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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bifan.^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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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内。
“夏树同学,这是给你的信笺。”
裴建谦和的笑着。
胖胖的手从办公桌前伸出,握着一个精致典雅的信封。
“上面有加盖的公章,应该很重要,”裴建的语气里不乏巴结的意味,“所以我就自作主张的给你拿过来了。”
“谢谢裴老师。”夏树礼貌的笑,从他的手中接过信笺……
熟练的将其打开。
轻轻的声音和淡淡的纸香味飘荡室内。
下一秒,工工整整的字迹映入她栗色的眼瞳——
————
——
夏小姐,
由于您的转学手续签办时过于匆忙,以前每学年从同一个私人账户定期为您缴纳学费业务,至今未办理停交手续。请您带上相关证件,将多余费用取回,并及时办停。
恒源学园。
教务处。
——
————
夏树抬眸,栗色的眸子此时竟变得闪烁不止。
她僵直身子。
喉咙瞬间绷得紧紧。
——
——————
梵尔大楼10层。
晟泽唏的专属餐厅。
金色噔亮的门把被白色手套的侍者拉开。
琉璃大门敞开的一刹那,一种淡淡的彼梵花香便萦绕鼻息。随处可见的水晶灯慵懒照耀,钢琴曲舒缓而优雅的回荡于这里。
走到长长的餐桌旁,两边的侍者上前接过了她怀中的课本,并拉开座椅。这样的日子,她似乎已经轻车熟路。
做到柔软的欧式高椅上,她望着面前金色的烛台,眼神有些游移。微微摇摆的烛火和餐桌金色的边框辉映于她的眼中,明亮如日光。
“台塑牛排,五成熟,”侍者轻声禀报,“请慢慢享用。”
返回神来,夏树回礼。
忽视掉面前溢出滋滋香气的午餐,她反而将目光转移到了对面的晟泽唏身上。烛光映在他的尖削的脸上,梦幻绝伦。
“不是说今天有公务要处理,”夏树片刻的迷惘,轻声询问,“怎么还有时间来这里吃午餐?”
晟泽唏依然安静的进餐,倨傲的俊容未变,“已经交给Anson处理了,”他轻声的说,即使没有过多的动作,却依然优雅的不可颠覆。
顿了一下,他抬眸看向夏树,眼光深邃如夜空,“你很少询问政事。”
夏树目光一滞,随后笑道,“偶尔关心一下也是应当的啊……你应该不会喜欢一个只知道缠着你撒娇玩乐的女朋友吧。”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晟泽唏怔了一下。
每一次,她的话,她的动作,她的行为甚至思想,都仿佛能够跳脱他原本的一切构思。他也似乎从未捕捉到过她的思想……更是他唯一料不准下一秒钟会做什么说什么的女人。
明明还是一个高中的学员,却根本不像是一名学员,亦不像是曾经的夏树。
而她所给他的意料之外,似乎也越来越多了。
餐厅内有一种凉凉的温度。
金黄色的牛排滋滋的冒着热气。
“为什么要安排这么多人在我身边,你明明知道我不需要的。”夏树的声音淡淡的,仿佛莫不关己,却有种浅浅的暗淡。
“以防再出现一个‘江英’……”晟泽唏没有料到她突如其来的话,声音瞬间变得沉冷。然而,低头用餐的动作依旧。
“你都知道……?”
