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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年
华伦天奴最终没有享受过山车套餐,鉴于我纹完身余痛未消,冷汗凝在额角难以落下,大脑嗡鸣,没能生出任何力气。
是华伦天奴的胜利呢,淦。
我趴在沙发上,姿势很不美观,像条死狗。
我小声呻吟:“……放学后的酒吧时光离我远去了……从明天起,我就要、呜呜呜呜呜呜好疼怎么还疼啊——我就要去泽维尔学院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你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呢?”华伦天奴温和地微笑道,一双褐色眼眸色调清亮如晓日曈昽,沉淡生辉,笑意中裹挟的嫌弃意味明显。
“□□□□,”我说,从唇角提起一个笑来,冷冷淡淡的,嗓音也冷凝起来,“你非要我口吐芬芳吗?”
“我只想提醒你一件事,亲爱的。”他淡定地说,“希望你还有空写你的论文。”
我:“…………□。”
论文,对哦,论文。
我还有好多论文。
我没在怕的,我完全没在怕的。
“哈哈,傻了吧!”我用关怀智障儿童的眼神,慈祥地看向他,“变种人就是这一点好,我完全可以用精神力敲键盘,甚至可以三心二意一边写论文一边打游戏!”
“哦,”他就慢悠悠地讲,“你这么厉害,不如把我的论文也写了?”
我当机立断,言简意赅:“滚。”
华伦天奴:“……”
说好的做彼此的天使?
次日周一,我在物理学院教学楼门口逮到了一只野生的彼得。
彼得看上去很慌。因为正有个姑娘跟他告白,顺带一提,不是玛丽·简·沃森。
正因不是沃森,彼得才显得这样慌张,秀气的耳根染红大片,年轻俊俏的脸庞上写满窘迫。
我想到我们来之不易的革命友谊,因而才能如此大义凛然,踩着三英寸的高跟鞋施然走去,摇曳生姿,步履成风,语气甜腻,嗓音刻意放轻:“很抱歉我迟到了亲爱的,你等了我多久?”
彼得又是一愣。
但帕克先生是个聪明人,连带着那颗智慧的小脑袋也转得飞快。他迅速反应过来,用与我相差无几的、不大熟练的亲昵语调说:
“呃,不,没关系……蜜糖。你知道我一直愿意等你。”他说,用青涩清亮的声气,眉头因纠结而微不可查地攒起,可叹我觉醒X基因后视力得到质的飞跃,因而这点纤毫细节都能看得很清,也因此隐隐察觉,他像是在模仿某个人说话时的腔调。
而这个人,我很熟悉,且至少有过一面之缘。我的心灵感应这样告诉我。
我懂得不去主动听他人的心声,但X基因让我的直觉变得神乎其神,我将其归功于变种所铸造的精准第六感。
和彼得告白的姑娘目瞪口呆,关键词语未曾吐出半个字音,这场告白还未开始便已结束。
当下她脸色就很不好看,仅仅维持着风度,尴尬地冲我微笑,好像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
值得庆幸的是这姑娘很有毅力,愣是步伐稳重地离去,背影笔直。
我吹了个有点流氓的口哨,哥俩好地将胳膊肘搭到彼得肩膀上,“好兄弟,如果你不喜欢沃森的话,她确实是个好姑娘。”
而后愁思又涌上心头,我恨铁不成钢地想,我怎么就不会精神控制呢,这样就能直接把人脑走了。
彼得无言了片刻,才缓缓地说:“不,我没有——”
“好的,”我温柔地微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彼得:“……”
行吧。
待到我们面面相觑半晌后,我才想起步入正题,于是领着彼得做到学院门口的长椅上,抱臂严肃道:“我今天来找你,其实是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哇哦,”彼得干巴巴地感叹,“希望你别告诉我你是个变种人?”
我:“…………”
彼得大惊:“……你不会吧?!”
