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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他们到的晚,好一点的地脚都被人占了。他们背着土豆一层层楼往上走,发觉这里楼层数越高贩卖的东西价值也就越高。
到了第五层就有专门人把守,仅仅交付一个晶核入场费的土豆贩子是不被允许进入的。把守的人看了眼他们箩筐里的土豆拿了一个,挥着手将他们赶到二楼。方沉潭看了眼薛小蟠没有吭声。
他们在二楼的角落找到一个摊位,这个摊位之前的人卖的是野果子的,地上都是果蒂。薛小蟠额角上漫出汗,把土豆骨碌骨碌往地上一堆,自己一屁股做在地上把鞋脱下来。
方沉潭见人先带三分笑,他用草绳把五个土豆绑扎在一块,一串串的售卖。他们的土豆是这里最好的,价格也适中,一百一十斤的土豆,一枚晶核可以换两串土豆,一堆人围着疯抢。
方沉潭忙一阵儿下来,薛小蟠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小马扎乖巧的坐在一旁。方沉潭瞧了瞧偷偷脱下来的鞋子,大手抓着脚腕放在腿上皱着眉说:“磨破了都不知道喊声疼?”
“我都疼死了你还埋怨我。”薛小蟠猛地抽回脚,反倒被扣的更紧。
方沉潭沿着他的脚背往上看去,过了一会儿,称赞道:“文文的脚,生的很美。”
雪白的肤色,脚踝到脚面的弧线流畅细腻,没有粗糙丑陋的地方。囫囵个儿像是从小到大放在黑丝绒上娇养的幼儿肌肤,没走过几步路似的。
薛小蟠脸被烧的通红,怒道:“方沉潭,你别太过了。”
方沉潭风流的眼梢含着无奈,从口袋里再次掏出一条小方巾把受伤的地方包好。
“你哪来这么多方巾。”花纹一个比一个骚包,还带着香水味儿。
方沉潭笑了笑说:“我被宣判的地方有一个风俗,女子如果对哪位男士有好感,就可以把自己的方巾送给对方。我在被捕前,正在参加节日盛典,不知不觉地就收到许多方巾。你要是喜欢,我包里还有几十条。回头洗干净送你。”
薛小蟠:“......”大可不必。
“你先坐一会儿,乖乖地不要离开座位。”方沉潭稳稳地放下他的脚,拍拍钱袋子说:“哥哥去给你买药。”
方沉潭斥巨资花费十枚一级晶核买到一瓶还在保质期内的酒精和棉签。他把东西拿回来一看,薛小蟠听着他的话,温顺地给一位老人家装土豆。
“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好的土豆,可惜我的晶核不够多。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这里有一颗苹果树的树苗,可以跟你们再换两串土豆。”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摊主就哈哈大笑说:“老驴,你又开始唬新人买你的死根树苗。这里的人谁没被你坑过。现在的世道能活到第二天都是运气,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等着破树苗开花结果的。”
薛小蟠把树苗拿在手里,大约是从土里挖出来的时间太长,树根下包裹的土已经发干。方沉潭不想错过机会,把土往地上磕了磕,露出发达却干枯的根系。他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赌一次。
薛小蟠倒是比他想的开,没多考虑就答应了。他递给老头两串土豆,并多给了一个,说:“你要是还有别的树苗或者种子都可以拿来跟我交换土豆。还是按照一颗树苗两串土豆的价格。”
旁边摊主放下手里的土饼干,盯着土豆半天,想起外面还等在茅草房里的小孩,凑过去赔着笑说:“我还有一把留作水稻的粮种,我不像别人会坑你。我一把粮种已经放了四年,是这世道变了之后的第二年收获的。本来想留着种,可惜淡水水源几乎没有了。我们家吃了一袋,最后就剩下一小把,小伙子,你们愿意换吗?”
薛小蟠看他从怀里掏出用塑料袋层层包裹起来的粮种,极其珍重地摊在他们眼前。薛小蟠激动坏了!他的大米饭就要来了!
