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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风而行

作者:七块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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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我的心从来没有离开


      第十章我的心从来没有离开

      田佳在家里暴走,“夏浅语怎么会认识这个渣人,我要去问清楚。”
      “不就是撞了个车吗,你这一年下来,撞得也不少,为啥对这个陈可念念不忘?”田宇恒有点困了,打着哈欠窝在沙发上。
      “我就看他不顺眼,你管的着吗?”田佳想了下,“你睡会儿,我出趟门。”

      在夏浅语各种保证和现在自带的主角光环下,陆源被夏浅语带回了家。沿途上虽然很多人指指点点,偶尔有人上来打招呼,夏浅语奇怪地看着每个人脸上的笑容。
      “好奇怪,以前看到我打招呼,好像都和AI似的,今天怎么那么热忱,如果不是我精神出问题,我居然还能看出几分真诚。”夏浅语嘀咕着。
      “可能是夏医生英明神武?”陆源戴着口罩,走在夏浅语的身后,“只是英明神武的夏医生,能不能帮助下一个大叶性肺炎,并没有痊愈的病人?”
      夏浅语伸手捞了下陆源,“别装虚弱,要不是当时我手头没药,我就不把你送医院了。”
      “早知道家里备着药了,还有专门医生服务,你怎么知道我在家呢?”陆源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鬼知道那是你家,我只是东西掉在了楼下,去敲门,你就直接扑……”夏浅语及时收住嘴,正好到了车跟前。
      夏浅语的车是一辆城市SUV,不过分张扬,也不过分低调,用田佳的话说,就是中庸。她把陆源的东西放在车后面,示意陆源坐过去。
      陆源走到车的另一侧,打开副驾驶门直接稳稳坐下,眼神示意还在开着后门的夏浅语进来开车。
      夏浅语咬咬唇,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陆源从侧脸肆无忌惮地看着夏浅语的侧脸。这张脸,魂牵梦系了17年,今天却如同放大镜头般地在自己眼前,和自己鼻息相闻。
      陆源正在沉思的时候,夏浅语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她一直以为自己会很淡定地把他带回家,顺便拿走自己的掉在阳台的笔,把心底那点小心思压在最深处,还是泰然自若地相处,若即若离就好。
      陆源可不是这么想,从他见到夏浅语的时候,他就想了各种办法接近她,只是他冷漠惯了,就算夏浅语和自己吃了一顿饭,不只是什么都没说,连人家家在哪都不知道,天可怜见,为了夏浅语吹得肺炎,又因为肺炎真的见到了夏浅语,他怎么能轻易就泰然自若的相处?
      “夏浅语,17年前,你跑什么?”陆源想了很久,终于说出第一句话。
      夏浅语下意识地踩了一脚刹车,差点把陆源直接从挡风玻璃处摔出去。
