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赴一场初恋

　　第十章青春里的喜欢是从暗恋开始的
　　还有几天春节就要到了，赶紧买上春节的机票赶回家。还好能够及时赶回家过春节。这边早就放假了，倒是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也没有着急回家。
　　知道春节前父母的催促电话，让我快速下单了回国的机票。
　　似乎已经习惯了每次独来独往的回国出国，安静的回来，然后再安静的走，不会去打扰任何人。
　　每次回来几乎除了父母只会告诉秦秀一个人，出来短暂小聚，给她代购很多很多东西，看她抱着一堆的的东西傻笑，然后就在我房间里盘腿聊天、喝咖啡追剧或者一起通宵闺蜜夜。
　　快要四年的时间，一直都没有公诚的消息，别说我们俩没有联系，似乎身边的人也几乎一点消息都没有。
　　起初是一直都联系不上，现在大概是不执着于联系上了吧。
　　在大数据推送盛行，信息筛选盛行的今天，我想两个人都没有彼此联系，没有交集，大概就是双方都在刻意隐瞒，也在特意的逃避吧。
　　我刚到机场，秦秀就来接我，开着她和我炫耀了很久的粉色小车车，然后一路上和我说她最近遇到的事情，当然最多的是她和祝文的事情。
　　大多数同学都不知道他俩什么时候暗度陈仓，偷摸着在一起了。
　　其实学生时期我就知道这俩人的缘分不会止步在同学之情，只是这个傻姑娘一直没开窍。
　　大二的时候大概是秦秀交了一个不靠谱的男朋友，失恋的时候失落了很久，说不上太喜欢，更谈不上爱，可毕竟是初恋，被渣了也不甘心。
　　大概祝文意识到他再不主动一些，这个傻姑娘还会受到很多次的伤害，又或者是和别人修成正果，连夜赶到秦秀宿舍楼下，逼着秦秀一定要和自己交往。
　　还借机找路人错位拍下他俩相拥的照片，发在高中的群里，提前散布他们在一起的“谣言”，然后一波三折，这对欢喜冤家总算是在一起了。
　　恋爱的细节和喜悦从我俩的电话里就能知道的差不多，挺好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总算有一个人，从学生时期的暗恋，到牵手彼此的明目张胆恋爱。
　　秦秀也算是恋爱脑的主儿，在一起后没多久，就天天跑到祝文的学校里，腻歪在一起。为了方便，有时候太晚回校不方便，她就去考了驾照，然后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去哄骗她的哥哥姐姐们，出资给她买了现在这辆小粉车车。
　　回到家里，秦秀也不客气，对着我爸妈就是一通的拍马屁，那嘴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我爸妈的亲女儿呢。不过这几年都是秦秀经常来家里看看我爸妈，倒是真的像亲生女儿。
　　晚上秦秀和家里打了招呼不回去了，留在我家和我一起睡，在房间里我们聊着天，当然，她还是把主要的聊天内容都给了祝文，这个她心里的男主角。
　　然后聊起我们的高中生活，我们一起在操场晒太阳的日子，虽然我们都知道，祝文和公诚是好兄弟，但是我们都很默契的避开公诚，她知道，那人在我心里没有放下，提起他就会让我伤心。
　　公诚最新的消息，就是祝文在高中群里发了他和秦秀的公开照片后，信息框里在众多的鼓掌和烟花里，一个蓝天白云的头像跳出，跟着“恭喜”两个字。
　　然后，就又没有了然后。
　　秦秀知道，公诚消失的那一年，我是怎么发了疯地找他，是怎么失魂落魄的一天天等，是怎么一个人选择去异国他乡，离开这个伤了心的地方，是怎样从一个永远一副淡然的面孔变得每天默默流泪的伤感的人。
　　那段时间对什么都没有兴趣，所以，她从来不会去提起，第一年她也去问过祝文很多次有没有公诚的消息，得到的答案都是没有。
　　似乎这个人不仅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是从所有人的世界里都消失了。
　　不过，今天我看秦秀有好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不自然，我猜大概祝文和公诚应该是联系上了，秦秀知道了一些公诚的消息。
　　我想公诚大概最先联系的就是祝文吧，慢慢地有了一些消息。只是当祝文想到开口说一些的时候，我已经不想听了。他们都默认我是抵触。
