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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颗钻石
第二天,安芸在班上用恶霸威胁良家妇女的语气,让楚慕歌跟自己去活动室练习相声。
有女生觉得安芸这逼良为娼的架势有点过了,正欲开口劝说,就见安芸带着凶狠的目光朝自己瞪过来。
这位女同学只好对楚慕歌投以仁至义尽的同情的目光。
楚慕歌在众目睽睽下,面露不爽却又不失小媳妇姿态地跟在安芸身后,信步走出教室。
圣华作为一所有钱人家子女就读的贵族学校,为了满足学生的需求,设置了诸多的琴房和活动室。
安芸作为才艺比赛的选手,加上身为安氏的继承人,很轻松就借来了一间,她还特地挑的宽敞有落地窗的房间。
在这间房间里,刚刚还一脸盛气凌人的女子正瘪嘴,端正地坐着谨听“小媳妇”的教诲。
“这题不就是套用公式就能做出来了?”
安芸从楚慕歌平淡无奇的叙述中读出了一丝嘲讽。
“……”她也知道是套公式啊,可是会背公式不代表她就会做啊!
楚慕歌倚在墙上,双手抱胸,挖苦安芸:“这么简单的高中物理都做不出来,你拿的是什么博士后的学位。”
“……我又不是物理系的!”安芸弱弱地为自己辩解。
她在原世成绩还不错,但是离开高中那么多年了,看这些平抛斜抛运动的坐标图她还是束手无策,拿它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虽说让他教自己做题是有目的的,但功课也是得好好学的。毕竟她实在不敢把这种不配出现在物理竞赛卷子里的“基础题”拿去问家教,不然她无法跟安先生和安太太解释为什么上了个高中,自己就变笨了。
安芸苦恼得用笔帽戳自己的下巴,绞尽脑汁也没法从这题的题干里看出个花来,奈何楚慕歌这个“家教”完全不合格,竟然一点思路也不告诉自己!
楚慕歌见面前这人已经盯着同一道题五分钟了,再盯就盯出洞来了,心头闪过一丝不耐烦。
这题是很基础的抛物线运动问题,高一的内容,他是不信安芸不会的。如果她不会,那何必转来高三,她只是想体验高中生活的话,转去高一从头再来得了。
她在这耗着,八成就是想逗自己玩。楚慕歌对这种浪费时间的幼稚行为很是不满。
他走到安芸身后,发现她的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解题过程,公式都是对的,但凑在一起全是错的。
“……”她还真不会?
安芸对这道题目一筹莫展。这两个小球,一个在坡上滑,一个在头顶抛,然后两小球在坡上来了个完美相撞,问她小球的高度差……直觉告诉她,这题很简单,但怎么套公式都是错的。
在安芸惆怅得挠头的时候,背后渐渐被温暖包围。宽大的手掌从自己手中夺走了笔,楚慕歌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耳畔。
“你先画个图……”
安芸一惊,楚慕歌的脸跟自己靠的极近,近到她可以将他低垂的睫毛根根数清。
太近了,她从来没跟男生靠过这么近……近到她能闻到楚慕歌身上属于少年的,干净的清香。
安芸感觉到自己的肾上腺激素不断分泌,让她的心肌收缩力加强、兴奋性增高,心输出量增多……
用人话来讲就是,心跳加速。
楚慕歌好似没有意识到两人距离过近的问题,十分专注地在安芸的草稿纸上写下过程,安静的活动室内,安芸耳边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和笔摩擦纸的沙沙声。
“把这个力正交分解……然后套用公式,就能把答案求出来了。”
楚慕歌直起身子,将笔还给安芸,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听懂了吗?”他问。
安芸没有讲话,她呆滞的目光将答案告诉自己了——她,没、听、懂。
楚慕歌压下心头升起的那一阵无语,破天荒的耐着性子重新跟安芸将解题思路。安芸也强迫自己忽略他的气息,将目光从楚慕歌脸上扒下来,放在习题上。
“这边,正交分解……”
“啊,可是为什么这边的力是这样的?”
“因为这是匀速直线运动……”
“那为什么这边的力又长这样?”
“这是自由落体运动……”
“啊,可是我不是很懂,为什么……”
“停,”楚慕歌满脸黑线,几乎是咬着牙说:“你怎么什么都不会,那你每天熬夜学习在学什么?”
