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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山车
真可谓一语中的,现场的气氛霎时急转直下,适才还挂在脸上的笑容突然有些僵硬。
“怎么,你们还轮车轮战来向我讨要。”
这次夜敬祈跟南离共同战线,“办案需要。”
“你少拿这话压我。”睦言没好气地回嘴。
她跟着睦言到一家茶铺落坐在他旁边,就这么缠上死盯着,打定主意则会次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目标人物斟了被茶推到南离面前,再给自己倒了第二杯,“大概半个月前,有人拿着这个到黑市上找我,说这东西至关重要,让我好好存着。交换条件是,如果有人要来查曼陀罗花,让我留意着帮一把。“
难不成是受害人自己?南离冒出了这个想法,又见睦言似乎并无和盘托出的意思,瞟了眼给他自己倒茶的夜敬祈。唉,靠不住,还是得她来问。
“那人是不是身配玄色剑鞘,身长六尺上下,大约弱冠的青年男子。腰间应当还挂着一枚玉佩。”南离回忆着那日验尸时记下的衣着描述道。
“差不多吧。”睦言听着描述眉头紧皱,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去对应那人身形,模糊地答道,“你们俩什么表情。怎么,那人已经死了?”
这…也能被猜中?
“别这么看着我,跟我没关系。”睦言看二人脸色也知道多半是猜中了,“他找上我的时候就一副没想活着回来的样子。我也劝过他,敌不过他太执拗。”
这个消息过于惊人了。早在半个月前?!那是他就料到自己被人盯上了吗……
“不对,为什么上次询问你只字不提,这次却愿意告诉我们实情?”南离追问。
睦言放下茶壶,含着笑意却感觉不到一丝轻松,“小姑娘,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人生很简单,不要把自己的命活短了。”
……她隐约觉得另一边传来了笑声。
三十辈的教育方针。阅历阅历,你们此后发生的几千年的事情我都知道,要说阅历比你大多了,哼!南离碎碎念。
“想要给你们就是。”睦言起身一副分道扬镳的语气,“这两天没事儿别来找我。”
话说到这里,他不知何时把禁步流苏从腰带上解开,向南离女主这边抛来。后者急吼吼地接住,就看见远去的睦言张嘴说着什么,却没有出声。下一秒,她读懂了唇语。
又是拿钱办事,都快成代名词了。
南离跟着夜敬祈回到大理寺,就听后者迫不及待询问结果:“如何?”
这是又在调查什么?
罗以寒回话:“查过了,没有这号人。”
夜敬祈并没有表现出意外,热衷打趣:“你说一个拿钱办事的人来接近我们,会有何目的?贪图你那二十两吗?”
说到这里她才知道,他们调查的是睦言的事情。不好吧,人家前脚把线索送来,后脚就在调查。这个复杂纷扰的世界呀--咦。南离想到这里感觉不太对劲。等一下,如果说的是睦言的事情。难道不应该首先往江湖人士方面考虑?为何会让罗少卿去查他在官场的背景?
“也或许是人家只办事,不留名。”
嗯?是错觉吗,怎么感觉罗少卿是站在睦言那一边的,虽然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可概率着实太低了,相比起来这人身上的秘密,完全不能够让人抛开,考虑他是红方伙伴才对。
“你说的也对。对了,来告个假。”夜敬祈欣然接受了这个提案,“我这边的详细情况还得去当地的县衙翻县志,那地方倒是离京城不远,过两天等闲下来了我去看看。”
这一回还没有等到南离做出什么动作表态,夜敬祈就勒令:“大仵作你就省省吧,你确定南老先生会让你离开?”