      “到了。”夏浅语低低地,掩饰着自己的不安和紧张,其实她不知道怎么回答陆源,17年前跑什么?一个母亲和人跑了,父亲去世的小孤女,不跑难道等饿死?她不想告诉他,自己去找他了,但是远远看着陆母抱着陆源哭泣,她不知道为什么转身奔向机场。
      “靠。”淡定如陆源也气的用手砸了下车窗。
      夏浅语坐在驾驶位,侧头看着他,想告诉他,“17年前跑了,17年后不是回来了吗 ?”但是她却闷闷地说了句,“你在电梯那等我,我把东西拿过来。”
      “夏浅语,这就是你想说的?”陆源咬牙。
      “哦。”夏浅语想了下,“我的笔掉在了你的阳台,方便的话,我去找一下。”
      “嘭”陆源泄愤地关上车门,恨恨地转身离去。
      夏浅语却笑了起来,再次见面后,陆源沉稳的样子,要她内心中其实有很多距离感,那么多的不安和不确定,甚至是刻意的疏远,都是因为陆源变成了她不熟悉的陆源。看到他气急的样子,一瞬间,夏浅语反而放松了下来。
      时间带走了很多东西,包括内心的柔软和惦念,但是没有带走这个人刻在自己心上的东西。
      陆源站在电梯口,远远地看着夏浅语提着东西过来,他在猜测,是什么要那个软软的小姑娘变成了这个样子?自己时刻惦记和思念的人,还是眼前的人吗?
      “我来。”陆源伸出手接过夏浅语手里的东西,“以前拿个水都嫌沉,现在力气怎么这么大?”
      “……”夏浅语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要告诉他,自己从15岁就开始独立生活,学打拳,学做饭,不给爷爷奶奶添麻烦,甚至更努力地练习搏击,只是为了当时那个左胳膊上流血,眼神却坚毅的少年吗?
      夏浅语鼻子酸了酸,陆源看着夏浅语轻轻抬起头,看着电梯指示灯。
      “那,要不我们重新认识下?我叫陆源。”
      “噗。”夏浅语突然就笑了,“嗯,我我一会儿给你点滴的时候,会核对姓名的。”
      “……”陆源一时无语,还好电梯到了,解了陆源的尴尬。
      “其实,我没跑,我找过你。”夏浅语在出电梯门的时候,低低说。
      陆源脚底下绊了一下,“那……”
      “密码。”夏浅语站在陆源的房门前。
      “030702”
      夏浅语的手抖了下,03年的7月2号,是她最后一次见到陆源。爸爸在旁边的急救室抢救,陆源被陆母带到另一个房间。她轻轻按动门把手,门打开。
      房子空荡荡的,显示着这并不是一个长期住人的屋子,夏浅语把生理盐水一类的放进冰箱,发现冰箱里真的是空无一物。
      “你平时不做饭吗?”夏浅语关上冰箱门,回头看着站在厨房门口观察自己的陆源。
      “我说做,你也不信啊。”话说出口,陆源就想打自己,明明盼着多和眼前的人说几句话,但是好像自己每句话都夹枪带棒出来。
      “你先回屋躺着,我去买点东西。”夏浅语没有理会他毒舌,开始把厨房的东西收拾了下。厨具都是全的,陆源现在身体虚弱也吃不了大鱼大肉,一会儿熬点粥就可以。
      “我们能好好谈谈吗?”陆源努力要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
      “好。”夏浅语拍拍手,转头像陆源走过来,“但是我饿了,我家有些吃的,我上去拿过来,可以吗?”
      陆源点点头,其实他也不知道和夏浅语怎么谈,谈什么?谈自己的恋恋不舍,还是相思成灾?但是他就是疯狂的想知道夏浅语的一切,这17年来的一切,自己缺席的一切。

