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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上
“主持人准备候场!”学生会的同学在后台忙活张罗着,冲着在后台化妆的两位主持喊。
“暮迟,你好了没?”符任群整理了下领口,扣好西服外套的扣子走到暮迟坐在的化妆台前。
暮迟坐在化妆镜前,微微提起裙摆起身,在镜子前又看了两秒。
她忽地笑了,化妆台的暖黄灯光打在她脸上,她的脸自认并没有很好看,但一双灵动的杏眼却也活泼清秀。灯光一打,她的眼上宛若一条星河。
暮迟本来打算要盘起头发来,显得干净利落些,却又想到了什么,最后扯掉那一根发圈放在化妆台的台面上。
他既然这么说……这样应该会更好看吧。
“好了。”暮迟摇了摇头,打消这个想法,最后整理了额前的碎发,向符任群走过去。
符任群点点头,他今天主持穿的是西服,衬显得一身英气。
暮迟走到他身边后,他弓起手臂,留给暮迟挽住的空间。
“不是还有一会吗?先到入场侧等着吧?一会要上台了再拉。”暮迟摆摆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符任群微笑着点点头:“是我没考虑到。”
认识仅仅这几天,暮迟觉得他是个挺温文尔雅的人,彩排的时候音乐出了问题,只是默默地和大家一起等,还安抚急躁的工作人员和老师。
江桥溜进后台,找到同为混入其中的何年。
俩人不太相同的是,何年有个工作证。何年还很自豪:“谁跟你说我混进来的?我是来帮忙的。”
两个人互相笑了几句,随后带着目标各找各事干。江桥在后台四处张望询问了半天,才得知主持人在入场侧候场。
江桥小跑过去,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就看到了暮迟和符任群,他拿着小巧的卡片机,在背后寻找一个合适的角度。
“咔嚓。”他摁下快门键,取景框里的暮迟和符任群正侧身逆着舞台光,光刺眼,两人正熟练稿子,轮廓被勾勒得特别清晰 。
动态被当事人不知情捕捉在取景框里的时候,相片往往最自然。江桥抬手看了看表,距离十点的开幕还有十五分钟。
虽说艺术节分为上下两场,但开幕时四位主持还是要一齐亮相。
四个主持此时正在两两成对分别在舞台两边的场侧等候,江桥从后看到对面女主持在和暮迟打招呼打手势,暮迟比了个OK。
江桥走上前,趁着暮迟全神贯注对稿时在她肩侧拍拍,突然发声:“忙着呢?”
暮迟被吓了一激灵:“你怎么来了?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搭档,高二理1的符任群学长。”
她说完,继续看稿,江桥嘴角勾起看着她。转头符任群和江桥四目相对,两人不约而同的打量了双方,江桥伸出手道了声好。
江桥的神色恢复如常,两个人握了握手,符任群微微俯身,在江桥耳边说:“早有耳闻,你们关系……很好?”
闻言,江桥松开了手,看了看符任群,又看了看暮迟,带着礼貌的笑。
“我才是早有耳闻,暮迟说学长很照顾他们三个,人很体贴。”他话锋一转,转移话题,“我名气那么大吗,学长都知道。”
符任群从话中听出几分宣示主权的意思,对于前面的话笑而不语,只回答后半部分:“是啊,论坛上毕竟有些有名了。”
暮迟回头,两个人嘀嘀咕咕说的什么她听不到。
她转身,提着裙摆背光走来:“你俩说什么呢?江桥,你还没说呢,你来干嘛的?”
江桥摆了摆单薄的卡片机,耸耸肩:“来给你拍照啊,我可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暮迟被逗笑了,手轻挡着嘴,额前的碎发不听话的又掉下来。
“请已经入场的同学老师们遵守会场秩序,本次艺术节将在五分钟后开始,请大家耐心等待。”一个好听的女声在会场内响起,暮迟和符任群张望了下,发现是对面初三的女主持白司静。
话音刚落,就听见会场内议论纷纷。江桥定神听了听,发现是在说这个女主持是谁啊声音这么好听。
江桥轻哼一声,不知怎么了。他的手覆上暮迟的肩,旋即放下,眼神移到侧方不再看她,敛起目光,小声说:“姐,我先去观众席了啊,他们给我占座了,我会尽全力把你拍得很好看的。”
温度从掌心传来一瞬,暮迟一怔,下意识后退一步移开目光,站定往后挽了挽头发,冲他一笑。
符任群一看,正好看到长发下暮迟有些泛粉的耳尖,结合她后退一步的动作,他又看向江桥。
江桥转身刚走,四个主持人已经都拿好了文件夹,接过了学生会的工作人员递来已经试音好的话筒,以确保万无一失。
学生会的工作人员在台两侧和对面同时倒数着,五,四,三,二,一!
