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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葫芦又起瓢
乔梁睡在了许耀阳下铺。关灯后徐宁爬上挨着许耀阳的上铺后,他的视野内皆是空荡荡床铺。
乔梁他们寝室都属于欢脱型的,每关灯后还要集体卧谈一会儿。现在的安静让乔梁憋得慌。他想说话又不知道说啥。
他跟屋里这俩人根本没话题。
一个是经常遭到班级同学们私底下嘲笑的娘炮,一个是转来没多久的他的情敌。与这俩人同处一室,让乔梁忍不住直拍脑门,简直都他妈绝了。
他黑暗中轻轻叹了口气后翻过身面对着墙酝酿睡意。
不知是换地方睡不习惯还是屋里太闷还是耳边那只挥之不去的蚊子。他好久好久都没睡着。
没一会儿床铺晃动,乔梁感觉得到是许耀阳从上铺下来。他忙装作睡着了的样子。
都说好奇杀死猫,可乔梁不是猫。但好奇还是差点杀死一只乔梁。
他在许耀阳出去后悄悄地下地穿鞋跟了上去。
乔梁想知道许耀阳干什么去。可能是之前看到许耀阳从小树林里走出来那次开始飘来的疑云,也可能是他隐蔽拐角处打飞机那次许耀阳无故出现在拐角让他不明所以。
他很想知道许耀阳都是干什么去了。难道说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反正如果许耀阳只是去个厕所,他乔梁也可以假装去厕所,厕所谁都可以去,又不用申请。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什么玩意来着,乔梁学着电视里警探片的样子有模有样出了门,贴着墙走一会儿,藏身躲一会儿……
他还是把许耀阳跟丢了。
站在岔路口的他咬了咬嘴唇,不知该往哪走。左?右?还是直走?
既然许耀阳总是一个人偷偷摸摸去干别人不知道的事,那一定要去隐蔽的地方,就目前来看,乔梁觉得,他该直走。
他摸索着来到顶楼,果然天台的门是半虚掩的。他想了,如果等会儿被他发现许耀阳也在打飞机,他非得好好把之前自己的愤恨都还回去,埋汰死许耀阳。
想到这乔梁慢慢地轻轻贴近,想从那个门缝钻过去,但太窄了,要是铁门吱呀就不好了。
事实证明,他钻不钻,铁门就在风里,吱呀吱呀个没完。
于是他果断挤了过去。
月光下,一眼扫,没有人影。
战略失误了?乔梁刚想转身走,就听见了许耀阳声音在讲电话,天台上风挺大,乔梁根本听不清许耀阳在说啥。
这幽暗的夜里许耀阳在跟谁打电话?为什么语气那么温柔,还夹杂着轻笑?乔梁惊讶,印象中他没听过或者看过许耀阳特别明显地笑过。
他第一反应是,许耀阳在给女朋友打电话。
如此便能解释通了。许耀阳偶尔独自躲起来是为给女朋友打电话。毕竟在洛平,手机违禁,早恋违规。
这是多么符合逻辑。乔梁不禁赞叹自己的机智。他一晃神的时候,不再有许耀阳的声音。他正侧耳听时斜侧方突然有人说话:“你在这干什么。”
哎呀卧槽,乔梁吓得不轻,就差蹦起来了。
但他马上换成表面淡定地看了眼许耀阳,然后转过身,双手搭在天台边的栏杆上看着黑暗中远处朦胧的建筑物的影子:“啊,我那个,睡不着,热得慌,上来吹吹风。”
许耀阳抬腿走人:“不一起下去?”
做戏的得做到底,乔梁摇头:“不了,我再吹一会儿。”
感觉身后的许耀阳走远了他才松口气。心里莫名高兴,要是许耀阳有了女朋友,那夏茹是不是就不会喜欢许耀阳了。
好心情的乔梁因此原谅了夏茹今天的无情拒绝,他觉得这回他有戏。然后他哼着小曲吹着风,好不惬意。
可很快他的小曲儿就收了。感受四周的空荡荡黑漆漆静悄悄,他感到了害怕。之前听高三一个学长说过,好像之前还有个学生从这天台跳楼自杀了。
会不会有孤魂野鬼?想到这乔梁鸡皮疙瘩瞬间起一身。
他撒腿就跑,毫不停留。希望他还能追上刚刚前脚走的许耀阳,可以一起回屋。
人就是这样,往往慌乱可致命。
乔梁下楼的时候踩空了楼梯,还剩五六阶没迈就摔了下去。摔得实在,连他平时挂在嘴边的卧槽都没心情喊了。
他撞到了楼梯金属排柱上,安静四周,瞬间被那种让人听了心直痒痒的回旋声音包围。乔梁再次确认,跟许耀阳刮边就是倒霉,要是不跟上来能摊上这倒霉事么。
他想站起来,有点费劲。左侧肋巴骨下面估计划破了皮,火辣辣的疼。包括左面胯骨和左腿,都跟不是他自己的似的,左半身都不受控制。
这时乔梁也不怕鬼了。坐在那看透过窗户射进来的月光。想缓一缓先站起来再说。
当他扶着楼梯栏杆刚要站起来时,他视线里的地面上就出现了一双鞋。他潜意识不知为什么要快速紧闭双眼。脑中想起了前一段大熊给他讲的鬼故事,故事里的男主人公就是在半夜三更邂逅了一双会走路的鞋子。
但显然他遇到的这双鞋子更牛逼一层,不仅是运动名牌还他妈会说话。
“改在这了是么?”鞋子说。
乔梁抬头瞪了眼许耀阳:“说特么啥呢。”他是真听不懂的样子。
许耀阳抱着肩靠在墙上,表情有挑逗的嫌疑:“这回又没带纸?”
