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潜苍穹

　　“春风，你说我们接下来该去哪里？”余畅晚舒服的躺在春流翠的豪华大马车里。这春祸水不愧是有钱没地儿花的神医，马车设计精巧，稳当又不颠簸，铺着厚厚的锦褥，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个靠枕，茶几上面又是上好的茶壶茶杯又是蜜制果脯。外面有仆人缓缓驾着马车，这日子真是好过。

　　“现在我也没别的安排，随你决定。”春流翠掀开窗帘欣赏着外面的一切，“这个春天也该过完了。”

　　“正好，我有想见得紧的人，我们现在就去榕城吧！”余畅晚一边说出地点一边观察春流翠的表情，这春祸水真是忍功练到炉火纯青的老妖呀，听到要去榕城还是一张笑脸不倒。

　　春流翠对仆人道：“去榕城。”随后开始假寐，想必是不想再理他。余畅晚为了加深彼此默契，决定找些大家都喜欢的内容一起聊聊，“春风，你这次见到狄如风与王明鸾，天下两大美人，你说她们谁更美。”

　　春祸水没张开眸，气息稳定，像是真的睡着了。

　　“呀？外面的河里有姑娘在洗澡。”

　　春祸水还是紧闭双眸，丝毫没有动静。

　　“你不上当想来也可以理解。”余畅晚唠叨着，“这年头，有胆量随地洗澡的人不多，就你春风公子一个。”

　　春祸水睁开了狭长的凤眼，“原来是你。”

　　“呵呵。”总算醒了，如果不醒还有更厉害的等着呢！“奇怪了，你那天英雄大会死命的盯着我，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我认出来了。”

　　春流翠唇角勾扬，眸光直挑的看着余畅晚，“你为什么要到狄家堡，参加武林大会。”

　　余畅晚洒然挑挑眉，“是让随慕杨去当武林盟主呀，你难道以为我是专程去看你洗澡吗？”

　　春流翠缓坐起身，伸伸懒腰，“那你说，我好看吗？”

　　余畅晚叹息道：“世人皆道春风公子谪仙下凡，却不知其实是祸水转世呀！”

　　“有这么失望吗？”

　　余畅晚似笑非笑，“你与过去是云泥之别了，十一年前你是个贫穷少年，为了区区赏金可以替人卖命陷害忠良；如今却是人人称道的第一神医春风公子，来自名门春家，扶危济困，天下敬仰。”

　　“晚弟说得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际遇。”他也不恼火。

　　余畅晚感叹：“天下武林中，我师公过后就确实没有希望了，才有了前后四大公子被人神话。由此可见，几十年后如果江湖再拿不出人才来，你春风公子将被形容为已经飞升成仙的人物了。”

　　春流翠微微一笑，低声答道：“晚弟抬举了。”

　　余畅晚看他已经起身，想必是听了那些话睡不着了，正合他意！

　　余畅晚靠近他，将头枕在春流翠大腿上，慵懒一卧，准备睡去。春流翠也不阻止，反而调整身形让他躺于自己臂弯中睡得更舒服些。“到了附近的客栈，你好好休息，调养虚弱的身体。”臂弯中的妖孽唇角浅勾一下，渐渐睡去。

　　阳光透过半敞的窗，映照室内的清幽与明净，徐风拂来，余畅晚悠悠醒来，发现已经不在马车上，轻身跃下床榻，环视一周，这个春祸水到哪里去了？

　　“你醒了！我们已经到津城了，正转道榕城。”春流翠推门，见他醒了便解释这行程安排。

　　余畅晚见他回来，一脸甜笑，“醒来就看不见你，真怕你会弃我而去！”这春流翠看来是个相当脸皮厚的人，不怕人说，就不知道心眼到底有多小了？！

　　“怎么会。”忽然想起什么，春流翠继续：“将才看你在马车上睡着了，想来是近日吐血太过虚弱，所以……”他终究是个女子。

　　“是你抱我进屋的吧！我知道。”

　　“你就不觉得这有些……”

　　余畅晚笑言，“你这是对我好。”

　　“你就不觉得这太好了点。” 春流翠一再强调。

　　可谁知余畅晚仍是一脸笑意，“你当然该对我好，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你可以真面目相待的人，没了我，你这辈子就只能活在虚伪里了。你自然就该对我好，怎么好都不为过！”看来这春祸水脸皮还不厚！

　　春流翠也没接话，只是微眯起的神态隐透一股慑人之感。

　　“客官，小的送食物来了。”

　　门外，店小二叩门候着。

　　“进来。”

　　一名捧着饭食的小二躬身进屋。

　　“放在桌上，可以退下了。”

　　放下饭食，小二抬头看着两位客官，一个优雅脱俗若同谪仙，一个俊秀艳美带着妖气，实是生平所见最美丽的人。他忍不住再看一眼，正好看见余畅晚对着自己嫣然一笑好像牡丹开放般，他竟然愣在那里了。

