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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
孟佩声开门的手顿了下，转过身解释道：“是我唐突了，昨晚上忙着准备东西，忘了给你说，我保证以后除了惊喜有什么事情都提前跟你说。”
何厌之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去界定一件事情属不属于“惊喜”，但还是决定包容孟佩声擅作主张的毛病。
虽然不太符合他的原则，不过老婆不在原则之内。
想到这儿，他开口应道：“可以。”
下了车从后座拿了东西，孟佩声又补充了一句，“要是我有什么忘了说，你直接提醒我就行。”
“知道了。”何厌之郑重地点点头，这也是为了避免某人在别人面前犯迷糊。
孟佩声将两个牛皮纸袋搁一手拿着，把一个浅麻灰色、右下角印着个白色猫爪的便当袋递给何厌之。
何厌之有助理，本来中午在研究所吃饭就行，助理会直接给他送到办公室，但是孟佩声坚持，他就没再说什么，在对方接过去后也没收回手，反而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何厌之疑惑，“你没人牵着是不认路吗？”
孟佩声已经稍微有点免疫了，在接受何厌之的毒舌之后反而觉得对方直白得可爱，配合道：“对，我第一次来，确实是不认路，还要麻烦何教授带我认认路啊。”
何厌之想了想，决定帮帮忙，就把手伸了过去。
孟佩声满意地握住何厌之的手，特意从侧边的停车场绕到正门，没从侧门进，这个时候正是上班的点儿，正门口人多着呢。
正好。
走过转角孟佩声就觉察到大家的视线聚集了过来，他也不刻意去看，只在眼神对上的时候回一个温淡的微笑，什么表情最能博取别人的好感，他很清楚。
那几年演员也不是白当的，间接托了何厌之的福，合作过的前辈们指导了他很多。
何厌之快孟佩声小半步，他不是感觉不到别人的视线，虽然不在意，但是对于成为众人焦点这件事难免有些焦躁。
目的达到，孟佩声知道何厌之对人际有些排斥，没过多停留，跟着进了电梯，站在轿厢里，意识到别人只是看着却不进来的时候，孟佩声算是对何厌之的人缘有了更充分的了解，在招呼人进来和沉默之间考虑了三秒，他在电梯门关到一半时按了开门键。
电梯外人多，孟佩声笑道：“进来吧，马上九点了。”
外面的人面面相觑，都没动。
这时候一个姑娘从人群的缝隙里挤过来，看到没人进电梯还有些奇怪，直接进去后冲着孟佩声笑着道了谢，她才刚来两天，万一迟到了多不好。
有了第一个，后面的人陆续跟着进来了。
孟佩声拉着何厌之退到里面让开了电梯按键，略微侧了身把对方跟其他人隔开，并没有多说。
他们楼层最高，等所有人下去后孟佩声能明显感觉到何厌之紧绷的身体松缓了些，他用拇指在对方手心里揉了揉，“没事的。”
何厌之不是很愉快，对着孟佩声又不愿意生气，微微抿了抿唇，“你不要恃宠而骄。”
孟佩声闷闷地笑了两声，笑吟吟地地问，“那我要是有恃无恐，你还愿意迁就我吗？”
何厌之没回答，正好电梯到了他就一把甩开手先走了出去。
孟佩声无奈地摇摇头，这就是个大孩子，偏偏对他没心眼儿，如果换了别人这么做，何厌之大概率会直接让人下不来台。
他啊，可不是独一份儿的待遇么。
这么一想，孟佩声的心情愉悦指数就嗖嗖嗖地往上涨了。
这一楼层只有何厌之和他带的一个研究组，小组成员加上何厌之总共有五人，其中还包含一个助理。
这四人已经到了两个，去办公室会先经过透明玻璃隔断的走廊，那三人显然也注意到了他们。
走到门口，孟佩声拉住快他一步的何厌之，停了下来，笑着打招呼道：“早，我是你们何教授的爱人，前段时间忙，没来得及跟大家认识，今天来就是认认路，以后见面的机会多，还请大家多关照。”
那两人看见跟何厌之手牵手的人时已经够惊讶了，现在听到来人这么说更是震惊到二脸懵逼，喜怒无常、生气起来能杀人的怪物天才居然结婚了？！！
居然有人有勇气跟何厌之这尊杀神在一起？
范明石最先反应过来，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平时跟何厌之关系差，交流仅限于工作，这时候也不好太怎么着，只勉强笑了笑，“客气了。”
孟佩声松开何厌之的手，说了句“等我一下”，就走了过去，把两个牛皮纸袋其中一个里的东西拿出来——是两串香囊。
他直接递给了对面的姑娘，“下周就是端午了，这些香囊都是自己做的，大家拿去玩儿，挂家里、车里，或者随身带都行。”
李朵妮忙从座位上站起来，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这太客气了。”
孟佩声笑道：“拿着吧，不还有两位同事没来？大家分分，家里有老人小孩儿的都可以用，挂床头还能驱蚊虫。”
李朵妮看了看范明石，犹豫着收下了，忙不迭道谢：“那就谢谢啦。”
孟佩声摆了下手，“别客气，你们先忙。”
