者:簪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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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伤


      聂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阿楚半晌,末了道了一个字:“准。”
      “谢聂公子抬爱!”阿楚立马笑意盈盈地起身,坐在了聂二的身边,终于如愿拿起了那樽下了迷药的酒壶,给面前的三人都斟满。
      倒完酒,阿楚想借机支开白檀,于是故意嗔怒道:“聂公子赶紧让那个讨人厌的婢子滚吧,成日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早就看不惯了,装什么清高,以后小女有了聂公子的抬爱,也能当上这胭脂坊的花魁!”
      聂二在此之前已喝了不少,恍惚中早已被阿楚勾了魂去,哪还记得什么白檀姑娘,于是朝白檀摆了摆手道:“赶紧滚。”
      阿楚偷偷给白檀递眼色,白檀突然领会,知道眼前的姑娘是将军的人,于是忙起身退下。
      薛张二人丝毫没有在意面前这俩姑娘的拉踩,只当是青楼姑娘们为了抢夺客人的手段,只要聂二公子高兴了,谁伺候都是一样,便也没有再为难白檀,任其退下了。
      那张轩边喝酒边挖苦薛福:“别不识好歹了,这齐相手握江吴两家皇商,每年的蚕丝布匹给了你多少的好处,我这还羡慕你呢。”
      薛福道:“于当年不同了,这吃皇商回扣的买卖做不长久了。”
      “哦?如何?”
      “这事儿还要从那江家说起,江家长子生性暴戾,自青楼里纳了个小妾,这江少夫人日日在家哭闹,结果有一天这江公子喝了点小酒又与夫人打了起来,竟失手将其打死了。”
      “这等纨绔之事见怪不怪了。”张轩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
      那薛福叹了口气,“这死的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也就罢了,江少夫人乃户部侍郎江言的亲侄女,江家告了御状,接手此案的你猜是谁?”
      张轩好奇道:“谁?”
      “咱□□的活阎王秦将军,逮人就咬,大理寺沈大人不仅没压下来,还因包庇被一众牵扯了进去,这才牵出了吃皇粮回扣的事,陛下暴怒,这不正在彻查当中吗。”
      张轩背后渗出了一身冷汗:“那秦桑不是个好骗的,若是牵扯出齐相就难办了,到时候咱俩的脑袋也得分家。”
      一旁的聂长思突然一本正经道:“看来我得回去催促父亲一声,我们的计划得提前了。”
      阿楚虽不清楚他们密谋之事,但已经成功的让三位饮下了迷药,现在就等这三人昏死过去。
      可这三人谈笑间神情抖擞,丝毫没有犯困的表现,阿楚不仅心中慌张,这迷药难道拿错了?不可能,从药房出来后就一直没换过束腰,迷药一直塞在里面不会有错。
      除非,这三人都是习武之人,且内功深厚,如此的话,药效是会比常人慢一些。可阿禾说了,今晚这几位都是些江湖跑商之人,不难搞。
      直到此刻,阿楚都没有怀疑过阿禾半分,她以一颗赤诚之心为所谓的朋友卷入这场生死局之中。
      三人高谈阔论了许久,突然想起了身旁这个有趣的姑娘,张轩面露醉意,朝阿楚道:“只见你给我们斟酒,你为何不喝?”
      薛福也添油加醋道:“自得敬公子一杯,今晚陪好了聂公子,你要什么赏赐都可以提。”
      阿楚见自己逃不过,眼珠一转,“大人若觉得喝酒没意思,不如我们豁拳?”