　　“还有其他事？”

　　被春流翠的轻轻询问声给惊醒。

　　“没有了，没有了。”慌忙退出客房，险些一跤。

　　“哈哈哈！哈哈哈！”余畅晚就是整人之心不改。

　　春流翠有些不满了，“晚弟，你是不是太顽皮了。”

　　“春风，你习惯了就好了。”这样就看不惯了，以后还有得你瞧呢！

　　“也罢。”春流翠摇摇头一笑来到桌前。

　　余畅晚也跳到桌前，继续道：“再说，我将才也不是笑给他看的。我是觉得你很体贴，知道我一觉醒来也该饿了，叫人准备了饭菜，所以就对你笑了，谁知道被他给看去，你说我亏不亏？”

　　春流翠笑而不言，余畅晚也将目光放在了上几道精致的小菜上，菜盘沿边也衬以相搭的蔬果雕刻物件，皆看之引人胃口。

　　余畅晚赞叹，“看来这间客栈厨师应该是很用心。”一看这菜就知道搭配得相当费心思。

　　“怎么说？”春流翠瞧他举着筷子，迟迟不肯动手只是一脸趣味望着。

　　“没什么……只是觉得通过菜色就能看出厨师的心思。那到底通过什么才能看出你的心呢？”

　　现在的春流翠已是天下第一神医，是何原因非要他护送周全！

　　“晚弟有话就说吧！”

　　“这一路上我们相辅半年，我生性鲁莽，一定会花你不少心思照顾，我在此先谢过春风了！”余畅晚举杯，以茶代酒敬他一杯。

　　“晚弟何须客气，我也有要你照顾的时候，我们彼此扶持，安稳的度过这半年吧！”春流翠也笑着回敬。

　　余畅晚摇头，“安稳？！跟着我可安稳不了呀。”

　　春流翠目光淡定，笑言道：“这我也知道，只是不要一下子太不安稳了，我怕适应不了。”

　　余畅晚应允，“好吧，为了你，我会尽量安稳些的！”

　　饭后休息片刻，仆人已经打点好一切，就又上路了。

　　一路来到城门口，就听到外面喧哗吵闹，“咦？”余畅晚探出头去想了解外面的情况。

　　“晚弟，外面风大！”春流翠立刻将他拉回。

　　大概听了一下，外面的吵闹应该是源于津城当地的恶霸调戏一名美貌女子，对方不允继而大打出手。

　　余畅晚来了兴趣，“外面有人调戏良家妇女耶，你难道不管？”

　　“强龙难压地头蛇，还是……”春流翠还没说完，余畅晚已化作白影飘出马车了。

　　余畅晚一下到了那群恶霸身后，以声戏谑，“我家大哥说你们是地头蛇，我特意来看看！”一来就把春流翠给拖下了水。

　　被调戏的是一位北夷女子，有些姿色。穿着打扮都是北夷的装束，北夷女子一身青衣，未婚者向来以玉石吊坠饰身，已婚者吊坠送与夫家传给其女。眼前这位应该是个未婚的，不过佩戴的是天谭血玉，颜色赤红，极为少有，想必是出自名门。

　　未婚？名门？春流翠？

　　这下有的玩了！

　　地头蛇正欲教训这个不懂事的小子，却看到余畅晚那眨着水波荡漾的双眸，眼波流转间足以叫一大串男人跪倒在他的白衫下。这恶霸张金豪被口水呛个正着，好俊的小子呀！他露出惊讶的愚蠢模样，引来余畅晚一连串如铃声般的轻笑。

　　“好个比女人还漂亮的小子，该不会就是个女人吧！”他今天真是走大运了，先遇到一个小美人，又来了个俊小子，“大爷我来检查检查。”

　　“好呀！”余畅晚向他一展妩媚笑容。

　　眼见来人手近了，余畅晚却没有丝毫退避的意思。“慢着！”春流翠实在看不过去了，下得车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余畅晚一手擒过来人之手，以扇骨代刀切断张金豪的右手手筋。张金豪瞬间大嚎出声，余畅晚的笑容更艳丽了，“春风，你终究还是要来的。”春流翠没有答话，只是一边漾开了他春风和煦的笑容一边摇头。

　　“春风，你是天下第一的神医，切断了手筋而已，你应该可以治好的。”有春祸水在，怕什么呢？

　　张金豪的手下看到老大已经遭殃，纷纷冲上去准备给余畅晚好看，只是当接到他充满魅惑的笑眼时，都吓得不敢上前，只好守着张金豪。

　　春流翠走到已经痛得快晕张金豪面前，抬起他血肉模糊的手，“是可以救的。”

