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她追夫火葬场了(双重生)

作者:两块煎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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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继母


      隔日。
      直到却涟漪踏入将军府的门,都没再见到沈酩殷。

      回头遥遥一望,蜀京最高的那座孤鹜楼映入眼帘,它形单影只地立在那里,不需要任何修饰,便是它物怎么模仿都触摸不到的天上雁。

      而孤鹜楼的身后,便是熹微散尽的晨日。

      收回目光,却涟漪苦笑一声,不再多想,匆匆把那股大麦茶味的不甘心压在最深处。

      现在站在这里的,依然是那个蕙安郡主。

      —

      搬家是个麻烦事,尤其碰上却涟漪这种衣服首饰比家具多出几十倍的贵主。

      七八个将军府的小厮忙活一上午,才总算把不计其数的箱子盒子堆到了飞鸟阁的正院中,指望着那些偷懒一绝的丫鬟女使们收拾。

      却涟漪使了个眼色,花青立马掏出来一把碎银,分发给这些疲惫不堪的小厮们:“有劳各位哥哥们了,这是郡主赏的吃酒钱。”

      得了甜头,几个小厮立马换了面色,喜笑颜开着说漂亮话,一会儿夸郡主人美心善,一会儿又赞她是仙女下凡。

      对此番不上心却很中听的话,却涟漪一笑置之。

      竹烟波月,灯火煌煌。

      十几个着装统一的小丫鬟正马不停蹄地整理衣物,她们的脸上夹枪带棒,但又无计可施,最多只能跟旁边的人闲聊,最后用一句“迟早告她苛待下人”收尾。

      纤软的身段站在一排竹子林后面,捏着一把小剪刀,帮它们一一修剪。

      花青刚从袂云汗雨的人堆儿里走过来,应是听到了难听的话,小脸上呈着愠怒:“那些小丫鬟居然敢这么编排您!”

      “管她们作甚,”停下手里的动作,却涟漪冷冷朝那边一瞥,最后笑出声:“不过是一群吃口肉都得掂量掂量会不会被人抢走的粗使丫头,也值得我生气?”

      花青哑然:“郡主说的是。”

      接着,花青又把飞鸟阁如今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从院里有多少个是那边派来的眼线,到哪个最喜欢说闲话不堪重用。

      述到最后,花青不偏不倚地看到自家主子恹恹的神情,好像下一瞬就要打哈欠了。

      她连忙把人扶进屋,献宝似的翻出一个靠垫。

      把小垫子在双扶木椅上安置妥帖,花青又问:“郡主您……不打算把管家的权拿回来吗?”

      却涟漪往腰/后的软垫上一靠,眉眼舒展:“管家多累啊,今天操心月钱是不是发错了,明天操心谁家的宴席是不是没给帖子,既然我的好继母想要那就攥着呗,我没兴趣。”

      她将“好继母”三个字重重咬了一遍,讽刺的意味十足。

      也是,毕竟她素来擅长打肿脸充胖子,就喜欢在外人面前彰显自己有个“会管家”的好名声,而且从被抬为正室起,也开始学丈夫那套,喜欢跟却涟漪玩什么“母女情深”的恶心把戏。

      不过——她不去抢管家的印子,不代表她要放弃本来就属于她的那份。

      就算不提这个有封号无封地的郡主身份,她也是将军府原配正妻的独女,更是将军府的嫡女,那对母女欠她的还多着呢。

      小炉子烧得正旺,带了火星的黑炭噼里啪啦得放着烫人的光。

      掌心里的汤婆子沉甸甸的,还被套了一层暖黄色的布包裹着,像个发育极好的橙子。

      门口突兀地响起一道震天响的脚步声,都不需要开门看,却涟漪知道这是示威的人来了。

      果然,雕花木门被不客气地推开,露出来的那张脸正是她继母的贴身女使春枝:“见过大小姐,大小姐万安。”

      却涟漪扬眉,有点想笑。
      还以为跟在那位继母身边的人得多有手段,原来这么沉不住气。

      懒洋洋的腿从另一只的膝盖上放下来,她慢条斯理地说开口:“跪下。”

      春枝一愣,错愕铺了整张脸。

      见她不动弹,花青不客气地走过去,二话不说就是一个巴掌,把人扇得面颊火辣:“没听到郡主的吩咐吗,还不跪下!”

      捂着发麻的脸,春枝吼了出来:“你居然敢打我!”

