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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顾嘉懿躺了一天,状态还算不错,本想自己下床去解个手,结果蒋舟非得扶着他进去。扶他进去也就算了,他还伸手要帮他脱裤子,被顾嘉懿义正言辞拒绝了,指着洗手间的门,冷冰冰地说:“你出去。”
“我又不在意,上厕所是每个人每天必须要做的事情,很日常啊。而且大家都是男的,身体结构不都一样嘛~”
可惜顾嘉懿的态度没有一丁点儿软化,依然指着门说:“出去。”
蒋舟委屈一撇嘴,“那我在门口等你,你要有什么事记得喊我!”
接下去几天都相安无事过着,蒋舟的额头也恢复得不错,剩下一小块痂还有周边一些淤青。
换医生的说法就是蒋舟的情况,一般第一天治疗一下就可以自己回家休息了,但这人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也跟着撞坏了,非得住院。
好在现在的病房病床不紧张,医院才能容他死皮赖脸住下。
今天已经是住院一周的最后一天,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李佳瑶今天又来了,不过已经算好的了,从那天被那两个外国人接走后就答应顾嘉懿好好去玩,不去打扰他休息。蒋舟才可以在这几天一直跟他的嘉懿独处。
不过他深觉自己的失败。
这么些天,竟然对顾嘉懿的了解没有一点儿长进。
怪这个人话太少了,聊天的时候能时不时回应他一两句就该知足了。
看到李佳瑶的那一刻,蒋舟脑子里的小灯泡叮地一声就亮了。
这不是有个现成的情报人嘛~从小就认识的呢!
他像个老父亲般宠溺慈爱地对李佳瑶招招手,嘘寒问暖了几句,就以要去买东西为由,带着她出去了。
现在情敌不算情敌了,这个小姑娘对顾嘉懿来说就是一个妹妹,而且据蒋舟自己的观察,这小姑娘对顾嘉懿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男女之情,完全就是对哥哥的那种仰慕而已。
这样一来,事情就简单多了。
两人一起走到医院花园里的石凳子坐下,李佳瑶好奇地问蒋舟:“蒋舟哥,你刚刚说要给我透漏小茉莉和丹尼尔的什么黑料啊!”
蒋舟神秘地笑了笑,“急什么?等价情报,需要你用嘉懿从前的事情来换,这个交易做不做?”
李佳瑶本能想拒绝,“不”字都说一半了,才忽而想起顾嘉懿的从前根本就跟神话一样,他就是个被神化的人好吗!这有什么不好说的?说了反而给他再镀上一层传奇的圣光呢!
她用力点了一下头,问蒋舟:“你想知道什么?”
“你把你印象特别深刻的,有印象的,还有听到的,不管真假,全部都跟我说一遍。”
“......”Excuse me ?港真咩大佬?!!李佳瑶现场给蒋舟表演了一个美女懵逼,最后一咬牙,为了小茉莉和丹尼尔的黑料,她豁出去了!
李佳瑶乖巧地坐在凳子上回想顾嘉懿的种种事迹,最后抬起头看着蒋舟说:“嘉懿哥哥从前的生活我想先用一个词来概括,顺风顺水。”
“你详细说。”蒋舟立马摆出了一副最佳听众的模样。
“从见到他第一面开始,我就知道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他就是我们经常听到的别人家的孩子,我们那片住宅区的小孩儿,没有一个像他一样聪明,待人有礼貌。而且他做什么事情都特别认真,就像早就知道自己迟早要走弹琴这条路,是不会去参加高考的,可高中每一次的考试都依然是全校第一,从来没有下降过哪怕一个名次,不过我高中没跟他同校,他读的是我们市里并排第一的重点高中其中一所,我在另一所高中读,关于嘉懿哥哥高中的事情也就只是略有耳闻。他是他们那一届的学神,同学都那么称呼他。但他从来没有摆出一副自己很厉害的模样,反而是一个很随和的学神。”
说完这些,她顿了顿又继续说:“人生顺顺利利,一路走到现在都没有出过什么大事,嘉懿哥哥也是很努力了吧。”
蒋舟没有说话,思索着李佳瑶提供的消息,最后问道:“你觉得他这样子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走下去的,算得上成功的吗?”