　　张金豪一听，忙冲着春流翠吼道：“那你还愣住干嘛，赶紧的呀！”手下人也都起哄，威胁的、利诱的都有。

　　春流翠笑脸相迎，“救是可以，只是春风的诊金很贵的，就怕你付不起。”

　　“你要什么尽管开口，我张家金山银山有的是。”标准地头蛇对白。

　　“春风不求你张家金银，只要你不再欺压百姓，危害一方，春风定让你康复如昔。”

　　“好，我答应你！”反正你又不会天天守着我，等我好之后照样可以威风八面。

　　“那春风记着你的话了。”春流翠命仆人从马车中取出一个匣子，打开一看，里面各式瓷瓶罐子应有尽有，可以说是包络天下珍奇药物。他取出一个黑色小瓷瓶，打开瓶盖，只觉一股药香扑鼻，仔细抹些在张金豪伤口上，顿时张金豪感到伤口疼痛轻了不少。“这是续灵膏，专治疗断筋挫骨的灵药。这是一月的药量，每五天涂抹一次。”将药递与下人，春流翠便要离开，忽然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小子，你以为你兄弟伤了我家老大，你这么容易就走人吗？”

　　“那你想怎样？”唇边漾着温文笑意，春流翠丝毫不惊慌眼前处境。

　　“我劝你们还是莫要轻举妄动。”余畅晚清脆的嗓音带着一股甜蜜，“否则……”否则你们家老大就没戏了，居然敢要挟春祸水，胆子不小？

　　“把刀架好，莫要乱动伤了自己。”春流翠看架刀的人一听余畅晚的声音吓得微颤，好心提醒。

　　“春风公子！”被救的女子一眼认出了眼前人就是曾经救过自己的春流翠，欢喜异常。无奈春流翠现在被人挟持，只好转道去求余畅晚救人,“喂，都是你惹的祸，害到了春风公子。你到是快救他呀？”

　　“姑娘说得是。在下这就救人。”余畅晚好笑的看着这名北夷女子，还算清秀，是个小美人，不过……这谁呀，居然敢这样指使他干这干那。

　　余畅晚对那架刀人喝道：“听到没有，快点放人，不然……”不然春祸水可是会废掉你家少爷的手的。

　　见对方还是没反应，余畅晚瞬间如同风般踪影，突然出现在那人面前，以指将刀夹下，再一腿踢向对方肚子。随后他扬起如媚的笑容，百媚生姿倚向已被救下的春流翠，“看吧，还是要我英雄救美。”

　　周围围观的人渐渐多了，大家听到余畅晚起先叫春流翠大哥，都觉得这面如春风的大公子，真是好像仙人般，那总是一脸媚笑的小公子则如同妖孽般。原来仙与妖是一家人呀！

　　“多谢姑娘相救。”春流翠对北夷女子缓缓施礼。

　　“公子，忘记我了吗？”北夷女子见春流翠对自己是乎毫无印象有些着急。

　　春流翠略有惊讶道：“喔，原来是姑娘你呀！”

　　“公子记起我了，我叫其蓝。”其蓝一脸笑意。

　　“晚弟，我们该起程。其蓝姑娘，有缘再会。”春流翠温和的笑着对其蓝告别，随后拖着余畅晚上了马车。

　　“可是，我……”其蓝依依不舍，她好想和他一起走。

　　上了马车，春流翠掀开车窗对外面还在的地头蛇们喊道:“望你们好自为之，不要再危害乡间，一个月后，会有春家人给你们送药的。”

　　春流翠此言一出，众人沸腾了，原来这就是春家人呀，果然是名门大家呀，不同凡响。

　　将才余畅晚所做一切，风头让春流翠抢完了。马车要行出城了，余畅晚看那个其蓝还跟在后面不肯走，便回头对其喊：“其蓝姑娘，春风公子要我问你，你愿意和我们一道上路吗？”

　　春流翠看他一眼，“晚弟！”

　　其蓝原本就想跟着他们，一听春风公子要招呼自己上车，立即兴奋点头。春流翠还未表态，已见他将其蓝拉上了车。

　　其蓝打从上车眼晴就一直盯着眼前的春流翠，只觉他年纪不过二十多，却保有了谪仙般的优雅，超乎年龄的沉稳、淡定；身上的白色衣袍看来朴素，却是穿在他身上却是华贵非常。

　　他唇边永远漾着温文笑意，怎是北夷鲁男子可比。

　　再看他旁边的余畅晚，也是个翩翩美男子不假，就是语气轻佻，面带调笑，没个正经。

　　唉！

　　春流翠无力的闭目小憩，余畅晚则是一派慵懒的靠着春流翠的肩，一脸坏笑的看着一个人陷入沉思中的其蓝。余畅晚转头看着春流翠的侧脸，这春祸水害人不浅！这个其蓝小美人是陷进去啰！