安芸一脸无辜:“学数学啊。”
作为文科生的她,原以为得数学者得天下,只要拿下数学,其他科目都不是问题,她就能离北大更近一步。再者,她以前在外企做财务,数学也差不到哪去,当然要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极致。短板不说,先把这长板拉长吧?
可谁能想到,女主竟然文理不分科!她还要学物理!
“……”
此刻的楚慕歌,真的很想打开落地窗,把安芸丢出去,让她切身体会一下什么叫平抛运动。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安芸觉得自己重新认识了一次楚慕歌,也重新认识了一次自己。
——她从不知道楚慕歌竟然能不带脏字的把人人身攻击一遍,也不知道原来人设已经如此天才的自己在他眼中竟然像个智障。
“你这解题过程,牛顿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你的智商都长去哪了?你的直肠是通大脑的吗?”
“你是不是氢键不够多,脑神经都连不起来?”
“还是你突触后膜接触抑制,神经递质无法在神经元间传递信号?”
安芸低垂脑袋接受“楚老师”的训斥,突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紧接着是白雪颖的声音。
“安芸申请的就是102教室啊,是这间没错……”
咔哒,转动门锁的声音传来。
“还有这,初中生来解都比你厉……”楚慕歌继续说。
安芸见这人还处在奚落自己的频道,来不及转台,什么也顾不上了,大声呵斥他:
“楚慕歌你连捧哏都不会!初中生都比你厉害!”
楚慕歌被安芸这徒然一吼震得动作一顿,他感觉自己的台词好像被抢了。
白雪颖和洛傲庭一进门就看见一位愤怒的少女,指着有一丝茫然的少年的鼻子,两人旁边的桌子上,是摊开的……考卷?
“安芸,你们干嘛呢。”白雪颖走上前,见安芸面带愠色,胸腔还愤怒地起伏?再看一眼楚慕歌,她好像懂了。
楚慕歌这人一看就不是说相声的款,肯定是哪里没做好,把安芸给气着了。
安芸抚了抚因为自己吓得喘气而起伏的胸膛,缓会儿神,白雪颖就凑过来说:“楚同学初来乍到嘛,肯定有很多地方不会的呀,生气长皱纹,到时你可就不配跟我一起分享校花宝座了。”
“你们怎么来了。”安芸问,她看了眼白雪颖身后的洛傲庭,这人盯着自己,此刻眼神相撞后,他嘴角一勾。
“我跟洛少来练琴嘛,想着说你也在这,就来看看你们进度怎么样。”
洛傲庭接话,带着讥讽的语气对着楚慕歌说道:“看来进展的不是很顺利。”
楚慕歌没回话,心想,确实不是很顺利,如果能用干燥剂吸干安芸脑袋里面的水的话,应该会好很多。
“哎,”安芸叹一口气,佯装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楚同学真是太笨了。你们不是要去练琴吗?快去吧。”
白雪颖点点头,还是不要打扰两人练习的好,正准备走人,突然想起桌上的试卷。她问:“你们怎么还带卷子啊,该不会是……”
“对!就是你那么想的!”安芸抢话:“你说楚同学过不过分,不好好说相声就算了,态度还不端正,在这做!考!卷!”
白雪颖愣怔,她本来以为是安芸想借这个大好机会让楚慕歌帮她补习功课,没想到竟然是楚慕歌自己在偷偷读书!
难怪啊难怪,楚慕歌能久居年级第一无人能匹敌,人家在你看不到的背后仍不断努力着呢!
“态度要端正呢,楚同学。”洛傲庭朝楚慕歌一笑,平日不苟言笑的楚慕歌竟看着他弯了眼睛。
洛傲庭一想到安芸和楚慕歌共处一室,不爽的怒气就蹭蹭上涨。楚慕歌则如只笑面虎般,面上挂着洛傲庭找不出错的笑。
“好了,我们就不打扰你啦,先走了。”白雪颖挥挥手,就往门外走,洛傲庭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楚慕歌,不紧不慢地走出去。
安芸将门重新关上后,舒了一口气,这次得把门锁上了。
她转身,就见楚慕歌一脸不可名状的笑,“……”
“我刚刚深刻的反省了自己,觉得自己确实很过分,那安同学,我们来练相声吧,毕竟我这么笨,拖你后腿可不好。”
安芸咽了口口水,求生欲极强地走到楚慕歌身后,打算给他捏肩捶背,结果楚慕歌毫不领情地挥开她的手。
“我错了,楚老师,您也知道刚刚都是形势所迫,您怎么可能笨呢!您称第二,整个圣华谁敢称第一呀!”