      “打你又如何?”这次说话的不是花青,而是从身/下木椅站起来的却涟漪。

      十指拢在一起,抱着那只汤婆子,她步步走近,裙裾不晃珠钗未摇,尽显高门贵女的不俗气质。

      言语间威压渐放,眸光更是如蕴了上百只冷光短匕。

      “本郡主的封号是陛下亲赐,就算是我那位做将军的父亲站在这里也得行礼,至于你一个端茶倒水时不时给主子揉腿的小丫鬟,却连声郡主都不喊,果然是被惯坏了的坏奴婢。”

      说罢,她腾出一只手,去捏春枝的下颌。

      笑意不达眼底,是软刀子般的磨人:“别说打你,就算本郡主现在把你杀了丢出去,你看又有谁敢说一个不字?”

      指腹随着话语的结束而发力,疼得春枝吱哇乱叫,恨不得跪地求饶。

      扫了眼指尖,她凉嗖嗖地落字:“还不带路?”

      狼狈地从跪坐的地上爬起来,都顾不上拂裙子上的灰尘,她踉跄地走在前面。盯着她歪歪扭扭的走路姿势,却涟漪哂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废了她一条腿呢。

      屋外风像细鞭一样蹭在脸上,迈过袖口与领口,把寒气送进脏腑筋骨。

      虽然只离开了半年多,但将军府的一草一木已经不是小郡主熟悉的模样了,以前那些由母亲指名道姓购置的名贵名花被悉数拔干净,换上了她不屑一顾的品种。

      抬手拢了下鬓边瞎蹦跶的碎发,将它们归置到耳朵后面。

      却涟漪本来以为时隔良久再见到那家人她心里头会很不痛快,但当推开门瞅清那张脸时,却又觉得刺激。

      对了,她当年是怎么装可怜逼着母亲抬她做贵妾来着?

      “见过父亲。”小姑娘福神,盈盈一拜,面上眸中尽是软如水的柔雅。

      受礼的却靖康安坐在长餐桌前,手边是湖水蓝的卷云斜浪桌布,儒雅至极的清透花色,与他通体浑身的粗犷气质格外不搭。

      尽管身上穿得也早不是戎装铠甲,但占据了下颚的青胡茬还是难以让人忽视他的凶悍五官。

      而那位继母秋氏,就坐在他右手边。
      没有见到那位同父异母的小妹倒是令她着实意外。

      “漪儿来啦,快坐下,今天特地让厨房添了你爱吃的酥肉。”秋氏指了下对面的座位,兴冲冲地招手。

      却涟漪好奇她待会儿的迷魂阵,倒也懒得戳破她漏态百出的演技。

      真是的,都三十的人了,还喜欢装纯良小妹妹,也不嫌幼稚。

      规规矩矩坐下来,妥帖得找不出半分错处。

      却靖康揉了揉疲惫的眉心,似乎也没想到她竟然变得这么乖巧,不由得欣慰。

      简单说了两句,三个人纷纷动筷。

      但可惜好景不长,饭还没吃几口,就有人耐不住要开始作妖了。

      “说起来,漪儿也快到议亲的年纪了吧,可以先物色看看。”

      秋氏放下筷子,依偎在身侧的宽厚臂膀前,笑容可掬,倒真有两分操心子女终身大事的意思了。

      却涟漪手上夹菜的动作没停,毫不顾忌地嘲弄一笑:“夫人说笑呢吧,我可还没及笄呢,议亲?远得很。”

      “你自己算算距生辰还有多久,现在开始物色也不算晚。”这次说话的是着急维护心上人的却靖康。

      他也握着筷子,眼神甚凉。

      腕上不断施力,隐约能看见暴起的青筋,足以看出他很不满意却涟漪驳了秋氏的“好意”。

      他的不乐意没有引出却涟漪的服软,后者索性撂了筷子,再也装不下去:“怎么,您的小心肝说什么您都要跟着走,那有一天她让我去死您是不是也会给我递刀子让我抹脖子啊!”

      方才的岁月静好顿时水去云空,再也摸不着了。

      父女俩看对方的眼神直冒火星子,恨不得把对方拆骨入腹才算完。

      眼见气氛愈演愈烈,秋氏急忙道:“我就是随口一提,你们父女俩切勿伤了感情啊。”

      哭哭啼啼的绵羊音立马让却靖康软了心肠。

      又恨铁不成钢地瞪过来:“你看看你母亲,一心为了你还要被你数落!你就是这么为人女的?”

