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碎语录

　　昭与玉堂期林中凉亭。昭以公故少迟，至见玉堂持琴横坐于亭，曲指而抚。昭倚亭柱静聆，微微颔首，暗谓玉堂此曲收其放心，巍巍有高山之魂，淙淙有流水之意，似从伯牙子期之故事，而己知彼当胜伯牙知子期。一曲既终，昭笑言：“玉堂亦羡高山流水乎？”玉堂斜睨昭，曰：“余方思余之卓氏。汝可当垆矣。”
　　昔年司马相如琴挑卓文君，遂有夜奔之实。后卓氏为补家用，当垆沽酒，终遭数书弃，竟为千年怨妇。昭虽未熟知，亦耳闻甚众，曰：“玉堂亦思为数书乎？”玉堂拨弦而吟：“一日不见，两心如焚。三生缘定，四季难分。五六年来相思绝，七八里路手掌温。九天云霄外，十番可得闻。百花千放，不过万般情里半缕春。”
　　玉堂嬉笑怒骂，素未自提与昭事，今忽直言以叙，昭竟至荒忽。玉堂脸晕，转而佯观林风落叶。昭行至玉堂侧，抚其掌，曰：“可续之否？”玉堂故摔之，曰：“汝迟再，岂得陇望蜀哉！”昭笑而扣其指。玉堂执昭手而揉弦，如旧漫吟：“万水千山行来有人伴，百辆之迎未需见诸门。十载修得屏后宿，九月拾来树下眠。八面玲珑尔之事，七巧锁心吾之缘。六礼难备五义具，四方易呼三侠恩。二情若许何必念念尴尬问，一世共度只愿点点风流痕。”
　　琴音绕梁。昭揽玉堂而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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