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壹高中

作者:月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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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二)


      连海洋离开后,楚月一直很失落,她正常的上学,读书,放学,但学校却不再有她动力的重心。曾经最喜欢的地方也不再让人那么快乐,图书室似乎变得乏味,花园的花草似乎失去了生机,体育馆的运动似乎也变得枯燥。
      日复一日,生活不断的重复着一切,没有丝毫的变化。
      坐在教室,看着窗外树木的叶子由绿变黄,飘落;再由黄变绿,生长。楚月迎来了初三的第二个学期,新学期总要有些新气象和新计划,这是班主任此时站在讲台上,意气风发的讲演词。既然要有新气象,楚月决定要剪短发,对于一直留长发的她,这应该也算是一个改变,据说当人在有烦恼的时候,剪掉长发便会连烦恼一起剪掉,当然这也许是一种自我安慰的做法,不过楚月很想试一试,试一试安慰自己,就算是欺骗也好。
      女孩子们似乎都喜欢在头发上作文章,会因为恋爱留长发,也会因为失恋剪短发;会因为心情好美美的换发型,也会因为心情不好完全不打理……
      时尚杂志上说换一种发型就是换一种心情,同样的也就是换一种人生,你将体会到它的魔力。楚月还不了解人生一词的深奥,以她现在的年纪也不会关心人生,她只想自己能够振作起来。
      夏季除了炎热的好处就是白昼长了一些,课堂上突然做的剪发决定,怕自己会犹豫,楚月向同学问了不错的发型屋的地址,她决定放了学就去实施。
      这是一家开在广场旁的发型屋,同学们有很多人都在这边修剪头发,每个人推荐的理由都大同小异,不外乎帅哥发型师多而且手艺还非常不错,还有最关键的是价格合理,所谓合理,是她们这些小初中生可以承受的。
      下了公交车,按照‘前辈’们的手绘地图指引,楚月发现了这家众人狂赞的店。
      门面不是很大,但有四扇特别大的落地窗,明亮干净,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发型师们在忙碌。走到门口,帅男店员1号已经打开大门,微笑的打招呼:“欢迎光临,请问小姐需要什么服务?”
      “我要剪头发。”
      “请问小姐有指定的发型师吗?”帅男店员1号继续微笑询问。
      “没有。”
      “那么我们会帮小姐指定一位,您看可以吗?”帅男店员1号客气仍旧彬彬有礼。
      “我没意见,只要会剪发。”楚月只想快点剪完离开。
      “呵呵,您真幽默。请这边走。”帅男店员1号好脾气的为楚月带路。
      洗好了头发,楚月在落地窗前的位置坐定,稍稍环顾了下四周,店里的生意很好,几乎每个店员和发型师都在忙。叹了口气,看着镜子中湿漉漉的长发,就要和它们说再见了,也许生活真的可以重新开始。
      发型师的助手帅男2号帮楚月慢慢的吹头发,风筒的风力自由调整,时强时弱,配合着他的手指在发间轻柔的穿梭,指尖时而轻触着头皮,让人的舒适感倍增,不由自主的放松心情。
      头发吹到半干,发型师帅男3号走过来,轻轻点头,“小姐,你好,我是为您服务的发型师。”
      “你好。”楚月也轻轻点头。
      助手帅男2号拿着发型设计模版,摆在楚月的面前,“小姐,您需要选择满意的发型吗?”
      楚月看了一眼,只觉得上面有很多个人头,“不用了,看着剪好了,只要剪短就可以。”她不想费那么事,只要把它剪短就好。
      发型师帅男3号一摆手,帅男2号便把模版拿走,“您应该还是学生,我会帮您剪一个适合您的脸型和气质的短发。”帅男3号走到桌子前打开工具箱,选择合适的美发剪和小梳子。
      “谢谢。”深吸口气,楚月靠在椅背上,没有盯着面前的镜子看,而是看着落地窗外的广场。她不希望看着头发一点点的变短,那样会有不舍。
      立体声的音响中传出Cranberries乐队的《DyingintheSun》,这首爱尔兰歌曲空灵、婉转、舒缓。歌词更是唱出人迷惑、仇恨、焦虑和期盼的心境。
      Doyourememberthethingsweusedtosay?
      (还记得吗?那些我们曾经说过的事)
      IfeelsonervouswhenIthinkofyesterday
      (一想到昨天我就如此的不安)
      HowcouldIletthingsgettomesobad?
      (为什么那些事情令我如此神伤)
      HowdidIletthingsgettome?
      (为什么它们在我脑海)
      Likedyinginthesun
      (就像在阳光下逝去一样)
      Likedyinginthesun
      (在阳光中慢慢逝去)
      Likedyinginthesun
      (阳光下逝去)
      Likedying...
      (逝去...)
