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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择手段
天色已晚，秋澄轻轻关上身后的门，悄悄走入夜色。
练习室的门关着，他轻轻叩了几下后推开进去。
秦立正倚靠在一旁的围栏上，目光锐利。
“我看了你在现场的表演。唱歌还不错。”随即话锋一转，“但跳舞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抱起肩冲秋澄点点头，“既然你来了，去换衣服开始吧。”
秋澄早就换好了轻便的运动服，把衣服挂好，微微一笑。
秦立打量打量他花瓶般的样貌，冷笑道:
“我考虑了考虑，其实也不需要什么书面协定。”
“如果你做不到，那么明天我自然会向你的队友、摇光星负责人们把话讲清楚——这是你自己选择的结果，到时候不要抵赖。”
秋澄微笑点头:“当然。”
“不过，那样的结果是不会发生的。”他转而神色坚定道:“因为我一定会学到底，还要在BSV舞台上取得好成绩。”
秋澄的眉眼间透出一股强硬的决心，和这副柔弱美丽的身板略不相符。
秦立向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说得轻巧，越是巧舌如簧越是空有志气，那就试试吧。
她挥挥手。
“开始吧。”
·
对于星曜爱豆的预备役——练习生们来说，半月一次综合测评，每一次成绩都有可能决定去留——这种残酷的考核制，就源自秦立的倡议。
而对秋澄来说，事态显然更为严峻：
他的一言一行完全被“星曜大魔王”秦立盯着，更何况秦立根本不打算给他任何宽容。
秦立本就注重细节，舞蹈的角度、切入时机几乎要用刻度来量，对上秋澄更是不客气。
一小节下来，尽管汗水蜿蜒成小河，噼里啪啦打在地上——秋澄依旧面不改色。
秦立倒是有点惊讶了——从开始到现在，不管是面对秦雨晴犀利的言辞，还是她下达的魔鬼命令，秋澄面色如常，一点不露出怯色或者疲惫。
另外，对于零基础的人来说，动作精准度虽然有差，但是这也记得太快了。
秦立皱了皱眉头，审视着汗水湿透了的秋澄。
“你真没学过？”
秋澄摇摇头，然后毫不避讳地坦言：“我问夏灿要了他们练习室的视频，已经看过不下一百次了。”
秦立眉角微微一动。
秋澄其实根本没看那么多遍。只不过，他心里清楚，比起聪明绝顶的人，勤奋更让人青睐，所以宁可装笨。
秋澄正在得意，便走了一点神。
“停！”
“刚才那个动作不好，重复三百遍，开始吧。”
秋澄在心底暗自咬咬牙:真狠。
表面上却一点也不含糊，一丝疲惫和情绪都不洒出来。
他瘦得如翠竹，运动衫打湿了汗水，帖在薄薄的肌肉上。
那张美丽弱气的脸包裹着热烈的野心——哪怕是刚学会的舞步，也能看出锋芒毕露的气势。
谁也不得不承认:
秋澄并不只是个好演员，而是天生属于万众瞩目的地方——舞台也好镜头也好，有些人总是不会被黑夜吞没的，注定会光耀夺目。
“停。”秦立又喊道。
秋澄扭过头。
“刚才的动作又错了！”秦立抱着肩冷冷指出，“你不能为了气势擅自改动作的幅度。”
“虽然……”秦立皱了皱眉头，“气势还不错。”
秋澄嘴角微微一扯——今晚，从不夸人的秦立，却已经破天荒给了他很多拐弯抹角的表扬。
·
不知不觉已经逼近四点钟。
秋澄身上的白色T恤已经被汗水浸透了，他站在白墙边，像是要被白墙吞并、消融进去一般，可脸上的表情依旧很精神。
就连秦立都有点吃惊了——她当过这么多年舞蹈教师，还没见过这么、这么……
这么体力狂魔的新手。甚至连不悦和疲劳都没有。
据她所知——秋澄他们第二天还有七点钟的彩排，总不能真的要他彻夜通宵。
更何况，秦立现在有了完全的信心:如果是这样的秋澄，十天内绝对无须担心首秀。
于是，秦立做了个停止手势。
“好了，前三节已经学完了——”秦立依旧审视地看着他，“我现在没工夫盯着你了，要回去了。”
秋澄非常识趣地点点头：“那我先送您去停车场，回来再继续。”
“……”
秦立没法告诉他:现在的进度已经很可以了。
“行，不用送了，那你继续吧。”
“秦老师，”秋澄叫住了她，“那么明天——”
“明天——”秦立挑挑眉，“那么你先说说吧，今天要练到什么程度。”
“学过的部分要和其他人全部合拍，看不出是新人，后面我自己也会看着学。”秋澄认真坚定地说。
秦立点了点头，这次——她下定了决心。
“秋澄。”
“你说的那些什么打赌，我根本不感兴趣。”
“如果你还想要我教你，除了明晚达到你说的标准之外，还得答应我三个要求。”
秦立表情严正，“否则，我是不会教你的。”
秋澄在内心攥了攥拳——计划通，看来秦立已经决心好好教他了。
就在秋澄没有立即回答的片刻。
“不答应也无所谓，反正今晚的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往后你自己看着办吧。你自己决定。”秦立无所谓地胁迫着。
秋澄淡淡一笑，点点头。
“好，您说来听听。”
“第一，针对你个人。从今往后任何一场表演不许偷懒耍滑，无论是练习还是正式舞台，不允许出现划水的情况。”秦立高调地宣告着。
“没问题。”秋澄爽快答应，点头一笑。
这哪算什么要求——就算秦立不说，他也不会那么做。
多亏秦立看扁了他，绕是白送了一条。
“第二，团队至上。和摇光星成员和谐相处，团队的利益置于个人之上，这点不能有任何妥协。”
秦立强势的眼神里流出怀疑。怎么看，秋澄都不像个有集体精神的人。
秋澄利落地点了点头，话音坚定:“好。”
——反正先答应就对了。
秦立露出一丝惊异，随后覆上一层微微的安心之色。
“最后，不许你用任何方式欺负我的学生——”
“林夏灿。”
秋澄睁了睁眼，仔细看看秦立的表情:他没听错吧？
“我知道你巧言令色，会算计、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秦立脸色一沉。
“以前发生的事，我可以当作不存在。但是今后，如果你总是利用他的好心，我绝对不允许。”
秋澄略一沉吟，点点头，坦诚地看着秦立。
“我记住了。”
——本来，林夏灿对他，就不出自单纯的“好心”啊。
那种盖不住的关心、挪不开的眼神，秋澄心里清楚得很——如果要说利用，他也只是在利用这份不对等、又不同寻常的感情而已。
秦立总算是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行吧，那你明天照旧这个点来，我要检查你今天的成果。”
·
等确认秦立走远后，秋澄像是被击毙的兔子一般，顿时瘫软在地——
他实在是……太累了。
他体力本来就弱到爆，全靠演技在硬撑，现在几乎没了半条命。
“哎呦喂！”
秋澄滚过地板按着自己酸透了的腰，又牵到了快要断掉的手臂:“哎呀～”
哪哪儿都疼，秋澄只好仰面朝天，俊俏的脸通红且扭曲，喘了半天后吐出半条舌头。
——别说留下再练了，他连挣扎着再爬起来都费劲。
等他回去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进入了半昏厥的飘忽状态，神游一般，只有深秋的风和迎面而来雪亮的车灯能勉强冲刷困意。
勉强撑开摇光星公寓的门，秋澄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准时醒来。
但是他实在没力气设闹钟了，咕咚一声倒在床上，晕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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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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