      聂二嘴角泛起坏笑,“若是谁输了,可要脱一件衣服,有点赌注才有意思。”他却没想到阿楚会一口答应,聂二眼睛一亮,觉着身旁这个姑娘可比那些只会莺莺燕燕的婢子有趣太多。
      阿楚心中叫苦,为何这迷药还不起作用。
      不过她楚灵修绝不会做没有把握之事,这豁拳她从小玩到大,要说一技之长,除了玩骰子就是这豁拳最厉害了,只见她撸起袖子,一只脚踩着凳子,嘴中喊着口令,这架势连身旁的聂二都被唬住了。
      不过片刻,三个男人便输的只剩了内袍。聂长思见阿楚把把赢,赢了便要给他灌酒,终于觉出有些不对劲。
      他突然起身,捏起了阿楚的下巴,将壶嘴对准阿楚的嘴巴一通灌。
      阿楚没来得及躲闪,被呛的一直咳嗽,但脑子活络的她为了打消对方的顾虑,道:“大人可要愿赌服输,若想让小女饮酒,得赢了小女才成,不过小女还是要自罚一杯,毕竟赢了这么多次,扫了大人的兴。”
      聂二见她主动喝酒,便打消了对酒水的疑虑,心思开始往阿楚的身子上打主意。
      阿楚自知时间不多,便巧舌如簧的哄骗身旁的聂二:“聂公子,都说那白檀琴艺一绝,可我听着还不如我抚的好听,聂公子可否赏脸小女,让小女为您抚琴一首,为三位大人助兴?”
      这时的三人意识开始模糊,闻阿楚琴艺一绝,都以为酒意上头,听个曲子缓一缓再喝。
      阿楚趁意识还算清醒,一身素衣罗裙坐到了琴前,背对着窗扇,她并不知道他的阿禾就在她身后街对面的茶室之中,一行一动皆被秦桑以及胭脂坊楼下的抚远军暗卫监视着。
      她轻抚琴弦,一首古曲自指尖流淌,清音虽愁,却不道伤心。
      “卿云烂兮,糺缦缦兮。
      日月光华,旦复旦兮……”
      阿楚轻轻哼唱,秦桑闻曲,骤然起身,目光穿过街市,停在对面被灯烛摇曳的姑娘身上,这首曲子是他师娘经常哼起的一首古曲,名为倾云歌。
      “明明上天,烂然星陈。
      日月光华,弘于一人。”
      秦桑儿时习武累了,便趴在师娘的腿上,让师娘哼这首倾云歌给他听,对面的背影在烛光的暗影中瞧不真切,秦桑出神,想起了马场的那个夜晚。
      这一切都太过巧合,音容,样貌,就连姓氏都是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楚灵修是个男子。
      秦桑小臂搭在窗台上若有所思,如果,他的猜想再大胆一些,这一切都会变得严丝合缝起来,如果……他是她,楚禾。

      阿楚一曲奏完,对面的三人终于都昏死过去,阿楚长叹一口气,支走了闲杂人等,将这三个男人像鱼一样翻了个面儿。
      终于在那薛福的内袍中翻出了一封密信,上面写着“聂将军亲启”。
      阿楚忙将信塞入怀中,并未急着离开,想到这聂二是聂将军之后,身上必定有不少金银细软,人都昏死了,这细软当然要归自己所有。

      对面的川乌焦急道:“这小子还在寻什么,拿到密信还不快跑。”
      秦桑淡淡道:“银票。”
      三人皆无奈的摇摇头,缄默下来。

      阿楚两眼放光,心想这下发财了,没想到这姓张的身上还藏了这么多金豆子。
      刚要满载而归,却被强打起精神的张轩一把攥住了手腕,阿楚一惊,从小腿处拔出短刃就要刺向对方,结果却被对方一掌击落。
      这张轩是聂家龙虎军的副将,武功高强内力深厚,意志也比一般的习武之人要强上三分。
      阿楚一看打不过,便要跳窗逃走,张轩忍着头晕踉跄地拾起阿楚刚刚掉落的短刃,用力刺向了阿楚的右肩。
      他手速极快,阿楚未躲闪开,霎那间,肩膀处开出了一朵血色花朵。
      阿楚忍着疼,左手支着窗台,瞄准那张轩的脖颈,跃起一个旋踢,趁对方躲闪之际,从二楼窗扇一跃而下,张轩拾起桌上的一壶凉茶猛的浇到了自己的头上,清醒了片刻,便寻着阿楚的方向追了出去。