　　不然以我和祝文的交情，实在是没有必要在我去英国的第一年给我寄很多的东西，经常聊一些有的没的。
　　当然，后来他的这些奇怪举动消失了，时间节点就是他和秦秀在一起的时候。不用我猜，套消息的事情变成是秦秀代劳了。
　　算是一些默许，至少我比以前更爱发一些自拍的照片给她了，我想公诚他偶尔能看到我好，应该也会觉得好吧。
　　看秦秀一个咋咋呼呼的人，憋着难受的样子，我主动地提起：“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公诚的吗？”
　　时间是一个好东西，快四年了，足够我把他放在一个角落，能淡淡的提起。
　　秦秀显然是没想到我会提起他：“啊？什么时候？”
　　我说：“真的要说倒是也说不上来，我不知道从哪一刻确认自己的心意，可能从第一眼见到他起，他来学校报道那天操场边他问我老钟办公室，回眸对我笑的那一刻吧。”
　　秦秀瞪着眼睛说：“就这样一见钟情？可是为什么那一眼就喜欢呢？”
　　我说：“不知道，可能因为帅吧。”
　　秦秀放松了一些说：“没想到你也这么肤浅。”
　　我说：“对啊，后面很多事情想来只是更加确认我喜欢他而已。”
　　秦秀抱了抱我说：“所以真的放下了吗？现在有没有想主动再去找一找？”
　　我说：“不想找了，之前找了这么久，现在不想主动了。”
　　秦秀说：“你骗骗自己得了，我还不知道你这个死心眼，一直在等着。是不是等他主动来找你。”
　　我说：“我也只能等着了，我想等一个答案，只想问他一句为什么。”
　　秦秀：“其实祝文之前和我说了一些消息，公诚去当了飞行员，现在是一名空军。”
　　我说：“所以，他也不是谁都没联系，只是没联系我，对吗？”
　　秦秀：“我不是替他辩解什么的，大概他也是不知道怎么开头吧。而且他真的好像挺忙的，祝文也是很难联系上他。”
　　我：“恩，能猜到。”
　　秦秀说：“好了好了，不管什么，你想放下就放下吧，你想等我就陪着你，我永远支持你。”
　　我也抱了抱秦秀，说了晚安。
　　折腾一天，挺累的。
　　秦秀很快就睡着了，我翻来覆去，倒是睡不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时差的原因。
　　四年前，没有公诚消息的第一天晚上，也是秦秀一个人陪在我身边。就算所有人都在为他找理由的时候，我知道，他如果消失了，绝对不是一天两天。
　　也不会是忘记和我说，一定是他刻意的，因为他消失之前，发了一条短信：我们分手吧。这五个字我反复看了很多遍，也没有等来第二条消息，就这样我们明明前几天还在一起欢声笑语的，突然我就被分手了。
　　很久一段时间，几乎没有一点消息，最后我也失望，打算把这个人忘记了。
　　不是有人做过统计吗？初恋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零点几，所以我也没有那么幸运，我的初恋就这样失恋了。
　　其实这场恋爱比大家知道的要久，在我这里，这场爱恋是从我的暗恋开始的。
　　学生时期的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会不自觉地竖起耳朵，去搜寻他的声音；或者是放大瞳孔，去寻找他的身影。
　　从第一天他转校到我们班起，我也好奇关于公诚的那些传言，想着到底有什么方法能不露痕迹的去验证，至少要比别人多知道一些他的故事。
　　或从别人那里听说，或想象着他能自己对我打开心扉，告诉我一些独一无二的信息。
　　常常说在暗恋的这段关系里，暗恋的那个人是失去自我的。可是，一厢情愿的当下谁会去计较得失，去平衡利弊呢。
　　在我的这场暗恋里，我发现自己悄悄变得努力，主动在学习上查漏补缺，想要提高一些分数，想要吹毛求疵，想要每次考试的分数都和他靠的近一点，或者是名次。
　　又或者能考第一名，让自己出现在一个大家都能一眼就看到的地方，其实只是希望他能看到。
　　成绩想要近一点，走路距离也想近一点，共同点想要多一点，聊的话题也想要多一些，好像是一种执念，推动着我。
　　在操场上散步的我开始不自觉的喜欢在篮球场边上驻足一会儿，看看这里面是否有他挥洒汗水的样子。
　　在下课铃响之后，准备吃饭的时候，我会留在座位上再等一等，等着听到他起身椅子动了的声音。
　　希望不留痕迹的和他一起走出教室，一起走去食堂的这段路，甚至已经开始期待礼拜五这段路，因为和他一起走，所以总希望这段路变得更长一些。