我面无表情地发动了心灵感应,咬牙切齿地说:【现在你知道,我确实是变种人了,对吗?】
【哇,酷!】
然而彼得的关注点异于常人,让我不禁沉思如今的美利坚人民为何承受能力也如此强大,【这是心灵感应?我从来没试过这样和别人说话!哦,上帝,天呐这太酷了!我的意思是,你是个精神系变种人吗?】
【……】我说,【没错,纯种精神系的,很稀有,请珍惜我。】
我确信我看到彼得的眼睛亮了起来,琼玉生出璀璨光辉,褐色眼珠似琉璃。
其中意味就很不友好了,像科学怪人看到中意的实验对象。我不禁向左挪动身子,和他拉开距离。
我用颤音意有所指地警告他:【你应该知道,人体实验是残忍而不合法的……如果有变种人被用于实验,X教授会拔了那些科学怪人的皮、我是说,把她们脑到牢底坐穿。】
彼得并未察觉我话中深意,这漂亮的年轻男孩对我露出了羞涩又期待的笑容:【我知道、我知道。但你真的好酷,这个能力真的好酷,艾琳,你还能做到什么?我是指,其她的能力?】
【……Dude。】我沉默半晌,眉梢轻轻一挑,【你知道你在重复自己说的话吗?】
【什么?我没有,我没有,我有吗?我没有吧。】彼得很茫然。
【……算了,你开心就好噢。】
鉴于他问到我的其他能力,我想了想我那毫无天赋可言的精神控制,最终决定将手指隐没入挎包里,假装在掏东西,实则是借此遮挡,在暗中凝出一朵精神力制成的花来。
花瓣上纠缠柔白雾气,像一场冻雪浩荡而来,霜花结在空气里。
这是一朵削去尖刺的白色玫瑰,没有荆棘相伴,柔和得不可思议,低垂的叶片都透出静美味道。
众所周知,我是个菜鸡,只能变出朵花来糊弄小孩。
被糊弄的小孩·彼得·帕克却很高兴,趁着四下无人,他屈指接过那朵泛白的玫瑰,垂下眼眸细细打量,眼睫扑朔,仿佛下一秒蝴蝶就要振翅飞起。
这朵漂亮玫瑰的存在只堪堪维持了五分钟,五分钟后最中央交结盘旋的细洁花瓣率先凋零,银丝作雾袅袅腾升而起,最终连丝缕游雾都四散作空中的晶莹。
星光洒在白宝石碎屑上。那场景确然当得上昆仑玉碎一词。
【遗憾的是我很菜,不过我还能用精神力搞出个护盾什么的……】我说。
不过这已显得弥足珍贵。变种人的能力,绝大多数都不能说是鸡肋。
彼得说这很好,很酷,超级酷。
而我陷入沉思,心里想的是为什么他非但没觉得变种人危险,反而还特别跃跃欲试……
难道超级英雄出道后纽约人民心理承受能力都这么强了么?