“灯光音乐准备!”工作人员对着对讲机喊。
音乐缓缓响起,四位主持人相对而出,灯光随着他们的出场落在他们身上,最后落在舞台中央。
女生挽着男生的胳膊出场,惹得观众一阵惊呼。
站定后变成两位男主持和两位女主持中间隔着距离,一人一阵开场白之后,终于开始了校长及各位领导致辞的环节。
也许是因为不想耽误太多大家开心快乐的时间,校长在所有领导发言完之后就带领他们闭了嘴,发言能简则简,没有占用多长时间。
“好的,谢谢校领导们的发言。”暮迟带着笑容快步走上台,红色文件夹与她在灯下的皮肤形成更加鲜明的对比,她对词已经有些印象,念道,“青春谱写乐章,音符描画理想,育才的学子们往往多才多艺。这不,高三理1的一位同学专门谱写了一首歌,下面请欣赏由何月带来的原创歌曲《念》。”
暮迟上台前,在后台有位女生来回踱步,手里拿了把吉他的同时在打电话。
“姐,要上台了!你干嘛呢!”何年推了推女孩,何月一着急何年也习惯性的跟着着急,脖子上的工作证甩了甩。
“何年,你认识会弹钢琴的吗?我钢伴来不了了快快快!我拿谱子了!不难!”何月停下脚步,着急的甚至头上出了汗。
如果叫不来人,也多少算演出事故了。何年拿起手机,大脑飞速运转想身边有谁会弹琴,拨了个号码:“江溯,在现场吗?快来后台!”
江溯正在观众席和江桥拍照,手机振动。听何年的语气就能想到他焦头烂额的废物样子,跟江桥交代了几句之后跑去后台。
何年何月看到江溯见了救星,一人拽着一只手感激涕零的交代状况。江溯拿过谱子看了两眼,确定她一个有一阵的没弹钢琴的人能替之后应下了。
江溯今天穿的也还可以,上台演奏能让人觉得不那么随意。时间卡的刚好,她脱下外套扔给何年,跟着何月上了台。
暮迟下台正好与江溯擦肩,有些震惊。
一架立式钢琴已经被工作人员推上了台,江溯坐到琴凳上,何月坐在椅子上抱起琴,话筒一个对着自己一个对着吉他的共鸣箱。
“哎那不是江溯吗?江溯!”何月听见台下有人喊。
“何月!你最棒!”接着她又听到一句。
两人对个眼神,江溯缓缓按下琴键。
前奏开始的时候,何月也按下第一个和弦,加上她轻哼的旋律。
前奏结束的征兆是一个高音,随着高音的结束,主歌从何月嘴里吐出:“走过一遍遍漫长街巷。”
第一个和弦重复,情绪也融入歌词:“月光被人传唱。”
“窗下花火和破碎欲望,车铃声被烈日延长。”
间奏也是她的轻哼,整首歌节奏轻缓,静人心神,想让人闭了眼去听去放松。
江桥举起卡片机,对着舞台拍了几张。
观众席中有个男生,举着手机好似若无其事的盯着屏幕里的人。
他胳膊放在扶手上撑着脸,就那么怔怔的听着,听着何月唱出来的每一句词。旁边同班同学喊他,置若罔闻。
他透过正在录像的手机屏看着舞台上被聚光灯照射着的人,黄白的灯光直直打在身上,她甚至连发丝都在发光。
何月在灯下唱完最后一句词那一刻,她抬起头望向观众席,那里有一个重要的同学答应了来看。
可观众席人太多了,她找不到在人海中的那个人,只能感到有人在看向这里。
神色黯淡一瞬恢复如常,她拿起吉他,与江溯回到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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