      秦桑事先吩咐好了川乌与天冬善后,在阿楚夺窗而出的那一刻,也从二楼茶室一跃而下,一身黑色蟒袍顷刻间消失在月色中。
      阿楚心中反复念着踏云决的口诀,“意守丹田,凝神寂照,神归之所,真气凝集……”可任凭她如何凝神聚气,这双脚似是灌了铅一般,连一丈都无法跃起,怕是这迷药起了作用。
      幸好那姓张的也是踉踉跄跄,走不稳妥的样子,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如醉汉一般逆行在人流中。
      亥时,西郊鬼市最热闹的时候,阿楚一步三回头,警惕的看着身后,视线却逐渐模糊,她内力尚浅,如若不是那张轩喝了半壶,只怕现在自己早已小命不保。
      阿楚摸索着进了一条狭窄逼仄的胡同,借着月光向前逃,她开始辨不清楚方向,只感觉那姓张的如鬼魅般怎么甩都甩不掉。
      走着走着突然咣当一声,脑袋撞在了身旁房檐下挂着的的一串铜铃上,那铜铃结实厚重,被阿楚这么一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响。
      阿楚嗷嚎了一声捂着头继续往前走,没走多远,听的背后桄榔一声,那姓张的也同样神智不清的撞到了铜铃。
      阿楚突然大笑着转过身,放下了心中的戒备,因为她知道敌人此刻也已是强弩之末,对她造不成什么威胁了。
      她侧头看了看右肩上还插着的短刃,整个刀刃都没入了右臂,右边的袖子都被血污浸染,要不是这疼痛警醒着,只怕她早就晕死过去。
      阿楚抬起左臂,忍着剧痛耸起右肩,将匕首生生地拔了出来,一股血顺着阿楚的右肩淌下,温热蔓延在整个背部。
      这突然的疼痛让她清醒了不少,她手握短刃,踉跄的朝张轩走了过来,她并没有发现,就在她身旁的屋顶上,秦桑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见阿楚折了回来,这下换那张轩无措了,他拼命摇晃脑袋,眼睛却分不清到底有几个人向自己走来,甚至连对方的样子,都看不清楚,他低声笑道:“没想到我张轩一生戎马,最后竟栽在一个丫头片子的手里…”
      话没说完,便被阿楚拎起的木棍,一棒打的昏死了过去。
      阿楚抬起左手在自己的右肩处丈量了一下,左手抬起短刃,狠狠的向张轩的右肩刺了下去,自言自语道:“你扎我几分,我还你几寸,不多不少。”说完扶着墙艰难的走向胡同的尽头。
      秦桑将那张轩捆了个结实,摆弄了一下他右肩上的匕首,好奇地拔了出来,拿在手里把玩了一番,之后便像宝贝一样揣到了怀里,将那张轩扔给追上来的暗卫后,又寻着阿楚离去的方向追去。
      阿楚为了避免麻烦,并未走向闹市,脸色开始苍白的她走走停停,终于在一处拐角倚着墙坐了下来,秦桑刚要上前,却见楚青云慌张的冲了过来,秦桑侧身躲进暗中。
      他不知为何,心底居然对阿楚的身份有了一丝期待,他本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对这个世界或是任何人再有任何的期待,反而让他不知所措。
      阿楚终于坚持不住,昏死的那一刻跌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秦桑眼睁睁的看着楚青云将阿楚抱走,身体却不听使唤的踟蹰不前。
      阿楚就像她手里的那把短刃,一点一点敲击着冰封了许久的水面,直至整个冰面轰然破碎,秦桑这些年来想要丢弃遗忘的东西,她偏要负重前行,将这些东西活生生的带回他的面前,彷佛在指着他的鼻子嘲笑他,对他说你逃不掉的。

      青云用库房领出的银子租了福来的一间客栈,打算近期先安顿在这里,秦桑目送二人进了客栈之后,这才返回了将军府。
      川乌见将军回来之后脸色就不好,识相的并未多言。
      “人都送去大理寺了?”