这让我感到疑惑。我凝视年轻人盈着蓬勃活力的眉眼,确确实实只从中看到兴奋,心声里也确实只有兴奋。
我斟酌问道:【为什么你心里除了兴奋之外什么都没有?我是指,呃,为什么没有负面情绪?】
【啊?】他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只过须臾,复又反应过来,也斟酌着说,【……我就是觉得没什么?总之我觉得变种人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吧。】
当然了,蜘蛛侠见过的超能力人类还少么。彼得·帕克默默地想。
于是我听见了——毕竟我们连接了思维,彼此之间想什么都能明晰察觉。
彼得自然也听见了。
他听见了我听见了他心声的心声。
片刻后我俩都被这句话绕晕了。
【我□,】我震惊得差点没维持住心灵感应,【这□□也可以?蜘蛛侠?你居然是蜘蛛侠?!】
彼得没说话,脸上的表情唯有无语凝噎一词能够形容。
他没搭腔,我却不觉得寂寞,因而还能继续dd:【这□□也可以?!这□□也可以?!该死、见鬼!玛德法克!!!】
披了四个月马甲的蜘蛛侠无言地点头,颔骨线条瘦削青涩,我目瞪口呆地注视那张白皙隽秀的脸容,难以想象面罩后就是这样一张脸、战衣下就是这样一副年轻的身躯。
不、不、不。我知道蜘蛛侠是个年轻人,大家都知道蜘蛛侠是个年轻人——年轻到这种地步,说是出乎意料,其实也有些过了。
我只是知道,彼得·帕克是个真真正正的年轻学生,平凡普通——尽管他那聪明的小脑瓜称不上普通。
对,彼得。我是说,彼得。
他那么年轻,和我相差无几的年纪,已经成为皇后区知名的超级英雄。
这让我生出些老母亲的慈爱,以及对自己菜鸡本质的恨铁不成钢。
彼得察觉到了我的这份慈爱,于是陷入又一轮沉默:【…………】
然后他颤颤巍巍地在心里想,这倒不必。
口吐芬芳后我已大致清醒过来,好歹重新拥有了并不残废的脑子。
我对彼得说:“好吧,我的本意其实是告诉你以后放学只有华伦天奴和你们相伴了……我要去泽维尔学院,学习如何掌握自己的能力。”
彼得谨慎地询问我,这件事是否要告诉我内德。
“哦,不,”片刻后他反应过来,“你已经告诉我了……没道理不告诉内德。你是这个意思?”
“聪明。”我打了个响指,很显然即便不通过心灵感应,彼得也能通晓我心。这个朋友很知心,很合格。
放学后我滚到泽维尔学院里去,这一次我的老师是X教授。
泽维尔先生温和地朝我一笑,从这一笑里便依稀可辨昔日眉眼那烨然的风情。当然我不是说他现在就毫无风情可言了,我是指……
“是的,我知道。”
X教授笑了一下,眼底滑过狡黠,男人削长的手指并拢。那是一双生来就该握笔的养尊处优的手,白皙得透明的指尖落在太阳穴上轻轻一点,姿态优雅得如同搭上钢琴、弹出一键音。
他眨眨眼睛,卷翘睫翼如扑朔的扇羽,扇动时动人心弦,“我能听到。以及,谢谢你夸奖我,艾琳小姐。”
我很没头脑地屈服于美色,又很没头脑地笑起来:“是的,你能听到,教授,是的。”
X教授眼中的笑意更浓了,柔软的蔷薇色嘴唇微微抿起,他唇瓣未动,我却听到他在心里说:【可能让琴来教她更好。】
我:“……”
我心情复杂:“教授,这倒不必。”
对美人的欣赏,女的男的都值得我为之愣神。这是一种蛮不讲理且理直气壮的,我自认为的尊重。
尊重一位美人,你要么对她硬一下,要么为她愣一下。
我并没有幻肢,所以我只好选择后者。
理直气壮.jpg.
X教授:“……”
“好的,”这一回他带着笑的声音传来,“感受到你的理直气壮了。不过……我的荣幸,女士。”
我:“……”
哦,上帝,我今天总在窒息。
幸运的是,教授出手果然不凡,小菜鸡再一次升级,现在的我是能屏蔽心灵感应能力者窥探心声的我了!
简单来说就是自主设立屏障,把心声隔绝。
乍看没什么用,实则……也没什么用。不过能力这种东西嘛,多一个总比少一个强。
这一晚,我过得很安详。
之所以能这么安详,是因为我尚不知道,来年二月末会发生一些事情。
漫长的圣诞假期,我在纽约待了半周,而后和华伦天奴姐妹双双把家还。
再回来时物是人非,无法妄论幸或不幸,这时的我依旧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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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了,我的罪过。今晚闭关掉书袋了……
写到这里偏差其实没有想象中的大,女主也没有很惨,这就和我本意相差甚远了,尽管我明白我下不去手。我是个俗人,我的女主也是个俗人。这是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俗人的愚蠢故事。既然我下不了手,那她就不会感到痛苦,我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又怡情又不伤身地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