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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决绝
出得上官堡来,聂无错只是一路飞奔,丝毫不理那青袍男子的呼唤。那男子也只得一路追去,只是追着追着,却已不见了她的踪影。她的轻功是他所教,可是青出于蓝,如今他倒追不上她了。但她的脚明明还有伤……他似忽然明白了什么,便再不追赶,只是对着山间的清风叫道:“玄儿!玄儿!”
绿影一闪,一个少女飞身落在他身旁,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那眼睛里的神色却不可捉摸,又冷漠,又似隐藏着些许暖意。
数月不见,她倒似长大了许多——看着她面色有些微微苍白,他心疼地道:“你可是去了苗疆?”
“不错。”聂无错道。
“你何苦如此?我说过等事情一了,我便带你去找别的法子……”
“事情一了?你是说等她死了之后么!”聂无错轻笑了一声,“如今事情是真的了了,可惜我等不及要靠自己的力量走以后的路了!”
“你如此恨我?”
“我才不恨你!”聂无错转身走了几步,“恨你还要记得你,而我只想赶快离开你,赶快忘记你的存在。”
“玄儿!”那男子似是不相信她说的话。
“千蚕蛊噬身,那滋味倒真是让人难忘……”聂无错又是冷冷一笑,“可怎么也比不过我发现你骗了我六年,怎么都比不过我亲眼见她在我面前被人废了武功,怎么都没办法比过我感受她的身体在我怀里渐渐冷却时的痛楚!”
“我只是不想让你背负太多……”那男子的声音渐渐变小。
“忘了你,”聂无错似没听见他说了什么,继续说道,“我就只会记得,我娘亲是死在罗玄手上的,你不曾有过阻止她自尽的机会,我也从未有过一个我甘愿倾心信任的人,我不曾犯过那些愚蠢的错误,我也不曾错信了你!”
“玄儿!你听我解释!”那男子见她越说笑得越欢畅,笑容却越来越冰冷,知道她实在是伤心至极,心下又是难过又是怜惜。
“无论你还有什么说辞,我都不会再信你了。义父,”她苦笑道,“我从未想过信你的后果会是这样……”
“玄儿,只要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
“不必了!”聂无错脸上痛苦、哀伤、无奈的神情忽然都消失不见,转而换上了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在下还有要事,先行一步了!”那男子要拦住她,只见她身形飘忽,片刻间便到了数丈之外,“还烦请阁下牢记,萧玄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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