楚慕歌纹丝不动,安芸开始口不择言:
“其实我刚刚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深刻的反省自己!我真是太笨了,态度还不端正!”
“您说我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题都做不出来呢,初中生都比我厉害。”
“如果现在有一盒干燥剂,我一定要拿它来给我脑子吸吸水!”
虽然最后楚慕歌心情不错地手把手教安芸最基础的物理知识点,但当晚躺在床上的安芸心如死灰,她觉得自己出卖了她二十多年自由不羁的灵魂……
……
转眼就到了才艺比赛的那天,安芸穿着绸缎质长褂,白雪颖对这身打扮赞不绝口,说她一点也不像个说相声的,倒像个要去拍古风杂志封面的。
“不知道楚慕歌穿褂子是怎么一个模样,有一说一,我觉得在他那张脸的映衬下,应该还挺能打。”白雪颖嘀咕。
安芸也挺想看的,但是怕是没机会了。昨天楚慕歌和自己谈条件,如果他不上台,他可以再教她一个礼拜的作业。
安芸当然是想也不想的答应了。楚慕歌这人一点幽默细胞也没有,也没练过,跟自己上台就是去当背景板!那自己把这个对口相声表演得像个单口相声,多尴尬啊。
而且他还答应教自己做作业!何乐而不为呢?
今天圣华来看比赛的人格外多,有一部分是听说高三年级第一,楚家的楚慕歌也要表演了,才过来抢板凳的。
以防等下主持人报幕的时候把楚慕歌的名字念出来,上台前,安芸跟主持人打了声招呼,说这次节目只有她一个人。
几个劲爆的舞蹈节目过去,被挑起气氛的观众都擦亮眼睛,等着安芸和楚慕歌一起登台。在主持人说完“接下来有请我们高三年A班的安芸表演节目——单口相声”后,众人皆是一愣。
“什么情况?”
“楚慕歌鸽了安校花?”
“不是吧,他也太不识相了吧。”
“人家是年级第一诶,会参加我们这种凡夫俗子的校花校草比赛吗哈哈哈。”
“你可别嘲讽,楚慕歌的颜也是抗打的好吧,校草野榜里人家也是有名的。”
安芸就在学生的讨论声中完成了表演。下台后,她内心咆哮。她才是女主啊!为什么观众要在她表演的时候讨论楚慕歌为什么不上台而不是讨论今天的安芸好美!
为什么大家的目光都没被她吸走!难道剧情一偏,楚慕歌都要夺走自己的女主光环了吗!
“这女主……”安芸呢喃,突然想到什么,她双眼大睁。
等等。昨天下午楚慕歌是和洛傲庭交换了彼此意味深长的眼神,并且相视一笑了吧?
这下,昨日两人剑拔弩张的场面,在安芸心里就变成了另一番散发紫气的风景了。
白雪颖哼着小调,她刚刚和洛傲庭压轴表演四手联弹并且惊艳全场,现在心情十分美丽。
走到僵化的安芸身边,兴奋地跟她说:“安芸,四手联弹的感觉真的超级棒,下次我跟你一起吧?你想弹什么?”
一想到自己以一己之力要改变的剧情,可能生生将一部玛丽苏言情扭转成玛丽苏耽美后,安芸就悲痛欲绝,脱口而出:“我很悲伤,我在雨里弹肖邦。”
白雪颖若有所思:“你想弹肖邦的曲子?这我不太熟练,回去好好练习,下次再跟你一起……”
走到班级门口,白雪颖还在自己耳朵旁叽叽喳喳,问她觉得是《降E大调夜曲》好,还是《降E大调辉煌大圆舞曲》好。
安芸打开门,发现空旷的教室里,坐着一个人。
看清那人并且感受她的气场后,她踏进教室的脚步一顿。
如果她的直觉没错的话,这个飘飘长发,眼里带笑的女子,就是那朵白莲花——温以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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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楚慕歌不识相把安芸气得冒烟后,洛爷看戏:继续气,气完她就来我身边了。
慕哥看芸妹:哦,是这样吗?
芸妹狗腿:楚老师我错了……
《熊熊食用指南》:温姐出场了,离走完原剧情的日子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