      仔细的聆听,楚月的内心被撼动,每一句似乎都唱出了她此时的感受,正如那句:Likedyinginthesun(就像在阳光下逝去一样)
      想到这儿,楚月不禁也随着音乐轻唱:
      Iwantedtobesoperfectyousee
      (我曾经想要变得像你眼中的那样完美)
      Iwantedtobesoperfect
      (想要变得如此完美)
      Likedyinginthesun
      (就象在阳光下逝去一样)
      Likedyinginthesun
      (在阳光中慢慢逝去)
      Likedyinginthesun
      (阳光下逝去)
      Likedying...
      (逝去...)
      轻缓的音乐与店内忙碌的身影形成对于,感觉有些格格不入,但也正是这样的搭配才更加显得中和。
      不禁轻笑,楚月觉得自己似乎变得太沉闷了,自己这样花般的年纪,却总是显得心事重重。望向窗外的广场,散步的人已经越来越多,突然不远处晃动的身影吸引了楚月的目光。
      其中一个男生一头短发,(头发很像是剪了短发的樱木花道,只不过颜色是黑的)穿着宽大的牛仔裤,无袖的黑色T恤,露出紧实、健美的臂部肌肉线条,右臂上的锁链刺青更是惹眼。另一个男生同样穿着肥大的七分牛仔裤,白色的T恤,头上包着个性头巾。一个女生一头黑发高高束在脑后,穿着低腰热裤,贴身T恤,露出紧实的腹部。
      刺青男选好了位置,头巾男把CD录音机放在地上,随手按了播放键,音乐响起,女生也走过来和他们一起跳起来。
      三个人的举动引来了路人的侧目,人们渐渐的凑上来,谈论他们炫丽的舞姿,胆子大的人也跟在后面学着跳。当然,更多还是张望的。
      发型师帅男3号看到楚月的目光被窗外的身影吸引,笑着说:“这几个人几乎每天都会来。”
      回过神,楚月从镜子中看着他,“他们每天都来这边跳舞?”
      “是的,好像是某个街舞团队。现在的年轻人都是很有冲劲,可能是想找更多的伙伴加入他们吧,他们每天都会来这里跳上一段时间。”帅男3号熟练的‘翻飞’手中的美发剪,还不忘回答楚月的询问。
      “伙伴啊?有人加入他们吗?”楚月的视线离不开那三个舞动着的身影。
      “应该会有吧,不过像那样跟在后面跳的或是在旁边观看的居多,毕竟跳舞不是一时的热情便能成功的事,当然,其他的事情也一样,包括修剪头发。”他轻笑,正了正楚月偏转了方向的头,让她的正后面对着自己,好替她做最后的修饰。
      “一时的热情?”
      “不错,他们的街舞跳起来炫丽,可是谁又知道他们平时苦练了多久?人们现在也许被他们华丽的舞步和精湛的舞艺折服,想要学习,可是当感受到辛苦的训练时,也许就坚持不下去而要放弃。中国的古语: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可不是白说的。”
      “说的是啊。”看着他们,楚月平静的内心竟然有些激动,这是近一年来都不曾有过的波动。
      此时的音响中放出了艾薇尔的《Takemeaway》,她那叛逆、有力量的声音像洪水般瞬间涌进楚月的大脑。
      Icannotfindawaytodescribeit
      (我无法言语)
      It‘sthereinside
      (所有的情绪深埋在我的心底)
      AllIdoishide
      (苦苦隐藏)
      Iwishthatitwouldjustgoaway
      (我盼望一切感觉都消失如云烟)
      Whatwouldyoudo
      (你的抉择会是什么)
      Youdoifyouknew
      (如果你已经知道结局你会怎么做)
      Whatwouldyoudo(DO)
      (你会怎么做)
      楚月紧盯着他们,他们的动作洒脱、自信、有活力,这一切都是楚月身上所没有的,她好希望可以加入他们,像他们那样忘我的起舞。
      “他们的世界是什么样呢?”楚月好想知道。
      “实现梦想的世界。”手指轻轻拨动楚月头顶的发丝,让它呈现最自然的一面。
      “实现梦想的世界?我可以加入吗?”