      “是,将军。”
      秦桑接着道:“假证也都送去了?”
      “是,将军,只是在下不解,我们证据确凿,为何要往大理寺送假证。”
      秦桑眸色一寒,笑了笑,倒也没绕弯子:“我问你,聂世衡在京城南郊的五万龙虎军为何驻扎了半年之久都不敢轻举妄动?他在忌惮什么?”
      川乌思索了一阵,道:“因为北郊驻扎了三万抚远军,且城内还有六千御林军精锐,他忌惮的……是将军?”
      秦桑又道:“若是大理寺查出其实是我抚远军要造反,陛下失信于我,收我兵符,你猜,聂世衡会放弃这个机会吗?”
      川乌摇了摇头,“怕是齐相那边不好骗。”
      秦桑笑道:“若是陛下也一并做戏呢?”
      川乌恍然大悟,“这么说,圣上这次是志在必得了,怕的是将军要吃些苦头了。”
      秦桑起身绕到案前,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只是这平静之下,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有句话说得好,没有聂世衡,他谢广打不了天下,没有齐远道,他谢广也坐不稳江山,可事到如今,那齐聂二人完全是咎由自取?我看倒是不尽然,只怕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秦桑苦笑一声,“保不准下一个就是我。”
      “将军莫要乱想,那齐相权倾朝野,早已失了群臣之心,如今这般田地,都是他的贪婪结下的因果。”川乌安慰道。
      秦桑眸底阴沉,“那又是谁让他权倾朝野呢,”当然是谢广,捧杀这件事,是谢广的拿手好戏,“罢了,去给我泡茶,近日攒了不少军务,你若是困了,就回去歇着吧。”
      川乌看着将军的背影,孤独中透着落寞,“在下不困,陪着将军。”
      “随你吧。”

      青云看着阿楚的白纱裙被肩头的血染的触目惊心,既心疼又恼火。
      他寻了剪刀将阿楚肩部的衣衫剪碎,纱裙早已被血痂粘在了刀口上,青云只得一点一点的将二者分离。
      阿楚迷迷糊糊中皱着眉喊道:“疼……”
      青云立马小心地放慢速度,轻声抱怨道:“傻丫头…”然后,用提前备好的止血散撒在了刀口上,为阿楚包扎好,试图将她平放在客栈的床上,可阿楚的右肩一碰到床面,便哼哼唧唧的哭着喊疼。
      青云没办法,只好自己先躺下,然后让阿楚侧卧在他的身上睡。
      夜里阿楚又做了同样的噩梦,右手紧攥着青云的衣领,青云扛着困意,一遍又一遍的轻拍着阿楚的背,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有我在。”哄她到了半夜才睡去。
      等阿楚醒来,早已日上三竿,青云给她备好了饭菜和粥,阿楚往桌上瞥了一眼,发现有自己爱吃的糯米青团,一个打挺翻起了身,结果扯到了肩上的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青云赶忙端着粥来到床边,检查了阿楚的伤口,发现并没有出血,这才舀了一勺粥送到阿楚嘴边,“死丫头,知道疼了吧,活该受罪,喝了它!”
      阿楚将勺子扔进碗里,直接端起碗来,将冷好的粥一口气干了,抹了把嘴道:“你是不知道昨日有多惊险,那仨小子就跟三头牛一样,喝了一整壶迷药,愣是挺了一个时辰才昏死过去,那个姓张的更不得了,居然还有力气打我!不过最后还是被本姑娘放倒了。”
      阿楚眉飞色舞的讲着昨日的经过,眼里那兴奋劲儿让楚青云恨不得一个大嘴巴子扇死她。
      楚青云没好气的打断她的话:“你知不知道肩上的刀口再多一寸,你这辈子右臂算是废了!”
