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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把烟酒味洗掉来房间陪我睡吧。”石弯把我推到浴室门口。
温热的水流从身体滑过,潮湿的空气渐渐包围了我。
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浮现出江小帽的歌声。
……
让我做只路过蜻蜓
留下能被怀念过程[1]
……
吹干了头发去了石弯的房间,她倚着靠枕在那里看书,空气静静的。
拿走她的书,关了灯,抱着她躺在一起。
“浅浅,你恨我么?”石弯细长的手指绕过我的脖子。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恰好这个时候石弯手机响了,我起身拿过来直接递给她。
石弯接过手机哼哼啊啊的答应了几声,最后说了句明天见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房间里安静极了。
……
我入睡极快,通常躺下之后不到三十秒,只是睡眠质量一直不高,因为我会每晚一直重复着做同样的梦,梦里面总是能看到穿着一身笔挺军装的林革一边跑一边回头,而我牵着妈妈的手气喘吁吁的追,哭喊着拼命挽留。
第一次和石弯睡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发现有她在身边陪着的夜晚我不会做那样的梦,不会在梦里跑得筋疲力尽,可是这个晚上奇迹不再有,虽然身边睡着最能令我心安的人,可是我依旧在梦里跑的很累。
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是因为石弯对老罗的认真打算,让我失去了安全感。
石弯上大学时离开家之后,知道她有男朋友我很介意,可是我更乐意我不能出现在她身边的时候,有个人能陪伴她,照顾她,保护她。
一直以来石弯的每段感情在我眼里都是玩玩闹闹,我总觉着有一天玩累了她终会回到我的怀抱,我总觉得她是我的,我是她最后的归属,我是在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可是有一天她突然认真起来了,我就开始发现自己承受不了。
……
那天早上醒来时感觉有些异样,回过神才发觉自己的手在石弯胸上,脸腾一下红了。
像触电一样快速把手拿开,跳下床,后退了几步。
石弯听到动静翻了个身,微微睁开眼睛。
“干吗呢你?”石弯声音懒懒的问。
“不,不干吗。”我立马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
用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脸,换好衣服,跑出家门,好像身后有什么在追赶。
早晨的空气最清凉,一边听陆宇给我下载的歌一边跑步,却思绪翻飞,全然不知道歌者都唱了些什么。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越跑越热,汗水把衣服弄潮湿了。
一路上遇到了很多早起锻炼的大爷大妈,太极拳,跳舞,练剑。
看到天空上飘着几个各样风筝的时候我停下脚步,坐在公园里的椅子上静静的看。
我想我和石弯之间,我是手里牵着线放风筝的人,她是风筝。
风筝要飞就飞吧,知道下一刻你会回来。
可有一天风筝挣脱了线,飞出了很远,飞出了视线。
我想我不该只顾着看被勒出沟壑流血的手,却没有抓得更紧一点。
回去的路上到面包店给白湍买了刚出炉的面包,在马路对面经常光顾的小店里买了包子和粥。
“浅浅,怎么今天脸这么红啊?”早餐店的大妈到我脸上摸了一下,补了句: “一摸都烫手。”
“今天跑太快了,累的。”我解释。
拎着早餐到家的时候,看见白湍已经起来了。
“昨晚又熬夜了?”我看他一副强打精神在撑着的样子。
“是啊。”白湍笑笑说。
“吃早饭。”我把手里的早餐递给他。
“你快点去洗澡,洗完咱仨一起吃。”白湍接过袋子放在桌子上。
浴室里放着石弯帮我和白湍找出的今天要穿的衣服,搬到这个房子来住之后,她就一直执着于此。
这个房子里的东西都是每样三件,同样的款式,不同的颜色,这一切都是石弯打点的。
石弯买白湍的用东西,大多都是和选他姓氏一样的白色,我用的东西她一般都是买蓝色,轮到她自己就比较随心所欲些,买什么颜色看心情,但大多都是暖色系。
蓝色的牙刷,蓝色的毛巾,蓝色的浴巾,蓝色的浴液,蓝色的拖鞋。
擦干头发我对镜子看了好一会儿自己,脸上的红终于退了,人看起来正常了许多,镜子里的人一会儿觉得陌生,一会儿又觉得熟悉。
“浅浅过来吃饭。”从浴室里出来石弯招呼我。
我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坐到石弯对面。
“吃点东西再喝咖啡吧,不然胃会不舒服。”石弯对白湍说。
“恩。”白湍说着放下手中的咖啡,拿起一片面包。
“他昨天熬夜了,不喝咖啡今天上课肯定撑不住。”我说着把杯子推过去给自己也倒了杯。
“你也先吃点东西再喝。”石弯说着把粥推给我。
我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没有什么异样,心里放宽了些。
