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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张宪本想着,王爷贵为天眷,岂能久居山乡,但见他执意不许,只得俯首听命。雪落天寒,岁近年关,岳飞要服侍王爷,照顾母亲幼子,李贵又忙着筹备婚事,只有他一人得闲,便两三日就往城里走一趟,一来打听金人南下后的情形,二来给王爷买些零嘴儿。
余鱼因此翘首以盼,一见张宪来便两眼放光,岳大娘不免心里嘀咕,悄悄把岳飞叫到一旁,“五郎,你实话和娘说,九娘可是自愿委身于你的么?”
虽说滴水之恩,涌泉以报,泉涌之恩,倾命不悔,但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也要看恩人愿不愿意。
岳飞轻咳一声,“母亲何出此言?”
岳大娘见他言语闪躲,不由更加疑心,“你自回家后,一心都在九娘身上,亲侍饭食汤药,这些娘就不说了。昨晚小云儿去你三婶子家玩耍,带回了几个冻果子,眼巴巴捧去给他娘亲吃,你见九娘吃得香甜,便不顾三更半夜,去后山上摘了满满一筐。当日和刘氏新婚,也未见你如此殷勤过,可九娘只管吃了睡,睡了吃,娘怕你剃头挑子一头热,更怕你见九娘美貌,便不顾她的意愿强娶为妻。”岳大娘不愿点出张宪,怕他们弟兄间起了嫌隙,只劝岳飞强扭的瓜不甜,若是九娘无意,还是及早放手。
“母亲放心,儿子并非强娶。”至于服侍殷勤,那是不得不为。王爷千金之躯,困居山乡已是委屈他了,岂敢怠慢?幸得王爷性情和顺,粗茶淡饭也能入口,摘几个冻果子,便能哄他高兴一天,岳飞想到这里,不由唇角含笑。岳大娘见他眉眼温柔,心里哪能不明白,只得任由他去了。
岳飞帮母亲煮饭,煮好后先端给王爷吃,正巧张宪买了糖人来,王爷和岳云一人一个,两人边吃边玩不亦说乎。岳飞打发儿子去陪母亲吃饭,听张宪叹气道,“我昨日往城里走了一趟,听说朝廷打算割让河北三镇,约定与金人议和退兵!”
“李相公安在?”岳飞惊问道,汴京有宗老将军,种师道等名将驰援,又有李刚坐镇,难道还未曾击退金兵?
“官家要议和,李相公早被贬出京了。”张宪接连叹气,“听说宗老将军亦奉命退守磁州。”自金人南下后,朝廷便反复无常,一时命人勤王,一时又不许前去,各地只好迁延观望,难免贻误战机。
岳飞气得面色铁青,一手端着碗,一手狠狠锤在床架子上,“还以为官家临危受命,是血性男儿,不想竟也割地求和。”
“谁说不是呢,旧年金人南下,太上皇禅位出逃,官家重用李相公,汴京得保无虞,谁知如今又重蹈旧事。”张宪看向余鱼,“王爷以为呢?”
太上皇曾禅位出逃?余鱼还是初次听闻,皇帝继位后,对父兄之事讳莫如深,余鱼一直好奇,金人为何能轻而易举,便捉走二帝。割地,议和,出逃,宋室父子还真是一脉相承,听张宪问起,便随口道,“割地议和,犹如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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