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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坡很陡车很破，林桂没有刹车，有拐角有盲区，林桂撞上一辆车。
“你怎么混成这样？”
路边的长椅，陆和泽半蹲在林桂面前，拿着一根涂了碘伏的棉签往林桂脸上戳，林桂的脸被涂的青青白白，看着可怜又可爱。
“当初走的时候摔门声可大了，都把我宝贝花瓶吓碎了。”
陆和泽慢悠悠地换了另外一根棉签，又快狠准的摁在林桂破洞的裤子上。
“嗷，轻点！”林桂疼地嚎叫。
“这时候知道疼了？”
陆和泽面不改色，那里涂涂涂。
林桂软乎乎蹭过去，可怜巴巴看向陆和泽：“先生──”
“先你个头。”
见这招对陆和泽没用，林桂立马变脸冷漠又无情，“轻点。”
陆和泽冷笑，“离了家就不知道规矩了？”
林桂呲牙，“你觉得从华林走是我自愿的？”
一个暴栗敲过来，林桂捂着头缩起脖子委屈。
“要是不把你弄走，越家那个疯老娘们能把你扔到我都找不到的地方。”
林桂想了想之前见到越母时她的表情，赞同道：“像是精神有问题的样子。”
陆和泽嗤鼻，也只有荣家把越家这个火坑当个宝。
“等越家少爷念大学走了，你还是会华市吧，公立初中进不去咱们就去私立。”
林桂翻了个白眼：“私立比公立要求更高，你还想投个楼就为了塞进去一个老师？”
陆和泽耸耸肩不可否认。
“好了，你那堆破铜烂铁也别要了，坐我车送你回去。”
“谁坐你的公交车。”
“敢顶嘴了？”陆和泽不轻不重捏了捏林桂的脸，被精细养着的孩子不到一年的时间便成了这幅鬼样，陆和泽更心疼的是林桂真倔还真的不去找他。
“先生与那些人没关系。”陆和泽亲昵的顺着林桂的发丝，两人呼吸纠缠，“不生气了，桂桂。”
“你好油腻啊陆和泽。”林桂毫不留情去伤害三十几岁老男人的心，“我又不是当年刚被你捡回家还没断奶的哭娃娃。”
“嘴真毒，怎么就没去怼她来怼我？”
林桂二十五岁也还有着独特的少年清爽，当他仰着脸乖生生的看向陆和泽时，陆和泽以为他还是当年的小哭包林桂。
“因为我和你亲呀。”
陆老男人舒坦了。
林桂到底没让陆和泽送他去学校的教职工公寓，两人找了一家干净的小餐馆准备解决午饭。
“刚才一直没问，”陆和泽下巴一扬，满眼都是嫌弃，“你手里提着的红色塑料袋里面装的是一团抹布么？”
青年面无表情：“不，是我的衣服。”
男人幸灾乐祸：“你现在都是捡垃圾过日子吗？”
林桂没理他，拿过菜单不看标价一口气点了四五个菜。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见陆和泽坐在店里的小椅子上屁/股就跟粘了刺般的不安稳，林桂更加坚定不要让他看到自己现在住处的决心。
他怕自己没穷死，反倒是被陆和泽笑死。
饭理所应当的剩下了，林桂压下打包的念头，和陆和泽在河堤慢慢的走。风吹在脸上暖呼呼的，林桂像只小企鹅一摇一摆，陆和泽叼着烟落他半步。
大抵是氛围太好了，陆和泽看着林桂微动的发梢心软成一片。
“真的不跟我回去吗？”
“嗯。”
“是在躲越家小子吗？”
“嗯。”
“你真的喜欢他吗？”
“……”
陆和泽侧头，林桂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一言不发。
渐渐的，他的眼角红了。
陆和泽无声叹息，揽过自己养大的孩子，头轻轻靠过去，“桂桂。”
“他再是越家的继承人，现在也只不过是个连高中都没毕业的毛头小子。”
“他今天眼里都是你，下一秒便会被其他人勾了心。如果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可越家不可能让这么大的家产后继无人。”
陆和泽察觉到有水落在脖颈，林桂抓着他的衣角，“你也会结婚吗？”
陆和泽不忍骗他：“大概吧。”
“你像之前那样不好吗？不结婚不行吗？”
“桂桂……”陆和泽的叹息消散在风中。
他把林桂护的太好了，导致林桂现在对感情就像一张白纸。
稍微有人对他好，林桂便懵懵懂懂和别人走了，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对爱情一知半解的高中生，林桂受伤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陆和泽，”林桂脸憋的通红，“可我好难受啊。”
陆和泽抱紧他：“我明白。”
这小半年，林桂逃开了，他以为他好了，有人揭开了他掩盖的伤疤，那些事再次鲜血淋漓的朝他心上狠狠打来。
“等到了六月，你还在意的话，就去找他吧。说清楚，说明白，掰开了揉碎了，也便好得快了。”
“桂桂，我不希望你做的任何决定都是冰冷而不理智的。”怀中的颤抖渐渐平息，林桂闷不做声点点头。
陆和泽走了。林桂没有去送他，现在的他不想看任何人的背影，他看的够多了。
天空渐渐暗下来，一抹晚霞挂在两栋楼之间，一缕光照在林桂身上。
天开始暖和了。
距离晚自习还有一段时间，林桂在胡同里买了一个煎饼果子准备当晚饭，手里的衣服也要放回家。
楼道的声控灯年久失修，林桂没有掏出手机打光，他摸索着上楼，栏杆是微微掉铁锈的触感，于是碰到另一只手的感觉令林桂差点尖叫出声。
“林桂。”
熟悉的少年沙哑声在林桂头顶响起，林桂一瞬间分不清自己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远在华市的越川出现躲在小镇的林桂面前，相比冬天，少年更瘦更高了，眼里也带上林桂看不懂的哀伤与坚毅。
越川握住林桂的手，蹲麻的腿令他又痛又痒，可他见到了心爱的林桂，觉得在阴冷的楼道里等了近一小时也不算什么了。
“越川？”林桂不敢置信，煎饼果子没拿稳掉在地上顺着台阶滚了下去。
陆和泽说的没错，年少的感情善变而不稳定，但少年的爱恋炙热又坚定，有时动了情便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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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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