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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乐南槐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夏日的阳光投射在窗帘上,明暗对比之下,像是挂了一张巨大的光幕。
家庭医生站在床边检查点滴的流速情况,没看到他醒了就出去了。
一般说来,O装A要使用信息素阻隔剂,乐南槐亦然。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每次发热期来临,他除了使用抑制剂以外,还必须打点滴用其他特制的药水才能让身体之中的渴望平息下来。
乐南槐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思维并不清明,所以视野也并不清晰,与之相反的,听觉的感官动能却被放大了。
“…使用阻隔剂的时间一长,以后某次发.情.期来临可能就控不住了。”
乐医生应该是在打电话,他听不到通话另一方的声音,只能依着乐医生的叙述猜测两人对话的内容。
“可是这样对身体有很大的损害。”
“我尽量,但是最好的办法还是停止。”
过了一会儿乐医生没有说话了,应该是已经挂断了电话,随即一声冗长的叹息从门缝中钻了进来,然后消融在满室融光之中。
乐南槐听完并没有特别的感受,又或是说他的感官被另外一种危机感占据了所有。
他和傅烟寻灵魂互换那么久,直到这次发.情.期来临,才想起来被自己刻意隐藏忽视的Omega身份,也才真真切切感受到AO有别,也不知道傅烟寻有没有发现他的秘密。
乐南槐叹了口气,单手摸过手机,点开与傅烟寻的聊天界面,编辑了一大段,通篇下来都是旁敲侧击,但如此却又显得欲盖弥彰。
他又一个字一个字删除了,脑袋里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最后做了走一步看一步的决定。
*
第二天早上,乐南槐醒的很早,许是因为他当了那么久的“傅烟寻”,生活习惯免不得也受了影响发生了一些改变。
他洗漱完下楼时,张姨已经做好了早饭正要离开,看到他有些意外,有些拘谨地跟他打了声招呼。
乐南槐微笑着回了礼。
他一个人吃完早饭,又在花园里来来回回转了十多圈,快要把早饭消化掉了,司机林叔才终于开车来了。
因为林叔是按着他平时的作息来接他的,所以他到达学校的时间虽然比平时早了些,但跟其他同学相比依旧算不得早。
乐南槐下意识走到昨天坐的座位上,视线触及傅烟寻的目光,反应过来,回了自己的座位。
他总是这样,很难习惯一件事,习惯了又很难忘记。
中午放学,乐南槐没跟林冬云他们一起去吃饭,而是走到了傅烟寻的桌前。
傅烟寻看到他,收了书本,微笑着同他道:“一起去吃饭?”
乐南槐顺势点了点头,他原本其实想说:我请你吃饭的。
他俩来到了学校外面一家网红餐厅。
乐南槐点了常吃的几样然后把菜单递给了傅烟寻:“你看你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
傅烟寻却翻也没翻,直接跟他点了一样的。
傅烟寻将菜单还给侍者,回头同他解释:“我对食物没有什么偏好,点什么都无差。”
乐南槐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话题瞬间戛然而止。
他端起水杯喝水,借此掩饰尴尬,虽然也没什么尴尬的,但人一旦有了秘密可能就无法自如了。
“不过我特别期待能够吃到阿槐做的饭。”
“啊?”
乐南槐放下水杯,反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傅烟寻还在继续上一个话题。
“哈哈,是吗?”
他答得十分敷衍,脑袋里却已经开始思索自己给傅烟寻做便当的可能性。
乐南槐手指摩挲着水杯杯底,装作漫不经心问道:“对了,还没穿回来之前,就生理上来说,你遇到过有不方便的时候吗?”
说完,他摩挲杯身的手指一顿,同时竖起了耳朵等傅烟寻回答。
“怎么个不方便法?”
“比如说力气变小了,稍微比以前柔弱了一点之类的。”
傅烟寻凝神想了一会儿,随即煞有介事地顿了神色,看得乐南槐呼吸一紧。
“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那段时间…我吃的要比之前多。”
傅烟寻看到少年紧张的神情,故意停顿了一下才慢条斯理说完了剩下的话。
乐南槐愣了几秒,随即松了一口气,虽然也有点赧然。
“还有其他的变化吗?比如,比如相较Omega,更关注Alpha啥的?”
“为什么这么问?难道阿槐平日里会关注其他Alpha吗?”