“我不知道。”李佳瑶摇着头回答:“他的想法我是揣摩不出来的,他什么都藏着,从来不会主动去告诉任何人,这也是导致他跟伯父伯母不亲近的原因,而且,他没什么朋友。”
“可你明明说他是一个随和的学神,虽然我没上过高中,但道理我还是知道的,高中生不是一般都喜欢跟学霸做朋友吗?况且学霸还那么亲切,为什么会没什么朋友。”蒋舟不解道。
李佳瑶无力地笑了一声,“因为伯父伯母不让。”
顾嘉懿的这对父母,照护他的方式可谓已经达到变态的程度了。
从小就强迫他去学钢琴,并且让他承认是自己喜欢钢琴,这样时间一久了,他们也就忘了曾经是自己逼迫自己的儿子学习不喜欢的东西的。
对他带回家一起写作业的小孩子,表面还是很好相处的叔叔阿姨,背地里却找到小孩的父母,说不要让他们的小孩带坏他家的。因此顾嘉懿从小就习惯了孤独。
初中时,他们怕顾嘉懿早恋,每天放学准时在校门口接他回家。
高中的时候,顾嘉懿很用心学习,想要体验高考的感觉,却被父母阻止,说高考对他没什么用处,不需要去浪费时间,把时间用在该用的地方。
他第一次反抗,换来的只是玻璃花瓶被打碎的声音。
顾嘉懿的这对父母,给他们的孩子画好了蓝图,只要顾嘉懿稍微偏差一步,就会被他们拉回到他们认为的正确的路线中。顾嘉懿没有人身自由,他只能按着父母在前头给他踩好的脚印走下去。
蒋舟听完,内心用一个震惊已经不足以来体现了。
所以顾嘉懿的性格是因为他父母才变成那样的,所以他习惯了对人温和有礼?
可是他冷漠的样子看起来他自己也并不喜欢,倒像是另一层保护色。
顾嘉懿,竟是让他的这么心疼的人。
“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蒋舟的声音有些沙哑,可实际上他并没有说多少话。
李佳瑶耸耸肩膀回答:“毕竟我们从小就认识,伯父跟我爸也是从小认识的,感情很好,一般都知道得比较多。”
“就没人劝过?”蒋舟的最后一个字都微微变了声。
“谁劝?怎么劝?我也问过我爸,他说别人家里的事情,手不能伸太长,不能管太多。”李佳瑶叹了口气,看向蒋舟:“蒋舟哥,我说完了,该你了。快说快说!小茉莉跟丹尼尔的黑料!”
蒋舟看着这个一秒转变神态的李佳瑶,心想:果然没有我喜欢顾嘉懿那么深啊,我还在伤春悲秋这边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开心了。
“我跟你说,但你千万不能跟他们说是我说的。”蒋舟假装很严肃。
结果李佳瑶表情也严肃了起来,点了点头郑重说:“你放心!我嘴巴可严了!”
“小茉莉其实是个人妖。”
李佳瑶:“!!!”
“丹尼尔实际上是女人。”
李佳瑶:“!!!!!!”
“他俩之前是一对,后来发现竟然是兄妹。”
轰隆~~~
李佳瑶已经被惊呆了。
两人买了东西回病房去,顾嘉懿正靠在床头看书,抬头看着进来的两个人,一个脸色比另一个沉重。
“你们怎么了?”顾嘉懿从没见过李佳瑶这个小姑娘不开心过,顶多就哭个鼻子,认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见到她脸上出现这种沧桑无力的神情。
“唉......”蒋舟叹了一口气,“别提了,她灵魂出窍了。”
“怎么回事?”顾嘉懿不明所以,明天李佳瑶就要回国了,可别在最后一天出什么问题才好。
“是真的吗?”李佳瑶问蒋舟。
蒋舟不耐烦地用力啧了一声,“你这一路上都问了我不下二十个是真的吗了,你自己判断判断,我说得到底有没有依据。”
怪不得,怪不得丹尼尔总是经常性娘炮,而小茉莉看起来则彪悍多了,原来,一直以来跟她一起睡觉的小茉莉是男的,被孤零零丢在另外一个房间的丹尼尔才是女的!
李佳瑶悔恨的泪水早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久被风干了,现在眨着干涩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向顾嘉懿。
“嘉懿哥哥,我不干净了嘤嘤嘤~~”
“蒋舟,到底怎么回事?”顾嘉懿有些头大,不会是蒋舟对人家小姑娘做了什么吧......
被顾嘉懿喊了名字的蒋舟立马站直站好,冷不丁得知顾嘉懿是学神之后,他已经开始崇拜他了。
“她就是受了点刺激,没什么大毛病,睡一觉就好了。”蒋舟说完,看向了李佳瑶,问她:“是不是?”
李佳瑶吸吸鼻子点点头,“我没事,我就是感觉自己被欺骗了。”
今天小茉莉跟丹尼尔已经告辞没陪她一起,她注定只能带着大大的问号还有悲痛与不甘心回国。
顾嘉懿疑惑地盯着他们两个,确定李佳瑶确实没什么事也就没再继续问了,低下头继续看书。
蒋舟两三步走过去,“看什么书呢?”
“地图。”
蒋舟疑惑地凑过去看,是一本地理图册,莫名觉得很是想笑,“看这些,你怎么还跟个小孩儿一样?”
顾嘉懿没理会他,倒是一边的李佳瑶,震惊地看看姜蒋舟,再看看顾嘉懿。
天啊,刚刚是她听错了吗?
竟然有人会说嘉懿哥哥跟个小孩一样?!
更不可思议的是,嘉懿哥哥竟然没有反驳!
一个宠溺万分,另一个冷若冰霜。
李佳瑶看着眼前的两人,再回想花园里蒋舟问他的话,心里一个不确定的念头就这么冒了出来,脸色骤然间唰地就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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