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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隔壁一桌,林半溪和一个陌生精致的男人坐在一起,两人似乎聊的很愉快,逐枕风看过去的时候,林半溪刚好笑着跟男人说话。
随之两人视线相撞。
逐枕风愣了一下,声音也顿在半空,干宿雨等了半天的话悬在空中,久久未落,也随着逐枕风的视线望去。
“我去,这也太巧了。”上次酒会上和林半溪的种种,干宿雨至今难忘。
逐枕风冷静的面上不显愠色,干宿雨又强调了一遍,“你说这是不是缘分,专门让我来收拾这小兔崽子。”
干宿雨已经摩拳擦掌了,上次酒会的屈辱在停车场散去,又在寂寞空虚无聊中找回,今天碰上林半溪,怎么着也得找点儿乐子。
逐枕风的视线落在旁边精致男人的身上,干宿雨好奇地问道,“你说他俩什么关系,我要是上前打人,不会一对二吧?”
话音刚落,精致男人笑着拍了拍林半溪的肩膀,起身走了,还将手指放在耳边,比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林半溪笑着目送他离开。
回眸时瞥见逐枕风还看着他,急急收回视线,拎起邻座放着的包,直接走了。
干宿雨也就是嘴上功夫,直到林半溪都消失了,他也没有付诸行动,反而问逐枕风,“你看着他干什么?”
逐枕风原本的倾诉欲一下子没有了,林半溪似乎没有他这样的困扰,自己又何必强人所难,徒增烦恼。
有一瞬间,他的眼底闪过一丝落寞,那种原本不属于他的神色,真真切切地浮现上来,明明想保持距离的是他,胡思乱想的也是他。
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矛盾了?
逐枕风垂眸平复了一下心情,服务员上了餐食,干宿雨才回过神来,继续八卦,“说说,你惹谁生气了?”
逐枕风收回心神,淡淡一句,“没谁。”
随后岔开话题,“我跟汤扶苏彻底划清界限了,我说我结婚了,让他死心。”
干宿雨又啧啧两声,“好无情,怎么说你们也是十几年的朋友,交情比我俩还深,就因为人家喜欢你,就绝交了?”
逐枕风眸色冷淡,薄唇微抿,似乎不愿意多说,“没有绝交,如果他愿意退回原处,还能是以前的样子。”
说到这里,逐枕风蜷曲了身形,两手搭在桌面上,语气惋惜地说道,“不过依我对汤扶苏的了解,他只会越走越远,死不回头。”
干宿雨不置可否地叹了口气,“何必闹成那样呢,要我说你不如把汤扶苏收了,反正亲戚给你乱塞人,不如和自己的发小结婚,门当户对,知根知底的,也堵上了那些亲戚们的心思。”
逐枕风浅笑了一下,面色又恢复如常,“我说过,我已经结婚了。”
干宿雨这才瞪圆了眼睛,惊讶地拍了一把桌子,“我靠,你玩真的,我以为你锁着的那个结婚证是假的呢。”
随后又回到最初的问题上,“谁啊?这么神秘,跟我说说,我给你保密。”
逐枕风不打算回答他,反说道,“以后不要动不动让我收了这个收了那个,你上次还说让我凑合娶了林半溪。”
干宿雨想想也是,他好像是那样说过。
“不过让我在林半溪和汤扶苏之间选择,我还是选择林半溪。”干宿雨又有了新的话题,随意扒了口饭,忙不迭地说着。
逐枕风微抬眼眸,瞳色也亮了一瞬,“为什么?”
“结婚嘛,当然要找好看的,吵架了还能忍忍,虽然汤扶苏也不错,但林半溪更好看。”干宿雨兀自发表着自己的高谈阔论,嘴角扬起。
逐枕风小声应和了一句,“听你的。”
干宿雨没听清,大着嗓门喊道,“啊?你刚说什么?”
逐枕风回喊道,“我说——快点儿吃。”
干宿雨没劲儿地白了逐枕风一眼,随后又兴致勃勃地问道,“过几天十一,假期有没有安排,一起搭个伙?”
515宿舍里,一如既往地只有范斜和林半溪。
范斜正秀完操作,回头冲着注册账号的林半溪问道,“十一假期什么安排?”
林半溪抬头想了一下,随即摇摇头,“没安排,人山人海的,宅宿舍。”
范斜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我还是继续回家吧,上次中秋假期回家,还联系上了几个高中同学,这次再回去,努力争取找个女朋友。”
林半溪笑了一下,声音挺大,“这么急啊,不再单两年?”
范斜甩掉手中的鼠标,回头看向林半溪,“你嘲笑我呢,你都把自己嫁出去了,我脱个单不过分吧?”