夏树有点小小惊讶。随后一想,对啊,他可是晟少爷。
晟泽唏不语。
“我自己能应付的来,我不想——”
“不行。”
他只是迅速的打断。
“我又不是一个孩子。”夏树紧了紧手指,深深的呼吸,修身的水蓝色制服一摆一摆,净澈如波浪。
晟泽唏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放下刀叉,他安静的坐在那里,如同一个雕塑一般。
“以前的夏树,从不会这么任性。”
他淡淡的说。
“我不是以前的夏树——”
冷冷的回应,夏树突然怒意顿生。
“那就努力让我喜欢上现在的你。”
他说的很轻,薄薄的双唇似是带笑。
夏树的思绪飞快的转动着。
下一秒,她的身子僵了僵,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既然现在还不喜欢,”她轻声开口,掩饰着刚刚还失态的话语。她放下餐具,刻意避开晟泽唏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那我离开好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小到只有自己才能听到。夏树站起身来,拿过侍者手上的课本,准备回到教室去。
这样,她就能够顺理成章的暂时脱离晟泽唏的监控。
这样,她才会有唯一的机会离开这里。
这样,才可以利用起午休时间。
转身离开之中,一只凉凉的手臂已经拉住了想要离开的她。
夏树怔住。
“午休还有两个小时,”身后,晟泽唏欣长的身影伫立在她咫尺的地方,黑色的眼眸无法琢磨,却是定定的落在她的脸上,“你就在这里休息。”
夏树怔住,栗色的眼眸晃动不止。看着晟泽唏深冷的面容,她的心像镂空了一般。
晟泽唏像是将她看透了。
这时,侍者推门而入,深深的鞠躬。
“泽唏少爷,白氏小姐的告别宴会将在校内举行,沐苫小姐特地发来邀请——”
“坐回去,现在还不可以离开。”看着欲走的夏树,晟泽唏淡淡的说。
“嗯——”被打断的侍者重新开口,“希望您可以参加。”
“高川的白氏?”目光终于从夏树的身上移开。晟泽唏转身看向侍者,下颌沉冷的上扬。
“是,少爷。”
晟泽唏欣长的身子转回,声音淡漠如常,“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少爷——可是白氏——”侍者知道,这不过是少爷推辞的委婉说法。
“下去吧。”
淡淡的声音出口,清冷的味道将侍者的解说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
梵尔大楼。
9层,西餐厅。
经过精心布置的宴会厅,富丽堂皇,灯光璀璨。
几乎所有极富地位的梵尔学员们都在这个阳光烂漫的午后,盛装出席。
目光聚焦的中心点,一个高挑冷艳的身影踱步其中。如同美玉般曼妙的面容却从始至终都不苟言笑,而大家似乎都悉以为常,依然一个个的弯腰献笑,极尽讨好。
白沐苫修长的手臂轻托高脚杯,眉头微蹙,似是在想些什么。
一个侍者从后方小跑过来,凑到她的耳边,手轻轻扬起遮住,沉沉的说了些什么。
侍者退下,白沐苫依然冷艳动人,冷然的面容没有丝毫改变。
而褐色的瞳仁,却在不经意间暗淡。
奢华的宴会厅仿佛失去了色彩。
——他明明就是近在咫尺,却怎样也靠近不了,触摸不到……
——
第一次来到晟泽唏的私人房间,并没有夏树想象中的奢华富丽,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纯净的洁白。因为晟少爷在校期间,一直保留着午休的习惯,所以校方为其专门提供了这样的布置。而晟府内的晟泽唏的住所,夏树却从未踏足过那里。
一室的空气,都是他身上的味道——一种淡淡的彼梵花香,高贵而醇浓。
“你以后就在这里休息,”晟泽唏说着,冰凉的手臂将夏树拉至纯白色的床边,“Anson会负责叫醒你。”
“可我没有午睡的习惯。”夏树蹙眉,净澈的目光有些哀怨,明晃晃的发丝凌乱的舞动着。
“那是曾经。”他的话不容回绝,看着夏树躺在柔软的床上,他将她的被角盖好,漆黑的眸子深沉如夜,“我下午还有事要处理,好好休息。”
晟泽唏只是轻轻的说着,却极少微笑。
在看到夏树乖乖闭上双眼,睫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样子,他才终于站起来,转身欲走。
一个力道来自于衣服的一角。
被牵住的晟泽唏停下脚步。
夏树的双眼重新打开,正定定的望着他。
“我有一个想了很久的事情。”
“什么事情。”他回眸,没有表情的看向她。
“即使……你曾经可能也这样对待过其他的女人——”她悄悄的观察着他脸上的变化,“但我知道,那都是过去式了。”
“你从哪里听来的?”晟泽唏目光渐渐变淡,突然饶有兴致的俯视着她。
“无风不起浪,你可别告诉我我听到的都是假的。”
“……”晟泽唏有些无奈的一笑。
“因为我喜欢你。”她的声音淡淡的,却说的坚定,净澈的眸子望着晟泽唏尖削的下颌,有种动人的心悸。
他一怔,迟疑了将要踱步而出的脚步,却是背对着夏树,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空气中,涌动着一种甜甜的香味。
胸前的水晶坠饰隐隐放光。
“午安。”晟泽唏没有转身,轻声说完,便推门离开。
夏树淡淡的笑了,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竟有种释然的欣喜。
明橙色的短发散满天鹅绒枕,栗色的双眸仿佛蒙了一层水露。白色的床铺,很柔软,也饱含着他的味道。
但是,她不可以休息。她还有事情要做。
——————
慢慢的推开休息室的门。
晟泽唏已经离开梵尔,夏树在心中确定,迈开细小的步子像外面走去。她的前行的很小心,努力避开任何一个侍者。
在快到门口的地方,踱步片刻,她还是唤来了一个下人。
下人恭敬的伫立。
夏树垂眸,嗓音很轻,“如果Anson到了,就告诉他,我有事——”
“有什么事情,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
极具妖娆的声音响彻身后的空间。
夏树一怔,反射性的回头。
前方不远的地方,一个男子的身影笔直的伫立。
那是一个妖媚动人的男子,有着白皙轻透的肌肤,高挑纤细的身形穿着西装,薄薄的双唇轻佻的上扬,眉眼尖带有一丝蛊惑的浅笑。
夏树从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男子。
Anson不知何时竟已来到了这里。
一个轻佻的笑容勾画唇边,他踱步向前,慢慢的开口,“夏小姐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效劳吗?”
