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恶女

作者:阿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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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北


      两人温存了半月,在江南过了年。
      广陵王的风寒很严重,金依依临走的时候还是没见到他。
      “你确定不跟我回京城?”
      慕识春告诉了金依依乌莫离是广陵王府的门客,她没有太惊讶,因为乌莫离的才识和姿态本就不像伶官有的样子。
      “王爷病未好,还有一些事务要处理。”
      金依依骑上马,点点头,“就送到这里吧。”
      “可以吗?还是再走一段吧。”乌莫离牵着金依依的马绳,有点不舍。
      “回去吧,顺便给慕识春那小子请个大夫,我看他脑子里可能真的有病了。”金依依俯下身亲了亲他的额头,手指晃了晃颈前的小元宝。
      “早些回京城,可别忘了跟我成亲。”

      意外还是发生了,金依依策马躲过飞来的箭矢,总觉得熟悉,像极了千秋宴行刺。随后颈后一疼,昏迷前看到了塞北人的打扮。

      盛夏来的猝不及防,距离金二小姐失踪已经过去半年多了,依然不知道人在何处。元熙帝派遣了一批又一批卫兵在大周境内搜寻,刚失踪那几日江南被乌莫离搜了个遍,始终不见踪影。
      知道此事的人不多都尽力瞒着快要临盆的皇后,对外只说金二小姐在江南修养。
      所有人都忘记了远在北方的塞北。
      “喂,我要喝水。”金依依不复刚出江南精致的模样,穿着塞北人的麻布,发丝散乱,珠钗都被他们拿去换了钱,手上脚上都被拷上了铁链。
      她已经不停歇地赤着脚走了不知道多少日夜,白嫩的脚底磨得通红,身上灰扑扑的。那些塞北人根本听不懂汉语,就是一群人贩子。一路走来拐了不少跟她一样原本是千金小姐的姑娘。
      有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大汉听到声音,手里拿着酒壶逛逛悠悠过来,他当然听不懂汉语,眼睛一直盯着金依依颈间的金元宝看,突然伸手要抢过来。
      “放手!松开!给我滚开!”金依依手脚并用护着她藏着的坠子,“不要碰它!滚开!”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巴掌挥在了刀疤男的脸上。
      那人像是气极了,意识到自己被打了,一巴掌甩在金依依的脸上,很快白嫩的皮肤肿了起来,清晰地印着粗糙的指印。金依依忍不住的疼,痛得眼泪一下子流出来了。
      刀疤男没停止动作,他丢了酒壶,解开自己的裤子,撕扯着金依依身上的麻布。金依依咬着牙紧紧抓着身上本就没多少布料的衣服,身上人还在脱着她的衣服。
      金依依来不及去想,直接用尽了全力往身下踹了一脚,只听得那人一声惨痛,自己背上挨了一拳,喉间一股血腥味。
      旁边的塞北人听到了动静,把刀疤男拉走了,为首的人贩子好像还在斥责他。金依依捂好勉强能遮住身体的麻布,被石子摩擦出血迹的手心里紧紧握着那颗元宝样式的坠子。
      脸上,背上都火辣辣的疼,眼泪根本不受控制地流出来,心尖疼得厉害,她委屈地说不出话。
      而后的几天,金依依因为惹怒了刀疤男,连续三天都没喝到水,饭只有一些米粒混着浑浊的汤。金依依逼着自己喝下去,原先明艳的脸已经瘦的快要脱相了。
      又不知道走了多少日,已经到了草原上,金依依才知道自己原来要被卖到塞北去,卖给塞北部落里面的贵族。
      她身上都是淤青,头发已经全都散落下来,都是灰尘的脸上看不清神态,只有那双眉眼在诉说着她原先是个美人。
      她被带到一个大帐篷里,从未跪过他人的贵女此刻被按跪在地上,身旁还有好几个和她一样的女子,不停地在哭泣。
      座上人应当是塞北贵族里算有钱的,胸前坠着一串又一串珠子和狼牙,深黑色的靴子踩在狼皮椅上,怀里抱着不着寸落的塞北歌姬。
      “新来的奴才?这次怎么都是汉人。”
      “王,这些都是大周的贵女!和塞北女子的味道不一样,一个个都是细皮嫩肉的。”