林半溪笑着点头捣蒜,“不过分不过分,就是觉得你舍近求远,干嘛不在学校找,在家里找的那算异地恋了,很辛苦的。”
范斜皱着眉头不满地抱怨,“我不想啊,有你在我身边出没,总要找得到?再说了,你倒是半小时就能见着,有用吗,一连十来天,连个信息都没有。”
林半溪听到范斜挤兑自己,也没回嘴,半天说道,“我那只是工作,又不是真的,兼职工作嘛,没活儿的时间居多,不联系也是正常。”
他说话声音很小,听得出来很失落,范斜都不好意思再打击他,“我就想问问,明明上次回来还兴致勃勃,要去食堂观摩情侣相处,怎么突然就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半溪笑了一声,“能发生什么,两个原本就不认识的人,又能发生什么。”这句话说的像自言自语,随后加大音量,“倒是有件事儿想找你陪我。”
范斜先声一句,“假期我要回家。”
林半溪紧接着说道,“不在假期,九月三十号,陪我去公证处做一下最后公证。”
范斜为难地说道,“可是我定了三十号中午两点的高铁票。”
林半溪兴致缺缺地“哦”了一声。
范斜连游戏都不打了,回身骑在椅子上,手肘搭在椅背上认真问道,“真的要和家里彻底分开啊,你现在还是个学生,都要自己辛苦赚钱,毕业之后压力更大,你确定不需要家里扶持?”
林半溪淡淡笑道,“你也说了,我是个学生都要自己赚钱,毕业了就更指望不上了,我只是不想再扶持我那个没能力的爹了,总不能打工养活他创业吧?”
范斜想起林半溪塞进去的血汗钱,撅着嘴巴认同地点头。
“那你现在也不打工了,身上的钱够吧?”范斜一想起林半溪的生活,就替他操心。
“大概还有二十万,够用一阵子了,再说人家逐枕风给我按月发工资的,我也没亏,昨天还签了一个直播平台的合约,一周播二十个小时,也跟逐枕风的工资不冲突,一时半会儿饿不死的。”
范斜终于知道是自己瞎操心,林半溪十二岁就开始养活自己了,八年了,小日子过的滋润,再说以他那张脸,那智商,那能力,就算毕业了,也会越来越好。
是自己庸人自扰了。
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赶紧预备个老婆要紧。
林半溪也不指望范斜陪自己去公证处了,拿起手机给范斜转了四千块钱,“三十号一大早我就要去排队,你帮我把停车费交一下,最近来的管理员是个老爷爷,要出具纸质凭据。”
范斜收了款,递给林半溪一个放心的眼神,又开始打游戏了。
逐枕风近段时间闲了下来,前段时间谈的业务都逐渐走上正轨,老妈勾晚嚷嚷着让他回家一趟,还扬言再不回来,她估计连自己亲儿子长什么样儿都忘记了。
近来也因为林半溪的突然打扰,他的心情有些复杂起伏,索性回家过个假期,好好陪陪作天作地的勾女士,不然以勾女士的作风,直接要杀到公寓去。
逐枕风下午五点半从集团出发的,回老宅时正好路过林半溪的学校,虽然不可能去看他,也不自觉地在路上注意了一下,或许碰巧能看到林半溪。
这样想着,车速就慢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窗外,还没到学校的一处河桥栏杆上,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逐枕风对林半溪的身形不算很熟,但看着那个人就觉得是他,细细看去,那人坐在桥架护栏上,面向河边,垂着两条腿,一动不动地看向远处。
逐枕风总觉得这个背影很落寞,似乎心情落到谷底,一瞬间想不开就会跳下去一样,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赶紧寻了一处下高架的路口,绕到了河边。
城市的护栏此起彼伏,明明近在眼前,逐枕风却怎么也走不到林半溪身边,开着车来回绕着,都触不到人。
最后索性放弃了,他将车子停在路边,从人行道穿过,再绕行天桥,几经周折,终于走到了背影身后。
宽大的卫衣罩住身形,看不出胖瘦,两条长腿弯曲耷拉坐在栏杆边上,时不时还晃一晃,逐枕风的呼吸都停顿了几秒,这样的姿势,似乎一阵秋风,都能将他卷进河里。
他不敢上前,也不敢大声,都怕吓到林半溪,只是走在身后两米左右的位置,稍微弄出点儿动静,让他知道有人过来了,才停住脚步轻轻喊了声,“林半溪?”
林半溪闻声回过头来,探究的目光映着斜下的太阳,和煦打在脸上,却映出一份不该有的安宁,“老板?”
随着一声老板,逐枕风微抬起的手放了下来,林半溪突然有些局促,从栏杆上跳下来,拿上手边的透明塑料袋,走到逐枕风面前。
“老板怎么会,在这里?”林半溪的语调探究犹疑,眸眼中的喜色也掩藏不住。
逐枕风淡淡一句,“路过。”
随后看到林半溪脸上透红的巴掌印,右脸也跟着肿了,上前一步,在林半溪右脸上停留了一瞬,对方下意识地别过脸。
逐枕风随之看到了林半溪透明塑料袋中的协议公证,这个塑料袋他一点儿都不陌生,领证当天,林半溪从林家拿出来的。
原来,他已经彻底和林青江划清了界限。
比自己以为的果决,也顺利达成了他和自己结婚的最终目的。
那他脸上的巴掌印就一点儿都不意外了,每一段关系的告别,总有这样那样的不愉快。
逐枕风没问什么,微微弯起嘴角,让他的神色温和一些,“走吧,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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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溪:呜呜呜~~~被逐枕风捡回去了,再也不想离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