　　也希望在老师讲解中，我们解题的思路会不一样，我们就可以多一些讨论，多一些交流。
　　也许这就是青春期的悸动，谁也没有逃过一个少女的心。
　　这些一个人在心底悄悄记下的小心思，处处都在找寻明目张胆却又害怕暴露的平衡点，有点暧昧，又有点窃喜。
　　慢慢的有一些期许，就会有一些失望。
　　我开始把这些小心思写进了我的日记里，我的日记终于也不再写的是公开的作文形式。
　　开始买了一本只写给自己看的日记本，或者有一天我希望你也能看到曾经我对你的这份小心翼翼地暗恋，那一份属于我的青春，当时我会把这些小心思藏好、藏深。
　　写下它们的时候，想着就算有一天我不能把它说出来也没关系，至少还记录着我青春时期对爱情美好的悸动，也很庆幸那个人的名字叫公诚。
　　说起日记本，我跑到书架上去翻了翻我的日记本。
　　写日记这个故事很长，是我每每空闲就会写一点的习惯。从小学到初中，还是记录了很多事情。偶尔翻一番，也是一个很好的回忆。
　　不过大都是真实的叙述。记录生活的点滴，没有加入太多的感情色彩。
　　再到后来用镜头记录一些故事，那一笔一画写下的，总有一些不一样的仪式感。
　　有几篇还被班主任当成范本印刷出来学习过，好像写一些秋日的黄叶，小时候的院子什么的。
　　翻过几本那时候的日记本，以前写的真的是日记，没有记录小心思的日记本。
　　也是后来才知道。真的日记本是有密码锁，锁着给不给别人看的日记本，也是一把心的锁，锁住只给自己回忆的日记本。
　　学生时期的爱恋，美好在于单纯和简单，能做到爱慕一个人就是能满眼都是他，他就是全世界。
　　我在某时刻陷入过这种困顿，不知道是不是一种迷失，这样的悸动是归于少女的冲动还是内心的平静。
　　我是一个不善于表达情绪的人，但是在一个自我封闭管理的过程中，有秦秀在我生活里咋咋呼呼，也有公诚在我心里来来回回，我认为这是我的幸运。
　　有幸我这么无趣的人能和你们相遇，在我平淡的学生生活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抹，犹如惊鸿一瞥，让人回味。有时候我会感谢此时的我，
　　有一篇日记是这么写的：
　　青春有你，不负时光
　　可能是你不经意的回眸，不起眼的背影，不自觉的摸头杀，不知道是哪一个瞬间，我的心会因为你加快速度，我的目光会因为你移动，我的未来计划里会因为你存在一些改变，大概这就是变数。
　　青春是多么难得的纯真时光，会值得我们一遍又一遍的怀念。我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来认清自己的那一份心意。
　　可是我又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把它藏在心底。好像一种默契，等高考结束，不，或许更久一些，或许等大学以后。
　　可是大学以后万一我们的人生有了新的来者呢，我们的大学地理位置不在一个坐标上呢，我们大学毕业后忙忙碌碌的工作呢。三年又三年，美好的青春就这样流失了，而青春里的悸动是不是也消失了呢。
　　是应该义无反顾的去奔赴这场青春的爱恋，还是痛下决心埋在心底，让我们错过表白，错过青春，错过这一段初恋。
　　现在的我没有答案，或许是我需要等一个答案，不论选择哪种方式，都只能猜想，等我怀念青春的时候才知道值得还是后悔。
　　不过我想我会在合适的时机，表白我的心意，因为暗恋是我一个人的青春，初恋是我们俩的青春。
　　这篇日记我看了好多遍，真好，那时候的期许多好，比现在苍白卑微的等一个理由要好得多，初恋多苦涩，我不是不愿意尝这一份苦，我只是在吃了一口蜜糖的时候戛然而止，无疾而终。
　　有始有终也是一种解脱。
　　秦秀在我身边已有轻鼾，这个没心没肺的姑娘在我思绪万千的时候已经睡熟了，天很晚了，看了最后一页：
　　我本云淡风轻
　　喜上眉梢亦是难得
　　欢天喜地算得奇迹
　　公然表露心迹
　　诚属一片心意
　　想要的太多，于暗恋而言，奔赴过再失去更痛苦，还是未曾表露更痛苦。
　　大概是困了，慢慢的我回到床边，大概是含着泪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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