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行千年

　　待指引的那人关上门后，会议室内的气氛更显沉闷压抑。
　　大家坐姿各异，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听见几声稍重的呼吸。
　　我撑着下颚，食指在下巴和唇边转着圈儿，瞥眼看着陈曦。
　　陈曦仍低着头，右手摸着耳垂，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忽然，他抬起头，嘴唇一抿，伸手捏了一下俊挺的鼻梁，动了声：“三年未见，如今已是物是人非啊。没想到你竟改了名字，更未想到你会成为我的对手。”
　　“呵呵，是呢。我也是恰巧刚知道是你。”我微微撇嘴：只是比你早了一点。
　　“这次竞标，你的价格令人出乎意料啊。我本以为…”陈曦扯动唇角，似笑非笑。
　　“你本以为我会放弃吗？毕竟，那样的条件似乎高了点儿？担心我的能力不够？”声调猝然一扬，音色锐利起来。
　　“那倒不是。只是很惊讶你们的价格太出挑了，应该是，完全压下了我们。”他的右食指轻轻划过桌面，指甲修剪得非常干净。
　　“我对这个案子，势在必得！只有，出此下策。”手抚着下巴，我一字一句地清晰讲出。
　　“值得么？”他慢悠悠呼出这几个字，面上桃花依旧灿烂，眼瞳却深沉幽魅。
　　“刚才，貌似有点后悔，但是现在我觉得非常值得。”我慢慢滑下身体，双臂抱胸，姿态慵懒的靠在椅子上。
　　“为什么？”
　　“因为…对手的价值，不可估量呵…”
　　“真是万分荣幸…”陈曦的手指停止了动作，正欲再度开口，会议室的门打开了。
　　门口，是先前带路的那人。
　　“泉董，有请各位。”言毕，微微侧身，恭敬地让至门外。
　　我挑挑眉，站起身来，理了一下上衣，语气平淡的开口：“请吧，陈总。”陈曦伸出右手，动了动嘴唇：“你先请。”
　　众人簇拥着我和陈曦，走进了1号会议室。
　　会议室里，泉百川和众董事见我们进来，纷纷走上前。
　　“陈总，不好意思，董事会最后的决议…”泉百川还未讲完，陈曦握住了泉百川的手，谦逊地开口：“希望我们以后还有很好的合作机会。我们也该告辞了。”
　　泉百川乐呵呵地频点头，用力地握了下他的手，而后转过身，笑嘻嘻地问我：“戴总，我们商定个准确的日期签订收购合同吧。”
　　我侧过身，双目含笑：“好的，当然越快越好。要不，就今天吧。接下来我还有一个会议，恐怕要先走一步了。寒山祖玢留下和众位商议具体事宜，您看行吗？”
　　泉百川眉开眼笑：“那就不多留戴总了，慢走。雨霏，送送戴总和陈总。”
　　泉雨霏飞快地瞪了陈曦和我一眼，迈开步向门口走去。我扯扯身边一脸阴郁的唐瑾，随着陈曦他们一起走出了会议室。留下寒山和祖玢继续与泉百川他们商谈。
　　乘坐电梯到了大厦底层停车场，电梯门打开，泉雨霏冷冷地开口：“我就送到这里了，各位请自便。”
　　陈曦对她的表现淡然一哂，谦和道：“请留步，告辞。”随后，转过身问我：“有空见次面如何？”
　　“好的，我会打电话约你见面时间的。”我微微一点头，笑意盎然。
　　他见我同意了，便先走一步。而后留下的我示意唐瑾先去取车，自己则留在了原地。
　　我双手拎着公文包放置在膝前，立直身体，目不转睛地看着泉雨霏，嘴角一弯：“姬墨，很高兴见到你。”
　　泉雨霏脸刷地一下惨白，面似平静地回答：“我也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蝶。”话语里却夹杂着格格的磨牙声。
　　“很意外，我买下了你的公司吧？”
　　“是的，没想到短短三年的时间，你脱胎换骨得很严重。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是否就是三年前那个单纯可爱的女生呢。”泉雨霏的语气很快恢复了平静。
　　“的确是脱胎换骨呢，我为此可是付出了极高的代价。而那代价高到什么程度，恐怕是你无法想象的。”我的思绪开始飘忽，眼神迷朦地越过她看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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