“莫名其妙啊你。”这回乔梁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很明显,许耀阳在讽刺他打飞机的事,乔梁心想,你家打飞机搞出这么大动静也是很霸气。
他依然想站起来,没理会许耀阳。
“不用扶你一下?”许耀阳回归面无表情。
跟许耀阳刮边准没好事,乔梁连忙制止:“不用!我自己能站起来。”心想要是许耀阳扶他弄不好剩下那一段楼梯他都不用走了,接着摔滚下去就可以了。
忍受着身体上的疼痛,乔梁一步一步往下迈。他竟没出息地想,要不真滚下去得了,又快又实在,伤一起养呗。现在在许耀阳前面一瘸一拐的也太没面子了。
花了好长时间他才挪回寝室,许耀阳还真听话,说不让扶着就不扶。果然情敌是不值得寄予厚望的。
睡了一晚后,摔伤更疼得明显了,第二天一早乔梁一瘸一拐下楼去宿管大妈那取钥匙。大妈估计心情好没多问地哼着曲借给了他钥匙。
乔梁甚至还被那曲子洗了脑,上楼的时候还自顾自地哼着,急了拐弯的调子在空旷走廊回转不是一般的吓人,后来他自己都受不了了,暗骂一句后收了声。
开了门又下楼还钥匙回来时在走廊碰见了去洗漱的徐宁和许耀阳,徐宁问他怎么一瘸一拐的。
乔梁嘿嘿一笑,脱口而出:“可能鬼压床了。”
徐宁点了点头前边走去了,后面的许耀阳十分不屑地轻哼了一声从乔梁身边擦过。
乔梁心想,不用你小子嚣张,等我好了我再接着整你。
他回寝室后坐在床边换鞋,弯腰时疼得他五官扭曲,扮演中风患者的话还得需要他收敛点。徐宁还真好糊弄,说啥都信。妈的鬼压床能压成这样,只能说明一件事,这鬼是该减肥了。
乔梁自知他现在腿脚不灵活,于是八点集合,他七点半就出发了。
学校也真是够抠门的,劳动工人都舍不得雇,大周末的安排他们二十多个大小伙子站在这听门卫室老大爷差遣。
乔梁小声嘟囔:“学校虽然很穷,但却从来不吝惜印卷子,真是服了。”
徐宁笑看乔梁:“那就是省的钱都留着印卷子了呗。”
老大爷一副指挥的样子,高高的嗓音冲着站在面前的一帮小年轻喊着:“一会儿按班级分配,先把自己班负责的桌椅从三楼会议室搬到东操场,等送油漆的车来了再过来搬油漆。”
还真别瞧不起人老大爷,这番话讲的还是逻辑性蛮强的。
本来回不去家留下来干活就够了糟心的了,现在又他妈跟半身不遂似的,乔梁心里是崩溃的。他有气无力地回应了老大爷后,跟在队伍后面往教学楼走。别问为啥跟在后面,因为他瘸着呢,他慢。
以班级为单位的劳动,得一个班的一起走,徐宁和许耀阳也因瘸着的乔梁都跟着压慢了脚步。
“你!”老大爷指着回头看的乔梁,“对,就你,你这样干不了活,回寝室吧。”
乔梁第一感觉他不是昨天耳朵也摔得不好使了吧。
下一秒确认老大爷确实是说他后,他恨不得立马虚弱倒在地上,越逼真越好。老大爷太够意思,他该打滚表示感谢。
“找个人把你送回去吧。”老大爷继续道。
乔梁晃手:“不用,我自己能走回去。”堂堂男子汉,怎么瘸着来的就怎么瘸着回去。
老大爷问道:“谁是和他一个班的。”
看着举手的两人,老大爷自动放弃了弱小的徐宁,用手指隔空点了点旁边那个:“你把你这同学送回去吧。”
卧槽,乔梁心里一百八十一个不愿意,他不想跟许耀阳同行。
许耀阳双手插兜走过来,头冲乔梁一甩:“走吧,同学。”
说是送他,送个大头鬼。乔梁回去路上看着走在前面落下他两三米的许耀阳就脑瓜子疼。
许耀阳今天出奇地穿了一身黑,显得那两条腿更长了,乔梁在心里骂道,还带个黑色的帽子,嘚瑟个屁。
他们保持这个疏远队形走到西面球场的时候,迎面过来一小波人,原本是路过,却在看到他们后停了下来。
为首的那黑胖子嘴一撇,态度十分不礼貌:“哟,这不是乔梁么。”
乔梁心叫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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