“浅浅,你今天早上……”
听到石弯的话我心里一紧,手一抖把杯子带咖啡全砸到了腿上。
“烫到了没?”白湍放下手里的面包问我。
“没没没。”我从座位上跳起来说。
“没睡醒呢吧,怎么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石弯拍了下我的背,把我拽到浴室帮我清理。
“谁说的,我清醒着呢。”我回嘴,手顺便经过脸颊理了下石弯的头发。
石弯愣了一下。
“站这儿别动,我去拿衣服给你换。”石弯把手里毛巾扔在一边走出去。
“我不穿你衣服,我穿我自己的。”我看着石弯拿来的暖色调T恤抗议。
“你衣服都在那儿呢。”石弯手往旁边一指,我顺着看过去,果然阳台上挂满了衣服。
白湍的衬衫,我的T恤,石弯的裙子。
“你又半夜洗衣服了?”我问石弯。
“你能不能别总大惊小怪的。”石弯拍拍我的脸说。
“反正我不穿你这衣服。”我愣了会儿神之后把石弯衣服塞回她手里。
“为什么我衣服不能穿?”石弯有点好奇,双手抱着肩膀问我。
“暖色调,幼稚!”我如实说出心中的想法。
“真是岂有此理!这辈子还没谁说过我幼稚呢!白湍衣服不幼稚,你穿他的去,去去去!”石弯说着用力把我推出去。
……
石弯下午才有课,所以我穿着白湍的白衬衫和他一起乘公交去上课,我们线路相同,不过他比我多两个站地。
“浅浅,你周六下午有空吗?”路上白湍问我。
“下午什么事都没有。”我回答。
“那陪我去买书吧,我列了好长的一张单子。”
“好啊,正好我也买几本。”
……
上午是英语课,窗外晴天变阴天,教室里的气氛很沉闷,英语老师在上面絮絮叨叨的讲着,同学们在底下各做各的事情。
我合上课本看了一眼同寝室里的三个姑娘,文静在看小说,陆宇在听歌,多多用课本挡着脸,
手驻着下巴困得不停的小鸡啄米。
中午吃完饭老罗叫我和陆宇去帮他把挂图和几只兔子送到多媒体教室。
去之前我到天台上喝了一口罗今早送我的酒。
前半截课老罗讲了几种动物的器官结构和功能。
后半截老罗给每个小组发了一只兔子,交给我们解剖。
陆宇知道我心存畏惧,先动了手。
“石浅,你给大家分别指出一下解构,顺便重复一遍相对应的功能。”
“……这里是兔子的左右两个卵巢,呈卵圆形、淡红色,位于肾脏后方的体壁上。主要作用是产生卵子和分泌雌性激素……这里是兔子的子宫,兔子的子宫属双子宫类型,即有两个子宫体、两个子宫角和两个子宫颈……”[2]
我听到老罗的话就开始满嘴器官的开始讲述。
好在同在这个专业大家都无所谓了,我说得自然,大家也听得习惯。
课上完大家一起清理教室,几个男孩子去把解剖过的兔子处理掉了。
老罗一副很累的样子坐在讲桌上一边看着我们干活一边拿教鞭敲他自己的右腿。
“老师,您这自虐呢?”一上课就困下课就精神的多多和老罗开玩笑。
“你这是什么孩子?怎么能这么说你老师呢?”老罗推了下眼镜,像转笔一样把教鞭在手里转了一圈。
“晚饭吃什么?”回去路上陆宇问我。
“先不吃了,一上老罗的课就三天不能吃饭。”我感叹。
“别有心理压力,想想老罗说的,牺牲这几只兔子也是为了以后医治更多动物。”
“哪有什么压力?人都麻木了。”我随口说。
“口是心非的家伙,我可是看见你跑去喝酒壮胆了。”陆宇笑道。
“好吧,按我对自己的了解,如果不喝那几口酒估计课上我话都说不出来。”我如实承认。
“哈哈,看你这点儿出息!”陆宇大笑。
……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石弯和白湍都没回来,我放下书包走到阳台,看到石弯洗的那些五颜六色的衣服,就能想到她凌晨一个人躲在卫生间里洗衣服的样子。
她心情烦乱的时候常以此作为发泄方式,看似平静,实际歇斯底里。
想到她那样子,突然很心疼,这次发疯一定是因为我,因为我为老罗来家里的事对她说了那些过分的话。
很想抽自己。
把晾干的衣服取下来,分别叠好。
白湍的房间总是那么整洁,整洁的好像不是有人在住着,每次有什么事找他,我都只站在门口说话,我总怕自己把他的房间弄脏了。
而石弯的房间相比起来要正常的多,因为这里处处都有我的痕迹。
我看了一半的书,我做的不成形的琉璃,还有一些被我雕得面目全非的木头。
我托着石弯的叠好的衣服,打开她的衣柜,整齐的摆放好。
关柜门的时候看到柜子底下最后一层放着一个购物袋,里边有一摞男款条纹内裤的盒子,旁边另一个袋子里放着一条黑色的围巾。
这些东西让我脑海里自动浮现出老罗的形象,尽管他是个好人,可是只要他和石弯扯在一起,我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厌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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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用自张国荣歌曲《路过蜻蜓》。
[2]此段文字内容为引用,特此注明。
因涉及内容较专业,应是引用自教材之类。
小说是十多年前写的,现在重修的时候才想起来加标注,所以已经记不得具体出处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