      彻底被他气笑,却涟漪的嗓子尖都在发颤:“母亲?您怕不是打仗打得糊涂了吧,我母亲早就死了,死在你这个冷眼旁观、心毒手脏的继室手上!”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母亲是意外坠湖溺毙,跟秋儿有什么关系!”高大的男人唰地站起来,不允许旁的人说心上人半点不是,死死凝着她的眉心,恨不得掀桌子。

      却涟漪半点不惧:“她在你这里是个鹌鹑,在别人面前只是个鸠占鹊巢的歹毒妇人。”

      秋氏的美眸中闪过一抹慌乱,连忙扯了扯夫君的袖子,抹了把眼角的泪,示弱道:“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都是我的不对。”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还不都是她亲娘把她惯坏了,居然养成了这么个忤逆不孝的东西,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掐死她,也好过现在受气。”

      “是啊,真可惜,您现在想掐也掐不死了。”

      懒得看这对壁人你侬我侬,她胃里翻江倒海,只觉得无比恶心。

      就在这时,背后的那扇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数不尽的冷风就这么灌进来,还能听到年轻男子的喘息声。

      不用回头,却涟漪都知道是大哥。

      却沉钩阴沉着一张脸,手指握成拳头,骨关节咔咔作响。

      方才屋内的话他听了三四成,心里的气愤不比妹妹少。

      他知道眼前的父亲宠爱继母,但没想到已经宠到了这等黑白不分的境界,当初谁都知道是秋氏眼睁睁看着母亲摔入湖中,可她不仅没有呼救喊人,居然就那么直直地站在岸边等着母亲因挣扎竭力而亡。

      事后不但信誓旦旦地说母亲是“意外落水”,还说什么自己当时吓破了胆子也昏了过去,这才没来得及喊人。

      关键他的这位父亲竟然相信了,不仅夜夜睡在她榻上哄着,甚至在母亲的丧事上只待了一炷香就走了,实在是可笑至极。

      他信步上前,手臂微抬,理所应当地把妹妹护在身后。

      风尘仆仆的霜气还沾在衣服上,却没有他眼底的锋芒更压人:“见过父亲。”

      如果说却涟漪给却靖康带来的是怒火,那他这个长子却沉钩一定是如山的压力。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跟他开了个莫大的玩笑,他的这两个孩子无论是模样还是性子都不像他,也不跟他亲,他们所有的趋向,都是他心口的那块逆鳞。

      见他僵住不说话,却沉钩也懒得浪费时间,行了个简单的礼,说道:“若无其他事情,我便先把小妹带回去了。”

      还抱着为人父的自觉,想着气势上不能被儿子压下去,却靖康问:“你这才刚回来又要去做什么?”

      却沉钩:“刚刚回来的路上见到了太子殿下,他让我转交皇后娘娘的好意,是给小妹的,父亲也要一起看吗?”

      “……不必了。”强作冷静,却靖康压了口阴火在喉腔处。

      “那儿子就告退了。”却沉钩不动声色地给妹妹递了个眼神,示意可以走了,可后者素来是个有气得当场撒出来的,怎么可能任由这顿没滋没味的饭欺负。

      仗着有兄长撑腰,却涟漪把最开始打的腹稿重新润色整理了一番,含了几分嬉笑味说出来。

      “瞧父亲与她关系这么亲密怎么不趁着年岁不大再生一个呢,不会是父亲您身体不怎么好了吧?这可是大事,您跟我私底下说我去宫里给您请太医,可不好拖着。”

      “混账东西,给我滚!”

      被猛地抄起来的无辜瓷碗飞得极快,眼见马上就要砸到自己脸上,却涟漪轻巧地捏住,示威般摔回去。

      朱唇嘴角勾着,活脱脱像个爱整恶劣玩笑的孩子:“父亲大人,我长大了。”

      说罢,她便拉着哥哥的手腕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快步出了院子,根本没工夫管顾屋内人的脸是如何黑如何长。

      却涟漪松开了哥哥的手,长舒一口气:“大哥来的真是时候,太痛快了。”

      听到她的感慨,却沉钩旁边苦笑。

      原本还想教训她作为一个女孩子可不能如那般口不择言,但又不知道如何说起。因为平心而论,他看到那对恩爱鸳鸯吃瘪的样子其实也很舒坦。

      如此想着,他便顺着接了下去,与妹妹是如出一辙的坏心眼:“他可能真得吃点什么药,我明天给他挑着买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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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毒继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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