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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池池愣了两秒,下一刻忽然意识过来,“不是,你走了,那我的伤咋办呀!”
她崩溃且无助的回音在山谷中回荡,没有回应,只有四面八方的冷风吹得她抱紧胳臂,满心凄凉,心如死灰。
啊啊啊真的上当了!
果然不能对种马文里的男人抱有一丁点的幻想!!
哪怕长得再好看,再怎样道貌岸然彬彬有礼,都不作数!
池池咬紧嘴唇,狠狠在自己心底的小本本上又记了一笔,同时疲惫地收回视线,往山脚下眺望过去。
这座山山势挺拔峻峭,下山的路并不好走,现在与其花时间去抱怨别的,还不如尽快找到一条比较安全的下山路线。
池池揉着眼睛,好不容易在漫山的白雪中找准了一条坡度最缓的小路,正准备迈腿时,两道有些熟悉的身影让她的目光忽然一下顿住。
在这山坡下的一片树林后面,正上演着一幕战局。
他身上染血,面色阴沉桀骜,一只手持长剑垂于袖下,另一只手抬起,狠狠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向前方那女子走去。
二人一站一卧,实力的差距已然明朗。
很满意目前的局势,他阴沉的视线中流露出止不住的快意。
“况安安,你对我四处追杀的时候一定想不到吧,你也会有今天?”他音色嘶哑,眼中带着通红的血丝:“你不是要跟我退婚么?嗯?怎么现在狂不起来了?”
况安安的肩颈处被一道狰狞的剑伤贯穿,皮肉翻卷,斑驳的血色浸透了整片衣襟。她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重伤的肩膀,眯起双眸,看向他手中之剑。
方才他所用的剑术实在是惊人,出神入化见所未见,唯一的可能就是——
“你居然真的抢到了楚湛的剑法!”
她此前特意将此处有上古剑冢的消息传出,引得无数修士闻风而动,本以为定然能让这狗男人吃瘪,没想到,他居然还是能在这么多人的手下夺得机缘!
胤玄挑了挑眉,手中长剑灵活地转了一圈,冲她笑道:“是啊。”他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看向面前那个已经败于自己剑下的女子,神色猖狂:“我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他用长剑挑起她的下巴,视线玩味地在她身上逡巡一圈,勾起嘴角:“包括女人。”
池池站于山顶,恰好将这一幕看在眼底。她浑身登时冒起冷汗,整个人在原地一愣,立马疯一样地迈开腿,朝那边狂奔过去。
怎么回事!况安安居然会落在他的手上!按照剧情来说,她现在的实力不是应该比秦枭强了不少吗!
池池心里怦怦乱跳,飞速地在雪地中奔跑。脚下的积雪深厚,并不清楚哪一脚将会踩空,池池也无暇顾及,此时此刻的脑袋中只剩下了“拦住他”这一件事。
但凡稍晚一步,秦枭他,真的会杀了她的!
剧烈地喘息让池池吐出一团团白雾,不长的山坡上她已经不知道摔了多少次,眼看离况安安的距离越来越近,但是秦枭已经提剑,冰凉的剑刃上染上了血迹,此时在日光下透出狰然寒光。
来不及了!
池池心中凛然,万分危机之时计上心头,干脆扯开喉咙远远冲他们那边大喊出声:“秦枭!你住手!”
她的声音穿透山坡,那二人应声看来,面露惊色。
眼看秦枭果真被自己吸引了注意,停下手中的动作,池池一喜,随即疲惫虚弱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冲他挥舞手臂,高声喊道:“太好了,你居然在这儿啊?”
秦枭看到池池的瞬间也是明显的一愣,正想询问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便听见池池站在山坡上,冲他继续大声问道:“你刚才用的剑法也太厉害了吧?难道这就是楚剑仙在剑冢里留下的传承吗?”
山地空旷,池池为了让自己的声音能尽可能地扩散开来,喊得声嘶力竭,果然在她话音回荡着落下的同时,空中气氛出现瞬间的凝固,下一刻,撕裂虚空的破空声登时响起,厉风似箭一般向秦枭射了过去!
秦枭面色一沉,来不及多说什么,当即提起剑躲避身形。
池池抓住这个空档,终于奔到了况安安的面前。
她嘴里还喘着粗气,刚一走近,就被况安安身上的狰狞伤口给看得心中一片震惊。
“你怎么会被伤成这样!”
按照传闻中的说法,楚湛为人淡泊清雅,他的剑法不应该这么狠辣啊!没想到这狗男人在得到这剑法之后,整个人气势竟然又变得阴沉了许多,下起手来全是杀招,竟然凶悍到了如此地步!
况安安看到她突然出现,眼中浮现出惊喜的神色,但是下一刻立马反应过来,冲她摇头,伸手就要将她推走。
“你来这里干什么?我早就跟你说了,这里太危险了,不是你能待的地方,你赶紧离开!”