走到门口，看何厌之的视线在往他身后看，他又回头看了眼就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拉着对方的手往里面的办公室走。
等何厌之验了指纹和虹膜，带着他进入办公室，他才开口问道：“我送东西给他们你不开心啦？”
何厌之瞥了眼孟佩声，语气冷硬硬的，“跟你没关系。”
“怎么跟我没关系？”孟佩声纸袋放在桌上，仔细道，“我老攻因为我不开心了为什么跟我没关系？就是别人让他不开心我都要管，更何况是我自己呢。”
何厌之的眼神极快地闪了下，也没躲，“多余。”
孟佩声一边笑着点头一边去拿纸袋，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是是是，我多余，喏，这些是给你的。”
何厌之一眼扫过去，一个博山炉，两盒香，还有一个大些的香囊以及好些个迷你香囊——款式跟他刚才看到的那些很不一样。
刚才送给其他人的是长方形的香袋，这些是四角缝合好的小粽子。
孟佩声把纯铜的香炉放到办公桌上的电脑旁边，“办公室的话可以点点提神醒脑和净化空气的香，两盒盘香还有打火机、火柴我都给你放抽屉里了，记着点。”
放好香炉和盘香，孟佩声看到桌上有个极具现代设计感的树形摆件，就把带来的一个中式祥云纹的折叠挂钩收了起来，将一堆两厘米高的小香囊挂在了短短的树枝上，饱满的各色小粽子倒是跟白橡色的摆件很搭调。
大点儿的那个孟佩声给挂到了工作灯的一个螺帽上，然后转回何厌之身边，“就算你觉得我做的一些事情多余，但我还是要做。”
何厌之不觉得孟佩声讨好那些没关系的人有什么意义，只给了简短的评价，“无用的讨好。”
孟佩声想了想何厌之说这话可能的意思，前后两种都纠正了，“送给他们东西是跟同事搞好关系，给你的这些是我的心意啊。
“对他们不是讨好、是社交，对你的话——要说是讨好，也算是，那你给我讨好吗？”
何厌之看孟佩声笑眯眯的，从眼角的弧度分析到嘴角的上翘度数，依旧不清楚对方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索性保持了沉默。
孟佩声见何厌之不说话，唇边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凑近了，压低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厌之，你给不给我讨好啊？”
两人身高差不多，何厌之看着对方微垂的眉眼，心底里略微有些愉悦，只是这愉悦刚浮上来就被想起什么的他又按了下去，只冷声道：“给。”
孟佩声听到这一个字的冷硬回答，心里却软和，顺着姿势抱了抱有些僵硬的何厌之，这才后退了一步，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今天去新店看看装修，你中午记得把饭热一下，最好能睡个午觉，下午六点半我来接你。”
“嗯。”
出了门孟佩声又专门找了李朵妮，这是何厌之的助理研究员，他还是想多叮嘱几句，就叫了人出来，“中午记得提醒他热饭吃饭，还有午休。”
刚收了人家东西，李朵妮面上不好推辞，不过还是为难道：“何教授的性格大家都知道，他忙起来不喜欢别人打扰，我也……”
孟佩声笑笑，“我不是要为难你，我跟他交代过了，你提醒一下就行。”
“哎，知道了。”李朵妮松了口气，她在何厌之那儿碰的钉子不少了，天才是真天才，年纪轻轻造诣极高，学术上他们是真的服气，但是性格和为人也是真的不敢恭维。
孟佩声知道很多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变的，跟李朵妮加过微信就离开了，有些事情没法儿一蹴而就，还得慢慢来。
李朵妮回到桌边，看着桌上的香囊，叹了口气，“我感觉这人还挺好的，怎么跟何教授扯一块儿去了。”
刚到没两分钟的丁启航挠了挠头，一样闹不明白，“说难听点儿就是那啥插在那啥上呗，不过这香囊倒是挺好闻的。”
范明石拍了拍丁启航，“管着点儿你的嘴吧，这是方林没在，他要是听见你说这话儿，不得给你急眼，前天刚吵过这就忘了？”
李朵妮挑着香囊的花色，嬉笑道：“方林那是把何教授啊——当男神！”
丁启航刚想接话，对着门坐着的范明石看见方林进来，忙咳了几声，招呼道：“哎方林，你听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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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章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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