哪里的心情突然下降了一个档次。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出来这么长时间回去,爷爷又不知道要数落自己什么了。
并不知道夜敬祈经历过被扫地出门的罗以寒看着二人的对话场景十分怪异,自行想象后伸出援手:“要是关于仵作认定那件事,若是南姑娘有意,我同南老先生去说。”
虽然她确实很想成为大理寺的仵作,但是这件事或许由他亲自去解决比较好,便婉言回绝。“多谢罗少卿,我想还是自己跟爷爷说吧。”
南离离开了大理寺,才发现事情真是数不胜数,然而最大的问题还是……
这一整天,她都在思考到底该怎么跟爷爷解释,才能够让他接受。明明是十分有利的事情,为什么回绝的如此决绝?她趴在床上踢着脚烦恼。若是因为父亲命丧与此…
父亲!是啊,她的印象里只知道父亲是因为知情不报,隐瞒验尸结果才被牵连的,来龙去脉一切不清楚。然而明明全家都是和蔼的老实人,所以爷爷是为了不让我走上同一道路?啊,那样可就更麻烦了。
总之,思维风暴并没有得出一个有效的结果,只带来了无尽的烦恼。
更让南离两眼一抹黑的是,这阳光明媚的劳作一日,好巧不巧从大理速某位好心人那边递来了需要她签字的仵作验尸单。
她带着好心情开门收到单子的瞬间,觉得这已经不是局部地区阴雨的问题了,那是天打雷劈啊。这一个字签下去,就代表她正式成了登记在册的大理寺仵作,成了公职人员,一举一动都受朝廷约束管制。若是没有得到爷爷的许可……
南离拿着纸满脸忧郁,这跟突击检查和催促商谈有何差别!呼……她深吸一口气,抱让传信的侍卫稍候片刻,等她忙完后签字再给他们送回去。
她突然感激万金油的好伙伴之一:“有事”。
横竖都是要说的。南离给自己鼓劲,以平复因紧张而加速的心跳。
·
“不行。”
“为什么!”不管先前如何抱有幻想,提心吊胆,在收到同样的否定回复的瞬间,她再也忍不住了,“就连罗少卿也认可我的实力,为什么还是不行?”
不曾想这一爆发,引来了更大的说教:“阿离,你还小,对任何事情都想得太简单了。大理寺再怎么说,也是朝廷!官官相护掩盖真相对他们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就连你父亲…”
果然是因为父亲的原因。
“我知道父亲的案件是冤案。”南离双手在相互“打架”,“可是现在的大理寺不是当时的大理寺。”
她清楚,大理寺能够在这里立足哟娜有这般地位,多亏罗以寒上位之后的沉冤得雪和他追求真相的做法,上行下效。
听了这话,爷爷更急了,拐杖不止地砸着地面。“大理寺办的案子,你还指望着能够推翻?不管是否能够调查处理新证据,这不都是打自己的脸吗!查出来了,能保证关联的那些大官们不报复?还是查不出来扣现在负压追查的两位少卿一个能力不足?阿离啊阿离,你,你真是咳咳咳…”南栀说到这里愈加激动,差点急火攻心。
南离见状赶忙上前拍背。
不论如何,惹得唯一的爷爷发这么大火,她总是不对的,可是这无法说服她放弃。对于家中的拮据情况,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而且,她也不想继续瞒着家人制造无形墙壁。
官官相护,利益为上…南离始终无法将自己亲眼所见,亲身所感的大理寺,和爷爷说的对上号。
即使这个地方最开始,对于她这名女子颇有微词,但是会有罗以寒,夜敬祈这些官场上的新鲜血液愿意迈出第一步,会给予机会再做定夺。案后的侍卫们,也明显对她选择了接受,会和她聊家常,也会主动打招呼……甚至对于她的这份勇气,当时还是陌生人的他们会一己之力独排众议,将威信作为赌注压在她的身上。
这是她真切感受到的。也是因为他们,渐渐地,她心底的顾虑也全部打消了。可以说在南离的眼里,大理寺并不像爷爷所描述的那么刻板迂腐又黑暗,反而是她来到这世界后收到的第一份尊重和鼓励的地方。
坚定了内心,南离打算最后一搏,“那您当初为什么选择加入大理寺呢?而我父亲又为什么选择要加入大理寺呢?”
南栀没有想到,南离会问这个问题,明显怔住了。
仵作这行是见不得光的,也不被接受一起享受太阳。南栀既然会选择学这门手艺,再传承给她父亲,那么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的好奇心,对于正义的追求高于绝大部分宁愿置身事外也不惹事上身的人。
他们的手艺不是平白来的,也不是光凭着这门手艺就可以在大理寺这种,放在今天是最高刑审部门下工作的。这份工作,除了给自己带来被看不起和官场中人的鄙夷之外没有额外的利益,最多的大概也就是满足自己的正义心理和好奇心。
更多的想必是为这世上为死去的人,做所力所能及的工作。
“你的验尸单呢?”
南离闻言一愣,缓缓将单子递了过去。爷爷这是,想开了……?
迎上她期待的视线,南栀哼了声。只听“嚓嚓”一顿,垃圾堆里又多了新伙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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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ala——心碎的声音)
南离(看着被撕碎的验尸单欲哭无泪):我的事业,就这么说再见了吗T﹏T
夜敬祈:哟,这是摊上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