　　余畅晚正欲起身去逗一逗其蓝，他一动却发现已经睡去的春流翠竟然嘴唇微勾，伸出手环住了自己的腰，是阻止他干坏事吗？

　　余畅晚将身体所有重量都靠在了春流翠身上，随势一倒，躺进了春流翠怀里，对着其蓝笑道：“其蓝，你要跟我们到哪里去呢？”

　　看见余畅晚居然躺在了春流翠怀里，其蓝忍住冲上去将其拽出的冲动，反问：“那你们要到哪里呢？”

　　“我们要到榕城。”小鱼想咬饵吗？

　　“好巧哟，我也是。”其蓝决定一路跟随。

　　“我们要去榕城今昔烟雨楼！”已经咬住鱼饵了。

　　“好巧哟，我也是。”就是跟着你。

　　“我们去找楼里的绝笑艳。”小鱼，我要开始收线了。

　　“好巧哟，我也是。”不过，那人是谁呀？

　　“我们要去找绝笑艳嫖妓。”你呢？能去吗？余畅晚话一出口，顿时觉得春流翠浑身一震，在他腰上的手开始收紧了。这个春祸水，看他整天装假仙，摆张笑脸迎来送往太辛苦了，好意带他去找最好的地方纾解，还不领情了！

　　“好巧哟，我……”去嫖妓，“我不能去。”春风公子会去嫖妓，这……一定是被这个妖孽教坏的。

　　其蓝现在可是把余畅晚恨得咬牙切齿了，正欲发作忽然听到车外不知哪里来的一群人在大声吆喝。

　　“公子，我们遇到山贼了。”赶马的仆人惊慌着伸头进来。

　　“呵！我们遇到山贼了。”余畅晚听到来人的吆喝，看起来相当兴奋，一看春流翠依然故我，动手掐了他一下。“春风，你还睡，信不信我把你交给山贼呀！”

　　“咦！”春流翠迷茫的样子，“山贼，在哪里？”

　　“公子，你莫要害怕，一切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其蓝想春流翠手无缚鸡之力，遇到山贼当然害怕，急忙宽慰。

　　余畅晚一听她如此说，坏心眼又起。

　　这时，就听外面在喊：“里面的人听着，这是乌菊岭乌菊寨的地盘，识相的交出财物和女人，我们绝不胡乱伤人，若有抵抗后果自付。”

　　“其蓝姑娘，你想保护春风公子是吗？”余畅晚难得严肃一次。

　　“是的。”其蓝坚定的点头。

　　“行”余畅晚也点着头，走出马车。

　　“各位乌菊寨的兄弟，不要动武，我们合作得很。”随即交出财物后，接着道：“我们马车里，就只有一个女人。”又拉出了其蓝。

　　其蓝一看外面的山贼个个凶神恶煞的，十几双贼眼，溜溜的盯着自己，余畅晚又将她往前一推，“拿去吧！”

　　“啊！”其蓝没想到余畅晚如此对待自己，死命往回退，“你怎么这样子？”

　　“你不是要救春风公子吗？山贼要的是财物和女人。我已经交了财物，车上又只有你一个女人，如果不把你交出去，山贼就会发起进攻。车上就只有我一个人会武功，要保护春风，到时侯你还是会被抢去，不如就直接交你出去，少费些事。”余畅晚将缘由分析一通，又将其蓝往前推。

　　“你怎么不保护我？”其蓝都要哭了，“你就忍心把我交给山贼呀？”

　　余畅晚很不忍心的看着她，“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只是你一早就说要保护好春风公子，我不是也按你的意思在做吗？”

　　“人家只是一时……一时……”其蓝哇一下子哭了起来。

　　余畅晚也不劝她，径直回了马车上，看到春流翠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余畅晚笑道：“放心，我一直都会保护你的。”

　　“你非要如此吗？”春流翠声音平静无波。

　　余畅晚冲他灿烂一笑，“没办法呐！还不是为了成全她。”

　　他又跳下马车，对着众家山贼兄弟们喊道：“不知各位大哥觉得我和这个姑娘比谁更美呀？”余畅晚对头领扬起妩媚的笑靥。

　　头领的心都跟着飞了，“当然是你更美。”难道说这个小公子是个女红妆？

　　“那你过来嘛，我有话想和你说。”

　　“好的，好的。”头领乖乖的走了过来，余畅晚将其带到一边说起了悄悄话，留下一帮羡慕不已的兄弟。

　　其蓝看着余畅晚带人走了，一个人傻傻的站在那里，这时春流翠在马车里唤她进去，她便忙不迭的钻进了马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公子，我害怕。”

　　春流翠对她扬起温和的笑容，“放心，没事了。”

　　不一会，余畅晚也进来了，还带回来先前放下的财物，似乎还比以前更多了些。“走吧！”春流翠看他进来，也不多问就叫仆人继续赶路了。

　　说来奇怪，那些山贼也没有再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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