池池按住她的手,没有多说,赶紧低头去扒拉自己随身带的丹药。
之前为了孤身一人来鹰岭找灵草,她事先准备了一些治疗外伤的丹药备在身上,这会儿一股脑倒了出来,浅浅辨别了一下哪些是能用的,就赶紧敷到了况安安的伤口上。
况安安体格强劲,有了这点喘息的时间和疗伤的丹药已经好了许多,也让池池终于可以放下些心。
前方不远处,秦枭正要躲回树林之中,却事先被一道身影截住。
那人甚至没有拔出配剑,只是凌空一掌,就将他半空中的身形硬生生劈到了地上。
他云淡风轻地降落在地,在秦枭的面前,露出和气的微笑。
秦枭半跪在地上喘息,抬头时才看清这人的长相——
他看起来约莫三十,甚至有些许发福,慈眉善目,周身气势看起来质朴无比,完全没有一丝强者的威压。
然而他此时神色越是随和,他方才身上散发的气势就显得越发恐怖,远非秦枭这个水平的修士能比。
他上前一步,冲秦枭笑眯眯道:“小兄弟,你刚从剑冢里得到了什么?”
语气亲切,像是只是与人攀谈。然而半步迈进之间其实已经将秦枭的所有退路彻底堵死。那是一种无比恐怖的压制感,纵使秦枭身上藏有再多法宝,有再多秘术,在如此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一切都成为了空话。
秦枭眼中猩红,死死咬紧牙关,半分不肯松口:“怎么,莫非你还想强抢?”
那中年男人摸摸肚皮,嘴中“哎呀”一声,摆摆手:“小兄弟,有些宝贝虽然好,但是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收啊。”
他脚下一步步向秦枭逼近,面上云淡风轻,看起来已经对这份机缘手到擒来,秦枭手握长剑,脚下不断后退,面色阴沉,脑中急速地思索着应对的方法。
如果只是他一人那倒还好,可是空中隐约波动的气息表明,还有数不清的人正在向这边靠近。
届时天罗地网,他就是插翅也难飞。
秦枭双眸微眯,忽然看到了不远处跪坐在雪堆旁那个少女,仿佛是瞬间的心意相通,她也正朝他看来。
他心头一动,忽然有了底气。抬起眼眸,与中年人对视,冷笑道:“难不成,你还能真的能杀了我吗?”
中年男人被他猖狂的话惊讶得反而一笑,转了转手腕,“那你可以试试嘛。”
莫名的,池池心里突突直跳。一股无边的危急感将她兜头笼罩,她下意识地捏紧手心,从地面飞速爬起,仓皇之间就想要逃离这里。
可就在那中年男人向秦枭靠近的那一刻,悬在她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终于落下。
机械的电子音再次在她脑海中响起。
她的脑袋忽然一片空白,眼前的画面变成迟钝的黑白色调,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朝他飞奔过去。就在中年男人的身形忽然撕裂空间,闪现到秦枭身前的那一刻,她的身体及时赶到,挡在了秦枭的身前。
那结结实实的一掌直接穿透了她的胸膛。
粘稠的血肉撕拉声和极度的痛觉,让她的灵魂归窍,世界恢复运转。
池池呆滞地看着他的手抽离,而自己的身体被被那一掌的巨大冲力给硬生生击飞数米,最后重重摔向地面。
在那一刻,她惨白得没有半分血色的脸一并倒在厚重的雪层中,面前的白雪被止不住溢出的鲜血染成猩红的颜色。
况安安半躺在地上,在池池朝秦枭飞身而出的那一刻便暗觉不好,急忙爬起时,池池已经在刹那之后被击飞到了自己身前。
纤细瘦弱的身体半埋在离自己不远的雪地中,看起来没有半分生机。况安安心中一惊,立马三步并一步地朝她飞跑过去。
“你怎么这么傻!”
她又是愤怒又是心疼,丝毫顾不上自己肩膀上还受着重伤,万分焦急地想要将池池从冰冷刺骨的雪地中扶起。
她怒气冲冲的视线在将池池翻身抱起,看清她此刻的面容时,一下愣住。
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白雪,因为剧痛发出着难以忍受的细微颤抖。睫毛之下,她乌黑纯粹的眼瞳里蓄满了泪水,滚烫的泪珠沿着脸颊一颗颗滑落,便如深海的蚌珠。
一颗又一颗,痛苦、不甘、委屈、愤恨。
在这一刻,况安安,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
池池费力地仰头看着她的脸,原本粉嫩的嘴唇失去了血色,轻微地张合呢喃,但是发不出半点声音。她努力地想要抬起手指,然而失血带来的寒冷与无力终究让她失去力气,手指无声垂落。
况安安心头一惊,正想伸手去拉住她的手腕,没想到肩膀上的伤口瞬间拉扯,疼得她手中顿时失去了力道。
幸好,一双手及时出现,将池池拦腰接过,一把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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