庄园里的土地神奇而肥沃,但凡这小把里能成功种出来一颗水稻,剩下的就是多花些时间的问题了。
方沉潭也知道粮种的珍贵,他拉着薛小蟠商议着,最后把隔壁摊主叫到角落里说:“我给你五枚一级晶核和五串土豆。”
摊主只是普通人,他没有异能,遇上丧尸第一反应就是拔腿就跑而不是冲锋陷阵。他们家在流放岛里颠沛流离五年,存储下来的晶核屈指可数。晶核在岛上是通用货币,还能多换五串土豆他是做梦都没想到的。
他哆哆嗦嗦地包好粮种郑重其事地放到薛小蟠掌心,犹豫着说:“我知道你们看起来就是有本事的,要是能成功种出水稻咱们岛上的人都有救了。半个月后我要是有其他种子会再来美林市集给你们交换的,哪怕少给我点晶核我也愿意。”
薛小蟠握紧粮种,看他高高兴兴地收拾好摊位,有了土豆做为口粮,他怕是能带着老婆还在再撑上一个月了。
方沉潭把薛小蟠脚踝上的方巾扯掉,细致地涂上酒精。薛小蟠被酒精刺激地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方沉潭嘲笑着说:“全村的希望,一定别哭出来哦。”
薛小蟠瞪了他一眼,眼睛看向远处,刚好看到有人拿着一块块白色掺杂着杂质的晶体售卖。购买的人居然还很多。
“那是芦盐。”方沉潭重新包裹好脚踝,收好酒精和棉签。
“芦盐是什么东西?”薛小蟠不解。
方沉潭说:“就是用烧好的芦苇灰经过过滤和蒸发后结成的晶体,这座岛上没有盐田,条件好的就会吃芦盐。”
“为什么不吃海盐,不是说有海的地方就能提炼出海盐么?”
方沉潭叹口气说:“仅有的海滩都被丧尸占领,露天的地方不知道会不会有丧尸病毒沉浸在里面。不清不楚的蒸发成海盐,吃完变成丧尸怎么办?”
“那这里的穷人吃的是什么盐?”薛小蟠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里有家安全区拥有自己的海域,相比之下比外露的海滩干净。虽然地方不大但是能够做成盐田。他们自己不会吃可能被感染病毒的海盐,而是加工土饼干的过程中会往里面酌情倒一些海盐。还有他们出售的淡水,淡水里面也会被添加海盐。”
后面的话他没说,薛小蟠也明白。穷人们因为缺乏盐,只能不断的购买他们出售的淡水和土饼干。这简直就是暴利。
跟隔壁摊主约好时间再来美林市集做交换,卖完手上所有的土豆后,薛小蟠先给孩子们每人挑选了一双布鞋。至于衣服他打算完成任务后直接套上工作服就行。
李恩和阿林看他们俩出来,屁颠颠的跑过来。薛小蟠一件件展示送给他们的鞋子。阿林马上把鞋子穿在脚上走了两步,嘴巴里不断感叹:“原来是这种感觉,软绵绵的,踩在云上。”
李恩带些害羞,把天蓝色的布鞋换上后,红着眼眶说:“谢谢哥哥们。”
薛小蟠把苹果树苗拿出来给她看,她眼神闪了闪,接在手里。薛小蟠惊诧地发现在她的手下发出一股柔光,苹果树苗下干枯的根系枯木逢春般展现出无比的生机。
“你!!”薛小蟠张大嘴,被方沉潭一把捂住,在他耳边说:“植物系特别稀有,千万不要让别人发现。”
李恩点点头,把苹果树苗放到自己的箩筐里,腼腆地笑着说:“哥哥,以后家里的植物都交给我吧。”
薛小蟠:“我还真是天生的狗屎运啊!”
方沉潭:“......”有点文化,换个形容不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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