      金依依低头听着人贩子首领和那个贵族扒拉扒拉不知道在说什么,接着自己的下巴就被人大力抬起。
      “她怎么回事,听不懂塞北语?”乌达勒掰着金依依的下颚,用不熟练的汉语问,“你,站起来。”并让人贩子带着其余的女子出了帐篷,一下子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金依依目光凶狠地瞪着面前的人,她攥着从来的路上捡起来磨尖的石子,要是他敢强迫她,就算是死,也要与人同归于尽。
      “站起来。不要说第三遍。”
      金依依撑着地,被划破的脚小心的踩在地上,仰头看着这个塞北人。
      “你的,坠子哪里来的。”
      乌达勒刚要揪出那条坠子,就被金依依满是血污土渍的手抓在手心,那是她全身最干净的东西,现在也染上了尘埃。
      “关你屁事,放了我。”金依依咬着牙道。
      “凭什么?进了塞北的女人没有出去的道理,你现在只是个最卑贱的奴才,有什么资格和王说话。”
      乌达勒没有多少耐心,“你最好快点告诉我,这条坠子是从哪里偷来的。”
      “放你大爷的狗屁!你再说一遍,什么偷来的,你敢说这是偷的!我金依依这辈子用得着偷?它到底哪里来的关你什么事,赶紧放了我,不然大周定不会放过你们。”
      金依依连日里的情绪控制不住,她数不清日子,只知道从冬天走到夏天,再从夏天走到冬天,骨子里贵女的矜持已然被折磨得快要崩溃。她很想见乌莫离,偏生这个塞北人还污蔑她唯一的寄托是偷来的。
      乌达勒没想到这个女人的脾气这么差劲,掐着她的手把她拖出帐篷,也不管她能不能跟上,一个劲往远处的一座宫殿走,一路上无数人向乌达勒行礼,又小心翼翼地抬头看被拖着走的大周女人。
      “碰。”
      乌达勒把人甩在地上,抓着她的头发让她抬起头,膝盖一阵剧烈疼痛的金依依被迫仰起头,看着一副画像,是一个穿着塞北贵族服饰的女人,戴着花冠手里拿着一簇格桑花。
      这副画像上的女人长得很漂亮,额前坠着玛瑙,上面的花纹莫名地熟悉,跟她颈前的仿佛出自同一块。
      “阿布格额吉。”
      金依依也愣了愣,但她从未怀疑过这块坠子,乌莫离和塞北怎么会有关系,但那颗来路不明的玛瑙又确实骗不了人。
      “光靠这么颗玛瑙就说我是偷的,大周比你们塞北东西多了去了。”
      乌达勒蹲下捏着她的两颊,语气凶狠,“你最好老实点说坠子哪里来的,不然杀了你。”
      金依依拳头硬了,但没办法,对方身份挺高自己说不定真要死在这,她不要,她还要回大周和乌莫离成亲。
      金依依不再挣扎卸了力气,跪在地上叹了口气,“我真的不是偷的,这是我相公出门给我带回来的。”
      “你相公?”乌达勒显然是不信这个奸诈的女人,“他从哪里带回来的。”
      “哦,江南你知道吧,就那个地方,别人送他的,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不可能是你阿布什么头上的那块玛瑙。”
      “不值钱的,只不过是我相公送的,我喜欢就戴着。”金依依怕他不相信还解释了一句。
      “江……南。”
      金依依点点头。乌达勒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令人憎恨的事情,手下不知不觉下了力气,痛得金依依感觉自己下颚快碎了。
      “给我放开你的手,野蛮的塞北人!放开!我要死了!”金依依喊道。
      乌达勒松开了她,却没有打算放她走,撂下一句话,“我会找人去江南把你的相公抓来,金……依依,要是你在说谎,你和你的相公都会死在塞北。”

      你以为你是谁啊,妈的。敢关本小姐,等我逃出去,一定把你剁碎了油炸!
      金依依被关在一个还算干净的帐篷里,底下铺着的草席是她不知道多久来睡得最好的地方。还没有乌莫离给她铺得舒服……
      静静的帐篷里传来压抑的哭泣声,金依依捂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疼得要死了一样,她怕她撑不住了,她更怕这么长时间,早已忘了她。
      “乌莫离你怎么找不到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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