      夏浅语轻轻关上门,没有乘坐电梯,她顺着安全通道的楼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走上去。她在整理自己的思绪,谈什么?自己其实也一堆问题,这17年来,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怎么变得如此沉稳,怎么会认识叔叔夏元峰,难道没有找过自己吗?她真的想剖开陆源的脑子,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又可以不用在他面前剖析自己。
      “030702”夏浅语按着自己家的密码,轻轻笑笑,“不管这么多年多少变化,至少他也记得这个日子。”
      Captain着急地围着夏浅语跑来跑去,夏浅语轻轻抱起它,把脸放在它长长的毛发里。Captain好像能感觉到夏浅语的惶恐,它安静下来,伸出舌头舔舔夏浅语。夏浅语把它放下,去厨房拿了一些青菜和一些米。
      Captain一直跟着夏浅语的脚步,它对最近主人不规律的作息有点不满,也有点不安。夏浅语想了下,拿出狗绳,“走,带你见见咱们的邻居。”
      Captain的眼睛亮了,它好像很久没有和主人散步,它高兴地跳起脚,伸长脖子,等着夏浅语帮自己绑好。

      陆源自己烧了点热水,其实自己的身体知道,最忌太劳累加上沐凌语的那盆冷水,要自己发烧昏倒,大夫总是怕耽责任,也可能是夏浅语的作用,才要自己住院。他坐在客厅,盯着房门,他害怕夏浅语不会回来,想了一百种她不会回来,自己去找她的理由。他从雨里第一次见到夏浅语,就深深知道,自己不会再要她离开他的世界。
      按密码的声音,清脆而清晰的传来,陆源不由得放松了身体,拿起微微有点温的水。
      门打开,先进来的是一只毛茸茸的脑袋,眼睛亮亮地盯着陆源,打量着他,似乎很好奇,他是什么人。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打开狗狗脖子上的牵引绳,手的主人,跟着出现在陆源的视线,“captain,这是陆源哥哥。”
      陆源和captain眼对眼地互相打量,陆源潜意识里,还没明白这个“陆源哥哥”和自己陆源有啥关系。
      Captain走到他跟前,试探地闻了闻陆源,然后打了个打喷嚏。
      “这是它打招呼的方式?”陆源有点不可思议,然后抬头看着无声笑成一朵花的夏浅语,“我是陆源哥哥?”
      “这是captain。”夏浅语拎着东西直奔厨房,“我的室友。”
      陆源生生就嫉妒起captain了,他轻轻对着captain皱皱眉毛,“你凭什么是室友?”
      Captain后撤了一步,皱皱鼻子,突然“汪。”
      陆源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夏浅语在厨房忙碌,听着外面的动静,轻轻笑了,很奇怪的感觉,明明前几天,她还觉得和陆源之间有着熟悉的陌生,好像有一堵墙,现在却觉得在这间房子里,气氛越来越融洽。

      粥和几样小菜放在餐桌上的时候,captain着急地跳脚,夏浅语把它抱在椅子上,盘子一类的放好,它安静地在旁边吃来吃去。
      “什么时候回来北京的?”陆源在深思熟虑之后,或者是自己终于找回理智之后,终于问了一个正常的问题。
      “嗯,2个月前,正好南大医院招聘,我就来了。”夏浅语咬着筷子,眼神没有飘向陆源,直接盯着captain吃饭。
      “还走吗?”
      “嗯?”夏浅语被突然的问题问的心一慌,还走吗?还会走吗?
      “嗯,还会不辞而别吗?”陆源试着换了另一种方式。
      “应该不会了吧……”夏浅语飞快地,但是有点不确定的。
      “谢谢你今天为我做的事儿。”夏浅语把话题转了过去,她不知道怎么再提以前,可能是因为没准备好,也可能是陆源每次一发问,她鼻子都有点酸酸的。
      “那我应该先谢谢你救我姓名吧?”陆源也松了一口气,“只是我没想到夏元峰那么快答应,夏家是南大医院的股东,他出面的话,事情就事半功倍了。”
      夏浅语咬咬筷子,“嗯,没想到他还是个网络红人,那么多人在下面叫他老公,是因为他帅吗?”
      “他帅吗?”陆源的声音有点怪,“你觉得他帅吗?”
      “挺帅的呀。”夏浅语看了陆源一眼,“他有点西欧血统,长相比较立体。”
      陆源推了碗筷,“吃饱了,我觉得现在有点胸闷,夏医生,是不是应该打点滴,还是需要检查下?”
      “啊?”夏浅语被陆源弄得措手不及,“刚刚不是好好的吗?你先去床上,我洗洗手过来看。”

      夏浅语收拾好东西,看到陆源躺在床上,她示意陆源张开嘴巴,量下体温。陆源静静地看着她,微微张开嘴巴,当夏浅语的手伸过去的时候,陆源一把抓住夏浅语的手。
      “以后,不能当着我说别的男人帅。”
      夏浅语被吓了一跳,然后是脸红心跳,心想,这个男人疯了,明明吃饭的时候还正常,怎么现在变得这么狂热?
      “我很虚弱,你千万别对我用强,你要用力挣脱我的手,我可能会晕倒,到时候你再医院做的保证,还有夏医生的招牌就完了。”陆源条理清晰,不慌不忙地对着惊呆了夏浅语叙述一个事实。
      刚刚还在心跳过速的夏浅语突然就想把他一个过肩摔,从床上扔到地上。
      “你放开我,你在干扰医生工作。”
      “不,语语,我再也不会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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