      阿楚知道自己这次玩的有些过,见青云是真的在生气,便眼睛一亮,从腰间摸出一个钱袋,欣喜地递到了青云的面前:“快看我带回了什么!”
      阿楚将钱袋倒过来,一把金豆子撒到了床上,“是不是发财了,没想到那几个混蛋这么有钱,哼,谁让他们欺负阿禾。”
      一听到阿禾这两个字,青云顿时满腔怒意汗毛倒竖,“以后不准你去见他!这次要不是因为他……”
      没等青云说完,阿楚便四处摸着衣衫道:“那封信呢?青云,你见我那封信了吗?”询问间竟丝毫没把青云的话放在心上的样子。
      看到阿楚不顾伤口裂开,丢了魂一样满屋子里找她的密信,青云气得脸色发青,一脚踢开凳子,大步走到阿楚身后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往床边走去。
      “哎哎,你干什么,放我下来……疼疼疼……楚青云我今儿没招你啊,放我下来。”阿楚揪着青云的耳朵,大声嚷嚷。
      青云避开她的伤口,将她稳稳地放在床上,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那封信,“你找这个?”
      阿楚伸手就要抢,被青云攥住手腕,“我替你去,你好好躺着。”
      “不必,我得亲自去,还给我。”
      青云一抿唇,眸底闪过一丝怒意,小臂一横将阿楚半压在床上,“我看你送信是假,想见他是真。你若再不听劝,我就将这封信烧了。”
      阿楚这才安静下来,青云见她不再乱动,便起身整理了袖口,眯着眼语气中略带鄙夷,“楚灵修,你该不会喜欢那小子吧。”
      阿楚一怔,“我才没有。”
      青云起身就要走,却又被阿楚喊住:“不要告诉他我受伤了,阿禾不会武功,你莫要欺负他。”青云听了此话,直接摔门而去。

      待到戌时,青云刚现身马场,便被秦府侍卫团团围住,正当青云一头雾水时,川乌与李管事从马场北侧走了过来。
      青云一看是李管事,这才放下心来,“李管事,是我啊,青云,兄弟们怕是把我当成刺客了,你快跟他们解释解释。”
      可李管事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与川乌俯首一揖,“若是没别的事,在下就告退了。”
      川乌点了点头,那李管事便掉头离去,似乎根本不认识楚青云一般,楚青云一脸茫然,脑中却飞速思考着逃脱的办法,谁知道这将军突然抓他是为了什么,若他的身份被识破,会不会引来杀身之祸,毕竟四海山庄被屠后,的确只剩了他和阿楚两个漏网之鱼。
      侍卫为川乌让出一条路,川乌双手搭在腰带上,腰间的长刀与戎装相撞的声音让人有些胆寒,今日他从兵营回来没来得及沐浴就被秦桑赶来马场捉人,却没想到来人不是楚灵修,而是他兄弟。
      青云见川乌来者不善,后退几步腾空想逃,却被身旁的侍卫扯住脚脖子一把摔在了地上,青云忍着痛支起上半身双脚蹬地慢慢后退,眼睁睁的看着川乌来到他的面前。
      川乌半蹲在地上,看着面前警惕的少年,道:“楚灵修那小子呢?”
      “有什么事跟我说是一样的。”青云答道。
      川乌寻思了一会儿,起身道:“跟我走,将军有请,”见青云有些犹豫,又补充了一句,“你等的人不会来了。”
      青云心中忐忑,那阿禾不会被当刺客抓了吧,为何此人知道他在等人,不过他人单力薄,秦府的侍卫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高手,不能自讨苦吃,只得听话的跟在川乌身后,被带到了内院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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