他是晟泽唏最亲近的部下,目前最大的使命就是关注夏树的行踪。
夏树心底一滞。她虽然知道这些,可并没有跟Anson过多接触过。
“没什么,只是泽唏说你会在上课前负责叫醒我,”夏树自然的微笑,眸子净澈透亮,“所以——”
“所以你想让下人告诉我,你临时有事,必须要现在离开?”他笑着,妩媚如三月的春风,却直直的点出了她的心中所想。
“是。”她无法否认。
“夏小姐要离开,当然可以,不过一定要有晟府的下人陪同才行。”
“只是一些小事,不需要劳烦大家。”
“怎么会是劳烦,”他说着,绵软的声音里有种玩世不恭的意味,“这是晟少爷的命令啊。”
夏树结舌,橙色的短发在暗色的灯光下隐隐发亮。
Anson笑的更加妖娆。
他毕竟是晟泽唏身边的人,不是一个什么都看不出的笨蛋,“不知道夏小姐是真的临时有事,还是要借口离开这里……”
Anson的话说的直白,直白的让夏树怔住。
紧了紧手指,夏树抬眸,露出一抹淡笑,“你不是很不喜欢我吗?跟在我的身后照看我,保护我,都只是因为晟泽唏的命令而已。既然这么不喜欢我,为什么不干脆放我出去?”包括在晟府,当所有的下人都恭敬谄媚的唤她为“夏树小姐”时,作为泽唏最亲近下属的他,只不过是淡淡的称她为“夏小姐”,一双永远妩媚动人的眸子温润的看向每一个人,却唯独面对她的时候,如同幽深暗冷唱的黑洞。
对面的男子没有回答,像是默认。
他的确不喜欢她,不是因为她一味的目中无人,也不是因为她的直截了当。而真正埋藏的心底的原因,他不会对任何人说出来。
但他同样没有想到,她竟然能看出他的踟躇。
瞳仁一紧,Anson高高挑起的双眼,泛着点点暗芒。
“你怎么能肯定,我一定会放你走。”
他的声音轻佻魅惑。
“如果你不会放我出去,大可以立刻采取手段,又怎么会在这里和我浪费这么久的时间。”夏树屏息,脸上淡然的没有表情,“你虽然不喜欢我,却总是作出和晟泽唏相反的决定对待我,我想你是真的不希望我和他在一起吧。”也许就是因为他从心底里觉得她不是一个可信的女人,所以才会冒险违背晟泽唏的命令,不用百分之百的敬意来对待她。
“你的确不同于常人。”Anson嘲讽般的轻笑。她毕竟是一个还在进修学业的孩子。晟府少夫人的位置,她占不稳,也坐不牢。就算少爷再喜欢,又能怎样。
“既然彼此早已心照不宣,那我就先走了,”夏树轻轻的整理制服,带上课本, “你不派人来跟着,我很感谢你。既是我自己的意愿,泽唏的司机那里,就会自己想办法,以免他问起,牵连到你……”
Anson淡笑不语,轻佻的眸子却有道暗芒闪过。
夏树最后看了他一眼,迅速的转身,离开了充斥着男士古龙香水味的室内。
和Anson的最后妥协,不过是为了方便自己的离开。至于他怎么料定她此次的离开会推进他的计划,她不知道,也无暇顾及。
——————
海风轻摇,金灿灿的阳光下,拥有一头明橙色短发的女生脚步匆忙的离开了梵尔学园的大门。水蓝色的制服穿在她的身上,轻飘曼舞,让大多数的行人屏息站立,纷纷侧目观望。
栗色的眼瞳净澈无波,夏树伸出手臂,拦下一辆的士。
“嘭!”
关上车门,她骚弄了一下发丝,眉间蹙起,“恒源学院。”
司机恍然点头。
明黄色的的士在下一秒,飞驰消失在了梵尔大道的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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