      “只要下定决心,只管往前冲便好。”从镜子中看着楚月的新发型,帅男3号满意点点头,“不错,很像梅格•瑞恩。”
      PP:梅格•瑞恩,美国的甜心影后,长相甜美,大部分时候都是一头俏丽的短发,主演过最让人忘还的《西雅图夜未眠》
      楚月全部的心思完全被外面的三个牵引,助手帅男2号帮她把剩下的细碎头发清理好,便匆忙的站起身付款。室内仍继续回荡着发人深思的歌词:
      Allthepain
      (所有的苦恼)
      IthoughtIknew
      (我以为我已了解,不会有感觉)
      Allthethoughtsleadbacktoyou
      (但我的思绪依旧游移到你的身边)
      Backtowhat
      (回到那)
      Wasneversaid
      (暧昧模糊的最初)
      Backandforth
      (来来回回)
      Insidemyhead
      (在我的心底一一浮现)
      Ican‘thandlethisconfusion
      (我已经无法掌控那混沌)
      I‘munablecomeandtakemeaway
      (我已无能为力快带我远离这一切)
      。
      。
      。
      走到门口的楚月,想了想,笑着转身走到发型师帅男3号的面前,“今天真是太谢谢了。”楚月要感谢的不仅仅是他高超的手艺,还有他的一番话,也许他并不觉得,但对楚月来说,也许是改变她一生的话语。
      帅男3号微笑:“您太客气了,让顾客满意是我们的天职,欢迎您的再次光临。”说完轻轻点头。
      “一定会的。”看了眼他的胸牌,楚月轻笑,“再见,Raphael。”
      PP:Raphael(拉斐尔)传说中的“施治愈之术的光辉天使”,Rapha即希伯来文的治愈者、医师,拉斐尔的形象一直都是愉快的,他治疗的不仅是人的身体,还包括人的信仰。
      楚月开心的跑出发型屋,奔向街舞的人群,耳边还回荡着艾薇尔的声音:
      Takemeaway
      (带我走)
      Takemeaway
      (带我走)
      Takemeaway
      (带我走)
      楚月笑着想原来不同的歌对人心情的影响真的是很大啊。
      跑到广场上,从人群中穿过,站在最前排,看到刺青男正在做Breaking,火爆的动作,在动感的音乐和人们的欢呼声下更加的震撼人心。楚月看着看着,那一瞬间完全忘掉了烦心事,忘掉了她枯燥的生活,忘掉了她想见却见不到的人。
      楚月决定要加入他们,不管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的罪,她都要和他们一起,在这种舞蹈的生活中,她可以完全放松自己,这也许就是人生的目标――淋漓尽致的快乐。
      掌声、口哨声、欢呼声此起彼伏,黑夜并不能吞噬人们的热情,明亮的路灯照耀着炫动的身影,热力四射的激情不断刺激着楚月的感观,身体不由自主的随着音乐舞动。
      三个小时很快的过去,结束的时间总要到来,人群渐渐散去,楚月却还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整理物品。震憾的心久久不能平复,在过去的三个小时里面,她完全不能思考,完全忘记伤心,那种自由自在的力量,让这舞蹈有着治愈的魔力。
      女生发现仍旧站在广场上的楚月,走到在整理的刺青男身边低语几句,刺青男抬头看了眼楚月,走过来。
      “Hi。”刺青男打招呼。
      回过神来,楚月忙回答:“你好。”
      “有什么问题吗?”男生不解的看着她。
      “不,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们的舞蹈很棒。”
      “谢谢,对了,我是许程。”一回头,指着后面的两个人,“那个女生叫Aimee,男生叫江欣雨,我们是立舞堂。”随后用拇指和食指作出‘L’的手势。
      “嘿,我说过不许叫我江欣雨。”男生冲过来抗议。
      “你可以叫他小Rain。”许程笑道。
      “Hi。”Aimee走过来和楚月打招呼,“小Rain觉得那个名字太女性化,呵。”
      “你们好,我是楚月。”楚月也很开心。
      “我看你在这儿站了很久,你想加入我们吗?”许程看得出她眼中对街舞的喜欢。
      楚月用力的点头,“我很想,可是我可以吗?”
      “当然,只要热爱它的人,谁都可以,那么,欢迎加入。”许程伸出手。
      楚月看着他,真不敢相信她可以加入到他们,伸出手与他的手相握,然后一击拳,这一拳便开始了楚月的街舞生涯。
      刚成立不久的立舞堂人数不多,除了许程、楚月、Aimee、小Rain外,还有一个男生阿光和女生唐糖。楚月每天两个多小时的基础训练虽然很辛苦,但是楚月却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她的世界重新有了动力和目标,有了前进的方向。一旦起舞,可以忘掉所有的烦恼、不快,每日挥汗如雨,和立舞堂的伙伴们一起挑战、奋斗和进步。
      关掉电脑,楚月感叹时间有时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从两年前的菜鸟成为今天的舞者,其间的辛苦和努力不知多少,但是她仍旧庆幸当初的决定,这个让她如获重生般的决定。选择其实是一个有着很多扇门的通道,每扇门后都是你不同的人生,选择了不同的门,便过上了不同的人生。所以过上什么样的人生就要看你选择了什么样的门,但无论哪一扇门,既然你选择了就要努力的走下去,因为选择有很多,通道也就有很多,门也就会更多,当你不断的在选择不同的通道不同的门后,正如走迷宫的纵横交错,来来回回,有时会让你产生错觉好似回到了原点,曾经有过的经历。当你与一个人相遇,也许就是你们选择了同一个通道,走进了相同的门,关键的是你们以后是否会一直这样走下去,选择相同的门,如果分开了,就只有期待他会再走回这扇门或是有新的人走来了相同的门。
      在楚月看来现在连海洋又绕回了相同的门,那么她要如何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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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回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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