傅烟寻神色依旧如常,祖传醋坊却又有一坛醋打翻了,连带着语气也变得有些酸溜溜。
“怎么可能!我自己就是Alpha,干什么要关注其他Alpha,我又不搞AA恋!”
乐南槐下意识否认,又觉得自己的反应跟自己的问题有些矛盾,打补丁补救:“我就是随口问问啦。”
“我的答案是没有,所有人,所有性别在我眼里都是一样。”除了你是我的特别关注。
傅烟寻联系乐南槐问的两个问题,大概明白了乐南槐问问题的初衷,他转过头来看乐南槐,不明白乐南槐为什么要装作是Alpha。
“阿槐,你想过假如你当初分化成了Omega,会和现在有什么不同吗?”
乐南槐心道:这哪里用得着想象,完全是现身说法好叭。
“我怎么样明面上都不可能是Omega的,用我爸的话说就是乐氏集团的继承人不可能是个Omega。”
“不过,幸好我分化成了Alpha,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少年不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暴露了,真假之间袒露了个明明白白,还不忘打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补丁。
傅烟寻偏过头来看乐南槐,他没想到解开少年的秘密这么容易,也没想到少年装作Alpha的原因竟是这样。
他想到少年明媚张扬的模样,瞬时有些心疼又有些惋惜。
这顿饭吃完,乐南槐也差不多确认了傅烟寻对他O装A的秘密毫无察觉的事实,
先前想过做便当以贿赂傅烟寻的想法也随着他的担忧一并消散了。
乐南槐心满意足回了学校,同时在心里开始盘算第二步计划。
傅烟寻现下虽然不知道,但是万一以后他俩灵魂再互换,互换的次数一多,时间一长,保不准会发现他其实是Omega,而阻止一件事发生,最保险的办法就是不要让这件事发生!
乐南槐梳理了他和傅烟寻灵魂互换的经历,发现不管是互穿还是换回来,发生的契机都因为他和傅烟寻有身体接触,或者说是身体碰撞。
如此,避免和傅烟寻再次互穿的最好办法就是和傅烟寻保持距离,按照一道闪电五米长的直径计算,他最好跟傅烟寻保持六米以上的距离,如此来说倒也不难。
*
傅烟寻最近很是愁闷,他和乐南槐换回来后,因着乐南槐对他释放的热情,他以为自己追媳妇终于苦尽甘来,迎来好势头了,谁知道…快乐之后是悲伤。
乐南槐待他似乎同以前一般无二,比不上林冬云他们,比一般同学要熟稔一些,然而刻意保持距离的待遇却只他一份。
他想问乐南槐对他为何那么疏远,然而少年每每对上他,第一件事就是确保他俩离得够远,要说上话基本全靠吼,此般情景下,他想要交流的心思最后基本上都不了了之。
数学竞赛初赛的来临让傅烟寻举步维艰的追妻之路雪上加霜。
傅烟寻是通过数学老师晒的朋友圈知道了乐南槐他们去C城参加比赛的消息,他知道乐南槐要参加数学竞赛,但没想到比赛开始的这么早,更没想到他是通过这种方式知道的。
数学老师朋友圈发了一张图片:乐南槐和白鑫言分别站在数学老师旁边,三人同比手势“yes”,对着镜头笑得开怀。
一张很正常的配图,然而傅烟寻看着图片中笑靥如花的少年和其他人,毫无意外,又撞翻了一担醋坛子。
所以傅母偶然提起他在C城工作的表姐生病住院时,他想都没想就说要去C城看望表姐,惊的傅母差点没拿出体温计给他测体温看他是不是烧糊涂了。
用傅母的原话说就是:“你小时候和你表姐最不对付,虽然差了好几岁,但是一点都没耽误你俩见面相互掐脸抓头发,怎么着,还打出革命友谊来了?”
“要我说你去了,你表姐指不定更生气,加重病情。”
“算了,我还是给你表姐打个电话探探口风。”
过了一会儿,傅母打完电话回来了,脸上的震惊也比之前更甚了。
“见鬼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俩姐弟关系居然这么好了,你表姐一听你要去探望后,感动得不得了,说在医院里欢迎并期待着你抵达。”
傅烟寻心道: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跟她关系居然变好了。
“呵呵,是吗?我也很期待见到表姐。”并没有。
傅烟寻脸上并没有计划成功的喜悦,好吧,还是有一点,更多是在担忧唐山筱(表姐)一反常态跟他一唱一和,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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